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Chapter 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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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扯远了，说回敛芳尊……嗯？敛芳尊和他夫人吗？我想想啊……”女修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嗯，我记得两人好像是在射日之征的战场上认识的。至于是什么时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听泽芜君提过一点，说是两人从初遇起，这位小秦夫人就不曾因为敛芳尊的出身而轻贱于他，所以令敛芳尊对这位秦愫姑娘动了心。只是那个时候，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彼此竟是一对兄妹。”
说到这，女修在默了一下后突然轻蔑地笑了一声。
“若要我说，金子轩完全是自找的。面对他爹那种人竟然还想着客客气气地讲道理，而且在明知事情注定无法善了的情况下，竟然还将这件事捅到了秦苍业那里，单纯。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事并非是能依靠道理就能解决的，他那样一闹，原本可以私下解决的事全都被翻在了明面上，这让敛芳尊如何不生怨恨？更不要说两人那个时候都还在筹备各自的婚仪。虽然有些对不起师姐，但就我看来，敛芳尊那样对付金子轩，我都觉得敛芳尊可能还是看在平日里的情份上手下留情了。”
偌大的兰室就此陷入了一阵怪异的沉默。
好一会儿，众人就听见“啪”的一声，似是折扇合起的声音。而后，混着女修的讲学声，聂怀桑一改平日里看似有些文弱的神态，直视着不远处的金子轩，说道：“子轩兄，不得不说魏……魏兄说的还真是客气。在我看来，你那根本就不叫单纯，简直就是愚蠢莽撞。”
被一个课业糟心之辈如此说，金子轩骨子里的那份傲气又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聂怀桑！你什么意思？”
聂怀桑也不计较，直言道：“你好好想想。虽然刚才这位并未多说其中的细节，很显然，那位敛芳尊因为这桩糟心事是向你求助过的。但是你非但没有帮他解决烦恼，还火上浇油，把事情闹得更大了。你倒是开开心心、毫无挂碍地在与江姑娘准备大婚，那位敛芳尊呢？因你那么一闹，怕是日子绝计不好过，原本倾心的女子变成异母妹妹不说，面对这种丑事，你让那位秦夫人和秦姑娘将来要如何自处？坚强一点的，或许会选择远走他乡，找个不认识他们的地方隐居，若稍许出点差池，怕是要出几条人命。”
金子轩听闻此言，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起来：“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不若此，那请问子轩兄，敛芳尊为何要恨你恨到弑兄，而魏兄竟然还说你是自找的？要知道你彼时已与江姑娘完婚，正是新婚燕尔，从上一次的情形来看，魏兄对江姑娘一直都是敬爱有加，断不会让江姑娘受到半分委屈。再者，你身故之后，不管怎样，江姑娘的名声都会因此受累。可即便如此，江兄与魏兄却仍都没有找敛芳尊的麻烦，可见，究其原因，问题还是出在你身上，使得他们二人没有立场去指摘那位弑兄上位之人。”
看了看对自己怒目而视，却又带着几分不屑的江澄和魏无羡，金子轩一时间竟找不到任何有力的反驳之言。毕竟他从小就知道，云梦江氏的这两师兄弟，对江厌离一直都很看重。以后世女修的形容来说，这两人都是姐控，看不得江厌离受半分委屈。是以现下，遭受他人指摘的金子轩只能忍气吞声，开始自我反思。
至于聂怀桑——
自从知晓被敛芳尊谋害到五马分尸的赤锋尊就是自己敬爱的大哥聂明玦后，聂怀桑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平日里虽然还是一派纨绔子弟的做派，但偶尔，也会有如刚才那样，思维敏捷得令人目瞪口呆。
魏无羡很早就注意到聂怀桑此人十分聪明，只是都没用在对的事情上。自兰室的这场异象机缘之后，这一印象就越发鲜明了。所以，听完他的一番分析，心情颇有些复杂地凭生出一阵感慨。就在此时，魏无羡有些吃痛地轻“嘶”了一声，马上低头去看那只与蓝忘机在书案下十指相握的手。显然，蓝忘机也是因为聂怀桑的表现想到了什么，面上虽然一如既和的平静，可私底下的这些小动作却暴露了他的情绪。
若是从前，魏无羡大概只会觉得面上情绪毫无波澜的蓝忘机反应太过平淡，很是无聊。但是眼下，作为被过来人提点过的魏无羡，只觉得身边的这位小古板实在可爱有趣得紧，似乎随时都能从他的身上发现更多心口不一的证据。
一时间，看着蓝忘机，魏无羡又按捺不住心思，有点想作妖了。
同理，在兰室的这场异象发生之前，对魏无羡总是逮着机会就作弄蓝忘机的事，包括江澄在内，身为一众同窗的少年们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因为有趣。但在经过了一系列的惊天变故之后，现在再来看魏无羡作弄蓝忘机，一群人只觉得眼睛疼，闪的。
故尔，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好巧不巧瞥见魏无羡明显想要作怪的神情，江澄表情有些扭曲地磨了磨牙，重重地咳了两声。
可惜，魏无羡根本就没理他。
而本就坐在身旁的蓝忘机却是耳垂滴血，面无表情道：“魏婴，仪态。”
闻言，魏无羡略有些不满地鼓起两腮，嘟囔了一句“小正经”，就妥协地将身体重新歪回到了书案前，一手支脸地继续听以后的自己聊八卦。不过，由于他们刚才那一打岔，魏无羡还是听漏了不少内容。继续听了一点后，魏无羡下意识地又歪回到蓝忘机的身边，想去问问后世的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但是转念想到那些让他近乎抄出心理阴影的蓝氏家规，魏无羡马上转头，伸手戳了戳最近的聂怀桑，问道：“怀桑兄，怀桑兄。”
聂怀桑顶着蓝忘机浑天然的冰冷气场和视线，颤巍巍地以扇掩面道：“魏兄，何事？”
魏无羡道：“这不刚才一不小心开了点小差，所以想问问，直到刚才为止，那个我都说了些什么？你知道不？我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大事。”
聂怀桑立马否认：“没有没有，直到刚才为止，你只是很疏松平常的在点评子轩兄的过失而已。”
魏无羡顿觉无趣地长长地“哦”了一声。毕竟从小到大，他对江澄调侃金子轩的话说了不知凡几，因此，就算不听，他也知道自己一定发泄了一通好大的不满。转移视线去看金子轩，一如这段时日以来的黑脸，足以证明自己心中的猜测。当然，最直接的证据便是江澄此时冷笑着瞥了对方一眼。
女修道：“敛芳尊此人可以算是一步错，步步错的典型代表，虽说弑亲之罪罪大恶极，但若追究根本，其人在时任兰陵金氏的家主时也做了不少好事。最耳熟能详的，莫过于联合百家资源的瞭望台。嗯……那些传闻早在他筹建瞭望台时就有了，我不知其真假，但只一句，若是真的，以敛芳尊的做事风格，怎么可能会让你们听到具体的数字和有关内容？或杀或埋，肯定一早就都处理干净了。更不要说他的身边当时还有一个十分擅长灭人满门的小流氓薛洋在。”
灭人满门？！
女修突然提及的薛洋让一众少年同时大吃一惊。而魏无羡却因女修对薛洋的形容反而想起了另一件事。
然而，还没等那个瞬闪而起的念头完全浮现于脑海时，女修忽然转头望向了魏无羡这边，笑道：“虽说因果异动导致有几件东西我没再碰过，但是已经听说过他们的金宗主倒是始终对那几件东西心心念念，很是割舍不下。其一便是阴虎符，其二便是那具至今也没有先例的凶尸。听说，射日之征时，姑苏蓝氏刚刚夺回后方没多久，金光善便派人悄悄去了一趟暮溪山，说是寻找一件宝贝，可最后那批人却是空手而归。射日之征后，百凤山围猎会上，以及之后几次的金鳞台清谈会，听闻金光善一直不曾死心地与江叔叔和叔父频繁互打机锋，想询问铸造阴虎符的那柄铁剑的下落。这个嘛，你们猜啊？”
眉眼弯弯地嘻嘻笑了两声，女修接着道：“至于凶尸嘛，就更让那位金宗主焦虑了。因为没有对比啊。彼时在兰陵金氏的地位十分尴尬，但处境却又骑虎难下的敛芳尊只能依他这位好父亲的意，费尽心思寻找与我同修鬼道的外道修士，其中取得的成果最为突出的便是这位薛洋。”
听到这里，魏无羡还没多少感叹，就听见江澄很是不客气地哼道：“真是好一出狗咬狗。”
魏无羡不明就理，张望了下四周。发现除了金子轩脸色难看地咬牙切齿外，其余的人大多都将视线集中到了兰陵金氏的子弟身上或是他的身上。
“……”
说到底，兰室这场不可抗力的八卦众人也听了有数月之久，对于那些骇人听闻之事的震惊度也远远不如最初。但是长久下来，魏无羡甚是自豪的表示，哪怕只是众人的一个眼神，他都能猜到女修们在说的，都是些和谁有关的八卦！再加上江澄刚才的反应，很显然，那位很有野心的金宗主必定又打了什么歪主意在他身上，就是结果似乎让对方很不满意？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Chapter 4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