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和唐》日月曰明

21、第九章

　　和织田作之助的见面被安排在武装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厅。

　　和唐站在店外透过玻璃看到了里面交谈甚欢的太宰治与织田作之助。

　　那个好像所有情绪都掩藏在不知是真是假的微笑之下的黑发青年，此时罕见地露出了一些仿若孩童一般的天真。对面那个红发青年则是用着理解包容的态度全盘接收对方的一切。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太过融洽。

　　和唐站在店外静静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因为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而选择转身离开。

　　但和唐并没有走出多远，因为她听到有人叫住了她。

　　“和唐！”

　　和唐转身看着来人。

　　太宰治笑着说：“我刚才还在跟织田作打赌，赌你会不会进去。”
　　“谁赢了？”和唐问。

　　“我。”太宰治摊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和唐笑，她朝站在太宰治身旁明显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的织田作之助带着歉意地笑笑，解释道：“抱歉，织田先生。”
　　“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只是我不知道见了面之后能说些什么。”

　　织田作之助连连摆手，“啊，其实我也，毕竟四年没见过了，之前我还以为——”

　　“别在这里说啊。”太宰治打断了织田作之助的话，“进去吧。我刚才给你点了一杯咖啡。”
　　最后一句是对和唐说的。

　　和唐与太宰治一起坐在织田作之助对面。

　　甫一坐下，和唐便听到对面的织田作之助用一种非常庆幸、感激的语气说：“和唐你还活着就真的太好了。”
　　和唐朝他笑笑，据实说：“我是不会死的，织田先生。”

　　“织田先生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很好。幸介他们也很好——你或许不记得了，幸介是我收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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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听着这两个人的谈话，只偶尔插上几句。

　　“和唐近来怎么样？”
　　太宰治将两个已经谈到那几个孩子的课后作业的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我？”和唐没反应过来。织田作之助也停下话看着她。
　　和唐笑笑，“我还可以啦，有吃有住，工资也花不完……”
　　“不过最近在考虑辞职。”

　　“和唐加入了港口黑手党？”织田作之助问。
　　“是。织田先生。”和唐点头，“不过我的老师已经来找我了，所以我想要辞职。”

　　“老师？”太宰治率先提问，“没有听和唐说过呢。”
　　“嗯……”和唐沉吟了一会儿，还是没有顺着太宰治的话，只说“你们不认识的。”
　　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对视一眼，这个话题就此结束。

　　等到和唐说自己要离开时，织田作之助制止了她。

　　“织田先生？”和唐疑惑问。

　　织田作之助站起身来，而后离开座位站到和唐身前，态度极其端正认真。太宰治像是早知道一样也离开了座位把和唐一人留在织田作之助身前。
　　“太宰先生？”和唐茫然无措着伸手想要拉住他，却被对方躲开了。

　　太宰治也是神色认真的对她说：“和唐你就受着吧。”

　　正当和唐还疑惑自己到底要“受着”什么的时候，突然看见原本站的笔直的织田作之助朝她深深弯腰——

　　“真的是非常感谢！”
　　“无论是你救了幸介他们还是后来救了我。”
　　“非常感谢！”

　　像是只有一遍遍郑重重复“非常感谢”才能准确传达自己感激的心情一样。

　　“织、织田先生……”和唐连忙伸手想要把对方扶起身，织田作之助顺势起身了。也正是这时，和唐才发现这个已然称得上是一个成熟男人的红发男子竟然已经湿了眼眶。

　　织田作之助忽然一把抱住和唐，再次说道：
　　“你还活着就太好了！”

　　和唐笑，她伸手轻拍了拍对方的脊背，安慰道：“我还活着。”

　　等到织田作之助放开她的时候，她还笑说：“织田先生放心，我是不会死的。”

　　织田作之助并没有在横滨待太久，当天下午就因为几个孩子的事情又乘车返回了。

　　太宰治和和唐一道为他送行。

　　看着逐渐远去的火车，太宰治忽然问：“和唐为什么不和织田作一起回去？”
　　“你不是已经打算离开港口黑手党了吗？”

　　“离开港口黑手党又不是只能跟织田先生一起走。”
　　“我已经预定了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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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先生，我要辞职。”和唐将一封辞职信拍在森鸥外面前的桌子上。
　　森鸥外看着辞职信为难的说：“和唐，你要知道，现在港口黑手党正是用人的时候……”

　　“这样啊。”和唐应声，“要是我非要辞职又怎样？”
　　森鸥外沉默着看着和唐。
　　和唐也坚定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森鸥外微笑着说：“要是因为任务太多而觉得累了的话——”
　　“我给你放个假怎么样？”

　　“期限由你定，只要你不辞职。”

　　“……森先生你还真是不肯放过我啊。”和唐一把坐在腿边的椅子上，“明明我除了打打杀杀就没什么用处了。”
　　森鸥外没有接话，只是继续“放假”这个话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不知道去哪里玩的话……意大利？那里的风景很不错。”
　　“如果你想，我可以把中也一同派过去。”

　　和唐摇摇头，“我已经买了船票了。”说着，她忽然抓住了对方上句话中的某个字。
　　“森先生你刚才说把中也‘派’过去了吧？明明都给我放假了，就不能让中也也多休息几天吗？”

　　森鸥外笑笑，点头道：“如果和唐愿意接手中也君的任务的话，我可以给他放个长假。”

　　“啊，那算了。”和唐飞快拒绝，“我觉得中也的任务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好的——特别是我。”

　　“和唐不要妄自菲薄。”
　　“算了，不辞职就不辞职。”和唐起身，打断了森鸥外的话，“反正期限由我定的话，就算放假一辈子都可以。”
　　说着，和唐就要往外走。

　　“不可以哦，和唐。”森鸥外出声叫停了和唐的脚步。
　　“我所说的期限是指你离开横滨的时间，当你再次回来时，”

　　森鸥外用他那双暗红色的眼睛看着和唐。

　　“依旧是我港口黑手党的成员。”

　　和唐也回身看着他，恢复黑色的眼睛中没什么情绪。

　　“森先生知道我预想的对策是什么吗？当你拒绝接受我的请辞时。”

　　森鸥外顺着她的意思往下问道：“什么？”

　　和唐笑，说出来的话却显然并不能让人笑得出来。

　　“劫持港口黑手党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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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么说，现在顺利上了船的和唐正在甲板上接电话。

　　“听说你要辞职？”中原中也问。

　　“对啊，但森先生不允许。”
　　“然后他说给我批假，期限由我定的那种。”

　　“……这跟辞职有什么区别？”

　　“没办法，年纪大了的人似乎都喜欢这种弯弯绕绕的表达方式。”

　　“……”
　　“你还回来吗？”

　　“不知道啊。”和唐靠在船边的栏杆上，忽然看到了一个穿着沙色风衣的瘦削身影。
　　“估计不回来了吧。”
　　和唐答道，她朝那人挥了挥手。

　　那边的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嗯？中也——”可还不等和唐再问些什么，对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和唐疑惑着又看了一眼手机，随手把它揣进了兜里。

　　“太宰先生！”
　　她朝岸上的人喊。

　　太宰治举手朝她挥了挥。和唐看到了对方手臂上散开的绷带正随着他的动作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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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渐渐远离了岸边。

　　和唐倚在栏杆上，看着时不时冲出水面的游鱼发呆。

　　手机铃又响。

　　“乱步先生。”和唐看了眼来电显示。

　　“和唐。”

　　“乱步先生知道我要走？”

　　对方很是直接的答道：“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和唐没忍住笑出了声。

　　江户川乱步这次没有追究，他只是抬高了音量道：“乱步大人要宣布一件事情，你给我好好听着！”

　　“是是是。”和唐笑着连连点头。

　　江户川乱步这才继续往下说：

　　“名侦探大人决定再给不称职的助理一次机会！”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机会！”

　　“等你再回来的时候，立即就要任职——”

　　“你已经请了四年假了！”

　　和唐倚着栏杆静静听着，没有做声。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江户川乱步再次强调。

　　“下次，”
　　“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再装作不认识名侦探大人了！”

　　江户川乱步一连用了三个“绝对”。

　　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说到这个的和唐忽然愣住了。

　　过了许久，她才轻笑了一声。“果然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大人啊……”

　　对方不再说话，可也没有挂断，像是在等着和唐的回答。

　　——可直到她原本就没剩多少电的手机彻底关机，和唐都没有应下江户川乱步的要求。

　　夜色渐起，和唐才像是方才回神一样，她看着手中已然黑屏的手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抬手把它扔进海里。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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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唐乘坐的那艘船上，没有她的离船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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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写完了。
因为失去了“真”和“理”而无法被退魔剑杀死的“物怪”和唐又回到了来处。
其实想一想，在救下了织田先生和孩子们的时候就可以结束了，但我还是不知不觉水到了现在。
回头再看的时候，发现这篇文好像并没有什么高潮一类的东西，叙事太平淡了。
嗯……管它呢，写完了。
感谢喜欢，多有不足
诸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