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之刃》利夏尔

23、第 23 章

　　乌陶斯考虑了一阵，一个念头涌上了心底：达夫莫非是想要独吞？毕竟这次下拨的可是大钱。于是就又细细地问迪亚到底怎么回事。

　　迪亚就愁容未减地说：“我也希望您能够帮我的忙呢，恐怕他是看见纳贝流士来您这里说话，因而对您也有所不满了。两位之前的关系一向很好的，大事当前，怎能为了私人交往的事情而置气呢？我倒是无所谓，这个工程我一文钱都不打算拿，我还能拿出一点钱来补贴这项工程。可他若是生了气，卡了您的钱，那您不仅仅要费力不讨好，恐怕陛下也会对您有所不满。您看，我有心劝两位和好，可是公爵就是不同意，他一定要向上报告，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达夫要告我，你可有证据？”乌陶斯追问道。
　　迪亚就拿出一个术士之眼，给乌陶斯回放了自己劝阻达夫但没有劝住的那一段。乌陶斯就重新盘算起来：迪亚不要钱也不要功劳，还算懂事的女人，分她一点钱也不要紧，可达夫为了纳贝流士过来说话的是竟然想要告他，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再说，迪亚倒是有点皇室血脉，手上又有人，一时扳不倒，再说她手底下的塞穆尔和嘉烈都不是什么好吃的果子，动了迪亚，没准迪亚先咬的是自己。但是塞穆尔……

　　“达夫不是正追你家的塞穆尔吗？你还能大义灭亲？”乌陶斯冷笑着问。
　　“我只是想要劝劝两位。达夫追塞穆尔的事情，还得塞穆尔自己定夺。这件事我可不想拍板，塞穆尔还年轻呢，无论如何不着急。”

　　迪亚这套托词一出，乌陶斯就知道她并不满意达夫这个‘准儿婿’了。如此看来，她倒是真的想要同自己合作呢。
　　既然达夫要告自己，自己也不能没准备。

　　第五天的时候巴风米特七十五世的案头上就出现了两封信，一封信是乌陶斯告达夫贪工程款子的，一封是达夫告乌陶斯学风不正骗钱的。巴风米特七十五世看得七窍生烟，索性就把工程交给了迪亚和迪亚手下的工程兵。

　　迪亚再三辞让，为两人说了几句好话，但最后发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乌陶斯与达夫两虎相斗的一场好戏，最后还是让迪亚抢了先。到底此时迪亚已经有了东南山地作为根基，说话有点底气了。

　　工程还算顺利。医院开张当天，干活的人也拿到了报酬。这种新下载补丁与原本内建程序所冲突引起的疾病，说棘手也非常棘手：因为补丁暂时不能卸载。但说容易到也容易：症状轻的多打一个代码补丁，用民用代码暂时表达那些被封禁的词语，就不药而愈了。症状重的，打上代码补丁，吃些退烧药，在疗养院里休息半个月，也就好了。

　　只是那些与创造力相关的魔神，还要长期的住院治疗。
　　这天嘉烈和塞穆尔回到了迪亚的房子里。
　　塞穆尔也需要疗养，但知道自己没有生命危险，这病也不传染之后就选择了在家休养。迪亚下了班就向他们讲了一些让人们焦头烂额的事——有些人安稳日子过得太久，已经忘记自己打的代码补丁怎么用了，一个报告要改两三次，不过总比之前的一个报告要写五天强。
　　塞穆尔听着，就问：“雅里罗他们的事情有定论吗？”
　　“有了。”迪亚说：“雅里罗和特拉佐尔提奥特尔都被授封子爵，布丽吉特免于处罚。巴菲亲王算是惹了众怒，最近也不说话了，但他还想着别的什么呢，没准下一次就是让我们打索多玛。”

　　“我一直认为巴菲亲王脑子有毛病：他对吃心上人一点血就能怀孕而且不会怀上不爱之人的孩子的种族有什么误解吗？还是被人类夺舍了？”塞穆尔叹了口气，说。
　　“他哪里是误解，也不是被夺舍。”迪亚说，“他只是坏到了失去分析能力和共情能力的程度。有些人身为既得利益者，天生没有共情能力，刀子捅不到他们身上他们就不知道别人也会疼。”

　　“□□案被害人的义务就是送案犯去见YHWH。”嘉烈说。
　　“不过他也不要案犯，案犯还是要到咱们这里来服刑。”迪亚说。
　　“还有……”塞穆尔欲言又止。
　　“什么？”
　　“雅里罗也是被害死的，若不是生病，他们还好端端地活着呢。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病的？给他们一个子爵，不许人们骂他们议论他们，这就了账了吗？他们若能复活还好，若不能呢？宫中不就是看人心不服用来堵嘴吗？给个子爵，给个荣誉之后，造成这一切的人，才会睡得着吧？才会一帆风顺吧？才会心安理得前路无妨吧？”

　　塞穆尔激动地攥着拳头说了这么一通，嘉烈只好无奈地摇摇头：
　　“有权之人都会做这种事，包括你我，你能保证身居高位的你我不会像他们这样做吗？我们没有资格说他们，我们只能像是他们一样，从他们手里夺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然后陷入新的轮回吗？”塞穆尔诘问道。
　　“我不敢保证会不会。”嘉烈低声说：“人都是会变的。”
　　“骑士的死不能掩盖国王的错。”塞穆尔最终还是语气沉重地为这次的议论做了个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