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翰青点评康姆传》沉袖遇羽

11、游闽记 琴海夜宿

　　游闽记之三琴海夜宿

　　先生出往事，心犹惶惶然。闻岛内另有一栈名琴海，依山眺海，美不胜收，然宿资三倍于前。先生忖而又忖，终惧被上人形，慨然而往。岛上巷道幽深曲折，密如罗网，先生行良久，不获。遇人则问，每指不一，后有稚子遥指山巅，曰：“至高者，是！”先生闻之泪下，足软如绵，几欲昏厥。然定资已费百文，痛不能忍，拭泪起而往。及至巷口，见蜿蜒石阶，绵延逾百，不见其终，先生扶墙咬牙而攀。间中足趾为行囊所伤，痛不可当。先生仰天长呼：“仙人何在？仙人救我！”竟无回音。

　　至琴海，见一宅玲珑于山间，中有小桥通幽，桌椅陈设，皆精美可玩。先生大喜，抚琴也，观书也，乐不能止，竟忘足见之痛。入客房，推窗见海天，濯手有温汤，足下林壑幽静，栖有鹭鸟，又有涛音，可以忘忧。先生喜不自胜，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曰：“宿费直矣。”

　　休憩毕，先生轻装访幽，南行不十丈，见一墓隐然林间。先生骇然，举目四顾，草木葱茏掩映，层层密密，皆墓也，竟有百十数。先生委顿于地，哭曰：“吾命休矣！”

　　先生欲大醉，下山觅酒，抚之再三，曰：“何以解忧，唯有青岛！”然土人性诈，哄抬酒价，先生怒无他法，置酒八瓶，以绳索之，抱而蹬阶，其间艰辛，不容赘言。

　　是夜，饮酒于山巅，望天海间烛灯点点，归航绰约，举杯凌风，觉天地之大，美不可言。微醺，先生返客栈，索鸡翅下酒，小二茫然称无有，先生嗔归。又饮二瓶，踉跄而返，索番烟。小二蒙然：“何物番烟？”先生踞案：“米尔德色文也！”小二摇首曰：“无。”先生拍案怒：“万宝路亦可！”小二对曰：“无。”先生悻悻然，欲下山购之，终畏路迢山高，作罢。又饮两瓶，口中寡然无味，喃喃自语：“愁煞吾，唯睡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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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评：后先生有“不语佐酒，胜于翅烟”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