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依（上）》紫沙子

7、第7章

　　东方星辰拎着简单的行囊回了中国，留下了叫苦不堪的大白和东方星月。
　　东方星月在她走的当天就放了暑假，一时还没有找好打工的地方，一日三餐要按妹妹的吩咐照顾那个可怜的科学怪人，大白每晚都得抖几抖才能睡着。
　　道格他们原本每年都要回其他城市的家，可是今年，由于杰克森和莫莉把星辰宣传得好像天上的神仙一样无所不能，让道格和安德烈又加一个红发大帅哥史特劳斯，好奇得也非要见识见识她的神奇，几个人一商量就留在洛杉矶打工兼学习了，顺便跟她学两手。
　　几人每天都缠着他要见妹妹，刚好都还没找好打工的地方，所以基本上天天都泡在他家，说是等东方星辰回来，依他看是专门到他家吃免费餐饭来的。
　　不过也多亏了他们，他才能把那个科学怪人丢给他们处理。虽然杰克森和莫莉已经见过他，但还是不敢直视他，道格、安德烈和史特劳斯也硬着头皮接下了他丢的包袱，虽然一开始时也吓傻了。
　　最高兴的属李湘莲了，家里突然来这么多人，让一向冷清的家突然变得有生气了许多，虽然女儿离开几天她舍不得，但来了这么多人，让她把心情暂时搁放了起来，专心地招待这些客人。
　　被强制服侍病人的道格他们被东方星月严重警告，不许把这个病人的情况透露出去，所以外边一时也没人知道具体情况。
　　东方星月在第一次进入那个科学怪人的房间时，刻意询问了他的名字，总不能连救的是谁都不知道吧，当他告诉他叫依斯.本.格林的时候，他只觉对这个名字耳熟，并没有多加留意。
　　直到第五天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吃早餐讨论楼上的人，他才突然怪叫一声，吓了父母一跳，然后他才神经质地跟爸爸妈妈说，楼上的人就是5年前电视上那个得怪病的少年依斯.本.格林，三人又是一阵叹息世事无常。
　　李湘莲一知道那个病患就是5年前的少年时，心里对那个人更加怜悯。她见过依斯的真面目，所以直说要上去看望关心一下，不过都被儿子给挡了回去。
　　第七天开始，依斯开始坐卧不宁起来，精神显得很亢奋，睡觉也不躺床上了，总爱往地板上躺。
　　众人很奇怪他的转变，明明说话都没力气的人怎么突然有力气往地上跑了。
　　他的饮食量也开始减少，原来每餐虽然下咽困难吃很慢，但饭量和正常人差不多少，现在则只需一杯牛奶或干脆一杯水就不再下咽。
　　虽然没有人说出来，大家心里却都明白这个人的大限将至，现在只盼着东方星辰快快回来。
　　到了第9天，东方星月在他又不吃不喝的趴在地板上时，终于忍耐不住向妹妹拨手机，从上午拨到中午都是关机或不在服务区，急得他团团转。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如何是好。
　　还好到了下午，东方星辰的一通电话解了大家的紧张。除了道格有事没有来，其他人都象久旱遇甘霖一样的，留下莫莉陪妈妈，其余人全都涌到机场接人。
　　东方星辰走时只拎了一个小手包，回来时却带了满满两大行李箱的药草。

　　半梦半醒间，依斯﹒本﹒格林好象看见了心里一直念着的天使。他知道自己这次是支持不下去了，但他想在临死之前再看一眼那个总是眉眼含笑的人。勉力的抬起手想握住她，握住那抹温暖，却反被人握住，他焦急的看着她。
　　除了李湘莲外，跟着东方星辰涌到屋里的众人惊奇地发现，原本已经两天都没有发出一个字音的人，竟然清晰的说出一句话：\"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东方星辰面色凝重的搭着他的脉动，片刻后一把将他抱起，想移动却迈不开步子，恼得她皱眉冷喝：\"让开！\"
　　东方星月被妹妹的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给吓住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妹妹这样给人冷脸，想不到一向柔柔弱弱的人能发出这种让人打冷颤的气魄。
　　东方星辰快速的把半昏迷的人抱到床上放平。
　　\"月月，快让妈妈烧开水，大白把我带回来的箱包拿来。哦！先把我的针包拿来。\"
　　她说完凝神在依斯身上连封二十处大穴，跑到自己屋里，回来后手里拿着一颗黑不溜湫的药丸子百业丹，塞入依斯口中。
　　大白拐着针包又拉着两个大箱子摇晃了进来，聚在屋子一边插不上手的几个男孩七手八脚帮它把箱子拉到床边。
　　东方星辰动作迅捷的接过箱子，把它们打开，从一个箱子里取一些树枝草根枯叶，又从另一箱子里取了一些死掉的不知名虫子，一起装入一空纸袋里交给大白：\"入水煮二十分钟。\"大白领命而去。
　　\"来一个人帮我。把他的衣服全部脱掉。\"
　　劳史莱斯比较不知害怕，过去帮忙，把依斯的衣服脱得只留一条小内裤。
　　脱完衣服的依斯落在众人眼里，身上瘦得没有一点肉，只余一层薄薄的赤红皮肤附着在骨架上，骨骼清晰的躯干，被一条条扭曲的黑色隆起的血管密密麻麻的缠绕捆绑着，一段段骨头和骨节的形状清晰可见，完全是一具完美的人体骨骼和立体脉络图。看得众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东方星辰没有停止动作，娴熟地打开针包，把一根根长短不一细如发丝的铮亮银针扎入骨架上各处要穴，让还在眼前所见中震惊中的人又是一阵鸡皮疙瘩，那么多那么长的针扎在身上得多痛啊。
　　她转身从上皮箱里取出几个指长玻璃瓶，找出依斯常用的水杯，从指长玻璃瓶中分别取出不同分量的透明液体倒入水杯，将水杯交给大白：\"把我们带来的高粮酒倒进去，差不多半杯就行了。\"
　　\"这是什么？\"安德森在一边小声的问。
　　\"蛇毒。\"
　　东方星月上来说药水煮好了，她让倒入一楼的公用浴盆里，又从箱子里取出一大块土状物交给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劳史莱斯。
　　\"拿好，不要弄碎了。\"
　　从依斯身上取下几十根银针，只留在重要穴位上的银针，然后小心的抱起他下到一楼。
　　李湘莲在厨房煮药水，后面的几个尾巴跟着她来到浴室里。
　　\"月月，水太烫了，放点冷水进去。\"
　　试好了药水温度后，几个人帮着她把依斯移入浴盆中，连同枯燥的雪白长发都移了进去。
　　盆中的水足够多，本来是红褐色的药水，在依斯进入后迅速变黑。
　　东方星辰不停地捧起药水兜头淋在他的头顶，一会儿工夫，依斯的脸红得象要暴炸一样，人也从半晕厥中醒了过来。
　　\"不要动，忍下去，用力呼吸。\"
　　他其实只是觉得呼吸困难有点热，拿眼一直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人，觉得自己有说不出的幸福，自己终于在临死前见到了想见的人。
　　杰克森自告奋勇的担起淋水的任务，拿着一个小盆子不停的向依斯满头满脸的淋着。东方星辰在一边注意着水中人的状态。
　　小小的淋浴间不能同时装下那么多人，为了空气流通，东方星月把其余人请了出去，打开的通气窗。
　　史特劳斯因为被东方星辰吩咐捧土块，所以很得意地守在门口看着。
　　在暂时空闲下来的时候，史特劳斯问土块的作用：
　　\"东方，这个土块儿有什么用啊？\"
　　东方星辰一边翻看着依斯的眼睑，一边含糊回答：
　　\"土块儿本身没有作用，起作用的是里面的东西。你拿好，不要弄碎了。\"
　　一个小时后，盆中的药水变得墨黑，他的呼吸慢慢地趋与平和，脸上的红潮退了下去，赤红的皮肤淡化成粉红色，只是正中眉心处仍有绿豆大小的赤红，血管虽然仍是黑色但已不再隆起，原本鲜红的眸子也逐渐清明，该白的地方白，该黑的地方黑，眼中只残留少许血丝。
　　杰克森大呼神奇，引得原本在客厅等的几个人呼拉一下又围了过来。
　　东方星辰吩咐杰克森在不触到银针的情况下放掉黑掉的药水，又放了一盆清水进来冲去依斯身上残留的药液，最后拔去了所有的银针。
　　\"想吐吗？\"
　　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人，慢慢摇摇头。
　　东方星辰眉头一皱，让哥哥拿了一大杯清水给他喝下去：
　　\"如果想吐，不要忍，吐出来才好，明白吗？\"
　　\"接下来会更难受，但你要坚持。\"
　　把清水也放掉后，全身都是粉红色的人不再那么恐怖难以入眼，身上像画的一样布满了黑线，他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蜷躺在盆子里。
　　东方星辰接过土块儿，放在他的心脏部位，史特劳斯伸长了脖子看它有何奥妙。一会儿，就见核桃大的土块儿自动分崩离析，并一点点进入肌肤内，等它完全不动的时候，东方星辰吩咐把第二汁药水和着凉水倒入。
　　\"它怎么会动？\"
　　\"因为里面包括着许多喜欢嗜血花的虫子，它们已经进入他的身体里了。\"
　　\"那……我……我……那刚刚……会不会已经……\"
　　\"没有进入你身体里，你身上没有花的味道，而且你也没有弄碎土块放它们出来。\"
　　史特劳斯仍是吓得直搓两手，还忍不住打了两个冷颤。
　　一会儿工夫，就见已呈粉色的人开始发抖抽搐，他痛苦地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坚持着，在他几乎又要晕过去时，东方星辰一掌贴上他的头顶注入一股绵绵不绝的真气，缓和他体内冲击。
　　大口大口喘着气的依斯，被全身蚁虫啃咬般的痛楚折磨得不住扭动，那种又痛又痒的感觉实在不是外人能感受得到的，他想抓挠，想把自己的内脏全部掏出来抓个过隐，但手被东方星辰握住，直接又按进了水里。
　　\"好……难受。\"他快受不了了。
　　\"我知道，一会儿就好了，忍住，坚持下去。\"
　　一直手被她握住，他伸出了另一只手，却又被正在给他淋水的杰克森握住，他紧抓住杰克森的手，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抓不放。
　　杰克森想不到瘦得不成人样的人会有这么大的力道，痛得他呲牙裂嘴地直后悔自己的鸡婆。但看看东方星辰，她好象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能输给女孩子，忍了吧。
　　一直注意着不住痛苦扭动的人的状态，东方星辰及时提醒了用一只手淋水的杰克森：\"他要吐，用盆子接住。\"
　　刚说完就见依斯侧转身一趴，\"呕\"一声吐出一口腥腻的黑色粘块，杰克森刚好把盆子停在他面前接住，才没有吐到东方星辰怀里。
　　一口接一口的直\"呕\"个不停的人，呕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一会儿工夫就把小小的盆子装满了，熏得杰克森和东方星辰两人也直反胃，门口哪还有人守着，全都跑到了客厅。东方星月临走还把浴室的门给关上了。
　　东方星辰实在受不了的向室内通风口连挥出几掌，掌风呼呼的把室内的空气强行带了出去。
　　\"快把盆子倒掉洗干净。\"
　　杰克森被她一提醒，七手八脚就把盆子里的秽物冲入马桶，东方星辰连着几掌拍向通风孔，杰克森的头发被拍得更是乱成了一团麻。
　　他有点反映不过来，奇怪怎么东方星辰随便一拍就有风，于是也学她的样子拍出几巴掌，却发现一点动静也没有。看看自己的手比东方的还大呢。
　　他看着那个仍侧趴在盆边上的人，已经呕得没有半点力气，张大着嘴直喘气，一条胳臂挂在盆边上。算了，以后有机会再研究风是怎么来的。
　　\"大白，端杯凉开水进来。\"东方星辰没空理杰克森，径自对外面喊话。
　　水来了，她喂进依斯嘴里。
　　一会儿工夫，依斯又把刚喝进的水和着黑粘块吐了出来。
　　这样反复几次后，依斯不再往外吐东西，却开始象地雷暴炸一样声势浩大的在欲盆里引暴地雷，身子周围黑色的药水伴着闷响声开始向外翻水花，杰克森愣两愣后，实在憋不住的哄声大笑，东方星辰也笑吟呤的看着他，连大白都在一边\"吱吱吱\"地乱叫，笑得本来已呈粉色的脸又忽地变成赤红。
　　\"快快！月月，月月，快来帮忙。\"东方星辰突然想起来地雷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连声把东方星月唤了进来，自己跑了出去，临出去前交待他们把依斯搬到便盆上。
　　过了半小时后，她在外面吩咐里面的人，把依斯冲洗干净后抱回二楼客房。
　　众人又纷纷移师到二楼客房，这时依斯已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头脸，依靠在床上。
　　他的脸色已恢复得与正常白皮肤人一般模样，黑色丑陋的脉管也只留青色痕迹，两道整齐细长的白眉间，有一颗艳红引人注目的朱砂痣。很长的眼睛现在竟是水晶般纯净的靓蓝色，在电吹风的作用下半眯半开，挺直的悬胆鼻和半张的薄厚适度的玫红嘴唇，无意中露出一种炫惑人心的媚态，湿湿的长白发正被东方星月用电吹风吹着。
　　仍是瘦得令人侧目的脸却与原来有了天壤之别，如果原来是恶魔降世，那么现在则可看作是可怜的天使掉入人间受到非人待遇。
　　每个进入房间的人，眼光都不自觉的停驻在那张脸上，除了那天差地远的外表变化，更多的是对东方星辰能在几个小时之内，把一个半死人变成现在这样感到不可思议。
　　那双半眯着的眼已经困得睁不开，却仍是执着的盯在东方星辰身上。
　　东方星辰端起那杯已变成嫩绿色的混着蛇毒的高梁酒，喂到他的嘴边：\"把这个喝下去。\"
　　依斯很顺利的把杯中的液体全部饮了下去，东方星辰欣慰的点点头，又把了把他的脉象：\"先别睡，喝点粥。\"
　　依斯很想听她的，可是虚弱的身躯经过这么久的折腾实在是挺不住了，刚喝了小半碗，就嘴挨着碗边直接睡了过去。
　　\"算了，让他睡吧，咱们下去吃晚饭。\"东方星月说。
　　夜色已深，在饭桌上众人没怎么说话，都是草草的扒完饭就告辞了。东方星辰在这时才知道，她救回来的人的名字。
　　东方星辰直接回自己房中休息，看着大白高兴的从依斯房里取回自己的小枕头，放到她的大枕头旁边，满足的等她躺下后一起进入黑梦乡。

　　第二天一早，她一起床就跑到依斯的房间，他还没有醒，那姿势仍然保持着昨晚睡时的样子。
　　东方星辰坐到他的床边，轻轻从被里拉出他的手腕，把了半天才放心的松了口气。看来毒清得差不多了，只要再连续清两次应该就没事了，只是手脚的指甲得费一翻工夫了。
　　查看了一下他的手指甲，塞回被里，正准备给他掖被角，却对上刚睁开眼的依斯，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她，眨几眨人还在，确定了不是做梦。
　　\"早安！\"沙哑着问早，他幸福的朝她笑。
　　\"早安！感觉还好吗？\"
　　\"哦！不错。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他自我感觉一下后，幸福的回答。
　　\"啊！我可以叫你行吗？你可以叫我依斯。\"他试着自己坐起来，却没有成功。
　　她猜着那个\"行\"是什么，一边帮他坐起来靠在床头。
　　\"我叫东方星辰，我家人叫我辰辰，朋友们叫我东方。\"
　　\"我叫你星可以吗？\"很聪明的人，再听一遍发音后，马上就纠正了自己的问题。
　　\"星？\"她纳闷。
　　\"嗯，可以吗？我想叫你星。\"这可是自己一个人叫的名字，一定要争取到。
　　沙哑过后的嗓音很清悦，但不刺耳，听在耳内非常舒服，给人干净清爽的感觉。
　　再看看那双充满渴望的蓝得纯净的眼睛，她不自觉地应允了。
　　依斯看她答应了，笑得更是幸福。
　　\"我可以抱抱你吗？我一直都想抱抱你，可以吗？\"
　　你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吧，她看着那个象个大孩子一样的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为什么？\"
　　\"因为你救了我。只是抱一下，我保证只是抱一下下。\"他哀求着，脸上配合默契的泛着可怜的苦相。
　　他没有说出来的是，你救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
　　\"只是抱一下？好吧。\"她有点让步，向他挪了一下，外国人的习惯还真是奇怪，动不动就抱来抱去的。也没什么好怕的，他都病成这样了，就让他抱一下吧。
　　答应了，哇！老天终于看到他，愿意转他好运了。
　　他慢慢偎过去，伸出两只细长的胳臂轻轻地环住了她，两眼闪着动人的幸福光芒，一脸沉醉地把头放在她的肩上。呵呵呵，终于抱到了，好幸福啊！
　　东方星辰僵硬地被骨架子抱着，感觉还真不太好受，尖尖的下巴割得她有点痛，细细的手臂紧勒得她很不舒服。
　　终于依斯放开了手，一脸喜滋滋的象背着妈妈偷吃到水果糖的孩子。
　　看着他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显得整个人有生气了许多，东方星辰也笑笑的帮他顺顺那头长长的白色头发。
　　\"好了，该去吃饭了，你去梳洗一下，跟我一起下去。\"
　　\"我可以下去了吗？\"他看了看自己的手。
　　\"当然，虽然还有余毒，但也只留一点了，再泡两次药浴就行了。\"
　　\"可是……\"他看着自己的手，有点难以启齿。
　　\"你的指甲得慢慢来，不要担心，相信我。你多吃饭就会胖回来了，到时候会很漂亮呢。\"看他的骨骼就知道长得不错。
　　\"真的吗？你觉得我会帅吗？\"他自动把漂亮改成帅，长久的病痛使他对自己很没有信心。
　　\"真的，你不相信我吗？\"
　　\"不，我相信。我马上就好，等我。\"他勉力的让自己动作起来，快速的行动能力让人怀疑昨天那个半死不活的人就是他。
　　东方星辰知道他很虚弱，但只有动起来身体才会康复得快。等他弄好一切后，领着他下楼。
　　这是依斯第一次正式与这家人见面，虽然还是有点虚弱，但已经比原来的情况好不知多少倍，再加上东方星辰的鼓励，他信心实足。
　　\"爸爸、妈妈，我们下来吃饭了。\"
　　\"早上好。\"
　　坐在餐桌上等东方星辰下来吃饭的三人一猴一看见依斯，都不由得张大了眼睛。
　　东方妈妈和东方爸爸是心疼这个饱受病痛的孩子。
　　东方星月和大白则是吃惊那个一风吹倒的人竟然下来了。
　　本来高高兴兴，即便是累得喘气也硬跟着下来吃饭的依斯，一看三人的表情，慢慢的收回了脸上那喜上眉梢的笑容，不自在地心里抽搐着往东方星辰身后躲，他已经承受不住再一次的被人憎恶被人咒骂。
　　\"哦，可怜的孩子，快坐下。\"李湘莲看着瘦得皮包骨的孩子，与五年前电视里的那个少年判若两人，心疼得站起身把他扶到桌边坐下，一边直推东方星月，让他去再备一份早餐。
　　\"快坐吧，以后把这当自己家，不用客气。\"东方海也低声的安慰他，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得怪病，期间肯定受了不少苦，听儿子说他是女儿从别人手里救回来的。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被人当人看待，他受宠若惊地坐下，不确定的转头看向仍是一脸笑意的东方星辰。
　　\"星？\"
　　安慰的冲他一笑，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替他拿了一张香软的手工饼，帮他把哥哥递过来的汤碗往他面前移近一些。
　　他看着大家都拿着两根精致的竹木筷子，去夹摆在桌子中央的菜，有点好奇，他从来没有用过筷子，也没有喝过这种白色的汤。
　　一家人就序后开始吃早餐，东方星辰吃了两口侧头看看他只盯着不动。
　　\"不合胃口吗？\"
　　全家人都抬眼看他，东方海的反映很快，一看他笨拙的横拿着筷子的样子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哦，忘了你不习惯用筷子，小月你快给他拿刀叉。\"
　　\"我忘了。\"东方星月快速给他换过餐具。
　　换过刀叉后，他尝试着学大家就碗喝一口白汤，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却香香的。用手拿着香软的饼子咬一口，嗯！真好吃！这是他第一次吃这种饼，软软香香的真好吃。
　　\"东方人一般吃饭都用筷子，我们在家也习惯了。小月的朋友来我们家也是不会用，都用刀叉。你呀，如果有什么不习惯的，就按自己的习惯来，可不要拘束。\"李湘莲看他有点放不开的样子，跟他解释。
　　\"对呀，我同学，就是昨天来的那几个人，在这儿都很随便的，你别不好意思。\"东方星月也友好的说，他有点爱乌及乌，妹妹的病人就是他的病人。
　　看着星的家人这么可亲，还不停的给他夹菜，让久未享受家庭温暖的依斯两眼泛湿，感动得直想流泪，他可不认为男人流泪有什么不好的，该流泪时就流泪才是真男儿。
　　一顿饭在温馨的氛围下结束，依斯吃得饱饱的，有点撑的跟着东方星辰移身到浴室，取了热水把手脚都泡了进去。
　　东方星辰刚把凤仙花配明矾和着其他草药，弄碎成泥放入冰箱待用，就听外面一阵停车声，接着客厅里进来了两个人。就听正在客厅的东方星月惊呼一声：
　　\"滕真一次郎，你来我家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