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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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正三十八年，敛芳尊事败云萍观音庙。之前我提到的那位秣陵苏氏的苏宗主当着泽芜君、含光君、三毒圣手、夷陵老祖，聂宗主和当时还未成为家主的那位小金宗主的面亲口承认他是因为看不惯金子勋无甚本事，只是仗着出身家世就对他人盛气凌人的态度，出于私心报复对其施下了恶咒‘千疮百孔’，结果反被金光善和敛芳尊利用，拿来陷害夷陵老祖和金子轩。当然，时至今日，也有人抱持着另外一种观点，说敛芳尊因想要报复金子勋早年对其的羞辱，正好此时他的身边同样有一个与金子勋有过节的苏宗主。敛芳尊擅用人心，加之苏宗主对敛芳尊的知遇之恩一直觉得无以为报，遂以身施恶咒。”
江澄听到这里嗤了一声，本欲开口说点什么，但接收到虞紫鸢投射过来的冰冷视线后，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不作声了。
女修稍作停顿，继续道：“都说是恶咒了，你说呢？最长不过七七四十九日，而老祖一收到邀请函就把自己关进了伏魔洞里闭关了大半个月，你自己算算彼时那位金子勋还剩下多少时日？想尽一切办法存活下去是人之本能。金子勋修为本就不济，灵力防护不够，找咒术师强行返了咒术也不见任何效果，自然是要狗急跳墙了。”
聂怀桑奇道：“说起来，难道这金子勋不会是认为恶咒是魏兄你下的？”
魏无羡好不容易安抚住江厌离，歪头道：“也许？”
前往金鳞台必要经过穷奇道，虽说此时那里还是岐山温氏的地盘，但女修先前却提到了“穷奇道截杀”。在场的都是些聪明人，前后稍加联系便通透了前因后果。金夫人脸上的血色在此之后更是瞬间褪尽。
江厌离道：“可是，阿羡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且不说对他人施加恶咒需要此人近身之物为媒。此前，阿羡与那位金子勋公子之间虽有冲突，但也已过去一年多的时间。绝对不是阿羡做的。”
魏无羡笑嘻嘻道：“果然还是师姐最了解我。”
江澄嗤道：“你得意个什么劲。说到底你就不该去修那什么鬼道。你自己看看，你倒是安分守己，别人呢？什么破事都往你头上摊，活该最后落到那个下场。”
哪知，他话音刚落，虞紫鸢和蓝忘机的声音便同时响了起来。
蓝忘机满面寒霜地大声道：“江晚吟！口下留德！”
虞紫鸢则是冷笑了一声，道：“不错。”
少年们目瞪口呆地齐齐看向蓝忘机。上一次他们听见蓝忘机的这声怒喝声还是因为魏无羡用春宫图戏弄蓝忘机，而蓝忘机让他“滚”的时候。不想，现下竟亲眼见到了相似的一幕。虞紫鸢微有诧异地侧首望向蓝忘机，却见一旁的青蘅君也是一脸不赞同地蹙眉望着他们这边。魏无羡同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蓝忘机，毫不在意地冲他展露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但是心里却感觉变得复杂起来。
女修不知此间异状，将原本的话题突然转了个弯，叹道：“可惜，岐山温氏倒台之后，其族上下所有与之相关的史料，包括温氏后人为纪念先祖温卯的成名战在穷奇道刻下的壁画自然也没有逃过这一劫，几乎尽数都被仙门百家销毁，好像只要这样做了就能把岐山温氏变成从来都不存在一样，简直不知所谓、暴殄天物，自欺欺人也不外乎如是，全然忘了以史为鉴，可知兴替。还好，幸亏我姑苏蓝氏还保留着些许的史籍，否则岐山温氏的过往就真的要彻底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下了。而射日之征后，得到此地的兰陵金氏为了彰显自己在射日之征中的功绩……欸，不能这么说，即便金光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让自家精英子弟尽数镇守后方负责后勤，战况稍有不对便佯装力有不殆向各家求援，但他到底还算是胜者。既然是胜者，当然有权利向他人炫耀自己的功绩了。这点即便不齿，我们也要抱以尊重之心。更不要说当时的兰陵金氏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
因女修揭露出来的那些不齿于他人言的种种而神情有些萎靡的兰陵金氏子弟此时各个打起了精神。可是，女修却一脸认真地说了两个字：“有钱。”
众人瞬间懵了一下，心道：这算哪门子重要作用？？？
“噗——”
魏无羡和江澄本就看金子轩不顺眼，所以在静默了一瞬后率先笑出了声，不过碍于虞夫人在场，两人也不敢像往日里那般笑得太过讥讽。其他的世家子弟们见之不少也跟着一起不失礼貌地笑了起来。唯独金氏子弟此刻各个涨红了脸，其中大多数人都恨不得眼前有个地缝可以让他们钻进去。
太丢脸了！
包括金子轩在内，他们此时都正值年少，所追求的不过是鲜衣怒马，少年成名。有魏无羡与蓝忘机将来会合力屠杀屠戮玄武的战绩在前，兰陵金氏的子弟们本以为他们会在射日之征这个战场上为自己搏得一方美名，哪里想到留到后世，兰陵金氏在这场战役中的作用仅仅只是有钱？一点战绩都没有？不可能吧？
金子轩不服，可是他刚想为自己家争辩时，女修抢在他前面说道：“你们也不想想那时是什么时候。行了，差点又要被你们带歪话题。我们说回穷奇道截杀。嗯？改名？当然有改啊，不然怎么彰显他兰陵金氏的伟大？不过可惜，改了也没多少人记得住，大部分时候还是被人叫作‘穷奇道’，改了也等于白改。到了小金宗主上台之后，就干脆把名字又改回来了，我想金光善绝对想不到他会被自己的这个孙子打脸。新名字？我想想啊，我记得是一个非常符合兰陵金氏的名字……”半晌，女修恍然道，“哦，对，是‘金星雪浪谷’。所以说嘛，还是穷奇道这个名字听上去更霸气、更令人印象深刻。”
魏无羡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金凌干得漂亮！”
江厌离也立即一脸羞怯，小声道：“阿羡，别这样。”
金夫人在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后眉尖一挑，面带疑惑地看向神情明显变得尴尬起来的金子轩，问道：“子轩，这个金凌是谁？”
金子轩忍了又忍，有些堵气道：“我儿子。”
还不等金夫人高兴，魏无羡与江澄便双双冲着金子轩白了一眼。
魏无羡道：“明明是师姐的儿子。”
江澄附道：“没错，明明就是阿姐的。”
虞紫鸢抽了一下眉尖，骂道：“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女修道：“说实在话，若不是金子勋在针对夷陵老祖的穷奇道截杀一事里担任着最要的角色，恐怕其名根本就不会传至现今，毕竟他实在是个微不足道的跳梁小丑。至于金子勋身中恶咒一事到底是出于金光善对敛芳尊的授意，还是敛芳尊的私心与利用或是如那位苏宗主所言只是他自己而施展的报复，其因早已无从判断了。毕竟金光善和敛芳尊做事十分干净，但再干净也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但现下关于‘千疮百孔’我们就估且当作是那位心胸狭隘的苏宗主为了自己的报复行为吧。在发现自己身中恶咒时，他直觉认为此咒为夷陵老祖所下。哈哈哈哈哈哈——如果他有那个脑子，也不至于落到那种结局。所以他成了金光善算计夷陵老祖的棋子，而金子勋带着金氏三百名左右的子弟前往穷奇道截杀夷陵老祖的这场闹剧也成了敛芳尊设计金氏嫡子的棋局。”
“啪！”
随着一声瓷器碎裂的轻响，众人就听见金夫人咬牙切齿道：“好啊！好得很！”
也不知她此时的怒气到底是针对谁的。
女修叹息了一声，道：“这到没有。穷奇道和不夜天对老祖而言是不堪回首的过去。他常言那是他的罪业，无论过程如何，以结果论，一切都是他错了。只是让他唯一感到可惜的是那只被金子勋捏碎的银铃。那可是老祖关在伏魔洞里日夜颠倒了大半个月，专门为小金宗主亲手做的满月贺礼。是一只力量非比寻常的银铃，只要挂在身上，品级稍微差点的妖魔鬼怪都别想近得了身，就连鬼将军也不行，说是碰了估计也有会儿够呛。毕竟是送给小金夫人儿子的贺礼，东西怎么可能差。嗯？没有，也不需要。嗯哼，当然因为有比那只银铃更实在的在啊。不对，再猜。也不对……停！简直灯下黑。当然是夷陵老祖本尊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想不到呢！”
“……”所以你们最后到底在说什么？
就在此时，远远传来一阵沉沉的钟声。女修转头望向兰室之外，而后又转了回来，看向众人，笑道：“没想到竟到了这个时辰。行了，今日且到此处吧，正好穷奇道截杀的前因后果也跟你们讲明白了，七日后……嗯，不对，下次是百凤山的围猎会，你们都不在，再下次……嗯，看来中间要轮空两次了，二十一日后你们重回云深不知处时记得交一篇今日关于穷奇道一事的笔记，夜猎实战的笔记也别漏，想来另一位先生也会提醒你们。那下次我便与你们详细讲解一下射日之征的起因。都会讲的，云梦江氏可是其中重点呢。”
收起蓝忘机案桌上的长卷，女修站起身，淡声道：“散了吧。”说完便移步走出了兰室。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