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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

  •   傍晚,白天炙热的太阳下班了,虽然有风,但被烧烤过的大地仍然散发着熏人的热气。洛杉矶市里面已经是霓虹遍地,街上出来散步闭逛的人也渐渐多起来,各处商家也都在同时间开始迎来送往地繁忙着。
      星月的车子停在城市大学的停车场等人,他只告诉东方星辰来和他的朋友见见面聊聊天,10分钟前打的手机到现在人还没出来,她有点无聊的看着正与大白玩闹的星月。大白也很无奈的与眼前那个多动儿拆招,就他那功夫也想和自己过招真是笑掉猴牙。
      这时候从校园里面满头大汗跑出四个人来,其中一个满头乱蓬蓬黄色卷发的人大老远就冲着车里的东方星月喊话:“小子,什么事啊,非得让我们出来见你,热死了。”
      另外一个光头的黑高个、一个棕发棕眼的男孩子和一个野性十足的黑短发绿眼睛女孩儿都一副烦躁表情的跟着那个大嗓门走过来。
      抢在大嗓门拉车门往冷气里钻之前,东方星月先一步下车,挡在他们前面乐呵呵地说:“嗨!让你们出来免费桑拿还那么多话,真是不识好人心。”
      “噢哦!你车里的是什么人啊?”棕发棕眼的男孩子眼尖,看到车里的人影问面前的那个笑得像偷吃二两油的大老鼠。
      其他人一听都探头探脑的弯下腰往车里瞅,东方星月神秘兮兮的摸着车门打开,做一个请的手势,象扶公主一样的把宝贝扶出车。
      四个人看清下车的一身清爽淡蓝色短衣装扮的人,都像木头一样杵在那儿了。
      “咳咳,嗯,辰辰,我给你介绍,这几个人是我在这边的好朋友兼最佳损友。黑大个道格,安德烈,大嗓门的杰克森,这个美女是莫莉。”东方星月假惺惺的清清嗓子。
      “喂!几位,这是我常说的我们家宝贝、中国的小神医,东方星辰是也。”
      “你们好。”东方星辰对他的介绍词听了个半懂,只记住了每个人的名字,看他玩儿得挺高兴也就高度配合。
      在她问好后,最冷静的黑大个儿先反应过来:“她就是你妹妹?!你常买的衣服……”大手来回在他们两人之间比划着,语不成句。
      “你真的有妹妹啊?!”棕发棕眼的安德烈也发出惊叹。
      “真的是看你的脸就看到你妹妹了啊?!”杰克森更是惊奇。
      “天啊,你竟然不是玻璃,也没有女衣癖?!”莫莉最后的注解令东方星月脸一垮。
      “我什么时候成了玻璃、还有女衣癖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喂,你怎么不早说你有妹妹?老天,这个刺激太大了。”杰克森有点脑筋生锈的埋怨。
      “我一直都在说我有个妹妹。”他很肯定的反驳。
      四个人的眼睛在他们兄妹身上来回的打转,后来东方星月干脆伸手一揽,不怕热的把辰辰揽到怀里以方便他们研究。
      等他们研究够了,他开始宣布:“为了庆祝我们兄妹团圆,也为了庆祝你们从此得识一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无仅有的一代大侠风范,一代名医,更为了我让你们一饱眼福见到这么养眼的一对才子佳人,你们四个请我们大家去那个我们神往已久的酒吧聚一次怎么样?”他说的是那间离学校不远的隔壁街上的安琪尔森格酒吧,这是市中心设置最齐全、管理最规范、客人都是很有规格的衣着光鲜的名店,当然消费也是最贵的。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还有一个惊喜没给你们看。”
      抱出一身毛发梳理得整齐白得闪眼的大白:“这个是辰辰的小跟班,我们家的另一个宝贝,叫大白。”
      众人看到漂亮的红脸红屁股的长毛白猴子,又是一阵惊叹,莫莉更是伸手要抱。
      大白看着莫莉着一件吊带露背肚兜的喷火身段和脸上闪烁的水珠,再瞅瞅抱着自己的东方星月也开始有水光的脸,最后把求救的目光扫向自己的主人。
      莫莉的手伸了老半天,大白硬是死揪着东方星月不撒手,他好笑的向她解释一句“它怕生”了事。
      酒吧前的停车位总是满满的,众人干脆把车放在学校的停车场,一路笑闹到隔壁街去。
      到了酒吧时,里面的人还不是很多,还有较偏的包厢没被订走,所以一群人进了其中的一间,点了一些喝的吃的坐定。
      到了有冷气的房间里,让几个大男孩子长长的吁口气,七嘴八舌的互相打趣,气氛比在外面时更活跃了些。
      东方星月把妹妹安置在自己身边,以防止某只猪手趁自己不备占了妹妹便宜。
      莫莉不死心的拿着削好的苹果诱哄着大白,想让它放下戒心让她抱。但大白死都不理这个把它当白痴的女人,粘在主人身边考虑如何让她不再继续下去,是自己点了她的穴,还是不小心把茶几上的啤酒弄洒到她身上给她降降温。
      东方星辰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支着耳朵听几个人云里雾里的海侃,听得很吃力,倒也能听得出来这几个人在嘲笑星月爱买女装的癖好。
      “不够意思,难怪我们怎么说你都不生气。”杰克森还在怪他不说清真像。
      “这能怪我?!明明都告诉你们我给妹妹买的嘛。”
      “你怎么不说清是孪生兄妹啊。”安德烈也怪他。
      “我有让你们看我的脸吧,就是告诉你们妹妹长得跟我一样。世界上长一模样的兄妹是什么,肯定是孪生的或克隆的啊。自己笨还怪别人,真是!”
      “啊!暴力!哈哈哈……救命啊!” 这句欠扁的话使他被另外三个大男人合伙把他按趴在长沙发上,一阵笑骂后才气喘吁吁的挣扎起来。
      道格用胳膊碰碰他:“你妹妹能听得懂我们说什么吗?”他看她在瞪大眼听他们说话,认真得连手中的水果被大白抢走都不知道。
      “刚才不是跟你们打招呼了吗?!她能看能写就是听力弱了点。”
      “不是这里弱听吧?”杰克森比比自己耳朵。
      “你才弱听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什么意思?”
      用英语说出的中国成语怎么听怎么别扭,东方星辰在心里把它分解了好久才弄懂说的什么。外面象在刮玻璃般的重金属乐器声透入房内,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自己想吧。”懒得跟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解释,东方星月不负责地丢给他一句。
      莫莉拿的苹果早已进了自己嘴里,她又拿起香蕉再接再厉,继续引诱大白。
      “嗨!小妹妹,喝这个吗?”杰克森转移目标,拿起啤酒杯问,可惜没人理他。
      东方星月扭头看妹妹的心思不知飞到哪儿,碰碰她,速度放慢的用英语说:“杰克森跟你说话了。”
      “喝这个吗?”杰克森重复了一下。
      “谢谢!”拿起杯子跟他碰一下,东方星辰很大方的喝一口。
      这一起头,引得另外几个人纷纷拿起杯子向她致意。
      “这可是酒,别教坏小孩儿啊。”东方星月不愿意了。
      “没关系,月月。”她用汉语对东方星月说。
      “这能算酒吗?!再说她跟你一样大,别像老妈子一样保护过度了。”杰克森委曲的怪叫。
      “你真的是东方吗?”安德烈也在一边怪叫。
      “东方,你妹妹的医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
      ……
      东方星辰从来没有进过酒吧,不知道酒吧到底长什么样,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很是好奇。向东方星月问明白洗手间的位置,早一步借机溜出包厢,东看看西瞧瞧。
      这里的空间足够大,长长的吧台周围现在已经围满了各种发色的人,吧台周围很技巧的摆了几十张桌椅供人休息。舞池离休息区很远,池的尽头突出一个高高的圆形舞台,台上是两个电吉他手和一个摇得头快丢下来的鼓手。上面一个浓妆艳抹身穿闪亮皮草的红发女郎,手握麦克风声嘶力竭的吼着不知名的劲歌,扭动着盈盈腰肢,带动着舞池里被炫目的闪光霓虹笼罩着的疯狂,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有如群蛇乱舞的人群里。
      她晃到吧台,有趣的看着熟练的调酒师干脆利落的用力晃动手中调酒器,然后把器皿中的液体倒入备好的透明高脚杯中,纯净的艳丽色彩点缀上水嫩的水果片和吸管,令人垂涎欲滴。
      “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看着那杯不知名饮品被推给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大个子男人,看着他品尝性的吸了一口后,她有一种给自己点一杯的冲动。
      “想喝吗?给她一杯同样的鸡尾酒?”那个男人转过头疑问的看着她。
      “哦,不,谢谢!”理解了半天他说的话,她慢半拍的戒备着,又实在好奇那杯酒的味道,她很真诚的用不流利的英语加了一句:“味道怎么样?”
      男人挑眉有趣地看着她:“味道还不错。成年了吧,第一次来?”
      “是。”还是慢半拍的答完话,歉意的看他一眼,她转头挤过人群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酒吧里的隔音设施很到位,她穿过一道门后,发现喧嚣声被隔离得小了好几十倍。刚要走向洗手间,却听到隐约传来一阵谩骂声,左右查看发现洗手间门的隔壁还有另一道门存在。她推开门走出去,是酒吧后面的一个幽静昏暗的小巷子,看来像是一个死胡同。
      巷子左侧不远处的墙边,有壮壮的两个男人都背对她在看地上什么东西,隐约还听到他们“杂碎”、“他妈的”的谩骂声,其中一个人还朝地上的东西狠狠的踹了一下,一道虚弱的呼吸声似有似无的夹杂其中。
      她犹豫了一下向他们走去。
      那两个人听到有人过来,都转过身来盯住来人,仿佛来人是他们的猎物,一脸的凶恶相使她心里提高警惕。
      看到是一个纤细娇俏的东方小女孩,他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秃脑门的人抬头嗡声嗡气地对她嚷:“嗨!小姑娘,我们当做没看见你,只要你马上从这里消失。”
      她已经可以隐约看到地上长长的厚重的凌乱白色毛发,缠绕在一堆不知名的物体上,那毛发的长度令人不可思议,丝丝缕缕严实地遮盖着下面的物体。
      她当没听到他们的警告,仍笔直的走过来,停到没把她看在眼里的两个男人面前。
      “没听到让你走开吗,臭婊子。”另一个长着啤酒肚的男人一边骂着一边伸手就推。
      近距离的审视使她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就着昏暗的灯光,地上一堆白色毛发下的确是一个人。这么长的头发应该是一个女人吧,她的脸埋在发丝中无看清,只能看到一身肮脏的破布。
      没有任何情绪的看一眼地上的人,东方星辰在啤酒肚男人的手离自己一寸时,随意地用左手一挡,又顺势向下用手背击打在他的大肚子上,用不伤人筋骨的巧力将他击飞了出去,呯一声摔在对面墙壁上又落下。
      另一个人奇怪又不相信的瞪着摔出去的人:“你这个笨蛋!没吃饭啊。”
      那个被摔的人只顾眼冒金星,哪有空理他。
      秃脑门的男人回过头很粗鲁的伸手就揪东方星辰的衣领:“臭婊子,滚远一点。”
      连正眼都没看他,东方星辰一矮身躲过他的揪扯,一个黑虎掏心拳也把他送了出去,“呯通”一声他摔落在比同伴更远的地上。
      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啤酒肚咒骂一声,扑上去把他拉起来,相互扶持着就从顺墙蹒跚着跑向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边跑还边看有没有人追上。
      没理跑走的人,东方星辰低头看看地上的一团白丝,在心里叹口气,她蹲下身问:“你还好吗?可以走动吧?”想伸手去搀扶,但地上的人瑟缩着更往墙角处偎了偎,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坏人走了,没事了,你不要怕。”嗑嗑巴巴的安慰,她以为地上的人被吓着了。
      从缠成蚕茧的白发中小心翼翼地露出一双长长大大漾着水光的媚眼,一瞬不瞬研判地瞅着这个带着春风般笑容的东方女孩儿,恒量着她的安全级别。
      “辰辰,东方星辰,辰辰!”
      东方星辰的耳朵里隐隐捕捉到喧闹声音里的几声呼唤,令她突然想起被自己丢在里面的东方星月,出来这么大半天他们应该等急了。
      她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急走向她出来时的那道暗门,走了几步又回来,不放心地对地上的女人困难地说:“如果……还能站起来的话,就快离开这儿吧,这里……不……太安全。我必须得走了。”说完快步的离开。
      那双漾水眼眸的脸完全抬了起来,从发丝中直直盯着浅色背景消失在那道门里,心里隐约的泛起一丝失落。
      地上的人慢腾腾的伸手扶着墙壁费力地立起身,那双肮脏的手竟然瘦得骨节清晰可见,令人不禁觉得那是在骨头架子上附了一层薄薄的皮肤。已脏污得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长衣长裤,像是挂在一副高高的骨骼上,空荡荡得令人惊心。那把白发厚重得竟然覆盖住他的整个肩头,并直达腿弯的长度。急促的喘息声像是快要咽气的人一样,令他整个靠在墙上,吐出嘴里吸入的发丝,用左手拨开盖到脸上的头发,露出一张脏得令人皱眉的脸。本是白色的眉毛已成了土灰色,脸孔完全像是一具完美的骷髅,唯一让人感到有生气的只有那双大大长长的水眸,因为瘦的缘故,令人感觉眸子好像占了面部三分之一的面积一样大,仔细看那双眼的眼白部分竟是全然的血红。
      再看眼那道关住东方女孩儿身影的门,这个骷髅般的人失落地转身扶着墙壁慢慢走开。
      半个月后的一天,中午东方星辰正陪妈妈吃午饭,大白也端正的蹲在椅子上吃它的花生,突然客厅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你好,哪位?”
      “辰辰,我是哥哥。”他总是耳提面命的巩固自己哥哥的地位。
      “现在打电话,有事吗?”她转用汉语,和自己人还是不太习惯英语对话。
      “你下午有事吗?”
      “妈妈想去逛街。”
      “那先别去了,明天再去吧。”
      “好!”
      “你不问为什么吗?”他有点纳闷。
      “你不说吗?”
      “杰克森那家伙已经病一周了,现在还在医院里呆着呢,我想载你过去给他瞧瞧。”严重的郁闷。
      “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他是胃肠的问题,他说浑身没力气,还老想吐,估计是吐得没力气吧。不过都打一星期点滴了,如果这种小毛病早就该好了。”
      “你觉得呢?”
      “他也没其它症状,体温什么的都量过听过了,没什么异常,应该是肠胃,可是医生用的药也没有问题,但就是不见好。”
      “好,我过去。”
      “下午刚好没课,我马上回去载你。”
      “嗯!吃过饭了没有。”
      “你给我准备一份吧。”
      “好!”
      东方星月回来与妈妈妹妹和那个处处学人样的大白一起开心的用过午饭,把大白留下陪着妈妈后,就开车载着妹妹往市中心的医院跑。
      简单买了几样水果拎着,牵着妹妹的手一路招摇的奔进洛杉矶市中心的艾德森医院。
      病房里共有四张床,躺了四个状况不一的病人。杰克森一脸虚弱的躺在靠门的第二张床上,野性美女莫莉在一边削香瓜。
      “嗨!好点了吗?”东方星月跟莫莉打过招呼后,问床上那个病人。
      病人无力的摇摇头,那头本就不易打理的卷曲金发经过几天无人问津,更是一团乱糟糟,他难受得直嚷:“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其他病床上的病人都好笑的看着他耍宝。
      东方星月拉过一把凳子放到床边,好笑地看着他:“放心,你死不了的未来的医生大人,我把辰辰带来了。”
      东方星辰接到他的示意,上前坐在凳子上,一脸笑容的对“要死了”的人说:“把你那只手给我。”
      杰克森好奇的把没有扎针头的左手伸给她。
      早就听说中国古老医术如何的神奇,在课堂上也不止一次的听教授提起,现在有机会亲身体验他可是积极的配合的,一边的莫莉也好奇地围了上来,其它躺在床上的人也都睁大眼睛看着。东方星月转身把病房门关了起来并上了锁,刚好站到能从门上的玻璃窗上看到她在做什么的位置。
      东方星辰轻轻搭住杰克森的脉门,静静的低眉垂眼一会儿,周围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地看她的一举一动。
      放开他的手腕后,东方星辰又伸手翻了翻了他的眼睑,让他张嘴啊了一声,完事后又看看如临大敌的杰克森不说话。
      “很严重吗?”莫莉帮一屋子人问了出来。
      “我听月说,你在这儿一个星期了?”她不答反问。
      “是!我到底怎么了?”杰克森半信半疑地问。
      安慰的朝他一笑,她转头用只有两人听得懂的汉语对东方星月说:“他只是感冒而已,吃一点感冒药应该就没事了。”
      “什么?”东方星月不相信的张大了嘴巴,别人一看还以为杰克森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包括莫莉在内都同情的看着他。那个被搭脉的人,更是紧张得揪紧了床单,平时的那股子扎呼劲不知跑到了哪里。看着东方星月的表情,他的嘴唇哆嗦几哆嗦也没能说出一句话,那表情真的象是自己没几天活头了一样。
      东方星月一脸沉重的看看同样一脸沉重的莫莉和床上的人,看了半晌才又用沉重的语气对他宣布:“感冒!”
      一句话让一屋子的人张大了嘴:“真的吗?你确定?”杰克森小小声地向东方星辰求证。
      “真的。”
      又是一阵沉默后,杰克森一把拔下右手的针头开始生龙活虎,大嗓门开始恢复正常:“医生,医生,我要出院,我要马上出院。”
      刚好碰上下午医生巡房,说明意图后,医生多方劝戒他等治好病再出院,杰克森硬是不愿再给他们看,非闹着要出院,最后在他激动得差点揍人的情况下,医生才愿意放人。
      一面拎着东西往外走,杰克森一面兴高采烈地向东方星辰再次求证,弄得东方星月扯着他非让他回头继续躺病床,莫莉不停地一边笑杰克森当了几次冤大头,东方星辰只是一脸笑意的跟着他们。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两个医生从门外快速的推着一个急救床迎面冲过来,三个正在打闹的人一个没注意跟他们碰成一团,一碰之下把病床的人给撞翻了下来。本来那个人是被白单子整个给遮盖着的,一翻下来后把白单子也翻了下去。
      东方星辰跟在后面看得清楚,床上掉落的人身上披盖了一层长得不可思议的白发,令她想起不久前巷子中的那个女人。趁那几个人争吵时,她不动声色的蹲到了她的身边。
      “你还好吗?”她知道这个人没有晕过去,纤细的穿着白色病人服的身躯正挣扎着想爬起来,不由得伸手援助去挽住她的胳膊扶她起来。
      正在地上挣扎的人听到她的声音时,明显一震,在她挽住胳膊时象被什么给蛰了猛的跳起来,离得远远的背对她,整个身躯在这一激烈的动作后微微的颤抖,明显看得出来如果附近有遮蔽物,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奔过去躲起来。
      东方星辰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没有什么反映,脸上还是一样的关心,想不到这么瘦弱纤细的一个人,站起来这么高,比月还要高吧,起码得185公分。
      她轻轻的靠上前去想与这个人面对面,但被她一转躲了开去,再靠近她又躲开,这次刚好与杰克森他们对上面,就听正在不停的跟医生道歉的莫莉三人一声惊吓的大叫,把正在生气的跟他们理论的两个医生叫得也是一惊愣,回头看到站在地上的白发人,一时不知如何处理。大厅里的人这个时候不多,他们这么大动静的吵闹倒也没有引起别人的围观。
      那个引人大叫的白发人一瑟缩,急转回身却又对上东方星辰。
      东方星辰虽然看多了各种各样的病人,猛看到眼前人的脸也是不由得眉头一锁。
      眼前人现在很干净,白发白眉,但那张消瘦得如骷髅般的脸上,已没有白色皮肤的人的正常肤色,而是不正常的赤红色,在赤红的肤色下纠结着粗黑的隆起的血管,一直缠绕到脖子下隐入衣服里,突兀的喉结告诉别人主人的真正性别,那双本是很媚人的眸子里一片红光,嵌着乌黑的瞳仁,显得妖异骇人,看外表这个人还很年轻。
      对上了东方星辰,那个原本慌张的人反倒平静了下来,本有一丝紧张的眸子里变得死寂一片,毫无表情的看着她,等着看她象其他人一样露出恐惧的、怜悯的、厌恶的等等人类能表达情绪的各种表情。
      东方星辰很是震惊,她研究性的皱眉伸手一把将他的衬衫扯开了怀,看到了如自己想象的一样,骨骼明显的胸膛上与脸上一样被粗黑隆起的血管纠缠着,再拉起他的一只手,摅起衣袖情况一样,指甲明显的变形变乌,如果把他的衣服除掉站到人前去,肯定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活生生的脉络图。
      她想脱掉他的鞋子看看脚上是否跟手一样,最终没有动手,只是抬头对一直盯着她的人问一句:“全身都是这样吗?”
      那个等着看她反映的人反被她的反映吓住了,有点怀疑这个女孩儿不正常,任她对自己作为也是为了看她受惊吓的反映,但最后让他感到失望之余又升起一股兴奋,难道老天听到了他的祈祷,真的有人不再怕他了吗?!那是不是老天会保佑自己能够活下去了?!
      他听到了她在说话,她的声音很轻柔很甜美,象梦中的天使一样亲切,他急切的想听到更多,于是他第一次主动的向人靠近。
      东方星月一看危险的妖怪向宝贝妹妹靠过去,霍地就窜了过去,一把把妹妹护在身后,紧张的盯着那个露出恐怖胸膛的怪人。
      “你……你……想……想做什么?”
      那个红色的白发人面无表情的回视着他那张与小女孩一模一样的脸庞,没有说话,只是身体开始象筛糠一样的抖动,站了这一会儿工夫他已经用尽了力气。
      东方星辰从后面扯扯他:“月月,别怕,他不是要把我怎么样。”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有一丝迷茫,但绝对没有恶意。
      从东方星月后面站出来,她强制性的暗使力把他扶到了急救床上,帮他理理了一下厚重的白发,抬头对东方星月说:“月月,你问医生他这是什么病。”她的英语还不太流利,只得求助月了。
      “辰辰,你别乱碰他,万一传染怎么办。”用汉语交待一句后,又转头对着仍在发愣的两个医生问道:“请问医生,这个人怎么了?”
      反应过来的医生没理他,只是板着脸捡起地上的白床单重新盖上这个白发人,又急急的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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