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Chapter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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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我们蓝家的抹额是非常私密的物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的。但是，就像我刚才说的，老祖少时家规没少抄，可根本就从不长记性……咳，以上是来自含光君的吐槽。”
女修的话音刚落，兰室中的一众少年当即或笑或咳，好不热闹。蓝启仁捻着胡子面露不悦，可仍对此选择视而不见，不置一词。
尽管不知道吐槽是什么意思，但联系女修的前后语境，这个词代表所代表的含义其实也不难猜。反正魏无羡此刻是一点儿都不敢去看上座中的蓝启仁，至于坐在后排远处的蓝忘机，他更是没勇气去看对方。毕竟按此种套路发展，魏无羡完全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在将来对蓝忘机的抹额做了很不得了的大事。
果不其然，女修道：“据含光君表示，老祖第一辈子死前，曾主动扯过他的抹额两次。一次是在岐山温氏举办的百家清谈会上，一次是在暮溪山的玄武洞。嗯，这个倒没听说过。反正就老祖本人表示，含光君的心思隐藏得太深，他活了两辈子才堪堪看清对方的心，所以你问我含光君当时是个什么心情，我怎么知道。再说了，就含光君那种性格，你觉得他会跟我们这些小辈讲这些吗？想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脑补吧，自行意会。”
我就知道！
“……”
原本魏无羡还在为自己的手欠行为心怀惊惧，生怕蓝忘机和蓝启仁一个不高兴现在就要替天行道，抢先消灭他这个玷污他人清誉的准邪魔外道，不想女修最后的那一段话，又着实令人浮想联翩。
难不成……？！
还不等一众神情怪异的少年做出结论，女修一脸严肃地摊了摊双手，继续道：“不过，据老祖自己表示，他那会儿纯得很，所以含光君的心情其实是很好猜的。”
“……”
这下不止魏无羡惊了，就连在场的其他人都悚了，蓝启仁更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所以……也就是说……这两人现在就……看对眼了？？？”
一阵静默中，也不知是谁惊疑不定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尚不待魏无羡等人极力否认，女修忽而怪异地笑道：“归世后？扯过的，怎么可能没扯过，据老祖说，在观音庙之后他和含光君私奔了三个月，那三个月里为了掩饰二人的身份，含光君的那条抹额大部分时间都在他的手上。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你们看，我们蓝家人可以说是百家之中最好认的，就算没有校服，光有一条抹额也足以说明身份了。除了我们家，谁会没事绑根抹额在脑袋上？小孩子扮家家不算。”
蓝启仁本想把蓝忘机和魏无羡点起来狠狠地训斥一顿，不想硬生生被女修最后的一番言论给堵了回去。
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姑苏蓝氏除了全修真界最好看的校服之外，最标志性的物件就属抹额了。
此时，女修又沉思了一会儿，忽道：“泽芜君我倒是不清楚，想来应该是没有。他那个时候可是在逃难，连脸都不能露，哪里还会让旁人有机会注意到他的抹额？”
逃难？
曦臣/兄长/泽芜君为何要逃难？
就在众人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时，女修却反而哈哈笑了两声，又道：“恭喜你们，你们今天可以得到这个千古争议谜题的切实谜底。义城之后的那一次，确实是含光君自己绑的。不过，也可以说是老祖自己作的。”
瞬间，热爱八卦的少年们哪里还管得上女修先前抛出来的关于泽芜君的疑问，注意力再次全都集中到了蓝忘机和魏无羡的身上，各个双眼放光。毕竟以之前几次的经验来看，女修接下来所说的，必定是相当精彩或是劲爆的内容。
女修道：“虽然你们大抵应该都从长辈们那里听过一些老祖第一次被献舍回来后发生的那些事，但亲身经历过的人毕竟是少数，而且时间也过去很久了，事件经过原本如何，想必你们也听过不少版本。所以我在这里重新讲一下。
“玄正三十八年，为调查赤锋尊的分尸案，老祖和含光君途经义城。那地方地处偏僻，地势属穷山恶水，是当时的瞭望台无法顾及到的地方。呵，少年人，你们果然涉世不深。瞭望台虽然是样造福千秋的东西，可到底有涉及到百家各自的利益。你们肯定想不到，时至今日都还有世家对此持反对意见。若不是我们几大世家坚持，以及含光君和夷陵老祖的威名在外，瞭望台这种于百家而言损己利人的事物说不定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敛芳尊当初提出这项工程时就遭到了其父金光善的强烈驳斥，正是出于这方面的原因。因为这东西只会让百家觉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犯。这种吃力不讨好，只会得罪人的事，金光善哪里肯做。”
批判金光善的同时，女修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惹得蓝启仁神色不善地直皱眉。
“噫，话题跑偏太远，我们回来讲正题。”
收敛流露于表的几分嫌恶之色，女修接着道：“老祖和含光君刚到义城就遇到了被人引诱而至的各家小辈，之后两人联手查清了义城惨案的真相，顺便也斩杀了这起事件的制造者，便带着当年的一群小朋友安然地离开了义城，在一家客栈内进行休整，然后就发生了这件让不少人闲得无聊争议到现在的千古谜题。不知。反正据老祖表示，年少在岐山射艺场上无意中扯掉含光君抹额的那一次，含光君当时对此事的反应简直让他以为自己扯的不是抹额，而是含光君身上的某个重要的部件……咳嗯，虽然他确实也没说错。唉唉唉，别都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正经点，这是个严肃的话题。嗯，少女，不得不说你的想法很大胆，不过我不建议你这么做。至于为什么，我用老祖当年的感慨回答你，‘含光君当时没有一剑捅死自己当真是涵养好得可怕’。至于现在的蓝家人，我不做这方面的涵养保证，尽管我们家的家训依旧是‘雅正’，但不管怎么说，胡乱扯抹额这件事，于我们而言，实在是一种失礼至极的冒犯，更不要说你们现在还是在我姑苏蓝氏听学，当谨记我蓝氏家规才对。”
听到这里，江澄按捺不住地瞥了一眼身边此刻明显已经陷入呆滞中的魏无羡，嘲笑道：“让你再手贱。在云梦就喜欢扯人家小姑娘的辫子，看看，扯出事故来了吧。”
魏无羡立即摆出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看向江澄，说道：“你个将来被各家女修拒绝往来的居然好意思说我？”
接着，两人之间便大有彼此再揭短就直接打过的架势，惹得蓝启仁脸色又黑了几分，重重咳了一声以作示警。
偌大的兰室因此再度恢复了安静，只余女修的声音。
女修道：“虽然不知道前因为何，但是我隐约记得小时候听过这样一个版本。说是当时的一众小辈都坐在客栈的大堂吃饭，那位金宗主不知何因与姑苏温氏的先祖起了争执，但是两人与在场的其他小辈均不敢闹得太过，怕引来含光君，只是没想到含光君后来还是出现了。不过，不是从楼上下来的，是拖着被抹额绑了双手的老祖从客栈外面进来的。”
？！“……”
“吓到了。当然被吓到了。试想，你一直戒备紧张着眼前的一具走尸，但就在你闭了一下眼，他就突然从你的后面过来了，你能不被吓到？”
“好好的干嘛用走尸作比喻？太煞风景了。”魏无羡忍不住吐槽起女修的比喻。
“啊，我们蓝家当时的小辈？啊哈哈哈，听说都直接吓傻了。蓝景仪前辈更是吓得整个人都不雅正了，虽然他平时也不怎么雅正。据说，老祖当时在见到他们这副饱受惊吓的表情之后，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说是含光君在向他们展示我蓝家抹额的一种特殊用法：‘当遇上很奇怪的走尸，你们觉得需要带回去好好检查的时候，就可以把抹额解下来，这样绑着带回去’。嗯？？？你从哪里听来的？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女修一脸惊奇的反应惹得众人一阵好奇。可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嘻笑声。
原本坐在前排的魏无羡的声音竟然从后面响了起来。
“魏无羡”单手撑脸，眉眼微弯地望着身侧的“蓝忘机”说道：“含光君，真没想到你当年竟存着那般的心思。你说，当年的你若是将这话告诉我，我会不会选择直接跟你私奔？”
“蓝忘机”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心情甚好地看着“魏无羡”，应道：“嗯。我的错。”
“……”妈呀！这一对什么时候来的？！
诚然，对不知何时出现，并且同坐于兰室后排某张书案后的“蓝忘机”与“魏无羡”，众人的心中自是感到惊讶的。与此同时，“蓝忘机”紧搂着“魏无羡”的腰，任由他靠在自己身上的亲昵行为也让众人纷纷产生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惊悚感。不过，更加奇妙的是，“蓝忘机”与“魏无羡”之间的行为总体而言其实并没什么问题，可所有人就是偏偏从这样的“魏无羡”的身上看到了一丝女修口中所谓的“娇妻”感。
什么鬼？！
这一次，不止江澄，就连魏无羡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得当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至于座上的蓝启仁，早已气得变了几次脸色，就在那两只鬼身边的蓝忘机更是陷入了大脑放空的无我之境。
相较于这几人，以及女修一脸习以为常的淡然态度，其余众人皆是一副万分纠结的复杂表情。
聂怀桑完全出于下意识地小声道：“如此一看，魏兄当真可以称得上是位‘娇妻’。”
哪想话音一落，他就收到了江澄的一声嗤笑，以及魏无羡难以言喻的注目礼。
魏无羡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在他开口前，却听见女修不带感情地批评道：“我说两位长辈，请关爱一下小辈行不行？撒……秀恩爱也不能太过肆无忌惮。你们已经成功让整个修真界找道侣的标准提高了不少级别，想当年三毒圣手的择偶标准奇怪归奇怪，至少还是有希望找到第二个第三个的，但你们这种完全是地狱级别的难度好吗！小姑姑前两天还在抱怨为何现在都找不到像曾祖父这样的好男人。小叔公也吐槽过现在的女修要求太高，就连他这个货真价实的蓝家人、曾祖父的亲后代也不一定能做到！所以，为了修真界的可持续发展，麻烦两位出现的时候行为稍微低调点。”
“………………？！！！”
众人再度震惊了！就连蓝启仁也若有所思地在蓝忘机和魏无羡，以及那一对鬼道侣之间来回看了几圈。实在无法想象这两人将来还能做到如此这般的“丰功伟绩”。
“魏无羡”却是不以为意，依旧笑嘻嘻道：“可是你们含光君想当初对我可凶了。只要开口，就总是以‘不’字作为开头。任我怎么撩，他就没给过我好脸色，总是一脸冷冰冰、拒人以千里之外的表情。甚至还让我‘滚’呢。”
听到这里，一些平日里和魏无羡玩在一起的世家子弟们纷纷点了点头。
没错，确实是这样！这样才正常！
可还没等这些人有更进一步的想法时，就听“魏无羡”又道：“不过嘛……现下因果松动，未来未定，还是有改变的机会的。”
至此，魏无羡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正当有人想要询问他“原来如此”什么的时候，“魏无羡”笑嘻嘻地接着道：“所以说啊，含光君，你要是当年早就喜欢上我了，完全可以用你们家抹额趁我一个人的时候将我直接绑走嘛，之后你想对我干什么都行，你力气那么大，还会禁言术，我连反抗和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说不定我们还能因此早在一起许多年呢。”
“………………”
整个兰室因为这番话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默氛围。众人皆是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敢当众说出如此露骨之言的“魏无羡”，呆若木鸡。
沉寂过后，江澄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身旁的活人，咬牙切齿道：“魏——无——羡——你的脸呢？！”
蓝启仁的脸色也彻底黑如锅底，怒喝道：“魏婴——！！！你简直是不知羞耻！！！”但是，让蓝启仁更加生气的是，“蓝忘机”之后竟然还应了他一声“嗯”。
嗯什么嗯！有什么好嗯的！
蓝启仁看向整个人仍处在呆滞中的蓝忘机，怒其不争地喝道：“忘机！《雅正集》，你也给我抄！”
蓝忘机从小到大活得都如同旁人的榜样，家规也从未抄过。没想到今日竟因未来之事破了例。但是不管怎样，将来的蓝忘机也是蓝忘机，再者，他向来不擅辩解之道，对自己的叔父更是尊敬有加。所以也未多言，便将蓝启仁的要求应了下来，而后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坐在最前面的魏无羡。
这时，女修怒道：“真是够了！都说让你们关爱一下小辈了！老祖，别忘了这里还有未成年呢！！！”
“魏无羡”哈哈笑了两声，毫无诚意道：“抱歉，抱歉，我们当年十五岁就已经取字算是成年了。当然，加冠另算，一时没注意。不过话说回来，我和你们含光君平时一直都是这种状态，你们这都看了多少年了，还有什么不适应的？”
于是，现在待在兰室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女修磨牙的声音。
啊……这还当真是牙疼呢……
众人忍不住想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Chapter 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