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回佛路上的千难万险》沈南墙

7、道出真相（兔精篇）

　　第二日。

　　蔡玉又复温婉灵动，仿佛昨日里戾气十足的人不是她，她静静的坐着，那双灵动的双眸一动不动。

　　我打了个哈欠，抖了抖毛，从玄澄身上跳下来去看江流儿。

　　初晨的阳光照亮江流儿少年温润的脸庞，我瞧见他睫毛颤了颤。

　　接着便睁开眼来，看见我愣了一下，笑着说，“阿青啊。”

　　我高兴得吱吱乱叫。

　　蔡玉和玄澄都走过来。

　　江流儿坐了起来。

　　“阿江，你还有不舒服的地方么？”蔡玉踟蹰道。

　　“嫂嫂，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哥...大哥他不是出门去经商了么？怎么会出现在猎村旁树林里成了座坟冢？”江流儿表情急切，顾不上许多，一个个问题抛了出来。

　　蔡玉脸色难看，却还是开口道，“阿江，你大哥确实不在世上了，却不是我所害，我本是猎村后山上的兔子，被捕兽夹夹伤了腿，却凑巧被你大哥所救，他对我悉心照料，后来机缘巧合我幻了人形，常常来给他送各种草，我以为我喜欢的他便喜欢，他也确实一脸高兴的样子，后来便成了婚。”蔡玉脸上从刚才的难看逐渐欢喜起来。

　　说到这里，我有些羞的跳到了玄澄怀里，只露出耳朵来，这是什么神仙爱情故事呀！比我在说书的那里听到的要动听。

　　玄澄念了声阿弥陀佛，将我托住，摸了摸我露在外面的耳朵。

　　“那怎么你现在这样恨他，他过世了都不告诉我们，还要对小狐狸他们杀人灭口？我不在乎嫂嫂是什么，相信大哥也不在乎。”江流儿不解道。

　　“不！他在乎！他肯定知道了才这样对我，他说他喜欢别人了，他说他知道我是他当初救的那只兔儿了，他不能接受！”蔡玉说话激动起来，接着又咯咯笑了起来，那笑声里不难听出伤心。

　　“他现如今是冠城外沟渠里的淹死鬼，也不枉他辜负我一场，天道轮回呀！”蔡玉一字一顿说出来江流儿大哥的下落，声音凄楚又痛快。

　　我傻了眼，这这这，不对呀！故事走向不对呀！我从玄澄怀里连忙钻出来。

　　江流儿愣了，眼中一下涌入很多泪珠，喃喃道：“大哥死了，还做了水鬼......”

　　“是啊！他对我说，蔡玉，我知你是兔精，你当我为何突然说要出来经商？为了离开你！告诉你吧，我爱上了冠城的王家小姐，她也喜欢我，我也不必辛苦经商，她自有万贯家财。”

　　蔡玉说着还落起泪来，擦了两下接着道，“可惜，我不慎落了这沟渠，被水鬼抓住了脚，成了接替的新水鬼，他让我救他，说我只要救他他便给我生路，不再追究我是妖精的事。”

　　“他江清想的未免太过美好！我问他你可是当真的？他说骗你作甚，我便死了心，不再看他一眼，拂衣而去。”说到这里我仿佛看到了昨日夜里的蔡玉，冷漠，狠厉，野性大发，全然不像个兔儿精。

　　我呆了，竟还有这样的人，真够厚脸皮的，我心下一阵气闷，我是只小青狐，可南山寺的众师兄和师弟从未有另眼看我，都待我如一家人一般，听着蔡玉这样说，我也感同身受，恨恨的叫了两声。

　　玄澄摸摸我的脑瓜，安抚我的情绪，我安静下来。

　　江流儿听完，眼中带了不可置信，“嫂嫂，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去找大哥问清楚。”

　　“阿江，我只当我还是江家妇，便采了草药供养你们，你大哥莫管他了吧。”蔡玉声音凄楚，前面说的话中流出的一缕不忍被她莫管二字狠狠抹去。

　　我也去！我也去！我要看看这个负心郎！我叽叽喳喳应和江流儿，跳下来，站在江流儿身旁声援他。

　　“施主昨日差点将功力毁于一旦，莫要杀生，你功德将满，既是如此，你也莫要留恋红尘了，回山里修行吧。”玄澄对着蔡玉说道。

　　江流儿擦了擦眼里的泪，连忙也跟着说，“是啊，嫂嫂你走吧，这件事我要去亲自问清，我娘那边我也能照顾了，委屈嫂嫂了。”他下床对蔡玉磕了几个头。

　　蔡玉没有办法，只得将他扶起，摸了摸江流儿的头，“好，阿江记得好好的，嫂嫂永远是你嫂嫂。”

　　说完，便一闪而去，只留下一句珍重，江流儿手心多了一颗宝珠，那是蔡玉留给他护住心脉的。

　　江流儿又流了两行清泪，默默将宝珠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