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之刃》利夏尔

21、第 21 章

　　十八
　　阿斯季卢尔第二次要求发言，在征得同意之后，阿斯季卢尔开口道：“巴菲阁下提出的律条，是从何处考据而来的呢？”
　　巴菲亲王顿时朗声回答道：“只是为天地立心，为生灵立命的个人主见而已。女性若不守贞，男性就不会抚养小孩，造成的动荡是远远无法想象的。”
　　“但据我所调查……”阿斯季卢尔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大堆影像资料：“女性不得回击伤害她的男性，男性有权杀死婚前失贞的妻子等律条，都是胡蛮的法律，胡蛮不能自然生成，必须男女婚姻，方才有子。若是执着于亲子血缘，生搬硬套外族的法律，岂不是被天界所嘲笑？那样，各界都会认为我们将土地悉数让给神圣自由公会了。何况还有伊西安特事件作为前车之鉴——任何对群体有所平白无故的损害的法律的实行，都是危险的。”

　　贝洛希尔公主也补充道：“胡蛮和人类之所以在法律中无视女性，是因为他们的女性弱小，而我们魔界与他们有着本质的不同，遵守的法律也应该不同，站在女性的立场上看，如果我是一名平民女性，我在听到巴菲亲王指定的新的律条时候，会有什么想法？由此可以推理：不服从律条的人会有多少？这些人会不会变乱？如果我们手上的兵力应付变乱，还能有多少应付神圣自由公会？如果引起变乱，我们是否还能独善其身？”

　　“男性需要确保他们的血脉不被污染，确保他们的妻子会生下他们的后代，否则男性也会乱。”巴菲亲王说。

　　“您不会海马咒吗？”纳贝流士说，“我等高贵清净之民，如果连这种魔法都不学，岂不是浪费天赋吗？”
　　来自犹格索托斯的补刀更加伤人：“请不要妄自菲薄，亲王殿下。即便是没有任何魔力，掌握不了任何法术。我们的科技也能令任何角落的任何男人生下一定属于他自己的孩子，您无需以限制本族女性的方式获得自己的血裔。”

　　贝洛希尔友善地提醒了一下话题似乎是偏离了初衷。于是话题又回到了布丽吉特自刃的方面。

　　道罗斯认为：虽然每个人都有罪——拥有身体，本身就是罪。但巴塞尔看见旁人的身体动了邪念，犯下的是更重的罪。因为每个人的身体是天然形成的，正如每个人所拥有的自然资源一样定义。巴塞尔的行为不亚于犯下抢掠之罪，而布丽吉特的行为，只是等于杀死强盗，至于她的自刃，是她个人的抉择，不应该被定为有罪。

　　巴风米特也采纳了他的意见，之后就是讨论雅里罗和特拉佐尔提奥特尔的事情了。

　　迪亚早有准备，向巴风米特七十五世递交了一份龙头猪肚豹尾三好具备的报告书。报告书里有很多代码用于表示被禁止的词，代码之后标有注解，注解是来自词典的详尽解释。

　　报告书中详细地记录了雅里罗等人的病症，并且说明这种疾病的症状会一步步地压垮患者的心理防线，最终患者只能自刃，或者进入封印状态。患者多半是作家，低品文官，编辑，学生，教师，作词等与文字密切相关的职业

　　报告书中有病人的数量统计，有初步的缓解方法——用一些代码来表示某些词语之后，症状会明显减轻，改行或不接触文字，在疗养院或医院休养，也会使得症状减轻。但掌握词语的词神和代表性和爱的各位爱神，几乎无一幸免，统统重病。

　　虽然迪亚没有做出推断，但报告书是具有警告意味的：如果爱神们的力量减弱，人们的人际关系难免恶化，各种暴力会有增无减。性与生育无法分开的畜类的产出也会急剧下降，甚至会影响到农作物的收获：许多爱神也兼职丰产之神。

　　迪亚用大段甜言蜜语表示需要扩充战地或者地方的疗养院用于救助病患。巴风米特七十五世刚想表示，巴菲亲王又站了出来，怒道：
　　“需要疗养院？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你申请造疗养院的目的是什么？是要钱还是要趁机招贤纳士？玛伊雅弥是你的朋友，你能保证报告书中没有谎话吗？”

　　“我以真名誓约。”迪亚坦然地道：“真实的情况远远比报告书上所写的严重，爱神与词神大范围地重病，这并不排除是神圣自由公会对我方的攻击。一些低阶文官也病得极其严重，难道您没注意到请假表吗？”

　　巴风米特七十五世注意到了请假表，因此点头道：“文官们的病倒，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此，就按照报告书的需求加盖疗养院。此事就由迪亚上将，大司空达夫，工程尚书乌陶斯共同负责。”

　　迪亚心里暗骂老家伙该死：达夫和乌陶斯都是争功委过抢便宜的高手，虽然工程造诣平平，但坏就坏在他们本领平平还能爬这么高的位置。迪亚干得好，功劳是他们的，干不好，责任全是迪亚的，想弄点油还得喂饱他们。好在他们并非朋友。

　　但巴菲亲王的态度似乎更加剧烈：
　　“神圣自由公会？别开玩笑了，他们的病因是咎由自取，哪里是因为神圣自由公会？我相信，死掉几个伤风败俗的性神和胡乱说话的词神，陛下的权柄会更加荣耀，民众也会更加尊重皇室，生活会更加安宁幸福。这些家伙，最好连救都不要去救。”

　　“您的界限划分得真够清楚呀。”纳贝流士说：“亲王阁下真是吓我一跳了，您就不担心见死不救这种事会把原本立场不稳的人推向敌人吗？若非您对陛下一片忠心，我就要质疑您到底是哪边的人了。”

　　“我赞同纳贝流士卿的意见。”巴风米特七十五世说，“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见死不救呢？”
　　巴菲亲王输了一阵，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