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狐狸的悠哉生活》锦瑟吟

39、第三十七章 凤三(二)

　　凤临晚娶的是当朝玉尚书之女，名玉如意，小字晴娘，温柔娴静，观之可亲。因着老太太说的，娶妻娶德，一人就好，好东西跟好的人一样，在精不在多，贪多嚼不烂对自己不好，对人家也不好，对家庭和睦就更不好了。有此一说，凤临晚谨记在心，留心了一阵子，观察几年，才订下这门亲事。成亲后夫妻情深，虽说不上感情热烈，可也犹如和风细雨，绵绵润润。

　　两人共有四女一男，其间夭折一对双胞胎，夫妻俩悲痛不已，此后更对儿女小心呵护，百般疼爱。长女凤玉晚，颇似乃父，俊气如男儿，豪迈不羁，十岁即跟着父亲出入各商栈，凤临晚一时好玩，把玉晚打扮成男子跟在自己身边，倒也成全了玉晚从小继父志的决心，可惜好景不长，在跟着父亲经商的途中路遇有名的十三哨马贼，凤临晚本已谨慎的带了五十个武师，可是，十三哨马贼早就风闻凤临晚的名声有备而来，先是使了绊马索折损了好几十人马，又在一线天备了无数的滚木巨石更是让凤临晚的人马雪上加霜的少了三分之二。

　　混战中，长女凤玉晚临危不惧，靠着翻倒的马车挥着剑不让人靠近。当她看到父亲慢慢的被十三哨中的八人逼到了悬崖边着起急来，乘着没有人再来攻击自己的时候奔了过去，一剑投去正中一贼的背后，登时让那贼人血流如注倒地，其他的贼人在愣了下后杀气冲天的几乎所有的兵器都招呼到她身上来了，凤临晚一看不好，立即横剑挥出让贼人不得不回兵器自保，凤玉晚立刻跑到父亲身边，这时，一枚铁莲子应声而至，没入她背中，力道奇大，凤玉晚不由自主的冲到了悬崖边，凤临晚立即回鞭卷住女儿欲拉回，另一枚铁莲子瞅空儿击在凤临晚的手背上，一时没拉住，凤玉晚连鞭一起坠入崖下。

　　眼见爱女消失于崖底，凤临晚势于疯虎，狂吼着冲向贼人，用双掌血拼。

　　当凤临晚清醒过来时已经躺在自己家中，夫人双目红肿守在一边，看他醒来首先一句话就是：“老太太已经知道了。而且你刚有了儿子。”凤临晚记起自己出行时夫人已经怀胎八月，自己还保证过一定在儿子出生前回来的，当时玉晚还高兴的说终于有个弟弟可以欺负了。想到女儿，凤临晚一阵晕眩，眼眶焦热。

　　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呢？夫人知他心意，说道：“你们是在武当山附近遇贼，当时张真人正带着徒弟修行而回，远见有贼人乘他们不在山上时来劫道立即上前助阵，可是只来得及救回你，到现在张真人还在崖下寻找玉晚。”

　　凤临晚也想起来因为是在武当山附近所以队形松散让贼人有机可乘，逐个击破把队伍切成几段，以至首尾呼应不及，造成玉晚的坠崖。凤临晚闭上眼，心中伤痛不已。

　　“老太太躺倒几日了，在你醒来之前老太太坚强的起身调度家事，传唤管家安排诸事，让我坐好月子，还说女人月子不弄好一辈子杂病缠身，生不如死，所以让我好生歇着，孩子也请了奶娘日夜周全照管，亏得老太太，要不然我。。。。。”晴娘泪流满面。

　　“我说，晴娘，你要改改你这伤心就落泪的毛病，当家主母可要比主人还要坚强才行。”一个苍老但是坚定的声音传来，来人正是凤临晚的母亲，人称老太君。

　　“还没出月子就落泪以后要瞎的，既然临晚已经醒了，玉晚还没有找到，这就说明吉人自有天相。别像是死了人一样，不吉利。”

　　“是，太君。”晴娘擦干眼泪，扶凤临晚起身坐着。

　　“娘，孩儿没有保护好家人。”凤临晚低下头，难过的说，

　　“是你的错，以为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就掉以轻心，这说明你确实是太大意了。不过，现在玉晚还没有找到，应该是被人救起，我们慢慢找，总能找到的，这也是个教训。好了，你也暂且把伤养好再去寻玉晚吧，儿子的名字也要先取一个，叫慎思怎么样，提醒你以后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把家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娘说得是，孩儿知错了，以后一定注意。”凤临晚看着老太君一时间苍老了不少的脸和满头的白发，什么时候娘已经老得如此厉害了？

　　日子有事则长，无事则短，一晃十年过去了，离凤山庄的大小姐仍然不知所踪，可是他们都相信大小姐还活着，因为张真人搜遍了整座武当山都没有看到凤玉晚的尸体既然没有找到尸体，那人就理所当然的应该还活着。大家坚信这一点。

　　凤临晚生意越做越大，每个地方都有离凤山庄的店铺，每个店铺店面外都挂着大大的招牌写着离凤山庄，实是指望凤玉晚如果还活着的话看到这些店铺能找回家来。可是十年过去了，还是音信全无。

　　凤临晚为了不再发生类似的事，不再带着儿女们出去走货。在儿子慎思五岁时也送去了武当山跟着张真人习武，张真人胸怀博大，认为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一般的人在他武当山遇贼都是他不好，他着弟子下山逮到十三哨为民除害送交官府，官府定为秋后处决以正民心。

　　张真人对慎思悉心教导，可惜慎思年幼贪玩，在武当山习武两年后在跟着小伙伴们爬树摘果子的时候摔下，虽由张真人续骨无大碍，可是老太君和晴娘不放心还是接回了家休养。回了家，七八岁的孩子正是人憎狗厌的时候，慎思又不似其父母，习武两年倒是练得胆子奇大，也不喜读书识字，些须认得几个字还是凤临晚天天督着两三个时辰相互折磨的结果。晴娘性子柔弱，因着玉晚的事，对孩子们疼爱异常。就连家中最厉害的老太君也拿这个小孙孙没有办法，幸好慎思天性纯良，只要讲通道理他还是会听话的。

　　刚回到了家，慎思天天瘸着腿追狗逐鸡，拔鸟毛，还说天气热让它凉快下。害得家中所有生畜一听见他的响动就吓得屁滚尿流躲避不及，他又不惧父亲的打手板，就怕看到母亲的泪眼和老太君的叹气声。

　　再后来，他能跑能跳了，淘气就升级了。划船，学游泳，学着乡下小孩在院子中堆起枯柴烤花生土豆（本来最顶级最理想的是烤红薯，可惜夏天没有）差点点着了整个木樨园，他倒也想得周到，这个地方没有房子，只有个小亭子，地方大，就算烟再大也熏不着别人，但是那天刮着小小的北风，把靠北边的梨园正看戏的人熏得够呛，还以为那里着火了，慌得人人拎着水桶奔到荷园提水再看那里有需要救火的地方。慎思被捉到的时候还莫名所以，说没有烟呀。凤临晚二话不说，拎着他就进了梨园，这个地方由于建造得四面合围，烟进来了出不去，当时就把慎思熏得直咳嗽。

　　问他为什么要在院子里点火，他说烤东西，凤临晚额上青筋暴起一条，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他为什么要烤东西，他说听别人说自己烤的东西最好吃，他想尝尝看，要是真的好吃他还要送些给娘和奶奶。听到此处，凤临晚安慰自己道，这孩子虽说鲁莽了些，可也真是有孝心，可是他却忘了，这个孝心成员对像中似乎没有包括自己呢。

　　看着地上一摊黑乎乎的烟灰，儿子脸上也被烟熏得一道一道的，犹如一只花脸的小猫，此时被他拎在手中，垂头丧气的。

　　“知道错了没有？”凤临晚放下儿子，不自觉得的放低了声音，

　　“嗯，知道了。”慎思抬起头，黑白分明的水晶似的眼睛犹害怕的看着父亲，这次，他知道自己是闯祸了，最糟的是娘和奶奶一个也不在身边，还不知道父亲会怎么罚呢。

　　“错在那儿呢？”

　　“我不该在园子中点火烧东西。”可怜兮兮的说道，

　　“园子里住着这么多人，还都是妇孺，这要是着起火来可怎么办？你要记住，下次可不能玩这么危险的东西了。”凤临晚擦擦儿子脸上的黑灰，又说：“赶紧给你娘和奶奶去说一声，没事儿了，以后不许再玩火了，快去。”

　　慎思瞄了瞄父亲的脸色，还好，立马转身就跑去找娘和奶奶，这次的事情确实让他记忆深刻，惊动了一园子的人不说，还差点被父亲揍。还好还好，拍着小胸脯顺了顺气。

　　一个月后，凤临晚的日本好友来访，密谈二个时辰后，凤慎思今后的人生之路就改写了。慎思随那个日本有名的忍者伊贺去了日本，拜他为师，学习忍术，凤临晚觉得张真人因为玉晚的事心中有愧，不能太过严厉的教导慎思，加之路途较近，双方时有来住，更让慎思于学习一事不上心，此次伊贺来访正中凤临晚下怀，隔着海，我看你能有什么指望，还发狠的说明，要是没有学成，不认他这个儿子了。

　　慎思倒是觉得没什么，就是舍不得娘和奶奶，可是爹也说了，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能永远呆在娘的裙下。

　　慎思去了东瀛，跟着伊贺，主要学习了隐形术和暗器。伊贺见他在这两个方面颇有天赋也着重的教习这两样。

　　就这样过了几年，在慎思十五岁的时候，伊贺放他回家探亲，赞他学有所成，可以告慰父母了。

　　慎思高高兴兴的背着小包袱，拜别了师父，挥别了可爱的教他吹日本笛的小师妹，踏上了回家的海船。

　　回到青云山，来了离凤山庄的大门前，他高兴的跑进门就大喊，“我回来了，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