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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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臻似乎还比较满意，难得的弯了弯唇，又躺了下去：“不谢，你可以出去了。”
漆星灿过去给他掖了掖被角，问：“头还疼吗？”
霍臻闭上眼睛：“你再不出去，一会儿我又该头疼了。”
这是真话，漆星灿老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总会让他忍不住想去回忆过去的事情，可真的要绞尽脑汁去想，整个脑袋就会炸裂一样的疼。
漆星灿也知道他说的是真话，想伸手给他揉揉太阳穴都没足够的勇气，只好默默退了出去。
秦晴和赵姐都凑过来问：“灿灿，臻臻叫你进去是干嘛？”
漆星灿给了她们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他清空了我的购物车。”
秦晴和赵姐面面相觑，继而哑然失笑。
一说起购物车，漆星灿划开手机，想看看刚被清空的到底有些什么宝贝，若有确实用不上的，现在申请退款还来得及。
脑子里忽地闪过一种食物，漆星灿猛然攥紧手机，沉吟片刻，突然冒出一句：“阿……妈，赵姐，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灿灿你要出去？”秦晴惊了。
自霍臻受伤以后，漆星灿就没离开过霍臻半步。当初在国外的时候就衣不解带守在病床前，回国是专机专用通道，转到这家医院以后，他也没有离开过这间病房，吃住洗漱全在病房外间。
“嗯。”漆星灿已经在往外走。
“可你……这么久没出去过了……外面肯定有很多记者……你……”秦晴没有用“狗仔”两个字，因为连官媒甚至外媒的记者都天天守在住院楼。
“我会注意的，也会让他们安排好。”
“你要干什么去？”秦晴追问。
漆星灿脚下略一顿：“我想起来一样东西，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吃的那种。”
“那安排他们去买不行吗？”
“不行，我得自己去一趟。”
“那等我安排一下……”
很快，漆星灿坐在医院脑外科主任的私家车里，出了医院。
助理贾皓飞开出了好远才放下心来，回头跟漆星灿说：“我刚出车库的时候偷瞄了一下，霍家所有的车都有人盯着。亏得跟主任借了这辆车，不然都不知道有多少记者狗仔会在我们后边跟着。”
漆星灿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贾皓飞又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方源大厦了？”
“去买个东西。”
“嗨，买东西还用你专门大老远跑一趟？让我去买，或者叫个跑腿的送过来就行啊。”
“我不知道那家店还在不在了。”漆星灿看着车窗外闪过的花啊树啊车啊人啊都有些恍惚，太久没有出过门了，但愿这趟出门能有所收获吧。
方源大厦不大，但算得上是J城学舞的孩子心中的圣地，大厦里几乎全是舞蹈培训机构，所有舞种都能在这里找到合适的机构或老师。
他和霍臻，当年也算是在这座大厦认识的。
车开到方源大厦停车场，漆星灿全副武装下了车，直奔大厦东侧的那个小超市。
好几年没来了，小超市入口处那个卖炸鸡的档口竟然还在！
管他还是不是原来的老板原来的味道呢，漆星灿指着玻璃柜台里的东西跟老板说：“老板，这里面的鸡排、鸡柳、鸡翅、鸡腿，我都要了，帮我包一下吧。”
一见来了大客户，老板自然是殷勤地应着，忙不迭地给他打包，笑呵呵地跟他说：“我们这都是刚炸出来的，香着呢……”
漆星灿安静地等着老板称重量算钱，然后拿起手机扫码准备付款。
老板说：“你们人多是吧？我多给你放点儿牙签和手套吧。”
漆星灿一边指纹付款一边说：“好，谢谢，我大老远过来买的，给大家都带点儿回去。”
“你是漆星灿？”老板那个十四五岁的女儿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了调，一脸兴奋地看着他问。
“……”
捂得妈都不认，还能被认出来？他一时没想好该承认还是否认。
老板女儿更沸腾了：“你说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就觉得声音特别像漆星灿，然后就一直偷偷地盯着你看，越看越像，然后你再说第二句话，我就确定是你了！”
她没等他否认，麻溜地从柜台底下钻了出来，满脸希冀加期待地看着他：“我能跟你合个影吗？”
贾皓飞一步跨过来想阻止他，女孩已经举起了手机。
这会儿没别的人进来，漆星灿略一犹豫，没有拒绝女孩，而是跟她说：“你把手机给我助理，让他给我们拍吧。”
女孩大喜过望，回头把手机捧给了贾皓飞：“谢谢谢谢啊！”
贾皓飞愣了愣，还能怎么办？
他只好接过手机给他们拍照。女孩个子比较矮，漆星灿还弯下腰去配合她，摘下口罩、墨镜和帽子，对着手机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
女孩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给砸晕了，拍完照之后结结巴巴地又问：“谢谢谢谢……我还……签名……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可以。”
女孩又连声叫着柜台里的老板：“爸爸爸！快给我找本和笔，哎呀随便什么本都行，就那个作业本就可以……”
贾皓飞突然往门口跑去，站门口往外看了几眼，快步回来低声跟他说：“刚门口有人经过的时候偷拍了你，要不要去找他们删照片？”
“是狗仔吗？”漆星灿也压低声音问他。
“应该不是，两个女孩，看起来像大学生。”
“那算了，拍就拍了吧。”
“可是……”
可是你看你自己现在那副瘦到脱相的样子，这要是被拍了被传到网上，都能想到网友们会是什么言论什么态度。
此时女孩已经拿了笔和作业本，在一旁巴巴地等着他签名。
他接过，在她本上龙飞凤舞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旁贾皓飞还不忘提醒女孩：“姑娘，麻烦你别把合影和签名发到网上，可以吗？”
“好好好，我肯定自己珍藏，不会公开的，我不发，我不发。”
拎着一大包垃圾食品回到车上，贾皓飞还有些后悔：“我当时真该叫住那两个女孩，让她们删照片的。”
“别了，又不是狗仔，到时候说我耍大牌。”
“你也是，炸鸡店老板那女儿问你的时候，你不承认不就行了？还同意跟她合影，还把所有能挡脸的东西都给摘了。”
“跟人合影要摘口罩墨镜什么的，这不是最基本的礼貌问题吗？”
“那就不承认、不合影，赶紧拎了东西就跑啊！她还能追出来把你口罩扯了？”贾皓飞无奈摇头，发动了汽车，“对了，你怎么买这么多油炸食品？不是你自己要吃吧？你要是敢吃这些东西还吃这么多，老孟和大河得把我开除了！”
“反正我这段时间又不营业，适当吃点不行吗？”漆星灿见贾皓飞又变了脸色，赶紧压低帽檐往后一倒，“我给霍臻买的。”
“霍大少爷能吃这个？”贾皓飞难以置信地问，“再说他那职业也是不能吃这些垃圾食品的，你还买这么大一堆？”
“他那职业？”漆星灿轻声反问，“他还能回得去吗？”
贾皓飞也沉默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买回去他吃不吃。”良久漆星灿又开口道，“他要是不吃，就给你们吃呗。”
回到病房，霍臻已经昏昏沉沉睡着了。
漆星灿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看他。
但也只能看看，还不敢上手去摸，生怕把他给摸醒了。
可又真的按捺不住。
见他睡得又香又沉，漆星灿还是鼓足勇气向他伸出了手。
先是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头，一触到头顶就不敢再往后摸了，有阴影。
然后又顺着头顶往前往下，指尖轻轻抚过他的额头、眉毛、眼睛、鼻梁……最后停在了他的唇上。
实在忍不住，他埋头在他嘴唇上温柔地印了一个吻。
再抬起头来，竟赫然跟霍臻来了个四目相对！
“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在干什么？”霍臻面无表情。
“……亲你。”
“经过我同意了吗？”
“我亲我老公，应该……不需要事先征得同意吧。”
“我承认是你老公了吗？”
漆星灿提醒自己不能怂，底气十足地开口说：“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已经结婚了，这是事实。”
“结婚证呢？有吗？”
没有。当时霍臻一直在鬼门关徘徊，怎么可能跟他一起去领证？
但双方父母都认定他们已经算事实夫夫了，还在病房里秘密为他们举办了结婚仪式，这婚，就是结了。
漆星灿回避了这个话题，跳起来去拎那袋子垃圾食品：“我给你买了炸鸡柳回来，你尝尝是不是你想吃的东西？”
虽然失忆了，霍臻也还是知道炸鸡柳不是什么健康食品，本能地皱眉想拒绝。
漆星灿将纸袋子递到他眼前，自己也戴上一次性手套，夹起一根想喂他：“你先尝尝看嘛。”
袋子里飘出来的香味似曾相识，霍臻把嫌弃的话咽了回去，乖乖地张嘴尝了一口。
紧接着他就愣住了。
“怎么了？”漆星灿很是紧张，觉得下一秒霍臻可能就要摔砸东西。
霍臻一把将纸袋子夺了过去，自己抓起一根鸡柳就往嘴里送：“就是这个，我想吃的就是这个。”
“你慢点儿吃……”漆星灿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一天前霍臻突然说想吃一种好吃的，但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只记得是咸的，吃着很香的，霍家人全家上下疯了一般去给他买各种他曾经喜欢吃的，全都被他否决了。
就这炸鸡柳，是当年漆星灿还在方源大厦学街舞时，有一次霍家司机接了刚比完足球赛的霍臻，又到方源大厦接他一起去霍家练舞，他当时买了刚出锅的炸鸡柳，一上车就跟霍臻分享。
霍臻极少吃路边摊的油炸食品，还跟他嘻嘻哈哈争着抢着吃。
随后漆星灿就被霍家司机私底下郑重请求：“你下次当着少爷的面儿别买这种垃圾食品了，要是被先生太太知道少爷在外面吃这些，我要挨罚的。你要是喜欢吃的话我可以请你吃，就是别让少爷看见。”
那后来漆星灿再也没当着霍臻的面吃过炸鸡柳，霍臻也从来没说过他喜欢吃或者想吃。
现在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唯独记得这个味道？
他是单纯地记住了炸鸡柳的味道，还是因为这是他曾经分享给他的所以让他难忘？
霍臻嚼着炸鸡柳，一抬头见他泪流满面，有些疑惑：“你哭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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