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的虚拟偶像成真了》朝陵不夜

6、正轨

　　唐华走进会议室，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他们其实很少见到这位唐总，对方手下也不止这一个公司。

　　“我叫唐华。”唐华坐下，视线扫过在座的人，上位者的压迫感让许多人不敢与之直视。

　　视线看到肖煜，顿了一下。

　　“你是？”他问。并没有因为要找的人突然出现在会议上失态。

　　“肖煜。经纪人。”肖煜微笑点头。

　　一直观察他的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虽然说同事见面也不多，但要是有这么耀眼的人完全不可能没印象。

　　游戏给的身份之前会适当处理减小存在感，易于玩家发挥。他们当然没什么印象。

　　“肖煜。”唐华翻开手里的资料，抽出一页。看见照片中那个卷发胡子浓密，打框架眼睛的中年男人。又看看一身西装气质优雅的肖煜。

　　这根本是两个人吧！

　　但是发型脸型仔细看是一样的。到底是谁招的人，居然让他当经纪人？应该好好看看眼科。

　　“你是否愿意换个职位。我签了陈现，如果你想当艺人可以让他来带你。”唐华眼睛看向肖煜，很诚恳，也带着上位者的压迫。

　　在场都是业内的人，自然知道陈现这个名字的份量。当之无愧的金牌经纪人，手底下带出过三个影帝，一个影后，原本在华影工作，手底下还带着个新晋小花。

　　半个月前宣布和老东家解约，业内都在猜测这位手握无数资源经纪人的归属。结果是居然被他们这个小作坊挖来了。

　　瞬间所有人对唐华更多了重敬畏。这位年轻总裁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之势。

　　“比起当艺人，我觉得金牌经纪人这个名号更适合我。”肖煜说法称得上狂妄。一个金牌经纪人需要的是长时间积累出的人脉，资源。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但肖煜说出这话不仅不令人反感，反而觉得本该如此。

　　他自身长久积累下来的自信，自傲让人情不自禁为之信服。当然，也许也跟脸有关——

　　“作为经纪人，你在唐氏工作了十年。似乎并没有什么成绩。”唐华骨子里是个强势的人，并不会被轻易说服。比起按别人的想法来，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那是我没找到合适的对象。三年不鸣，一鸣惊人。”肖煜眯眼。

　　两个人都是狭长型的眼睛，对视时各自强大气场彼此倾轧，莫名火花四溅。

　　唐华笑了笑“那你找到了那个一鸣惊人的对象了？”

　　“没错。他就是下一个天王。”肖煜挑眉。

　　“自信。很好。明天把下一个天王带来给我看看。如果他真的有潜力，我会给他最好的资源。”唐华微笑“希望你确实是自信，经纪人先生。”

　　如果是别人唐华不会让他有反驳的机会，要么按他说的来，要么走人。但他感觉到肖煜和自己是一类人，高傲的不屑于说假话。

　　而且他也没熄了让肖煜当艺人的心思，不光是看脸，而是有的人，天生适合舞台。那种张力，吸引力，在舞台上会轻易抓住人的视线。天生的聚光体。

　　唐华的母亲就是那样一个人。他清楚那种人的特质。所以只是看了视频他就决定要签肖煜。

　　肖煜不会骗人？假的。

　　小狼崽子跑了，他一点心虚都没有，刚刚的话完全是空城计。

　　唐华手底下不只唐氏娱乐这一家公司，他之前一直坐镇公司总部，精力放在公司新跨入的互联网领域。这块稳定下来之后他才腾出手处理唐氏娱乐的问题。

　　不是他派来管理的人不行。是交手的人太厉害。他爸唐华启，他妈谭雨芸。两个人一直希望他从政，极力反对他经商 。

　　涉及到唐氏家族内部复杂的关系。

　　唐华是个极度完美主义患者。在所有子公司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唯独唐氏娱乐，不断被挖角，连年亏损。因此他亲自来了。

　　“以下人我很难过不能继续与你们合作。”唐华一一念出那些名字“感谢你们这些年对唐氏娱乐做出的贡献。”清贵贵公子站起来向众人一鞠躬。

　　“这个月工资结双倍作为补偿。”

　　“剩下的人希望各位共同努力。从今天开始唐氏娱乐更名HS，唐氏将对HS进行大规模资源倾斜。五年内，我希望唐氏HS成为C国的造星工厂。”

　　之前唐氏娱乐走的是细水长流贵精不贵多的路线。现在的HS唐华准备走流水造星路线迅速捧红一个再下一个。

　　“散会。”

　　唐华起身。

　　一片鼓掌声中，他的视线和和肖煜重合。

　　哐哐哐。

　　火车在铁轨上运行。

　　“D市南站到了，D市南站到了。”

　　贝无思抱着吉他站在列车门边的走廊里。上下车的行人和他擦肩而过。

　　川流不息的人群奔向各自的起点终点。而他不知道去哪。

　　“吃饭。”女队长林秒递过来一袋面包。

　　贝无思靠着墙，碎发垂下来半挡着眼睛。满是疤痕的手摊开，放在林秒面前。

　　林秒手里的面包被他拍开。

　　“你干什么？”她皱眉。

　　“身份证给我。”贝无思沙哑着声音说，碎发下黑色眼睛冰冷。

　　林秒帮他办的身份证，但也把身份证扣下来了。因此她才能给贝无思买车票。

　　“怎么，你要身份证干嘛？”林秒问。

　　“给我。”贝无思冷冷地说。

　　林秒被他看的背后发寒“艹，你这什么眼神啊！老娘拿着你的身份证也没用！”她从包里拿出身份证丢到贝无思脚边。气冲冲地走了。

　　“爱吃不吃！不识抬举的狗崽子。”

　　骂声引来几个路人好奇的视线。

　　贝无思捡起身份证，攥紧。

　　“往里站，车要开了。”列车员提醒他，然后就看见那个发愣的小孩突然清醒一般冲下列车。

　　“干什么啊。”列车员不解。

　　小狼崽子跑丢了，肖煜一点也不担心，心情很好地买好菜做饭。厨房里的锅咕噜咕噜冒着香气。

　　存档点到。是否下线。

　　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屏幕中养成游戏APP自动打开。几张图片幻灯片一样闪过，分别是酒吧，医院，公园几个场景。里面的主角是贝无思。还有HS会议场景，唐华。

　　唐华也是可以养成的对象？对方年纪轻轻已经一手建立唐氏，还有什么需要养成的？

　　APP似乎读取到了他的想法。一段文字浮现。

　　“偶像是影响力极广，可以给社会带来正面积极影响的人。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偶像。玩家应当注意时刻打开探查能力，及时发现可养成对象。”

　　“唐华数据分析。

　　潜力：S国民爸爸（E声名狼藉）

　　外貌：95气场加分

　　特长：钞能力，十国语言，乐器，书法……

　　风险度：95

　　总结：绝对的理性让他成功，也让他缺乏感情无视规则。请谨慎选择。”

　　国民爸爸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肖煜突然怀疑app背后是真人在操作，这些评价未免太人性化。

　　“绝对理性，缺乏感情，无视规则。”肖煜回忆唐华的一举一动，普通人只能注意到他面具第一层的谦逊有礼，肖煜看到了更深一层的傲慢。

　　但所有假面最后的是冷漠。

　　“我喜欢有挑战性的游戏。”肖煜点下了确认。

　　“已将唐华列为养成对象。是否存档下线。”

　　“是。”

　　肖煜感觉自己在一片黑暗中下坠，落了很久终于到底。睁开沉重的眼皮，面前的电脑屏幕亮着，右下角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三点。

　　他点开APP时的时间也是凌晨三点。

　　也就是说他在游戏里度过的三天在现实里只是一瞬。这种不合常理的表现反而让肖煜更有加相信自己的腿可以治好！

　　只是可以行走的腿忽然又没了感觉居然让他有点不习惯。他手撑着身体到轮椅上，嘭，没坐稳直接整个人跌在地面。

　　“先生？”

　　门外传来保姆的声音。

　　“我没事。”肖沉艰难地爬上轮椅，额角冒出细汗，但表情却是笑着的。看到了希望，那眼前的就算不上什么痛苦。

　　他转着轮椅推开门，保姆是个鬓角泛白的中年女人。脸色焦急地站在门外。她照顾的雇主自杀过好几次，让她不得不惶恐。这么一会儿，手机里120都拨出去了。

　　“挂了吧。”肖沉笑着说。

　　“我吃点东西。阿姨回去休息吧。”

　　“先生今天心情很好？”保姆仍不放心“要吃什么我来做，醒都醒了年纪大了也睡不着。”

　　“抱歉。我只是做了个好梦。”肖沉摇头。

　　在现实呆了一会肖沉就回到游戏里

　　肖煜睁眼，锅里咕噜咕噜翻动着，香气已经溢出。

　　“出去买点糖。”肖煜换了衣服走到门口，门一打开，他顿住了。

　　“回来的这么早啊。还以为你会在外面多玩一会儿。”

　　小孩灰头土脸地蹲在门口，看了他一眼低下头。

　　“进来吧。饭好了。”肖煜侧身让开，什么也没问。

　　贝无思绷着脸进门，低着头。这次很乖巧，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饭桌上。

　　“大叔。”贝无思声音沙哑地开口。

　　“我听说有的坏人会拐卖小孩卖掉。”

　　“所以呢？”肖煜眯眼笑着问。

　　“如果你要把我卖了，记得别告诉我。”贝无思低头吃饭，含糊不清地说。

　　肖煜缓缓收了笑。伸手在贝无思头上摸了一把“把你卖了多亏啊。”

　　“养胖一点再卖。”

　　贝无思冷哼一声。

　　“要不要回去上学？”肖煜问，突然有点真的想养个孩子。

　　“我学习很烂。”贝无思龇牙。

　　“签约吧，大叔。我不要钱。”只要有一点吃的，一个住的地方。

　　“叫哥。”

　　“不要脸，一大把年纪了。”贝无思一脸鄙视地看着肖煜。

　　半晌。

　　“肖哥。”他低不可闻地叫了一声。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