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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节(下) ...

  •   ***,***

      从那以后,倾离允每天都守在我的身边,除了第一天的早上。
      从那以后,细语都固执地打一个电话过来,我都不曾出过声。
      却总是当着离允的面,一遍又一遍地望着手机,眼神淡淡的,透露出悲伤。我甚至无法试着去给倾离允这个为我付出了那么多的男孩子幸福。
      我无法。
      我不能。
      却不是不想。
      其实,看见他为我受伤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开始凝神细想,我以前,究竟有多么地没心没肺??
      “祈铃,细语今天过得很好。只是身边少了个祈铃有些不习惯。但是,我会努力适应的!”
      细细柔柔的声音,很好听很好听。
      跟哥哥在的时候一样的温暖和幸福。

      ——第一天
      “祈铃,细语很想念你。不知道你好不好。伤口还疼吗。你要努力好起来!”
      细细的声音为我打着气,却有些咽呜,我心疼。
      灰着眼睛淡漠得望了望四周,然后看着倾离允那孩子,使劲地握着自己的拳头,让苍白的关节呈现出他现在的脆弱与愤怒。

      ——第二天
      “祈铃,细语有一点点小感冒,你要注意多穿一些衣服才行哦。
      ”
      ——第三天
      “祈铃,今天,我学了一首歌哦。你要不要听。”说完他细细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歌词选自电视剧:《对不起,我爱你》
      之《雪の花》
      她永远在我身边
      “好听吗。”细语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我正望着面前的倾离允,他牵着孤星泪的手走到我的面前,我淡淡地朝着他微笑。
      允儿,我是真的希望你幸福。
      那么淡淡的眼神,传送不了我想表达的感情。
      他望着我的笑容很是诧异,原本乌黑的眼睛黯淡无光,他低着头,口气有些悲凉地说:“你都不吃醋的么。”
      “吃醋?”我被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和女孩子牵手,和女孩子打啵啵,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一直都是这样。”他问的口气有些作开朗,牵着孤星泪的手却渐渐放了下来。
      就要落在空中的那一瞬间,孤星泪固执地牵回了它。
      落寞的声音却还在继续。“我很早。就想问你了。”
      “既然——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又选择了我!”我愣愣地望着四天以来一直不曾跟我说过一句话的他。一直沉默着面对着我的他,今天,如此激动。
      “对他。是不是很感动。他唱的歌。是不是很好听。”他咬着唇。“你说过你会试着喜欢我。可是,你却望着电话发呆。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瓜!是个小丑!”他抓住我的肩膀,让我感觉有些吃痛,可是他没有发觉,眼神那么那么地哀伤,那双让我认为里面有一轮太阳的耀眼的眼神现在那么地黯淡:“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为什么都不在乎我!为什么!”
      我不要你的在乎,只要你能在我的身边,就够了。这样,我依然会很安心,很幸福。
      我记得,细语曾经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忽然,我觉得胸口有些幸福,细语。
      他一直那么安静,安静地让我心疼,连说出的这句话,都让我心疼。
      他只要在我的身边,就能感觉到安心。
      是这样吗?
      可是,我却抛弃了细语。
      如今,又要同样地伤害了眼前这个男孩子吗。
      他曾经那么地意气风发,那么地自信,那么地骄傲。
      “什么尊严!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都可以不要!难道!难道要你在乎我,要你喜欢我,都这么困难!都这么困难吗。”他望着我,眼神有些绝望又有些希冀。
      我摇头,我不要你现在这样。
      你应该是,很骄傲,很自信,不会对任何女孩子留恋的潇洒的男生才是。你应该快乐。
      傻瓜。为什么要喜欢我呢??傻瓜。
      一滴眼泪从他的大眼睛里流出来,我曾经在那里捕捉到他的一抹清纯,这是我跟他交定铁哥们儿的绝对因素,他失去控制般得朝我大吼:“你好残忍!水祈铃,你真的真的好残忍。别的女生,面对这样的追求者!最起码还会同情吧!最起码的同情啊!你连同情。你连同情都不愿意给我呀。”
      。两滴。三滴。越来越多的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涌住,他抓住我的手,“祈铃,你可以喜欢我吗?你可以吗?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赌气,不跟你耍脾气,你可以喜欢我吗?你可以吗??”
      我从床上走下来,用手环抱住他,轻声地哄道:“你哭吧。在我的肩膀上哭吧。”
      他一震。
      “我会离开你的,乖,哭吧。恨我的话,就朝我的肩膀上咬下去。没有关系的。”
      他急急地将我抱紧,眼神慌张又不安,一时间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我不哭,我不要哭,我不想哭,我真的不哭,你不要走!对不起,祈铃!我向你道歉!你不要走,我不该对你要这么多的。没有同情。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低喃着,声音越来越小,而我的肩膀部,却越来越潮湿。
      我推开他,只说了一句话:“水祈铃,和倾离允,是兄弟!一辈子的兄弟!”
      他的眼神,如被雷劈,那么震惊,那么绝望。
      悲沧地笑了一下。
      曾经,他问我,可不可以不做你的朋友。
      我笑,可以。
      在他惊喜的时候,很冷静地告诉他:我们可以做兄弟。
      现在,他问我,可不可以不走。
      我笑,答非所问,我们永远是兄弟。
      阳光美少年,倾离允,他曾经因为我的一句“我爱你”,满脸通红,曾经因为我在那后面加了一句“伊细语”眼神黯淡。
      现在,我忽然明白,那次,说“我爱你”之前,他眼神黯淡的原因。因为,我说他无聊。
      而他,内心渴望的是我吃醋的大吼。
      犹如他曾经说的:“你为什么都不吃醋。为什么。我看见你和伊细语在一起牵手都会好难过,好难过。难过得心都快要死掉了。你为什么看不到我的悲伤。即使跟我在一起你看不到我的悲伤。对不对。对不对。”
      但是,没有人会忘记你眼中那抹阳光。
      那抹耀眼迷人的阳光。
      水祈铃,希望倾离允幸福——
      虽然,小说里一直都是写伤心男主角祝福女主角幸福的。
      我闭上眼睛,装作很累的样子,然后爬上床,背离着他们,孤星泪牵起允儿的手,轻声说了一句:“允儿,我们走吧。”
      然后我,渐渐踏入梦乡——
      细语,有一件事情你一定不知道。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总是望着电话发呆。
      把你的声音,录在电话里,一遍又一遍的听。
      可是却不曾后悔,人都说,这个世界上,即使没有天灾,没有人祸,就算是在一起的人也会分开。
      我想试试我们。我们如何呢??
      细语。
      你说你想念祈铃对吗?
      那我说了哦。
      其实,祈铃也很想念细语温柔的笑容。

      ***,***

      还有,允儿,你知道吗。
      其实,我也很想试着喜欢你,至少这几天,我可以不这么冷落你。
      可是你爸妈来找过我,他们叫我,让你死心。
      还有,孤星泪说,她一定会让你幸福。
      我不可能忘记伊细语!与其来一场没有胜算的赌注,我选择直接让你痛苦,然后,让她治好你,让你幸福。
      他就像水祈铃那最爱的哥哥一样,是第一次的幸福,不同的是。
      一个,是亲情
      一个,是爱情。
      而你,是兄弟。
      兄弟,不要为我哭泣。不然,我也会难过。我不是没心没肺,我也在乎你的,亲爱的,兄弟。

      ***,***

      出院之后,我一个人回了家,打开家门。
      走进细语曾经睡过的地方,那里有我为他打工赚钱买到的一张很简单很便宜却很舒适的单人床。
      我没有开灯,因为讨厌属于夜晚的黑色也被光明剥夺。
      人,是需要看一些灰暗的。
      太幸福的人会变愚蠢。
      走到床前我惊异地发现上面躺着一个人。他睡得似乎很熟。
      细语。?
      好象是我的脚步声惊扰了被中人的美梦,他睁开了眼睛,窗外淡淡的月光洒进,让我看到他那双比月光更美丽的眼睛。
      他发现了我的存在,有些惊慌和不安:“祈铃,祈铃。我不是。我不是有意睡到这里来的。我只是。”我静静地呼吸,不打扰他的继续说话。
      他只是有些委屈地低下头,苍白而温柔的神情:“在自己的那个家里。我睡。不着的。”
      “细语,你回来了吗?猫猫。细语。”
      他温顺地点了点头:“祈铃,至少今天晚上不要再赶我走。”
      我脱下鞋子,拉起他的被子,一股暖气袭来,让人有想沉睡的念头。
      “祈铃,你做什么!”他惊讶地大叫,寒!——“好吵。不要吵我,我想睡了。”
      “可是。可是。我要睡这里啊。”
      “。”我不做声地继续往被子里钻,他小心翼翼地不碰到我的身体。——很惊恐地说:“祈铃,你还是要赶我走吗。那我。我。”
      我打断他:“闭嘴,没我的命令你敢走就死定了。”
      然后很霸道地抱起他的腰,贴着他的背静静地睡去。
      和哥哥一样温暖的背。
      “祈铃。你原谅我了吗。肯我回家了吗??”
      闭目养神。
      “祈铃,以后都不赶我走了吗??”
      气定神闲。
      “祈铃。我。我还是走好了。”他的声音有些恐惧和不安,也有些不愿意。
      “你怎么这么烦!”我大吼,“吵到本大人睡觉你陪得起吗?小心把你下辈子的卖身契都拿了!哪都别去,睡觉!”
      他立刻闭嘴了,然后口气马上变惊喜:“祈铃!祈铃,这么说!我们是要永远在一起吗!啊啊!太好了。”
      ——这家伙也不知道哪学的,高兴地将脚往床上一瞪。
      吓得我爆寒地跳了起来,“伊细语!你死定了!敢吵本大爷睡觉,你小子是第一个!不要命了吗??”我抓起他的衣领大吼。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很高兴。”
      ——
      我气愤地瞪着他忽然很乖地躺到了床上睡觉,还小心翼翼地挪了一个位置给我,帮我把被子盖好。
      “喂,伊细语!”
      这一高兴就睡成一头猪了??
      可是,我却睡不着了。
      本来想,如果今天晚上睡着了。这事,也就算了。
      那条短信,我没有忘记——水祈铃,四天后,我们“□□”见。
      呵呵,看来。王佳泞,水祈铃注定不能放你鸽子,这一次。
      也好,解决掉的话。
      以后就不会有人再来烦我了!
      我穿好鞋子,轻声地关上门。自己一个人,悄悄地走了出去。
      消失在这秋天的夜色里。

      ***,***

      “嘟嘟嘟”地强烈的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
      震耳欲聋——
      在这个寂静的小巷子里显得特别地诡异与敲击人类心灵最深处的恐惧地带!
      一张又一张的摩托车灯嚣张地刺激着我的眼球,我不想否认,手心里捏满了汗。
      我死没有关系,从小到大我就没有畏惧过死亡,我小时候受过的一切早已让心中变得很淡。
      能够认识那些好兄弟,我觉得值得。
      可是。
      细语,我必须活着回去,我答应过他的。
      一个个来人的脸上都写着面无表情,带着手套的双臂紧紧地抓着摩托车狂飙着——
      如此黑暗的聚集,如此潮湿的地方。
      没有路灯,没有治安,一切就好象脱离了这个貌似很“文明”的世界里。
      没有警察会发神经似的跟在你的屁股后面追着你说,喂,兄弟,超车了吧!给我留下两票子花。
      在这条处处黑暗的巷子里,似乎有一只无形的黑手,一双诡异而邪恶的眼睛,正在寻找着即将被他捏死的可怜虫。
      恶狼嚎式低沉的声音出现——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这些个飙车族个个脸上都没有表情,眼神淡然地望着我。
      “水祈铃,你得意很久了!”
      一个潇洒地甩头,得意的女中音响起,她摘下了那顶安全帽,露出乌黑靓丽的头发,依如她整个人一样
      ——乌黑!
      就是一头乌鸦。
      这里,不需要倾离允再为我火拼,为我头破血流,他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有钱人就该好好地活着,不该为了我这种没人要的孩子而受伤,而破费,而伤神,不值得!
      有那么一瞬间,我依如即将死亡却表现地一点不畏惧的女战神的样子震惊了他们。
      可以说,这是属于上帝与身具来赐与我的从骨子里冷出来的傲的冷静的自负。
      这是别人学不来的,——!
      “该死!我就是看不惯你老是一副这样恶心的嘴脸!今天老娘非打得你表现不出来冷静!”她跳下车,把安全帽狠狠地往我的头顶上晃扔了过来——
      她的眼里没有自责!
      我的眼里没有畏惧!
      她的眼里没有惊慌!
      我的眼里只有不屑!
      多么一个鲜明的对比,哈哈!我望着时常跑我面前“串门”的血兄弟真是不禁要感慨一下。
      真是辛苦你们了,老是害你们大老远得在休息的时候冒出来看我,真是的,也就只有你们能看到我最后一面啦,真是的。
      面对着如小溪般湍湍直流的血。
      他们的眼里多半还是那抹淡然。
      而我的眼里,比他们更加淡而悠然。
      这个寂静的巷子因为的关系变得更加寂静,寂静得可怕!
      “啪!啪!”
      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在了夜空。
      我无所谓地抚起了额前的刘海,为了不让血流进我的眼睛,吊而郎当地走到她的面前,微笑——
      “操!打我?你的手不够干净!”很利落得,听得见四下“啪”的声音。
      没错,我现在是一个人,我确实是一个人。
      但是那些衰人教我的,别人害你一下,你要用双倍奉还的坏思想天天腐蚀着我善良天真的心灵,“日久生情”地我也对这个习惯习以为常了。
      “该死——”王佳泞拿来了一个棍子,“好,既然你不喜欢脏手碰你打你,那我改换让你舒服,让你爽的!”
      只听见“啪”地一声!
      王佳泞那傻B愣是做了一个日本剑道的动作,把木棍当木剑使得往我的小腹中猛砸!
      “乒乒乓乓!”
      我痛得单膝落到了地上,我不认为那是下跪,而是我自己身体无法支持而不得不出现的动作!
      我水,祈,铃!生命中,绝对不允许有侮辱自己的字眼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狂呀!你狂呀!我叫你狂呀!你有本事就把你的那些哥哥和兄弟都喊来啊!不能了吧!你狂呀!——”她像个什么都失去了的可怜巫婆,只剩下一辈子的怨气要等着从我的身上发泄,从小腹到背部!
      她是练过剑道的!
      姿势,力度,喊声,个个都练得很到位!
      在一般刚接触武术的,无论是中国,外国的。
      见到这样层度的人都该刮目相看!
      只是,我练的柔道能够轻易地把这个在我面前跟废物似的女人板倒!
      因为,我水祈铃!注定比眼前这个女人强——
      不是我的天资比她好。
      而是——
      她做人太失败!所谓的“好强”不过是太擅长羡慕和嫉妒别人罢了!
      这样的人,无知,可笑!
      在我的字典里。
      “水祈铃!水祈铃,凭什么你过得比我好!同样是过这样在别人眼里都是‘卑微’的事情你都可以比我活得更精彩!凭什么!”
      我的嘴角吐出了一口血,不屑写在我的嘴角。我没有搭理她的话。而她,也继续狂叫着——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围着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被别人捧在手心里。!”
      捧在手心里。
      我的表情完全冷漠了,连不屑都不愿意再扯一个。
      仿佛昨日,我这种全世界都不在乎的表情,深深地震撼住了他们。
      仿佛昨日。
      水祈铃,真的,真的只是一个太过坚强的孩子。

      ***,***

      出生,遇见哥哥,一个温柔又善良,漂亮得如天仙般的哥哥,一个眼睛里写着会说话的哥哥。
      好哥哥。
      美哥哥。
      水祈铃的哥哥。
      “妈。妹妹长得很好看!我们就喊她祈铃吧!水祈铃,多好听的名字啊,以后她一定会长成一个优雅恬静的好孩子,对不对?妈妈?”哥哥的眼睛里写满了对刚出生婴儿的溺宠,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最好最好的玩具般满足。
      那年,哥哥7岁。
      4岁,第一次喊哥哥。
      伊伊呀呀地喊出:“割……割……”
      哥哥只是很温柔地笑,笑容很安静:“祈铃呀,你是不是想割哥哥呀?割割割的对哥哥喊,这样不好噢,哥哥会伤心的。”
      说完美目里就真的好象写上了水。
      他跟祈铃一样,姓水,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水琴雪。
      水雅如他,琴优如他,雪纯如他。
      4岁的妹妹祈铃什么都不懂,只是听见模糊的未成形的记忆中总是会有一双很爱笑的眸子,温柔如水得看着她,看着她一点一滴的长大,看着她的脑子渐渐形成他,所以,幼小的心灵浅意识地维护起他来,:“哥哥。”
      喊得清脆,明快,清楚!
      4岁的小天才!哥哥笑咪咪,脸上的笑容如雪般纯白。
      6岁,跟着哥哥一起走。
      跌倒了,马上变成了棉花糖一样扑到哥哥怀里大哭大脑,“好疼噢好疼噢!祈铃好疼好疼好疼哦。”
      疼得喊得声音这么大哦。水琴雪什么都没有说,安静地摸了摸她的头,轻轻地吹着被跌掉的伤口:“祈铃你不疼哦,你疼哥哥也疼哦,不哭噢,哭了哥哥也难过噢。”
      然后,祈铃就不哭了,她咧开嘴一副很天真的样子面对着漂亮得跟电视上演得仙女一样漂亮的哥哥。
      笑得很纯真,那时,祈铃不勇敢。
      爱撒娇,爱哭泣。
      因为。她被捧在手心里——
      被捧在哥哥的手心里,任性的过分,像普通女孩子一样,常常依赖别人。
      可是。就是这份撒娇害了她!
      她整整一辈子的幸福!
      所以,她不敢再撒娇了。撒娇会夺走她的幸福!因为夺走了他的哥哥。
      她那个很温柔很温柔很温柔的哥哥。
      她那个很美很美很美的哥哥。
      “哥哥,你陪我玩好不好呀?”
      “祈铃乖,哥哥要写作业,就快中考了。好吗?听哥哥的话,等写完就陪你玩。”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么。”她撅起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大眼泪汪汪的就要哭出来。
      “好。”水琴雪很无奈地握起她的小手,出去散步。
      “哥哥,很好玩噢,外面的空气好新鲜,没有妈妈大声地呵斥我们,对不对?”7岁的祈铃淘气地笑了一下,然后很孩子气地一蹦一跳着。
      “今天,要吃棉花糖哦。”她回过头,大声和哥哥说话,然后他点头,“那祈铃站在这里等哥哥回来,好不好?你不要乱走。”
      “好!”她点了点头,看着哥哥远去,然后埋下头细细地数着羊羊。
      “好无聊噢,哥哥,我数3下,你再不回来,我就走了噢!”她小小的脸很孩子气的以为哥哥听得见。
      一……
      二……
      最后一下祈铃故意拖长了一些时间数,可是哥哥还是没有出现,她任性地撇撇嘴:“哥哥好慢,祈铃要去找哥哥了噢!”
      小小的身子望着路中央一辆又一辆的车子,想跑过去找哥哥。
      “祈铃!”一声大叫,温暖的怀抱接住了心爱的妹妹。
      “哥哥。哥哥!好讨厌噢,哥哥你现在怎么才回来,祈铃等好久了。”哦。最后一个撒娇的词被生生吞了回去,她。她看到了什么。哥哥漂亮的头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哥哥的白色衬衣上为什么也会有血。
      当时的她就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小小的身子拼命地颤抖。
      “多漂亮的孩子啊,多可惜啊。”
      “真是的,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啊,过马路还让人这么操心,真是讨厌。”
      “这孩子真是可惜了。”路人纷纷讨论,然后用愤愤的眼神开始望着那个爱乱跑的小女孩——水祈铃!
      一路上,她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流下一滴,她看见了好多血,还是从她漂亮的哥哥身上流下来的。好多好多。她好害怕。
      “水祈铃!”妈妈望着她的眼神挑剔且凄厉:“水祈铃!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孩子!你这畜生!你这畜生!”
      “啪”地响亮的掌声打到了她原本就很恐惧的脸上。
      这一下,这一下打得她反而不再颤抖,大大的眼睛无畏惧的迎着妈妈鲜红的眼睛——“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孩子!为什么。”
      妈妈哭得好伤心,操起一根棍子就往祈铃的身上打去!狠狠地打,邻居不劝架反火上加油:“这孩子就是害死那优秀的琴雪的罪魁祸首啊!”
      “是啊!这么小就这么会害人了,一贯看到她目无法天的样子就很讨厌,现在好了,这么疼她的哥哥都被她害死了!”
      整整一个晚上。
      祈铃被因为失去优秀而漂亮的哥哥而疯狂了的妈妈打了整整一个晚上,一分,一秒都没有停歇过。
      而她,也没有喊过一声疼,更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要你这种畜生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妈妈很伤心地抹了一把眼泪:“水祈铃,为什么死得不是你,不是你??啊??为什么死得不是你???啊??为什么你不死??为什么你反而不死??啊???
      她很伤心地咽呜着,也不管孩子此刻有多么地需要自己的安慰,冲着马路边诅咒似的对她大喊:“水祈铃!你这扫把星你给我记住了!今天我们全家败落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神经病而造成的!你不配得到幸福!你不需要幸福!就让你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吧!你这畜生。”
      妈妈的笑声凄厉,没有不舍没有怜惜,报复的快感笑声像魔鬼一样贯穿在水祈铃的脑海。
      她没有力气去阻止。
      因为妈妈喊完之后她就倒下了。
      小小的她。
      7岁的她。
      一个晚上的毒打。
      背负着两条人命的罪,让她忽然长大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需要她。
      她只有冷静,不需要任性,不需要学会撒娇。
      她只有冷静。
      只有独立,只有独立了。
      闭着眼睛,无意识地。她的脑海里又响起哥哥的话。
      哥哥。我不要吃棉花糖了,一辈子都不要吃了。
      所以你回来好不好。
      妈妈你回来好不好。
      祈铃不是有意要伤害哥哥的。
      祈铃也好爱,好喜欢好喜欢哥哥的。
      祈铃会乖的。会乖的。祈铃不要妈妈和哥哥都离开。不要做小魔鬼,不要做害死你们的小魔鬼。祈铃会乖的。
      再也不撒娇,再也不任性了。
      妈妈哥哥你们回来呀。
      再也不撒娇。也不任性了。好吗。
      我会做一个乖孩子的,一个冷静独立的乖孩子,一个像哥哥一样,成绩优秀的好孩子。小天才。
      好不好,哥哥,妈妈。
      你们回来。

      那天,祈铃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的眼泪流得很多很多,小小的身子畏缩在屋子里的一角,被打得出血的小嘴呓语着:今天在哥哥出事的那会儿,就很想很想对哥哥说出的话——
      “哥哥你痛吗。哥哥你不痛。哥哥你不痛。”
      哥哥,哥哥。哥哥你痛吗。哥哥你不痛是不是。
      你不痛,所以,祈铃也不痛。
      她学着哥哥曾经哄她的语气,封闭了内心属于女孩子的渴望被人疼的心情——撒娇与任性。
      她只要独立,只要强,只要冷静,就好了。

      ***,***

      所有的人都被震住!包括王佳泞——
      没有人见过如此让人不得不注目的气势——
      即使流血,即使被打得快要倒下,她也不在乎。无法掩盖的依旧是她无所畏惧的冷静表情!

      这个女孩儿,天生就是一个王道之尊者。
      王佳泞在这一刻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
      明明有些是高三的人,却总是对她崇拜得“水老大,水老大”的喊,而她,脸上的面无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她打心底里的不在意!
      不是不在意别人对她的崇拜之情!
      不是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爱慕与在乎!
      而是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称呼!
      水,祈,铃!
      ——根本不在乎这些她认为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难怪。
      有这么多人愿意死心踏地的跟着她。
      原来,她和她之间,相差得不大!
      因为,同是女孩子。
      她和她之间,缺少的仅仅是对一切都无所谓的冷静。
      仅此而已。
      注定她一辈子将无法追上属于她的脚步。
      即使此刻她是单膝“跪”在地上的姿势!却一点不像“跪”着的人该有的懦弱与无奈!
      她的冷静,她的漠然,全部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拥有的!
      即使身体无法再支撑下去,她依然很漠然地维持着那个姿势,长长的黑发像是她高贵的象征!为她掩盖住头部缓缓流下看上去有些狼狈的血,那小嘴被她倔强地咬得出血。
      王佳泞忽然觉得没有什么好争的了。
      她不曾和她争过!从来不曾!
      因为她的眼里,根本没有争论这两个字。
      这就是注定她永远失败于人前的缘故。
      灯火通明般耀眼!
      一位美如洛神般的男孩子走了出来,他全身只让人看到了朦朦胧胧的纯白。
      苍白的脸,苍白的唇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病态的纤弱,却无法掩盖他天生而来的美颜。
      眼神温柔如水,此刻就像两抹波光粼粼的湖水,清澈见底,他走过去,只是缓缓地靠近,让祈铃感觉到了温暖,很温暖,很温暖的感觉。
      他将她扶了起来。

      他眼神严厉地望着王佳泞,伤害了他最在乎的人儿的家伙。
      那么有压迫感的眼神!根本不像是该从这位该用“仙子”来称呼的美男子身上,而她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扑通!”一声,王佳泞被腹部传来的疼痛跪坐在了地上!她惊讶的抬眼。
      忽然想起了他是谁——
      伊式跨国集团幕后总裁!年仅14岁接任在全亚洲响有名气的大公司,由他独自一人一手操办着影响着亚洲经济命脉的大公司,在流言狒狒的情况之下,不曾在媒体露过面,却在2年之内让伊式集团彻底全球在享誉圣明的——“天才主宰”的少年神话!
      ——伊细语!
      而他,更不是像表面上看上去柔弱不禁风!
      私地下是柔道社主将!
      曾经水祈铃与他有过一场比赛的交集,却不是对手的——
      拥有“踢腿贵公子”之称的美少年!
      ——伊细语!

      王佳泞彻底地跪在了她的面前。他们周围的兄弟也跪了下来,三位“衰人哥哥”闪亮登场!他们不仅是来救妹妹的,也是来处理后事的——
      伊细语一贯温柔的眼神难得冷漠起来,横抱起祈铃,抱着受伤的她缓缓地消失在夜空中。
      祈铃黑色的发垂下,溶入黑色的暗。
      他终究还是找到她了吗。
      总是在她快要死去的时候出现的家伙。
      伊细语。
      “坏蛋。你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伊细语的双眸红红的,又好象回到了以前的。那个,永远需要她保护的柔弱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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