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碧云莲

74、溺水

　　晚风拂面吹起阵阵涟漪，
　　月盈看似不经意的家常却像粗重棒槌敲打我的心房让我为之纠结，胤禟啊胤禟，何苦呢，那日水月居门口的羞辱我早已不放在心上，容颜虽美终有老去之时，你又何必为我打抱不平，这些事连月盈这种身在王府深处的女子都知晓更不谈那些心怀鬼胎的精明皇子们，如果传到康熙的耳朵里势必会带给你不小的麻烦，我压根不能许你任何希望，哪怕一分承诺，你为什么还要付出如此深的情意呢，将来的某一天，我们绝对会成为敌人，你有你的兄弟义，然而我，我的心早已被胤祥塞满了，再也容纳不下一点情感，很明了在这无情的夺嫡战争中我定会竭尽全力助四爷登上大位，使胤祥有一展抱负的机会！到时面对你，我该如何是好。刚刚面对你饱含深情却又失落痛心的俊脸，我就已经无措了，唯有用一声简单称呼把我俩撇清，虽然你没有开口，可那双清目中流露的难以置信仿佛声声谴责，似在控诉我的无情。

　　轻叹口气，极力告诫自己不要摇摆不定，就这样忘了吧，爱至深，伤更痛，与其这样不如相忘于江湖，重回当时初见时，只不过心已裂开。
　　“我们回吧，戏也差不多了”
　　月盈瞄了我几眼，理理衣襟，回头望了眼不远处灯火通明处，那里锦衣交错，
　　“是该回去了”
　　搓搓僵硬的双手，我的视线也飘过湖面，耳边隐约传来的热闹显示前面的应酬挺忙，是回去的时候了，

　　“原来你们在这，倒让我们好找，”
　　不轻不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成功让我收回视线，回首，只见瑶秋、那拉氏和秋儿并肩走近我们，那拉氏的手还牵着个小人，他是。。。。。。
　　“姐姐就爱笑话做妹妹的”月盈见到来人微微有些吃惊，不过掩饰的很好，笑意立刻腾起，迎上前去，
　　“见姐姐们忙，妹妹不好意思打搅，这不刚拖着富察聊了一会”
　　“呵呵，看来我这个主人招待不全喽”瑶秋眼睛一转就向我看来“富察妹妹不爱听戏？”
　　“嗯，听不大懂”低落的心情还没来得及收复，只得匆忙低头掩饰，
　　“呵呵，你们瞧瞧，真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落云不爱听戏，这可是众所周知的，没曾想老十三的福晋中还有不爱戏文的”瑶秋几步走至我面前牵起我的手，狐疑地抬眼看去却被眼前的华丽红衣闪了双目，
　　“嗨哟，你们快看”
　　瑶秋的突然咋呼吓了我一跳，迅速低头打量自己，有失仪的地方吗？好似没什么不妥，脸上妆化了？立马否决，先前在四爷的太和斋里重又洗过脸，四爷心细地吩咐秦全儿去问明月要来上妆用品，当时我就纳闷为何舍近求远，明明一出太和斋没多少路就是年福晋的居所，现在细细想来不愧是雍正，做事点滴不漏，
　　瑶秋上下仔细打量着我，放开我又围着绕了圈，含着笑又拉着秋儿走近，
　　“四姐，月盈妹妹，你们倒是看啊，我觉得她们真是越来越像了，这眉眼，身段。。。”
　　闻听她的笑语心猛然一沉，自从毁容后我就不爱照镜子了，虽然不再沉沦于容颜的损伤与否，可要说一点不介意绝非事实，于是出现在镜子前的频率少之又少，就算坐在它前面也是出神发呆，然而初见富察时并未觉得与自己有相似之处啊，记得那时在废井旁我曾比较过，唯有眉目间几缕相似，后来是宴会上十阿哥快人快语地道出我有好几分像嫡福晋，那时并未太在意。难道这容颜却逐渐在改变？只是因为悄悄变化，速度之慢蒙混了所有人？亦或是从一开始这个名为富察归心的女子长的就是如今这样，当时的我看花眼了？井中的陌生面孔从没在他人眼前出现过？现在回想那个僧格见到我并无吃惊，如果长的不同了必会大惊的吧，可是我隐约记得后来我也曾照过镜子，还一度不习惯陌生脸庞，这到底是何原因？莫非冥冥中自有渊源？浑身一哆嗦，立即退了好几步，面前的秋儿面上也阴晴不定，脸色微微有点苍白，慢慢踱到湖边往前方探视着，不在理会瑶秋。
　　“呵呵，我大清地域辽阔人口密集，想来长的相似也大有人在不足以大惊小怪，妹妹何必为此吃惊呢！”站于我身侧的月盈张张嘴想要解释什么，那拉氏抢先一步答应了，语气异常镇定，然后很平常地看了眼月盈，
　　“弘历，你不是在爷那边吗，怎么离开了？”月盈冰雪聪颖，察觉瑶秋被驳后满脸的不自在，气氛又有点尴尬，不由得提高声音向静静站在紧靠秋儿的小人发话，

　　原来他就是弘历，时间过的还真快，先前的嗷嗷待哺之婴转眼已稳步走路了，迷你小的马褂披在身上可爱无比，粉嫩洁白的小脸仿佛能掐出水来，忽闪的乌黑大眼一会看看母亲一会望望其他人，一本正经的样子比起弘时更像四爷，此刻他见秋儿探身望着湖面也好奇地往前了几步，脚边就是湖岸了，
　　“回各位福晋，等会阿哥们要到后面游湖，特意奴才先领着小主子来通报一声”随身侍候的奴才赶紧回着，
　　“嗯，知道了，回去说一声，我们妯娌都准备好了，过会就陪同游湖”
　　那拉氏点点头，又面向弘历，
　　“小主子的奶娘呢？”
　　“回大额娘，弘历不喜欢奶娘一直跟着，所以命令她们统统留在前面了”弘历看了会湖面发觉并没什么好玩的东西，也就转过身，见那拉氏问话赶紧端正身体，
　　小家伙刹有其事的弓手回应，口齿间还有点含糊不清，让我们啼笑皆非，瑶秋好似很喜爱这个小小阿哥，紧走几步贴着弘历蹲下身，
　　“难怪皇阿玛宝贝小阿哥，这样伶俐懂事的孩子我见了也打心底疼爱呢！”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抚上弘历的光头，月盈立刻想要阻止，
　　“别。。。”
　　还没说完就听见“咚咚”几声，

　　“弘历！”
　　“落云！”
　　突发的事件让在场的所有人大吃一惊，然而速度太快使我们丝毫反应不过来，只得眼睁睁看着弘历与秋儿跌落水中，
　　“我，我没有推他！”跌倒在地上的瑶秋慌张地大喊着，“他自个往后退的”
　　“来人，快！快下水救人！”
　　此刻素来镇定的那拉氏也慌乱了，颤声大喊着“还发什么呆，快救人！”
　　“喳”奴才匆忙答应，不敢迟疑地跟着跳入水中，可就这短短几秒，弘历已经离岸好远了，夜色中小小的人儿沉于湖中不见呼叫唯有手臂的摇晃显露他的害怕，倒是秋儿胡乱扑腾时不时能见到她的身影，
　　“弘历！”月盈只觉得心口发闷，爱子落水可自己只能眼巴巴看着什么都不能做，见弘历没了先前的呼救不禁觉得天旋地转跌倒在地，
　　“先救小阿哥”冲向前我大声呼喊着，不能耽搁，看情势再不救弘历，恐怕要。。。不会，那可是乾隆，不会死的，绝不会！历史怎么可能改变！我不相信！
　　“不！落云怀孕了！”
　　略微回过神的瑶秋勉强撑起身跌跌撞撞地爬了过来，嘶哑地喊叫着，闻听此言我脚底打颤险些也滑落湖面，幸好那拉氏眼明手快地拉住了我，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已来不及回头感谢，冲至瑶秋面前狠命摇晃，
　　或许从不见我如此失态，瑶秋顿了顿“她怀孕了！”
　　“该死，你为何不早说！”
　　回首湖中的秋儿已无力挣扎，身子慢慢往下沉去，另一边先跳下水的奴才已游到了弘历跟前，怎么办，等奴才救起弘历再救秋儿只怕凶多吉少了，跺跺脚，不能指望其他人了，这里发生的事虽然已传开，远处其他奴才婢女已快速朝这奔来，可是来不及了，秋儿，秋儿还有身孕！那是胤祥的孩子！想到此，赶紧踢了脚下碍事的花盆高鞋，随手扯了头上的装饰，来不及脱衣，纵身一跃入湖，
　　“富察”
　　瑶秋早已傻眼，那拉想开口阻止却已来不及，只得在岸上大声提醒我秋儿的方向。
　　好冷的湖水！一入湖里就生生地打了个颤，狠命大口呼吸着，手脚不停地划动，这个湖比我想象中深了很多，其实我的游泳水平并不好，放在现代最多在游泳池中游个百来米而已，何况游泳池也不能和这个人工湖相提并论！艰难地往前划动，努力大睁着双眼，秋儿在哪呢？
　　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心里莫名恐慌，刚才先被瑶秋的笑言惊吓，如今又害怕秋儿有什么短失，急怕慌乱加上身上这旗袍吸水性也太好了，使得浑身沉重无比，从手脚处不时传来酸麻，只有隐约从岸边传来的呼喊提醒我不能泄气，咬紧牙关努力抬着头往前划动。。。。。。

　　“怎么回事！”
　　闻声赶来的阿哥贝勒还有文武百官被眼前这幅场景给惊得呆立，当那个奴才艰难地拖着弘历出现在湖边才有所反应，全都慌忙上前帮忙，八阿哥收起笑容铁青着吆喝快传太医，四阿哥紧抱起弘历，一边的三爷赶紧相助，几人合力拍着弘历的背脊，或许落水时间短，小阿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大家这才松了口气，倒地的月盈借着婢女的扶持爬了过来一把搂紧了自己的宝贝。
　　“快去就落云和富察妹妹！”
　　眼睛从没离开湖面的那拉氏急切地呼叫着，
　　“她们也落水了？”
　　胤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只是听说弘历落水，不曾想水中还有人！
　　“是，弘历落水前把落云也撞下去了，富察是自己跳入水中去救落云的”三言二语地急急交代，
　　“自己下去救人？她会水性？”十爷吃惊地重复着，刚说完就看见胤禟和胤祥已脱了衣服一前一后下水，
　　“来人！你们几个也下去救人！”
　　“会水性的都给爷滚下去！”
　　四爷闻听富察归心在水中不禁急了，又见胤祥二话不说地跃入水中更是心急火燎，赶紧招呼奴才准备救人，就听见老十四冲着奴才们发狠。
　　其他阿哥们也着急无比，可满人向来不谙水性，只得望湖兴叹，不敢眨眼地盯着湖面不放过一丝动静，由于天太黑刚才并没看见二个女子的身影，难道出事了？思及此，五阿哥赶紧命人多拿些灯笼把四周都点亮。奴才们飞快奔走，一些大臣也自告奋勇地去取烛火，不一会两岸都被点亮，一时众人都觉刺眼。

作者有话说

　　唉 上班了，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