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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是他爸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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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动的人群一滞。
客人们远远避开。
“贝无思,你干什么?”女主唱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
其他几个乐队成员一起冲上去要拉住贝无思。
贝无思手被拖住,但仍然一下一下,凶狠地砸在那个男人脸上。
俊美瘦削的脸上沉凝着暗色风暴,脸颊两侧肌肉紧绷。黑色的瞳孔满是里是狠戾。
两个高大的队员抱住他的手臂都拦不住他。
不知道瘦弱的少年身躯里哪来这么强大的力量。
“贝无思!你工资没了!”女主唱,乐队队长大喊一声。好好的演出被搞成这个样子,到时候个片区的酒吧谁敢还要他们乐队唱歌。
贝无思偏头看过来,冷厉的侧脸线条,从耳下到唇角的伤疤,黑沉的眼神。
野狼一样,凶悍冷戾。
队长一瞬间噤声。
这小子发起疯来野狗一样谁都咬。
贝无思攥紧那个男人的领子,又狠狠在他脸上砸了一下。然后松开。
鼻青脸肿的人倒在地上,捂着脸惨叫。他鼻梁似乎都被打歪了,看起来凄惨至极。
“我说过,不要再骚扰我。”贝无思站直,站得笔直的背影。倔强又孤傲。
低沉的嗓音沙哑。
那人被打了还不长记性,吐出一口带着血色的沫子“你缺钱,小朋友。”
贝无思又抬腿在那个男人肚子上踹了一脚,那个男人惨叫一声,虾子一样蜷缩起来。
“下次,我就打断你的手。说到做到。”贝无思神情冷漠,眼神黑中透着麻木。
这个少年的眼神,让人心底发寒。
这是一无所有者的眼神,一无所有,不怕失去,没有牵绊留恋。
他是孤独的兽类。
他真的会杀人。
肖煜就站在边上,他看见少年攥紧的拳头,骨节处破皮了,血珠缓缓冒出,滑落。
真是小狼啊,牙齿咬豁了还龇牙装凶。
女队长走上前,狠狠推了贝无思一下。
“被男人摸一下怎么了?你不是男的吗?告诉你多少次了,给老娘忍着,你他妈是不是不想干了!我告诉你,贝无思。你被炒了。给老娘带着你的破吉他睡桥洞去吧!”
刚刚还凶狠的狼崽子低着头攥着拳头,一言不发。
女队长犹不解气,抬手就要扇贝无思。
贝无思一动不动,似乎完全不准备反抗。
眼看女人留着长指甲的手就要落到少年脸上,一只手握住了女人的手腕。
白皙漂亮的手,骨节分明,灯下如一件艺术品。
但就是这只手,让女队长扇出去的手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谁他妈管老娘的事!”女队长转头要开骂,看清对方的脸时,突然就顿住了。
即使是每天都能看见贝无思这种级别的帅哥,她还是被对方的美色狠狠煞住了。
和青涩锐气的贝无思不同,对面的男人,成熟又诱惑,盛开的玫瑰花一样,妖物般惑人。
肖煜挑眉“这位女士,请您冷静一下。”
声音也是成熟男人那种迷人的感觉!
“我——”女队长刚要说什么,酒吧外突然响起警笛声。
有人报警了,实在是贝无思打人的那股子狠劲太过吓人。有人担心闹出大事,直接报了警。
女队长骤然色变,也顾不上贝无思,招呼着几个队员搬起乐器,迅速没入下方的人群中。
很快,酒吧里的其他人也都散去。
打着惨白的灯光的舞台,只剩下贝无思、肖煜两个人。
贝无思低着头,握拳。笔直戳在哪里,一杆枪一样,宁折不弯,也不知道在跟谁犟着。
肖煜看出几分可怜的好笑来。
简直像极了被抛弃后无所适从的小狗。
被大雨淋湿的狼狈,却一点不愿意把脆弱的白肚皮露给人看。
肖煜有点心痒,想摸。
“还不跑?小心警察叔叔把你抓起来。”情不自禁就想逗逗小孩。
贝无思不理他,而是蹲下来,把扔在地上的吉他捡起来,抱着。
又站的笔直。
一身黑色,顶着一头狗啃过一样的碎发。孤兀的岩石般,冷硬,拒人于千里之外。
从头到尾都没抬头看肖煜一眼。
很快,几个穿着警服的人走进来。
贝无思梗着脖子站在那,脚边就是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的男人。
人证物证俱全。
“是他打的人吗?”一名警察问。
带他们进来的经理一样的人点头“是他。”
“送医院吧。”确认过男人的伤势之后警察说,看向贝无思“跟我们走一趟吧。”
贝无思拿着吉他老老实实走过去,和刚刚打人时的暴戾比起来判若两人。乖巧的不可思议
几个警察架起地上的男人,带着贝无思就要走。
“等等。”肖煜开口了。
“您有什么事吗?”一名警察看过来,顿了顿。差点以为这是哪个明星
“我是他家长。”肖煜笑了笑,晃花了一片眼。
贝无思终于有了反应,他抬头看向肖煜。
皱眉。
少年锋锐瘦削的脸上先是迷茫,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家长。表情就变成了防备。
“我没家长。”他说。浑身刺都竖起来了。
“我家孩子不听话。跟我置气呢。”肖煜笑着说。温和有礼,很有教养。看起来可信度很高。
反观贝无思,就是典型叛逆少年的样子。
重要的是,两个人颜值都很高,看起来就像一家人。
“那一起走一趟吧。”
警察点头。
“我跟他没关系!”贝无思脸色阴郁,高声反驳,但没人信他。
离家出走被找到的小孩都这么说,警察叔叔见多了。
“乖。”肖煜走上前,摸摸小孩的头。
“爸爸在。”
一瞬间,贝无思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当场咬死。
炸毛了啊。真可爱。
医院。
“这是医药费账单。”一名警察将单子递给肖煜。肖煜看了眼,嘴角抽了一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身份的银行卡里,好像只剩下一万。
医药费就五千。很好,很好。
贝无思看着账单,脸色阴沉。
“他跟我没关系。”他再次重复。
他打的人,抓就抓,他不可能让一个陌生人付钱。而且那个人一看就是什么不正经的大叔,这种人他见多了。
贝无思手攥紧,关节处的伤口已经结痂不流血了。这就是他,野狗般顽强的生命力。
他不相信什么好人,也不想欠别人的。
肖煜笑笑“知道你想给爸爸省钱,乖。”他拿着单子结账去了。
“等等!”贝无思想要追上去把账单抢回来,几个警察按住他的肩膀。
无奈地说“小朋友,听你爸爸的话,别再添麻烦了。”
他不是我爸爸!
贝无思咬牙,突然就被不知道哪来的多管闲事的大叔占了个大便宜。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他就是跟那些变态大叔一样想花钱约,炮吧。像那个被打进医院的恶心男人一样。
贝无思冷笑。瘦削少年笑起来也是冰冷嘲讽的。竖起尖刺,充满对外界的不信任、防备。
脸上包着纱布的男人走出来,他看向贝无思,碍于警察在场没说什么露骨的话。只是威胁“如果不想蹲大牢的话,好好想想吧。”
贝无思攥起拳头,骨节因为用力发白。
“以为我不敢打你吗?”他笑了,笑得如一把开刃的刀,锋芒毕露,可以将人割伤,流血。锋锐的五官满满都是凶狠的戾气。
“我不怕坐牢。”
反正他是杀人犯的儿子,蹲大牢也没什么稀奇的吧。没人会在意,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那个男人被他的戾气吓的一退,刚刚他真的觉的贝无思会上来把他的鼻子打断。
肖煜交完费回来就看见小狼崽又在龇牙。
视线挪到那个满脸纱布的男人身上。
“是你啊。大老远就闻到变态令人不适的味道了。”他弯眼勾唇,走到贝无思身边。
包着纱布的人看向他,愣了一瞬“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是无思的长辈。”他轻轻摸摸贝无思的脑袋,小孩的发质硬,扎手。
啧,小仙人球。
小孩毛茸茸的脑袋避开他的手。
他狭长的眼睛盯着那个人,冰冷的光闪动。
“趁我不在,欺负我家小朋友。对未成年人动手动脚,真是恶心的垃圾啊。”
看起来气质高雅教养极高的人骂起人来却毫不留情。
他走到包着纱布的男人面前,一步一步,常年练舞走出来的姿势优雅又好看。
他揪住男人的领子往他膝盖踹了一脚,男人就狠狠跪在地上,膝盖发出一声听着就疼的闷响。
肖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色很冷,他最看不起那些欺负小孩的渣滓。
手握拳,抬起。
嘭。
刚刚治好的脸又挨了一拳。男人惨叫着捂着脸跪倒。
肖煜丢出一张医疗卡。
“剩下的五千。再治一次吧。”
那张卡滑倒男人面前,就像在他脸上狠狠抽了一下。侮辱感甚至超过了脸上的痛。
“你——”他抬头就要骂人。
“你对我家小朋友动手动脚在先。要是查起来,要蹲局子的也是你,所以,最好老实一点。我不喜欢听污言秽语。”肖煜踩住那张卡。往前,踢到男人膝边。
“现在,乖乖捡起来。事情就了了。”声音温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