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Chatp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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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又回到了藏书阁，被迫进行起他的家规罚抄大业。不过这一次与他一起抄家规的，还有一个蓝忘机。
当然，与前次不同的是，这一次，魏无羡却是一连几日都安分守己，没有作过半点妖。安静乖巧得反而让蓝忘机有些不习惯了。
事实上，也怪不得魏无羡如此安分，实在是他现在只要一见到蓝忘机，心里就觉得无比尴尬。往日里的那些浪劲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很是难受。
任谁听到自己只是因一时好玩，撩人想看对方生气变脸，不想最后不仅撩得对方等了自己两辈子，还把对方撩弯成自己的道侣，不受惊吓是不可能的。但是一想到那个未来的自己说小古板之后还偷悄悄地给自己谱了一首曲子，以慰相思之苦，魏无羡又按捺不住地偷笑出声。
听到笑声，蓝忘机诧异地抬头看向魏无羡，问道：“何事？”
魏无羡赶紧正色，答道：“没事啊，没事。”
蓝忘机：“……”
情不知所起，甚至可能还处于懵懂无知的萌芽阶段，却被这场天降的意外硬生生的拔苗助长。起初，蓝忘机也同样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正因为如此，当初蓝启仁在听说了他和魏无羡未来的关系后，询问他是否已经对其动了心，蓝忘机只能无比纠结地答了一句：“我不知。”
然而现下，经过这两次亲眼目睹未来的自己与“魏无羡”之间的相处，蓝忘机相信自己确实是喜欢魏无羡的。只是一想到这人后来因鬼道和阴虎符之故身死了十三年，他的内心又不禁隐隐有些抽痛。
蓝忘机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当初，他在得知母亲“不在了”之后，仍固执的每个月按时守在母亲住所的小筑门前，认为那扇门一定还会一如既往的会有人帮他打开，直到有一天自己学会了接受“现实”。没想到当初的那种感受自己将来还要再体会一次……
——所以说啊，含光君，你当年要是早就喜欢上我了，完全可以用你们家抹额趁我一个人落单的时候将我直接绑走嘛，之后你想对我干什么都行，你力气这么大，我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说不定我们还能因此早在一起许多年呢。
“？！”
陡然浮现在脑海里的话让蓝忘机瞬间惊醒，耳垂也因此染上了一层嫣红之色。
“蓝湛？”
“又怎么了？”蓝忘机的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紧张。
“……”
看见蓝忘机这模样，魏无羡觉得心里的那些小小的作恶欲又按捺不住了。于是，他放下笔，凑到了蓝忘机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蓝忘机顿时脸色大变，捂着耳朵霍地站起身，如避蛇蝎般地退到了墙边，俨然一副清白受到玷污的样子怒目瞪向魏无羡，气急地低喝了一声：“魏婴！”
与前一阵被用春宫图调戏时简直如出一辙，令魏无羡忽觉有趣地立即捧腹拍桌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毕竟在那个时候，谁能想到他们会遇到现下发生在兰室里的这一场奇遇？而两人在将来又会是那种关系？
一手撑脸，魏无羡望着蓝忘机，忍不住调侃道：“蓝湛，你怎么这么不经逗？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谁会相信我们将来会成为夫妻？貌似后来我还给你生了几个小的。”
蓝忘机无语地看着正经了没两天又突然故态复蓝的人，忍了忍，艰难地从牙缝里吐出了四个字：“不知羞耻！”
魏无羡笑意不减道：“含光君，如果什么事都要羞一羞，那你这口是心非的样子就是知羞知耻的表现吗？既然喜欢我，就对我好一点嘛，要知道我现在的这个模样，你可是见一次少一次哪，蓝二哥哥。”
“你……！”
尽管知晓魏无羡此人总是喜欢胡说八道，可乍然听到他如此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蓝忘机就觉得心中的某处像是被钝器狠狠地重锤了一下，十分揪心。当然，魏无羡自己也在话音刚落的同时意识到了自己这话有些不妥，好吧，是很不妥。这会儿见到蓝忘机骤变的脸色，他立即自责起来。
魏无羡道：“蓝湛，你……你别在意。我胡说八道的，现下因果有异，我不一定会继续走上那个未来。你看，现在我们都知道几年后要面对屠戮玄武了，你难道还会像那对一样，什么提前准备都不做吗？”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好一会儿，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
那日，女修在讲述到魏无羡因挟持温晁却意外惊配了屠戮玄武时，诸位少年以及蓝启仁都不由暗暗心中生惊。随后，就听女修在评论了一句“确实蛮紧张刺激的”之后，“魏无羡”顺势接话，为自己辩解道：“当时洞里那么黑，我哪里看得清自己带着温晁跳到了哪里？而且化丹手在侧，我总不能自己开着空门让他闯。虽然之后还是让他救走了温晁。啧。”
“蓝忘机”道：“温晁与其部下随后趁乱御剑离开了玄武洞，并且封住了洞口，让手无寸铁的世家子弟们留在洞中面对屠戮玄武。”
“什么？！”
近来一段时间，众人自以为已经接收到了不少令他们大开眼界的未来，哪曾想，温晁的所作所为还是刷新了他们在此事上的认知。当然，和某位金宗主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及的。毕竟因为温若寒的关系，温晁玩的是高压仗势的阳谋，而金光善金宗主却是实打实的权术心计的阴谋。两者唯一还能算得上是共通点的地方，就只有两人的做法着实让人恶心透了这一点。
“魏无羡”嘻嘻一笑，道：“幸好含光君细心，发现屠戮玄武待着的深潭水源与外面相通。江澄在水潭里发现了一个通向外面的洞窟，之后由我负责吸引那只王八，江澄带人下水从洞窟离开。只不过，我当时一时大意，拔出了一只射中了手臂的箭，反而激发了那只王八的凶性。得亏含光君英勇神武，拖着伤腿跑来帮我挡了一劫，就是可惜了他的右腿，伤上加伤。”
“蓝忘机”侧首看向“魏无羡”道：“你也有伤。”
女修点了点头，笑得意味深长：“为了救罗姑娘，老祖飞身冲到她跟前，帮她挡下了温小公子侍妾手里的太阳纹烙铁。之后，眼见含光君被屠戮玄武咬住腿往龟壳里拖，又奋不顾身地冲上前英雄救美，了不起，了不起。”语气里满满都是揶揄的意味。
“魏无羡”微微抽了一下眉，似是无奈道：“老祖我好歹是长辈，留点面子。”
女修笑嘻嘻道：“好说好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你们二位身为当事人，是实际的知情者。所以，曾祖母你不说些有的没的，我也同样不说旁的。”
“魏无羡”失笑道：“之后哪里还有什么有的没的，洞里最后只剩下我和含光君两个人。就算有什么有的没的，也是含光君喝醋，狠狠咬了我一口。”说着，“魏无羡”就撩起衣袖，指着手臂上一处牙印抱怨道：“看看，咬得可狠了，狠到连我的魂体上都留了印。”
顷刻间，在场所有人都因此神情诡异地望向了依旧波澜不惊地坐在那里的少年蓝忘机，暗叹一句：好定力！全然没发现其本人此时此刻内心羞涩满溢。
至于魏无羡，则是伸长了脖子想看清自己魂体上的那个牙印到底是个什么样。
江澄见他如此反应，指着远处的“魏无羡”恨铁不成钢地骂道：“瞧你那出息样，这种丢人的事有什么好炫耀得意的？”
魏无羡白了他一眼，同样恨铁不成钢地回道：“江澄，如果连这你也不懂，那你是真的没救了。”
这时，女修颇有些气恼地喊了一声“曾祖母”，“魏无羡”立即放下袖子，仿佛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做一般，一本正经地接着道：“当时我们缺食少药，罗姑娘的那只香囊里虽说让我们匀出来一点伤药，但其量，也是真的杯水车薪。所以为了固定含光君的伤腿，不让他的伤情继续恶化，我没办法才会又顺手扯了一次他的抹额当绳带。毕竟抹额再重要，总没有腿重要吧？再之后，我们休养生息了四天，一起联手对付屠戮玄武。当然，最后还是靠的含光君的弦杀术，硬生生耗死了那只王八。”
“蓝忘机”紧接着道：“也是你杀的。”
“魏无羡”笑道：“好。算我们两个都有份。不过说真的，幸好当时进去那王八壳里的人不是你，那里面的情形简直让人一言难尽，跟那里面比起来，乱葬岗上的卫生状况真的要好很多。”
言尽至此，一众人可算是知道这两只鬼今日为何会一起出现在兰室的理由了。只是——
江澄哼笑一声，心里微微有些泛酸地说道：“恭喜你和蓝忘机了，年纪轻轻就斩杀了屠戮玄武。”
魏无羡看了他一眼，笑道：“现在这事还没影呢，你这么早恭喜我干嘛？当然，以后若是赶巧了，你可以留下来陪我和蓝湛。”
闻言，江澄的脸色瞬间骤变。
两人身旁的一位世家子弟当即一言难尽地看向魏无羡，说道：“魏兄，你和蓝忘机……呃……还真是……”
正当他在犹豫措辞时，女修打断他道：“阴虎符就是由一柄遗留在屠戮玄武背壳内的精铁剑铸造而成。因屠戮玄武嗜食生人，故尔其体内的怨气常年久聚不散。精铁剑经年累月浸淫其中，这也令它从原来的一柄仙剑，转化成为了怨气的载体。后经老祖炼化，更是成为了人人畏惧，却又趋之若鹜的法宝。”
“魏无羡”不由叹道：“老实讲，那东西还不如不炼。既不认主，威力还隐隐压过我这个制造者一筹，销毁它时更是不易，着实是个大麻烦。”
女修诚恳道：“可耐不住有人爱啊，成了废铁也有人爱。”
“魏无羡”嫌弃道：“还不如陈情好用。”
女修默了一瞬，附和道：“确实，还没召阴旗和风邪盘实用。”
“蓝忘机”看着刻意歪了话题的祖孙俩，眼中尽现无奈之色。
“那个……”一位平日里与魏无羡走得还算较近的世家公子打量着“魏无羡”，一脸好奇地说道，“魏兄，你的这个魂体，看上去似乎不像是一个修过外道的邪修啊？”
？！
确实，按常理来说，既然“魏无羡”曾经修过鬼道，而且还是一位实力强大的鬼道创道者，那他的魂魄必定应该浸染纠缠着大量怨气才对。可是此时观“魏无羡”的状态，发现他的魂魄竟与一般普通的魂体无异。
说起来，两人初现时，“蓝忘机”似乎……好像……还能驱使他的仙剑避尘来着？
不等一众人，包括魏无羡自己对这件事琢磨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就听“魏无羡”又道：“话说回来，那只王八临死之际因奋力挣扎，竟把水潭下面唯一的逃生洞口给踩塌了。我和含光君因此只能待在洞里干等着江澄的救援。意外的是，那之后我发烧了，整个人烧得糊里糊涂的，想借含光君的腿躺躺。哪里想他竟无情的又一次拒绝了我这个病人，说‘不能随便躺’。当然了，这没什么，毕竟我后来可是听见含光君唱的情歌了，曲子还是他自己谱的，他还偷偷摸摸取了个心思昭然若揭的名字。当时我虽然有问曲子的名字，但可惜，没听见。归世后，我好奇的又问了几次，可那个时候怎么也撬不开他的尊口，于是我干脆自己取名了，结果一连取了八十多个都被驳了，这才知道含光君给起了个什么名。”
“……”
偌大的兰室沉寂了好半晌，聂怀桑这才带着几分犹豫地说道：“魏兄，虽然你与蓝忘机在那样的条件和环境下力战屠戮玄武确实让人担心，但……说真的，我现在反倒更莫名同情那只玄武妖兽……”
魏无羡：“……”
蓝忘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Chatper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