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性浪漫》有夜

52、Chapter 51

　　沙沙……
　　天气还是阴雨绵绵的，一如温行止的心情，温行止耐心帮着妹妹梳理知识点，妹妹很乖，也很聪明，什么东西都是稍稍一提，就能融会贯通。
　　这个水平，根本不需要人辅导吧……
　　不像何栖，教他做题有时候能把自己都绕晕。

　　这也能想到何栖？温行止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何栖还没回他消息，还不理他，至于生这么久的气吗？
　　小气鬼。温行止在心里骂了一句。

　　一直到傍晚，何栖才终于给温行止回了消息：“明天你一定能出来吗？”

　　温行止等到妹妹去卫生间的时候才有空拿出手机看了看。“能，我就算跳窗户翻墙，也要出去见你。”温行止一看到消息，立刻回道。

　　何栖：“那明天下午四点见。”

　　“好。”

　　“是不是和何栖哥哥聊天呀？”这时，温锐回来了。

　　温行止收起手机，像是偷偷做坏事被抓到了现行，“没有，和同学聊天呢。”

　　“哥哥，你小心一点，不要让爸爸妈妈发现了啊。”温锐露出担心的表情，“我上次还听见爸爸对妈妈说，不想让你和何栖哥哥玩，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何栖哥哥人那么好，和你关系又那么好。”

　　温行止皱眉，“……你听错了吧。”
　　“怎么会，我听得清清楚楚，反正哥哥你小心一点，不要惹爸爸妈妈生气。”

　　“……”

　　第二天下午。
　　温行止现在没有住在高中附近，而是和父母还有妹妹住在一起，他和父母说了句出去找朋友玩，就收拾收拾出门了。

　　他比何栖早到，提前买好了饮品，何栖拖拖拉拉出门，等他到了已经是四点二十了，他远远看见温行止时，温行止正背对着他。
　　何栖嘴角一弯，笑了起来，但等到温行止转过身发现他时，他又变成了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他故意的，他想要温行止来哄他。

　　“喏。”温行止把冷饮递给何栖，“别生气了好吗？”
　　何栖瞥了一眼，嫌弃地说：“我不喜欢喝这个。”
　　温行止茫然地看了一眼杯子上贴的标签，明明上次何栖还说好喝的，是他记错了吗？

　　何栖拨开温行止额前被汗水打湿的碎发，说：“都不擦擦汗？脏死了。”

　　温行止闻言就想从口袋里掏纸出来，何栖却已经开始帮他擦了。
　　何栖一言不发，给他擦干净汗后，说：“温温你一点也不可爱。”
　　“唔……”温行止想道歉，却又不敢。

　　“说好高考结束给我过生日的。”何栖说，走到垃圾桶旁把卫生纸扔了进去，“结果连人影都看不见。”

　　温行止跟上他，“是我错了，我也不知道爸爸会让我给妹妹辅导……”
　　“哼。”何栖走在前方，在温行止看不见的地方，嘴角轻轻弯起来。

　　“等以后我们去一个大学了，天天都可以在一起。”温行止刚说完，就被何栖拉了一下，匆匆避过一旁飞驰而过的电动车。
　　“电动车走什么人行道！”何栖朝着开得飞快的电动车背影骂了一句，然后对还没反应过来的温行止说：“没事吧。”
　　温行止摇摇头，“没事。”
　　“走路不看路，活该。”
　　温行止委屈地说：“看你去了……”
　　“怪上我了？”
　　“没有，哥哥你还生气吗？”温行止眼睛眨啊眨，一副很诚恳的模样。

　　可何栖却觉得温行止没看上去那么真诚，可他还是很受用，他接过温行止手里的饮料，答非所问道：“你妹妹怎么和你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啊？”

　　“你妹妹比你好看。”何栖说。

　　“哪有？”温行止小声说，“而且我妹妹才初中！”
　　何栖被温行止跳跃的思维惊到了，他竭力忍住笑，故意顺着他的话往下道，“初中怎么了？”
　　“……妹妹要中考了，不能早恋，你不能打她的主意。”

　　“你都在说些什么呢？”何栖终于忍不住了，笑了出来，“哈哈哈……”
　　他笑了一会儿，又说：“有你一个都顾不过来了，没见过比你小心眼的，连妹妹的醋都吃。”
　　“从小到大，不知道吃过多少回了……”温行止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清。

　　何栖在心里叹了口气，心疼的情绪又占了上峰，他轻轻地揉了揉温行止的头发，说：“我只喜欢你啊，我不认识你妹妹的，就只见过那么一面，我要真是见色起意的人，怎么会一直等到现在，第一眼看到你就忍不了了。”

　　“你喜欢我。”温行止重复了一遍，“那我们能——”

　　何栖眼尖地瞧见，马路对面新开的那家烤肉店就在眼前了，就是他想带温行止去吃的那一家，他拉了拉温行止的手，说：“我们晚上就吃那家店吧，你肯定会喜欢。”

　　被打断了话的温行止只好把剩下的那半句“在一起吗？”吞进了肚子里，他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那就去吃吧。”

　　*

　　“喂，温温，紧张吗？”何栖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本来……不紧张的，温行止心想，考多少分心里都有数，可是怎么何栖一问就开始紧张了，手都有点抖了。
　　温行止深吸了口气，说：“还好。”顿了一下又加了句，“你呢？”

　　“我？当然紧张了。”
　　“等会成绩出了第一时间告诉你。”温行止说。

　　“嗯，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我担心我……”

　　“不要紧的，好不好温温都会和哥哥在一起。”温行止说。

　　“好啊。”何栖笑了。

　　“等会知道成绩了我们一起去拿毕业证吧。”温行止说。

　　“嗯，那，先挂了。”
　　“嗯。”

　　何栖挂断电话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他对完答案之后就有一点心虚，和预期的差距太大，所以高考结束那两天心情无比低落，也幸好那两天温行止也没法出门，所以才给了他一点缓冲的时间，但是现在临近出分，他的心情又开始沮丧了。

　　万一——
　　他可不想让温行止为了陪他，去一个和自己分数不相配的学校。

　　他也劝不住温行止的，温行止那么倔。

　　输入准考证号时，他对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才卡着点点击了“查询”，可弹出来的对话框依旧是未到查询时间，他看了眼班群，还没有人查到了成绩，他刚想给温行止发消息，就看见班群里新弹出来了一条消息，是一个同学说，他查到了。
　　何栖的手一抖，却又不敢点确认了，他退回去，又重新输了一遍准考证号和身份证，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了“查询”，提示准考证号或身份证输入有误。
　　他有点懵也有点着急，手忙脚乱地仔细检查了好几遍，所幸这次没出什么问题，他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成绩，比对答案估的分数高上几十，比他正常的水平偏高，数学没考好，但是语文和英语出乎意料得高，算是挽救了一波。
　　还是多亏了温行止这两年帮他辅导。

　　那，是不是不需要温行止“降格”，就可以和温行止进同一个学校了。

　　何栖自顾自开心了一会儿后，这才反应过来要给温行止报喜，立刻拿起手机给温行止发消息，“温温，快告诉我你考了多少分？”
　　温行止连着两条消息：
　　“还没查到，网卡了，网页打不开。”
　　“你查到了？”
　　何栖：“嗯，但我要等你告诉我我才说。”
　　温行止：“等我。”

　　何栖的沮丧一扫而光，甚至忘了自己之前是有多么紧张和郁闷，他伸了个懒腰，给父亲发了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成绩，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短t中分裤，出门去找温行止了。

　　反正他去学校和去温行止家距离差不多。

　　在路上的时候，何栖就收到了温行止的消息，温行止比他高十分。

　　温行止：“现在能告诉我你的成绩了吗？”

　　“比你低十二分。”

　　温行止开心地直接发了条语音过来：“不错啊！”语气里都透着欢快。

　　何栖同样回了他一条语音：“我在坐公交呢，还有三四站吧，再过十分钟就到学校门口了，你快出来吧！”
　　温行止：“好！”

　　何栖收到温行止的消息后，合上手机看了眼窗外的风景，这会才想起来，忘记问邱泓了。
　　他发了条消息问邱泓：“怎么样？”

　　“还没查，等一下。”

　　何栖发了个“擦汗”的表情过去，问道：“什么时候来学校？”
　　“反正会去拿毕业证的，这么热，不想出门。”
　　“懒死你算了。”
　　“我又不像你，有想见的人赶着去见。”邱泓话里的揶揄隔着屏幕都能嗅到。
　　何栖又和邱泓聊了两句，准确地说，是互损了几句，聊着聊着没一会儿就到学校了。

　　温行止已经在公交站等他了，一见到何栖就说：“我们可以一起去A大了！”

　　“是啊。”何栖看上去很淡定，只是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显露出他的开心。

　　A大是何栖和温行止都想去的大学，温行止想学建筑学，而何栖想学的是室内设计。
　　反正何栖家不差钱，温行止当时曾一度当心建筑不好就业，何栖直接揽过温行止的肩膀，说：“到时候爷养你。”

　　温行止还为这句话开心了好久。

　　“就差邱泓了。”话音刚落，何栖的手机就响了，是邱泓。

　　何栖给温行止看了眼手机屏幕，和温行止相视一笑，说：“说曹操曹操到。”说完接通了电话。

　　邱泓说：“查到了，能去。”

　　“多说一个字会累死你吗？”

　　“学你的，还记得两年前，刚进寝室，你就是这么对我说话的。”邱泓笑着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提两年前的事情？”何栖说。

　　“看到你们了，回头看？”邱泓说。

　　何栖电话声音开得比较大，温行止听到邱泓说的话之后先回头看去，果然看见了邱泓，立刻朝他扬了扬手。

　　拿到毕业证的时候，何栖从温行止手中抽走了他的，看他上面的照片。照片是当时统一拍的，温行止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何栖笑出了声，“真可爱。”
　　他把毕业证还给温行止，若有所思地说：“不过听说，这照片要陪你大学四年呢。”
　　“真的吗？”温行止忙看了眼自己的照片，看到自己呆呆的表情后，他惊到了，皱着眉说，“啊？怎么把我拍得这么丑，哪里可爱了？”
　　“可爱啊，哪里不可爱了？”
　　邱泓站在一旁嫌弃地说了句：“够了好吗？我还在呢！”

　　三人各自拿着毕业证嬉笑打闹着出了校门，纵然日头正烈，身上已满是汗珠，可夏日的燥热在这时都显得微不足道了，有风，虽然并带来没有多么凉爽，但心里却是如此舒畅，如此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