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Chapter 32 ...
-
若不是因为上座的“魏无羡”和“蓝忘机”，金光善有的是办法让女修口中的未来，尤其是关于自己的那些言论变成一场“无稽之谈”。可也正是因为“魏无羡”和“蓝忘机”，江枫眠开始认真思考青蘅君此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而今日的这一场特殊的听学，就在各人的心思各异中暂时落下了帷幕。只是相比于其他几位家主和温情，金光善的脸色在离开兰室时，黑沉得几乎可以滴出墨来，跟在他身边的金子轩也不遑多让。可即便如此，青蘅君身怀的姑苏蓝氏的礼教仍让他依旧客客气气地向金光善提出了邀请，请他以及包括温情在内的其他几位家主在云深不知处再稍作停留，以便商议应该如何应对岐山温氏接下来的所作所为。温情本有些犹豫，但经青蘅君的劝说，最终还是同意了。
在此期间，聂明玦依旧看温情不顺眼，但鉴于聂怀桑的话，以及蓝曦臣的简单说明，之后全程便只当她这个人不存在。温情亦同。
同时，鉴于泽芜君蓝曦臣也被青蘅君要求同位列席之后的议事，所以，金光善虽然有点不情愿，却还是把金子轩也带在了身边。同理，基于女修说过某位聂宗主修炼资质奇差，聂明玦尽管对这个弟弟的修为很是恼火，毕竟丢人都丢到后世去了，但也未有顾虑的就把哆哆嗦嗦的聂怀桑捎上了。
“……”
看着面对聂明玦如此反应的聂怀桑，温情心情有些复杂地抽了一下眉尖。
昨日刚到云深不知处，温情就被青蘅君请去开诚布公地恳谈了一番。对于蓝家女修言说“未来”一事，她本心存质疑，只是因为其中牵到了自己的弟弟，她才迫不得以和温晁硬抢了一回，亲自往姑苏跑了这一趟。没想到竟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确凿证据。
至于身为所有事件中心人物的魏无羡，则被蓝江两家的大家长贴心地放走撒欢去了。于是那日下学后，魏无羡便带着自己的几位师弟们在云深不知处的后山疯玩了半日。
而蓝忘机——
看到端坐在藏书阁内，认真完成课业的蓝忘机，蓝启仁在一片发愁的情绪中得到了一丝抚慰。尽管蓝忘机喜欢魏无羡的这件事令他感觉有点膈应，但是一想到两人原本要经历的那些事，要不是金光善是兰陵金氏的宗主，只怕现在早就被蓝启仁痛骂一顿，然后请出云深不知处了！
蓝启仁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行为不端者。魏无羡虽说离经叛道，但到底还是坚守着一颗身为修士的初心，但金光善的所做所为，却是彻头彻尾地权术阴谋，这哪里是一个修士所应追求的正道！可即便如此，之后的“射日之征”，兰陵金氏似乎仍是非常重要的战力。所以，身为姑苏蓝氏的宗主，青蘅君还是以礼待之。
然而在之后的商议过程中，参考女修所言，几位世家家主又莫名觉得，只要能有办法不让金光善在此期间乱作妖，让兰陵金氏的人好好守着他们自己的防线不给别家添乱，即使整场战争兰陵金氏自始都龟缩在他们自己的地界不尽全力好像也没所谓的样子……
虽说兰陵金氏富列王侯，而且女修也确实明确提过“射日之征”期间，兰陵金氏最大的作用就是“有钱”。可论财力，认真地讲，三大世家其实也不比其差到哪里去。只是因为各自的家风家训，其余三家都不像兰陵金氏那般喜欢炫富罢了，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姑苏蓝氏。此外，从某种程度来说，就连岐山温氏的炫富手段都比兰陵金氏显得更有品味。嗯，温晁那个糟心孩子不能考虑在内。
总而言之，这日过后，除了回到金鳞台的金光善大发了一通脾气，砸坏了他书房内的不少珍品古玩外，其余几家，包括温情在内，都因这一次的结盟受益良多，尤其是温情，江枫眠原本想要在开战之后接纳其一脉全部族人，但是在青蘅君的坚持与解释下，温情最终决定前来姑苏，投靠蓝氏。
聂明玦虽然对此持反对意见，但是最终也没额外发表自己的多余意见，而是转头开始琢磨聂怀桑到底都干了什么，以至于蓝江两家竟然真的会按“魏无羡”和“蓝忘机”的要求，分别各送了双倍的谢媒礼给自家。聂明玦并不在意蓝江两家出了对断袖，说到底这都是江蓝两家的私事。再说，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兄长——蓝曦臣都对此事没有任何意见，他这个外人就更不应该有意见了。只是聂怀桑三番两次“算计”魏无羡的这件事，反倒让聂明玦觉得必须要跟聂怀桑好好谈谈。
于是，被聂明玦高压审问的聂怀桑当即并起三指，指天发誓道：“大哥，我发誓，现在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聂明玦抓住了他言语中留有余地的地方，虚眯了一下双眼，追问道：“现在？也就是说，你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聂怀桑无语地看着聂明玦，内心万分嫌弃自家大哥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变得如此精明，而在其他地方那般粗心大意，以致让旁人钻了空子，害得自己丢了性命。当然，最可恨的是，也不知道那个敛芳尊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还将自家大哥，他的结义兄长分尸加弃尸！简直禽兽不如！
一想到这些，聂怀桑握着扇子的手便不自觉地多加了几分力。
看着明显开始走神的聂怀桑，聂明玦的脸色顿时又沉了几分，喝道：“聂怀桑！”
被这一喝陡然惊回魂的聂怀桑看了一眼面上的情绪明显就在暴怒边缘的大哥，硬着头皮道：“我不知道！”就算猜到了，打死也不能说。谁知道自家的这位大哥在得知真相后会干出些什么事来。
聂明玦质疑道：“真不知道？”
聂怀桑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又不像曦臣哥哥那样聪明，怎么可能会猜到我根本就没做过的事。”
聂明玦紧盯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异母弟弟打量了许久，勉强算是接受了他的说法。于是，便换了另一个让聂怀桑欲哭无泪的话题，道：“既然你如此说，我就先当是这样好了。所以，我们换个话题。你在云深不知处这段时间，除了蓝先生教导的课业外，家里的心法与刀法修习得如何？”
聂怀桑：“……”大哥，求换话题！
可这话，聂怀桑到底是不敢诉之于口的。
就在聂怀桑万分苦恼自己应该如何回复聂明玦，以保证自己不被他当场提着去校场罚训时，视野余角忽然闯入的一个身影让聂怀桑顿时欣喜万分。
聂怀桑道：“子轩兄，你是有事来找我大哥的吗？那你们慢慢聊。大哥，我就不打扰你们，先走了。”
然而，当他刚走到金子轩的面前，准备越过离开时，金子轩却几次三番地挡在了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下就连聂明玦都看出来金子轩要找的人是聂怀桑了。所以，聂明玦也不再继续为难聂怀桑，当即起身离开。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对聂怀桑正色道：“今日暂且先放过你，等你回了清河，就别再想偷懒了。”说完，便带着自己的部下走了。
对此，聂怀桑倒是不以为意。老话说的好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在聂怀桑看来，到时候就算聂明玦再紧迫盯人，可他身为清河聂氏的宗主，一定会有无暇顾及的时候。所以，就算到时候回到了清河不净世，聂怀桑也觉得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他总能找到躲掉修习的办法。撇除自己的修炼资质不提，毕竟自己家的刀道实在有点那个什么……
可是当看到站在眼前的金子轩，聂怀桑不禁又更正了自己的想法。
嗯，是了。那位金宗主怕是不会就此安分，绝对会找机会反扑，暗地里趁乱作妖的，所以自己还是需要想点办法，以防万一。
只是聂明玦为人向来刚正不阿，聂怀桑深知自己的这些想法及行动绝对不能让自家大哥知晓，否则他所要面对的必定会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风波不断，而且还是让仇敌分外开心的那种。
金子轩自然没有看漏聂怀桑看向自己时突然变化的眼神，渗透在骨子里的矝傲让他对聂怀桑的态度十分不快，可是一想到自己刚刚收到的消息，他又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情绪，抿紧了唇线，好似遭受到了什么羞辱一般地呆站在原地。
聂怀桑看着这样的金子轩满心好奇地眨了眨眼，片刻，笑了笑，说道：“子轩兄，你若是没什么重要的大事，那我先走了。”说着，就抬脚走人。
金子轩见状赶紧再一次拦下了人。脸色阴晴变化了几次，这才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开口道：“我收到一个消息，父亲回去后没多久，我的母亲就病了。”
聂怀桑虚眯了一下双眼，不动声色道：“子轩兄，既然令堂病了，你若是想要回兰陵探望，应该去找蓝先生请假才是，跟我讲又有何用？”
金子轩再次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聂怀桑，明人不说暗话，这个消息是母亲托人捎来的。显然，她并没有真的生病，只是被我的父亲想办法软禁了。我父亲向来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愿，可这一次……我……我想请教，若我想要救我的母亲于危难，该怎么做？”
聂怀桑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素来心气高傲的贵公子，心中琢磨了好一会儿才迟迟地道：“子轩兄，老实讲，现在的你根本无能为力。”
一瞬间，金子轩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看起来失魂落魄的。
看着这样的金子轩，聂怀桑分外感慨。于是，接着道：“但也不是没有破局的方法。”
听到这话，金子轩仿佛瞬间又活了过来，向聂怀桑一礼，喜道：“请赐教。”
聂怀桑道：“赐教不敢当，我也只是胡言乱语，子轩兄听过便算了，不需言他。”
金子轩道：“我与你此刻不过是在探讨课业而已。”
聂怀桑道：“与金宗主相比，子轩兄你虽是兰陵金氏的少主，可根基到底太弱。只要金宗主在位一日，你的一切就只能受其操控。你若真想为你自己和你的母亲解此危局，只要想办法在你父亲之前，把一个人变成你的人即可。”
金子轩略有意外地看向聂怀桑问道：“谁？”
聂怀桑轻摇手中的折扇，笑道：“敛芳尊，金光瑶。”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Chapter 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