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我在农村养猪致富》九色鹿我

21、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王主任刚进门眼睛就盯上茶几上的红糖了，这品相色泽看起来比她上几天在供销社买的都不差，原先留在心里的七分怀疑顿时就降到三分，剩下的三分当然在量上了。

　　都是实在人，不讲究那些虚的，大家开门见山，直奔话题中心。

　　张美芬直接拎了茶壶给他们一人冲了一杯红糖水，香甜扑鼻的红糖水顿时就黏住了要告别的张阿姨，她若无其事的借故调整了下姿势，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

　　“美芬同志你也知道，咱们国家这几年不好过，工人兄弟们也不好过，不过现在正提倡大干快上，怎么也不能让工人兄弟吃苦又受累，厂里的领导之前还开了会，我这几天还愁呢，你看你这红糖正好碰上了。”能进工会还干到主任的，办事怎么样不敢说，话说的挺漂亮，至少张美芬听的是真舒服。

　　“主任，我张美芬在厂里这么多年大家伙儿都是清楚的，说我是个实诚人没话吧。”张美芬敢坦然的拍着胸脯说自己经手钱款上万，但从没动过一丝贪念。

　　说道这个在场都是共事这么多年的同事，都心服口服的点头。

　　“我家的孩子不说能不能成才，但成人都是能保证的，我的女儿我知道，从来没说过谎，她既然说村里的红糖有那么多，多数是大差不差的。”张美芬拍着胸脯保证，“我闺女还说了，如果各位领导可以眼见为实那也可以，他们仓库的大门随时为大家伙儿打开。”

　　如果说刚开始的张美芬还心有坠坠，但纪兰信上信誓旦旦的保证还是让她放下了一大半的心，话说出口心里一动，或许自己也可以借机跟着去。

　　纪清跟张美芬同志不愧是多年母女，见张美芬神色变化，再看父亲眼中的哭笑不得，心念一转就明白了母亲的打算，稍微一想也觉得是个好主意。

　　倒不是想占便宜，挖社会主义墙角，而是这个时候的人出门很受限制，从上海到小妹下乡的清河县好几百公里，除了跟随长途货车一起，就只能去买火车票了。

　　旁的不多说，货车的那个受罪的劲，但凡坐过一次的就没有不切身体会的，老鼻子遭罪了。火车票呢，贵不说，还不好买，坐铺都被站票挤没了，卧铺那更是干部出差才能坐的，一般人买不着。

　　纪家人打的小算盘王主任还不知道，出了纺织厂家属区大门，蹬上自行车就往厂办公小楼跑。

　　自从车间工人的吃不消精神胜利法后，士气越来越低效率也越来越低，同样的任务量以往这个时候都完成一半了，今年却还在半山腰徘徊，急死个人了，厂里上至厂长，下至车间主任每一个不着急的。

　　就王主任所知，从这个月月初休息日办公小楼的会议室就没空过，领导们挖空心思想办法调动工人积极性，可惜收效甚微。

　　一路猛骑，十分钟的路程愣是让王主任缩成了五分钟，后面的女干事就是没追上。

　　刚停到楼下，不用抬头就能听见楼上会议室传来的阵阵争执声，王主任拎着红糖雄赳赳气昂昂的踏上了楼梯。

　　王主任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是中场休息的时候，不管是抽烟的还是喝茶的，听见声响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

　　同一时间被整个屋子十多个人盯着，绕是王主任意志坚定，情绪高昂也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干啥子啊，瞅我干啥呢？”

　　“你个老东西，一路蹦上来的怎么这么开心？你婆娘又给你养了个小的？还是天天考零蛋的儿子终于及格了？”张厂长的话引起了哄堂大笑。

　　“去去去，胡说什么！”王主任没好气的挥手，转而脸色一整，“老子今天过来是有正事要办的。”

　　到底同事做了这么多年，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还算了解王主任的性格，哈哈一阵大笑之后也都收起了笑脸。

　　李副厂长一脸正色的说，“老王，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那不成，我这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得喝。”王主任拿乔的向后靠在椅背上。

　　“看来我们的王大主任是有的放矢啊，小赵啊，去我办公室里取茶叶来。”张厂长心里一动，再转过身来笑着道，“老王啊，你是要喝茶叶末还是我前几天新得的好茶就要看你接下来的话了。”

　　“什么？别介啊，大伙都喝上好茶了，我怎么也不能喝茶沫子吧，啊？”王主任一把抢过小赵手里的茶罐子，迫不及待的打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香啊，老领导，你这茶是真不错啊，哪儿来的啊。”

　　“别废话，快说，不然你小子连口热水都别想喝，更别说老子的好茶了。”张厂长的作势欲抢回他的茶罐子，口中威胁道。

　　虽然知道张厂长是开玩笑的，但王主任也知道大伙都心急，上面的任务一回比一回重，工人们的热情已经不像是最开始的那样澎湃了。虽然大伙都没说话，这两三年上班的时候也一如既往的认真努力，可是精神鼓励和物质奖励一样重要，只可惜这几年国内天灾不断，全国性的旱灾刚挺过去，就连他们这种全国有数的大纺织厂这里也拿不出像样的奖励福利来。

　　“前几天，有同志找到我，说之前插队下乡的知识青年帮助农民兄弟弄了一大批的红糖，数量大概在十三万斤左右。”说起正事，王主任收起了脸上的嬉笑。

　　随着他的诉说，在场的众人面色也渐渐严肃，负责生产销售的李副厂长率先开口说，“老王，真实性可靠吗？”

　　王主任从身侧的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赫然是小半块成色相当不错的红糖，“这是我从那位知识青年的家中得到的，诸位看看有什么疑问，如果没有的话，那么还要请厂长派几个人跟我一起去那里看看再说。”

　　张厂长一众领导班子挨个检查了一遍这些红糖，发现无论是从颜色还是糖度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不由得心里满意起来。

　　得到示意的李副厂长正色道，“这样，王主任，我回去订票，我们现场考察一下，如果你说的十三万斤的红糖都和这个一样，那我们今年的节礼福利就以红糖为主了，大家没有异议吧？”

　　“咱们的厂拢共有不到一万五的工人，一人分得三五斤来算的话，用不了这十三万斤的红糖。”负责后勤财务的领导皱着眉说出自己的疑惑。

　　王主任刚捏了一小撮的茶叶扔进茶缸子里，闻言抬头说道，“哦对了，我们可以联系一下隔壁的钢铁厂，村里的诉求是优先想要铁锅什么的，其次才是钱票。”

　　“这钢铁厂光工人就有三万多将近四万，剩下的这点子红糖也不够他们分的吧。”

　　“这样，咱纺织厂的一人两斤的份额，多余的不要，剩下的都让给钢铁厂，他们那边任务也紧，还都是重活，咱们呢，就谦让一点。”张厂长思考了一下就决定了怎么做。

　　“李副厂长，你和后勤财务带两个人负责这事，钢铁厂的电话我来打，务必保证好咱们厂工人的后勤保障工作。”

　　“好的，厂长。”

　　“如果有多余的红糖，可以增加一点配额。”张厂长沉吟片刻叮嘱道，他真的也想多要一点红糖啊，可是唉。

　　“厂长，我们怎么运回来？厂里的车队吗？”李副厂长问道。

　　“这个问题，等我跟钢铁厂的刘厂长商量一下，不过他们厂肯定在铁路上有门道，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运回来。”

　　众人集思广益的解决了好几个问题，又细想一遍后觉得没有疏漏后，就散会了，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很多要忙，而忙碌的大家只要一想到不久之后就能有香甜的红糖水喝，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忙起来也更有感觉了。

　　两天后，来自钢铁厂和纺织厂的一行十二三人上了火车向清河县而来，而还在村里忙碌的纪兰专心致志的带着几个妇女在熬红糖，不远处的地上蹲着不少孩子抓耳挠腮的想着为什么数学题这么难。

　　在村长和大队书记的安排下，全村的老娘儿们小媳妇轮换着跟在纪兰后面熬糖，没轮到的就去地里干活，而平时都是壮劳力的青壮年在也在村长他们的带领下走村窜庄的寻摸着哪家种了甜菜，选了好的买了送回去，在他们的努力下，库存的红糖已经迅速增长到二十万斤了，并且还在快速增加中。

　　眼看着库存堆积如山，而预想中的目标客户还没有出现，绕是一直镇定自若的纪兰都有些急了，只是每天都忙的兴冲冲的村民们丝毫没有察觉，她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不停的指挥着大姑娘小媳妇不停的做事，同时讲给孩子们的知识也越来越高深，数学物理化学交替着来，虐的那些孩子晚上做梦还在解题。

　　“小心一点啊，别烫着手了……”又一锅新的糖熬制成功，纪兰站在边上叮嘱。

　　“放心吧纪知青，我们都是做熟了的，不会烫到的。”为首的中年女人笑呵呵的回应，手下利索而熟练的开始工作。

　　站到旁边的纪兰不由得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等明后两天有时间请个假去县里邮局打个电话给家里，问问看有没有什么进展，眼看着红糖越来越多，要不是一直有外乡的跑过来几十上百斤的买，村里的人也定不下心来，可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啊。

　　按照纪兰刚开始的设想，从她消息放出的时候起，就应该有人过来询问，十个总能成一个两个，可惜她忘了时代不同了，人家又不能立刻见到现货，怎么能掏出那么一大笔钱来呢。

　　幸好，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人确实已经在路上了，只是她还不晓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