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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打杂(下) ...

  •   *酒馆兼职*
      “伙计,就来了,把单签了吧。”第二天一早,店门还没有开,找老板已经带人将酒送到了门口。
      我点了一下酒的数量,又随意取了两坛,打开封印闻了闻,接着对赵老板带来的搬运工挥了挥手,让他们把酒送去地窖。然后我来到了赵老板的身边,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用来签单的笔,一边签单,一边道:“赵老板,您这酒客可真是名不虚传哪,难怪老板一订就订这么多,店里的生意一定更好吧!”
      “小伙子是新人吧,可是复姓钟离啊?”赵老板“呵呵”一笑道。脸上的皱纹诠释着他所经历的沧桑岁月。
      “在下钟离曲。”我拱手作揖,自报家门,然后带点好奇地问道,“赵老板难道认识我?”
      “前两天你们老板去京城赶集时跟我说起过你,说你不仅干活麻利,而且办事得体,深得他的欢心,没想到今天就在这里见到了你。”赵老板高兴地道。
      “那是老板过奖了。我毕竟是新手,还应该多多学习,有什么事,还都需要老人们的关照。”我谦虚地道。
      “我倒是有心想要关照你,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意啊?”赵老板用试探的口吻道。
      “那要看赵老板打算怎样关照我了?”我请赵老板在一边的桌子上坐下,亲自为他倒茶。
      “我看还是算了吧,要是真的把你挖走啊,你们老板还不和我吹胡子瞪眼了,哪天他把每个月在我这里的订单一笔勾销,那我可要亏不少银子啊。”
      我听出他这话是在激我,知道他是真心想要收我,于是先退一步道:“赵老板这里如果真的缺伙计,那么我白天在我们老板这里打工,晚上再去您那里打工,您看成吗?”
      “好,这个办法好!”赵老板感叹道,“这样既不会得罪你们老板,你又能去我那里做工多挣点钱,我那里那里的夜市刚好又多了个人手,你、我、你们老板,三方各得其所。”
      “只是这工钱该怎么算?”我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你不用担心,我们那里夜市刚好缺少长工。我平时招临时工,一个时辰给八百钱。一般都是做三个时辰,从申时做到亥时;最多的会做五个时辰,从未时一直做到子时关门。你只要从申时干到子时,我一个月就给你十二两,另外我每天会叫人帮你准备一顿夜宵,你吃完了以后再回客栈,你看怎么样?”赵老板报了一大串数字出来。
      我草算着道:“从申时到子时是四个时辰,一个月三十天,就有一百二十个时辰,十二两一个月,那就是一千钱一个时辰,比临时工多了二百钱,还能够吃一顿夜宵这的确很好。”
      “就是啊,两相比较一下就知道好了吧。”赵老板看着我道。
      “只是这样算来,临时工做五个时辰的回报还不及我高,他们会甘心在您那儿做工吗?”我提出了疑问。
      “他们当然不会甘心,所以才是隔三差五的来嘛,”赵老板解释道,“再说这些人去我那儿打工本来就只是为了贴补一点家用的,如果手头上的钱还兜转得过来,他们才不会去打临工哪!”
      “那您店里的伙计也都和我那一个价吗?”我再问。
      “这当然要一视同仁。”
      “那为什么这些做长工的伙计不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您不是日清的吗?”
      “小鬼,你这为什么还真多啊。”赵老板放下茶杯,抱怨了一句后继续帮我解释道,“长工那是月结的。一个月没有做满,那就得按照临时工的工钱算,做了几个时辰就拿几个时辰的钱,你说这样他们还会偷懒吗?”
      “您这也是高招啊,换了我就想不到。”我敬佩地道。
      “两百坛酒已经全部搬至地窖,老板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就在我和赵老板把事情谈妥之时,赵老板带来的搬运工前来汇报。
      “那我走了,晚上记得来啊。”赵老板叮咛道。
      “好,我一定来。”目送着赵老板的送货车扬长而去,我回到了客栈大堂。
      “客官,您起得早啊。是想要吃早点吗?”看见楼上的客人拾级而下,老马迎了上去。
      “小二,你去准备些吃的,记得不要太油腻。”那个客人吩咐道。
      “要送到您房里去吗?”老马向客人询问。
      “不用,我在这下面吃。”客人说完就走出了客栈。
      “马大哥,跑堂这活好像挺忙的?”见客人走远了,我走到老马身边问道。
      “那是。”老马见是我再向他询问,就耐心地讲了起来,“跑堂这活可不比刷碗,你看这迎宾、侍坐、报目、结帐、送客都得你一个人做,你说忙不?”
      “确实很忙。”我听后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您觉得这些事情当中有哪个比较复杂难学一点?”
      “当然是报目啦。”老马不假思索地说,还为我解释道,“报的菜名既要让客人觉得熟悉,还要是拿手菜。这还不止,这菜名的最后一个字最好还要押韵脚,让客人听着觉得津津有味。你说这难不难?”
      “想不到要勾起客人的食欲竟然要从报目开始。”我略有所思地道。
      话说到这里,有一个客人背着一大包东西的客人走进了客栈的大门,在一张桌边坐下。
      “客官您是要点菜吗?”老马走到那个客人面前,从肩膀上取下抹布,将桌子擦了一下道。
      客人点了点头道:“你们这里都有些什么菜?”
      “芹菜豆腐丝儿、甜椒炒猪肝儿、醉酒卤鸡丁儿、玫瑰红烧肉儿、椒盐花生米儿、三丝两面黄儿,道道都是拿手好菜,请问您要那样儿啊?”在报了一长串菜名后,老马向客人询问道。
      “既然都是好菜,那你就随便捡几个好菜上吧。”客人说完紧接着又吩咐道,“再去温一壶好酒。”
      “哎,您等好吧您。”说完之后,老马跑道大堂于后堂相隔的帘子边叫道,“醉酒卤鸡丁儿一道儿、椒盐花生米儿一盘、温酒一壶。”然后回到一边侍候。
      我走到陆晏的身边,对对周遭发生的一切好像漠不关心的他说:“陆大哥,老马哥可是露了好几手了,老板娘既然向我推荐了您,您总也是有能力之人吧,能否教小弟几招?”
      “我哪有你老马哥能啊?有他教你就足够了,哪里还用得着我来教?”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点酸味。
      “钟离,你别理他,他一个多月前被不知哪路白痴绑架了,回来之后就性情大变,整天要和人吵架。老板和老按娘念及他是这里的老人才容忍他至今的。”
      “白痴?绑架?”我心生疑问。
      “是啊。”老马回答道,然后脸上聚起了疑惑之色,对我道,“说来也奇了,这陆晏只是客栈中的一个伙计,虽然从十三、四岁就在这里做工了,可是一没老婆二没钱三亲四戚都断绝的,你说这绑匪绑他干嘛呀?所以我们都才管那绑匪叫做白痴绑匪。”
      “是这样啊。那他们可以向老板和老板娘勒索啊。”我想了想又问道。
      “这就更不可能了,老板是出了名的铁公鸡,老板娘也是出奇地抠,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这绑匪要绑架陆晏这么个小人物,也总该打探过吧。”
      “这倒也是。那会不会是绑匪绑错票了?”我再问。
      “可不是嘛,也只有这一种说法了,不然他怎么会浑身是伤的跑回来呢?”
      “他是自己跑回来的?”我倍感惊讶。
      “是啊。我们收到了绑匪的信,可老板和老板娘又不肯出钱,只是命我们得空前去找寻,结果我们在西南边上的竹林找到了他,却根本没见到绑匪的踪迹。后来我们推测,绑匪在发出恐吓信后迟迟不见我们有动静,详加探查才发觉是绑错人了,所以心生不满,就痛打了陆晏一顿,把他一个人跌在了树林里了吧。”
      “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把人杀了呢?留着他,今后完一把他们的行踪、相貌透露出去,岂不是给自己增加麻烦吗?”
      “这个谁知道啊。许是还没把他打死,你就消完了,所以留着他在竹林里自身自灭吧。”老马喘了口气道。
      听了老马的话,我不由得对陆晏心生同情。那些白痴绑匪竟然敢在天子脚下作案,看来陛下治下的百姓也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拥有安宁的生活。
      “小二,结帐。”刚才的那个客人将桌上的酒菜一扫而空,然后摸了摸肚子,呼唤道。
      “总共一两三千钱。”老马走上前去招呼道。那客人把银子和铜钱往桌上一摆,然后转身走人了,老马一边叫着,“客观您慢走。”一面将钱收好,送到老板所站的柜台前。
      就这样,忙忙碌碌了一天,我先是看着老马做,后来帮忙一起做,老马对我的表现还挺满意的,时不时地会赞扬两句。我特别注意了一下陆晏,他不怎么动,只是帮忙端端菜而已,也不说话,想来那一次的绑架事件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

      我用过晚餐后,在申时准时到赵老板的酒店报到。前老板把我引到了后堂,让我做配酒的任务。
      “这是二十年的家万里,这是十二年的香山醇,这是……”赵老板不厌其烦地向我介绍道。
      “老板,您是要亲自带我吗?”我见他乐此不疲地介绍这酒的名字,还一一让我闻,不得不打断他,他不累我可是累了。
      “是啊,今后你可一定得是我老赵的高徒啊。”赵老板继续闻着酒,认真地说。
      “酒馆这行我干过,这酒我也认识,而且我还知道一些别的秘密。”我故作玄妙地对他道。
      “哦?什么秘密?”他饶有兴致地问道。
      “您知道过去高记酒馆的生意为什么这么红火吗?”我故弄玄虚。
      “为什么?”他更加认真了。
      “您过来看。”我将他拉到一边的酒桌上,让他坐下,然后我自己到架子上去取了香山醇和百里香,接着从桌子上拿了一只琉璃雕花酒杯,现在其中倒入紫琥珀色的香山醇,再小心翼翼地在其中洒上无色透明的百里香,然后轻轻地把酒被推到他的面前,对他道,“您看着杯中的酒像什么?”
      赵老板注视着杯子,良久才道:“这真像是雨后初晴,但是霞光未出,却又乌云盖顶的景色啊。”
      “您也觉得这酒漂亮吗?尝一口试试?”我看他出神入化地样子更进一步道。
      赵老板喝完一口后,啧啧称奇:“好酒,这酒甜中带辣,香中微涩,喝一口绝对是不过瘾啊。”说完一饮而下。
      “您看这酒,色彩缤纷,往后就叫它彩酒如何?” 我放开胆子向赵老板提议。完全没有想到,昔日在国府里的偶然发现,不仅在过去的几年中为我牟取了几百万两白银的丰厚利润,还解了我今日的燃眉之急。
      “彩酒?这名字我好像听说过,就是你说的那个高记过去卖的吧。”赵老板将我说的话联系起来,终于弄清了所以然。
      “是的。”我点头称是。
      “那好,依你。”赵老板爽快地道。
      “那这杯酒,就叫它‘紫霞雨’吧。”我又提议。
      “不是已经叫它彩酒了吗?”赵老板不解我话中的含义。
      “我的意思是将这酒命名为‘紫霞雨’,而这个酒的种类叫做‘彩酒’。”我解释道。
      “可是这种酒只有这一个品种。”赵老板道。
      “今后会有很多个品种了。”我用肯定地语气对他道,“我相信只要研究好酒的特性,一定能够调制出更多的彩酒。”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一定给你加薪,一个月我给你十五两。此外,你每调配出一种新酒,我就给你一两银子,你看怎么样?”赵老板听后,激动不已。
      “老板,您这是开玩笑了吧?”居然敢把我当猴耍,我开始算帐给他听,“香山醇的进价应该是四两银子,百里香则是三两。您平日把它们卖出去分别是十两和八两。现在您把它们做成彩酒,一杯就能卖十两。两坛香山醇配上一坛百里香,至少能做出十五杯彩酒。您在其中赚的银子可就足有一百二十二两了吧。这酒馆生意如此兴隆,这一天里卖出去的酒总在千坛以上,那您一天可就要多赚四万多两的白银啊,那一个月可就是十几万两。扣除伙计三千两上下的工钱,再扣除你这里物资的损耗一千两,即便是再加上我调酒失败的损耗也不会超过两千两吧。当然还有您在这里每月五千两的地租,剩下的利润中还有五分之一要交给朝廷,那您可还有九十万不到一点的利润。您才给我一两银子一种酒品,您不是拿我开涮吗?”
      “这……”赵老板还没有想好下面的话,就被我见缝插针了。
      “何况,今后调酒之事还要由我亲自来办,这调得好不好,可全把握在我的手上。”
      “那好,我一个月给你一百两,你每调出一种新酒,我再给你八十两。不过你如果哪天不干了,那可就得把酒的调法彻底交出来,而且不准管我再要钱。”
      “好,一言为定。”这我当然答应。
      于是在之后的半个多月中我早上就在客栈跑堂当值,晚上就会到赵老板的酒馆里面调酒配色。在京城销声匿迹两个多月的彩酒重新被推出,而且还扩充了种类,并且都配上了美丽而富有想象力的名字,这使得赵老板酒店的生意更加火爆了。半个月内我调配出了包括紫霞雨在内的九种彩酒,其中紫霞雨、流转红、香雪海和明光最为畅销,成为京城豪门世家无不垂涎的佳酿。
      只可惜我过去不在乎这些,不然也不至于在这里帮别人干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打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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