《代理写手》bijou

37、第 37 章（修）

　　过了十二点，顾言见宋喻还没回来就给他打了电话，结果震动声却从隔间里传来，顾言探头看了看，宋喻手机正躺在小柜子上根本没带走。
　　顾言只得把手机扔到一旁，拉上被子打算睡觉，脑子里却还在一遍遍回放着方才那个吻，越想脸上越热，他起身把窗户打开，迎面吹进来一股夜风，热度这才算是褪去了点，脑子里也清明了些。
　　只剩唇上残留的触感，这会儿有些火辣辣的，顾言觉得不对劲，抬手一抹。
　　得，真有点肿了。
　　不行，宋喻这技术太臭了。
　　顾言现在心里想，他们两人是肯定谁也离不开谁了，那日后这种接触只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深入，那绝对不能让宋喻做主动的一方，再说，他比宋喻大，怎么看也应该是他主动才对。
　　……
　　转天顾言醒来一睁眼，宋喻正坐在床边望着他，俩人对视片刻，顾言勾勾嘴角笑得很得意，宋喻脸上又挂了点儿薄红，不过看着比昨天晚上含蓄多了，起码不会再扑上来啃。
　　“哥，早饭想吃什么？”
　　顾言见他不慌不乱的，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想不好，这也没什么好东西，要不——吃你吧。”
　　宋喻薄唇微抿，目光深邃起来，隐隐能窥见他眼底积压已久的欲念在蠢动。
　　“呃，”顾言让这眼神看得心虚，笑了笑，“附近有卖三明治的吗，上次那家店里的鸡肉三明治不错。”
　　宋喻想了想，那家店里这里不算近，搭车大概四十分钟打来回。
　　“你叫外卖吧，我手机里没有APP。”宋喻说。
　　“那家店不外卖。”
　　“那四十分钟，能等吗？”
　　顾言刚醒，也不是特别饿，“嗯，还行，我还没洗漱，你去吧。”
　　宋喻马上就跑出去了。
　　吃过早饭没多久，梁玉就来了，哭天抹泪的抱着顾言不撒手。
　　顾言一开始很耐心的安抚她，不过一会儿就烦了。
　　“撒手吧，大姐。”顾言拍了拍梁玉揽住自己脖子的胳膊，“我都快缺氧了。”
　　梁玉还有些舍不得，看看他确实让自己抱的不好喘气，才坐到了床边，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泪，“我当时快吓死了，害怕你进了洞里找我，结果还不如这个呢……唉，你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又昏了那么久，这要是醒过来后傻了呆了可怎么办？”
　　顾言哧的一声就笑了，“医生不是说了嘛，我顶多是营养不良，还有些脱水，怎么会傻了？”
　　“那可说不好，人的脑子精细着呢，以前我们科室里一小大夫，自己下楼摔了一跤，当时看着没事，结果过了两天才查出来毛病。”梁玉一板一眼的讲道。
　　宋喻听了皱起眉，“那，哥，下午再叫医生做次全面检查吧。”
　　“对呀，得再看看脑子！”梁玉附和道。
　　顾言觉得这话很不中听，果断回绝，“我好好的为什么要看脑子？怎么还说风就是雨了，你们看我现在有问题吗？我这不好好的嘛！”
　　“可是……”宋喻顿了顿，“上次检查还是你刚脱险时做的，也许有的问题当时看不出来，现在经过这几天的发展，表现明显了，要是不再做一次确认下……”
　　“不做！”顾言越听越觉得讨厌，“哦，没事儿找大夫说‘您给我再查查脑子’，这不是有毛病么！”
　　宋喻看了梁玉一眼，梁玉也看看他。
　　“哎哎，你俩又合计什么呢？”顾言瞧着他们眼神里信息量不少，“少打我主意，说不检查就不检查，谁也别提了。”
　　宋喻敷衍的点点头，换了话题，“哥，吃水果吗？梁姨给你买了好多，我昨晚放冰箱了。”
　　“嗯。”
　　“我帮你，水果得多洗一会儿。”梁玉跟在宋喻后面走开了。
　　等宋喻走到病房一角的小冰箱前，梁玉站在侧面的手盆旁边，两人挤在病房角落里嘀咕了起来。
　　“我一会儿就跟大夫说，你负责把人弄到大夫那。”
　　“哥他不愿意。”
　　“哎呀，你怎么那么死心眼？拿个轮椅不就把人推去了嘛，到了大夫面前他还好意思闹脾气？”
　　大夫面前他当然不会闹，但回来什么样，宋喻已经猜到了，这次估计需要哄三天。
　　“…行。”
　　俩人叽里咕噜的密谋结束后，才又都坐了回来。
　　午饭后，宋喻说医院后面的花园风景不错，还很安静，顾言听了想去看看，宋喻就推着他的轮椅带他去散步，出了病房左拐右拐，眼看着绕了花园一大圈，顾言心里正纳闷，结果在一抬头就看见了他的主治医生。
　　大夫很礼貌的迎着顾言进了检查室。
　　顾言瞧着检查室的门脸都黑了一度，回头狠狠的瞪了宋喻一眼，等检查出来后顾言气还没顺过来，完全不搭理宋喻，这天剩下的时间里基本都处于冷战状态。
　　到了转天晚上，这回宋喻终于推着顾言进了那个花园，在花藤下面乘凉，宋喻帮他带着果汁和水果，还用扇子帮他轰蚊子，可顾言仍旧没有好脸色。
　　“哥，别气了，我是担心你。”宋喻特有耐心的说。
　　顾言咋咋舌头，不搭腔。
　　宋喻讨好的问，“前面有个树篱迷宫，要不要去看看？”
　　顾言阴阳怪气的回答：“哼，随便吧，反正我现在走不了，去哪儿都得让人推着，人家想带我去哪儿就去哪儿，问什么，有必要？”
　　宋喻顿了顿，又问：“明天早饭还想吃那家的三明治吗？我早起一个小时去买。”
　　顾言哼了一声，“随便，反正是人家端来什么我吃什么，别问了，没意思。”
　　宋喻微微皱了皱眉，心说他都使出浑身解数了，还是哄不好，看来必须得使点损招了。
　　抬眼望四周看了看，花园里没几个人，宋喻盯着轮椅里的顾言发顶愣神，不知道心里盘算着什么。
　　顾言坐在轮椅里，见宋喻半天不推了，扭过脸想看看他在干什么，结果刚转过脸来，宋喻就弯下腰亲了他一大口，嘴唇嗦着脸颊上的嫩肉，几乎能听见吧唧的音效。
　　“草！”顾言吓了一跳，捂着被亲的地方赶紧四下看了一圈，确认没人注意到后，才瞪着宋喻压低了声音说，“突然抽什么风，这还在外面呢！”
　　宋喻脸上流露着落寞，很委屈的说，“可谁让你一直不好好理我。”
　　他这神情显得很可怜，看得顾言脾气立刻就没了，但是心里还是不情愿就这么饶了宋喻，于是装作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理你还不成吗，磨人。”
　　“那，”宋喻眼巴巴的看着顾言，欲言又止。
　　“嗯？又怎么了？”顾言抬眼瞧瞧他，“这不是好好搭理你了吗。”
　　宋喻试探着看着顾言的脸色，小声问：“那还能再来一次吗？”
　　顾言眯眯眼，觉得自己好像一头钻进了下好的套里，“我发现你其实挺行的啊，嘶——你以前那傻不愣登样都是装的？”
　　宋喻一脸青涩，眨了下眼，平日里‘傻不愣登’的状态一秒恢复，“什么意思？”
　　“啧，没事。”顾言冒出点戒心：他以后可别让宋喻吃得死死的，那可太没面子了。
　　转念再一像，欸不对，这主动权怎么一直在宋喻手上呢，这不应该啊。
　　就在顾言这么寻思的时候，宋喻手扶上他肩膀，食指顺着锁骨轻轻的描摹了两下，“可以吗？”
　　“什么可以吗？”
　　宋喻又委屈上了，“你又装糊涂，我问可以再来一次吗？”
　　顾言这才回过神来，拧着眉毛瞪了宋喻一眼，“回去再说！”
　　“嗯。”宋喻浅笑着应了句，推着顾言继续溜达时，心里却在回味着顾言瞪眼睛时的神态。
　　其实顾言因为样貌的缘故，就算真生气看上去也没什么威慑力，更别说这种佯怒了，那微微上挑的眉眼看得宋喻心痒，忍不住探出舌尖舔了舔唇。
　　这次检查后，顾言又在医院里躺了三四天就躺不住了，嚷嚷着要回家，好在医生也说他身体没什么问题，可以回家静养，于是宋喻帮着办了出院手续，收拾收拾东西就出院了。
　　顾言倒不是讨厌在医院待着，只是总觉得待在医院里，这些破事就好像一直完结不了，他想快刀乱麻的赶紧恢复常态，继续过他熟悉的生活，不过事与愿违，顾言的居家静养其实热闹得很，隔三差五就有人登门拜访。
　　比如说媒体三天两头的叨扰，警方时不时的来访，周绍原也来过他家，请求他原谅周黎，希望和他达成和解…
　　从警方那里得知，周黎在顾言被送进医院的第二天就投案自首了，他供述案情时也很配合，所以这案子没费什么周章，警方来找顾言也不过是做做笔录，交代下进展。
　　据说，周黎在侦讯时还是有悔意的，托侦办案件的警察带给顾言一张字条，只写了简短的一句话：我不该那么对你。
　　顾言坐在沙发里腿上架着笔记本电脑，拿着这字条看了看，朝宋喻笑着说：“真是句废话，警察叔叔都多余帮他送来。”
　　宋喻把字条抽过来，连看都没看就撕碎了扔进垃圾桶里。
　　顾言倚上了沙发靠背，感叹着说：“他这回是得在格子间里待几年了。”
　　“罪有应得。”宋喻简洁的评价道。
　　“听警方说他是尾随我们去的，就住在前面那几家农家乐里。”顾言想了想，“这小子怎么路数都这么阴？就不能光明正大一回？哼。”
　　宋喻看看他，“言哥，我记得警方之前的消息说，俞爱晚是周绍原的养女。”
　　“嗯，”顾言神色怏怏的，又往沙发里陷进去点儿，“我也记得，不过那又怎么样，周黎一口咬定是他一个人做的，没人支使也没人参与，他说他这条命是牺牲了一个女人的一生才换来的，他心里有愧，所以一定要还俞爱晚妈妈一个公道。”
　　宋喻冷冷的看了一眼垃圾桶，“我不信。”
　　顾言笑了，“巧了，我也不信，可不信有什么用，周黎那边是不会翻供了。”
　　“周绍原也对警方说是俞爱晚支使的，”宋喻回忆着之前登门道歉的周绍原说过的话，“我们可以找他，让他去劝周黎翻供，毕竟这关系到最后的量刑，他会和我们合作的。”
　　顾言听了，沉了沉，叹了口气，“算了吧，我看周黎是铁了心要扛下来，周绍原应该早就劝过了。”
　　说完，顾言就坐直了身子继续看着电脑了。
　　宋喻目光滑过笔记本，往顾言那边轻轻挪了两步，“哥，看什么呢？”
　　“嗯？”顾言切换了页面，“没看什么，随便打几局游戏，你快做饭去吧，我饿了。”
　　“哦。”宋喻侧着眼睛又瞥了一下笔记本，才转身去了厨房。
　　晚上吃完饭，宋喻陪着顾言出门在小区附近转了转，回来顾言就进卫生间洗澡了，宋喻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就进了顾言房间。
　　他总感觉不对劲，顾言自打出院以后，没多久就开始天天捧着个电脑看，有一回让宋喻瞧见了页面，慌慌张张的就切换成了空白页，不过宋喻还是瞥见满屏幕的英文字，好像是什么学校的网页。
　　难不成顾言还想着出国这档子事？
　　宋喻心里特没底，旁敲侧击的问了几次，都被顾言闪烁其词的糊弄过去了，顾言越这么遮着掩着，宋喻心里越发毛。
　　笔记本启动后是密码页面，宋喻想了想，随手试了一下，结果就开了，心说他哥这密码该换了，手机电脑居然是一个，防范意识不到位啊。
　　刚点开网页的搜索记录，就听见了两声挺清脆的敲门声。
　　宋喻：……
　　他真心不想回头，以前他跟踪、偷窥、翻手机……反正他在顾言身上什么高难度的手段没挑战过，大风大浪都熬过来了，现在居然阴沟里翻船。
　　“哎，哎哎，干嘛呢？”顾言披着件浴袍神态悠闲，抱着两只胳膊倚在门框上正看着宋喻。
　　“言哥，”宋喻在心里做好了预演，转过身却是一脸的无地自容，嘴唇都咬白了，看着是真心悔过的样子，他直截了当的说，“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可我怕，你是不是要走？”
　　这阵势倒把顾言给镇住了，刚才那点拿住人把柄的神气荡然无存，“呃，我还没说什么呢…”
　　“哥，我的确不该翻你电脑，可我太害怕了，你就回答我一句话，你是不是还是想走？”
　　不知道是不是顾言的错觉，他觉得宋喻快要哭出来了，赶紧过去安慰，扶着宋喻肩膀说：“我刚才闹着玩的，你怎么不禁逗啊？”
　　宋喻神色黯淡的看看屏幕，浏览记录里列了一串的外国大学网站，那模样分明是要个解释。
　　顾言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看，无奈的撇撇嘴，“啧，本来想事成再说的。”
　　宋喻又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自己说。
　　顾言拉过一旁的椅子翘着腿坐了下来，很坦荡的把网页点开推给宋喻看。
　　“这几个学校你看看，中意哪个？”顾言笑着问。
　　宋喻有些一头雾水，看了几眼，就继续盯着顾言了。
　　“我想给你申所学校，”顾言说，“国内的高考你是赶不上了，而且也太辛苦，不如直接去国外，你看看，哪所学校你感兴趣，我帮你试试。”
　　宋喻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他问道，“那你呢？”
　　“嗯？”顾言眨着眼，看着宋喻那小眼神，心里的坏水又冒出来了，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说道，“我大学都快上完了，还能陪你再念一遍本科？”
　　果然，宋喻说：“我不去。”
　　顾言心里偷着乐，但是脸上却板了起来，“啧，别闹别扭，该念书还得念，你都二十了。”
　　“我没闹别扭。”
　　“那是什么？”顾言明知故问，拉住宋喻的手，“小喻，听话，让你去上学又不是移民，一放假不就回来了嘛，你坚持四年，好不好？”
　　宋喻一脸吃了秤砣似的坚定，“不去。”
　　顾言皱起眉来了，“真不去？”
　　宋喻摇头。
　　顾言合上屏幕，“行吧，那你就在国内待着吧，哼，我可不管了，反正我得去读研。”
　　话还没说完，顾言就忍不住笑了，虽然他立刻又把脸绷了起来，但宋喻还是明白过来了，伸出胳膊就把顾言拦腰抱住了。
　　“你去哪所学校？”宋喻搂着顾言，又把电脑屏幕打开了。
　　顾言手滑动着鼠标，“得看你啊，我好挑，关键是你，你高中那时候成绩行不行啊？不会拖累我跟你一块去野鸡大学吧？靠，要是真不行我也不和你一块了。”
　　“我成绩还行。”宋喻高兴得扭头亲了顾言脖子一下，痒得顾言缩了缩脖子。
　　顾言拉开了点距离的看着宋喻，“还行是怎么样？排名多少啊？”
　　宋喻回忆了一下，“应该前五十左右吧。”
　　顾言眯起眼，“草，你跟我一个高中，居然前五十，敢情你一直偷着念书了，学婊。”
　　宋喻其实不太明白‘学婊’是什么意思，就唔了一声，接着看网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