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罗场里成为万人迷怎么办》卞九欢

59、战张角38

　　漂泊在外多年，忽然衣锦还乡是什么滋味？

　　温雪如坐在县府的木椅上，混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似的，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手里半拎着个茶杯，拘束到了极点。

　　比起手足无措的她，赫灵蛟倒是和老先生相谈甚欢。

　　赫灵蛟给温老先生倒了茶，微微向前倾着身子，说道：“叔父，雪如这些年不在家中，家里还好吧？”

　　温老先生两手捧着一个茶杯，颤巍巍地喝着，抬起眼睛瞥了一眼温雪如，见女儿也不看他，只是手里拎着个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才对赫灵蛟说道：“她不在家的日子，墨县出了不少事情，我温家也受了些许牵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此话刚出，赫灵蛟的眼前就浮现了字体：

　　【解锁支线剧情：墨灵河的歌声一级剧情】

　　【任务：解决墨灵河的河运】

　　【本级剧情奖励：十艘商船】

　　终于，许久不开口的温云勉为其难讲了一句话：“这么久不在家里，家里出了变故，我也没能相助，是我失责了。”

　　温老先生喝着茶，说道：“算了，你就算是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不在家里的好。”

　　说到这里，他看向赫灵蛟，神色之中带着几分伤心，说道：“本来墨县的土地都是各家各分的，墨县人少，地多，有不少荒田，只要开采就能种植，所以这些地也没有人争抢，前几十年，大家都过得很太平。”

　　“可是前几年，江州忽然闹了瘟疫，一下子很多人都四处买粮食，也有人来墨县买粮食，大家一看粮价涨上去了，纷纷都卖，很快就卖得差不多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些农户又去开了新的土地，专门种植粮食去外面面，据说卖出去的价钱都能比在这边高不少。粮食卖出去了，也有人把其他的东西拿出去买，就是从前年开始，墨灵河上，飘满了来往商品的船只。”

　　赫灵蛟听他这样讲，像是一个偏远县城的繁荣，听得还挺高兴的，问道：“这是好事啊，那后来呢？”

　　一说到‘后来’，温老先生就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说道：

　　“后来，冬天的时候，有一天雪下得太大了，竟然冻结了河面。墨灵河被冻上了，河上头一艘从远方驶来的船，也冻在河面上了。大家当时也没太当回事，也不见船上的人从冰面下来墨县，就那么冻了七八天，河面解冻，船又飘走了。”

　　“从那之后，事情就不对了。从此只要上了墨灵河的船只，一定会沉船。若是从别的县出发，途径墨县的船只，反倒是没事。但是只要是墨县的船，只要走出去，就回不来。”

　　说到这里，温老先生越说越怕，害怕地说道：“从此墨县只能别的船来，绝不能上船出发，墨灵河这名字本来平平淡淡的，就因为这一件事，沾了一个‘灵’字，传出了不少怪闻。”

　　温老先生还要再讲，温云却打断了他，说道：“父亲，你当年也是读圣贤书的人，怎么现在乡里一点传闻，你也跟着那些无知的村民一起胡信。当年你教我的时候，对我说敬鬼神而远之，怎么现在自己反倒掉进去了？”

　　一听她的声音，温老先生立刻就生气，说道：“你这么多年不在家里，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情况？你自己做下那些事情，还有脸和我说什么圣贤书吗？”

　　赫灵蛟见他父女二人，明明都是在意对方的人，可是一凑到一起就要闹事，连忙说道：“好了好了，都不要急，雪如，你既然不想听这些，不如就去寻姜大头，把队伍驻扎下来可好？”

　　温云说道：“长姐的命令我自然是要听，但是他说的这些事情，都是他年纪大了，糊涂了，这才——”

　　她话音未落，老先生就愤愤站起来，怒道：“温雪如，你目无长辈！你现在在外面能耐了，连父亲都敢顶撞了？你看我不打你！”

　　他说完，挥着手中的拐杖又要打，赫灵蛟连忙说道：“老先生莫急，老先生莫急，雪如是我结义金兰的妹妹，她没教好是我的错，你打我，你打我怎么样……”

　　温老先生哪儿能打新任县官？他使着拐杖打了温云几下，见赫灵蛟过来拦着，总不能真的把棍子落在县官身上，只好愤愤丢了手中的拐杖，对温云说道：“算你命好，有人护着你，不然我非打死你不可！”

　　温云一摔袖子，转身就大步出了县府。

　　赫灵蛟看他父女两个这不对付的样子，简直哭笑不得，只好说道：“老先生，你别急，你先坐，先坐。”

　　温老先生被她哄着坐下了，这才说道：“大人，是草民失礼了，在大人这里教训儿女，是草民的错。”

　　赫灵蛟给他捡了拐杖，说道：“你之前说到，那些船只只要上了河道的都会沉，是怎么个沉法？救上来过人不曾？”

　　老先生叹息一声，说道：“自然救上来过的。那些船只，在墨县的时候都是好好的，新造的船，怎么会坏呢？可是开出去没几天，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沉没了。沉入河中的人，都是墨县出去的人。有的地方离其他的县近，也有人划小船过去救人，救上来过几个年轻人，都说那船是自己沉的，好端端的，就沉到水里去了。救上来好几个人，都船是深夜里开始沉的，很多人都睡了，它就那么沉下去，谁也没办法。”

　　赫灵蛟听了，又问道：“那既然如此，这些出去的船都沉下去了，那进来的船呢？”

　　老先生着急地说道：“是啊，奇怪就奇怪在这件事上。若是别的地方开到墨县来的船，多半会没事。经过墨县，又开往别的地方，这些船也是船，一点事都没有，你说奇不奇怪？”

　　赫灵蛟又问道：“既然墨县的船总是沉，那造船坞岂不是脱不了干系？”

　　温老先生想到这件事就伤心，说道：“造船坞的老板，是我的朋友。从他祖爷爷那一代，他们家就是造船的。他在船坞至少三十年了，没想到忽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跳进墨灵河也洗不清，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最后家业都破了，再不造船了。现在承管造船的是那陈家的人，他家的船不借外人，只是自己家用，运些东西什么的。也真是奇怪，别人家的船一上去就沉，他们家的船，倒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赫灵蛟听到这个陈家，觉得分外耳熟。

　　听到这里，赫灵蛟恍然意识到，这不就是温云失手打死他家少庄主的那家吗？

　　赫灵蛟连忙问道：“温老先生，你说的这个陈家，是不是当年和你家闹出事情的陈家？”

　　温老先生叹息道：“是他家！也就是他们家，恶事做得多了，才能压得住那河上的凶灵！”

　　赫灵蛟眼前再度闪过字体：

　　【开启支线剧情：调查陈家】

　　赫灵蛟说道：“老先生，此次雪如同我说，她回到墨县的事情已经传远了，万恐陈家知晓，去温家寻衅。然而她有军务在身，现在要去带着兵马驻扎，不能回家帮忙，不如你我现在先回去温家一看如何？”

　　温老先生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一听这个，连忙站起来，说道：“糟了，糟了，那群歹人，定然又去我家里闹事了！”

　　赫灵蛟问道：“老先生，你为何要说‘又’？雪如背井离乡，已经有了几年，这么多年了，陈家还不放过你们吗？”

　　温老先生说道：“那孽畜！惹下人命的债，岂是一年两年就还得清的！那孽障作恶多端，又与之前的县官勾结，身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黑心的人命官司！就是因他家族业重，人到五十方得了一个儿子，后来就再没了后，就是这么一个儿子，捧在手心里养大了，被温云那个孽种，被她、被她……”

　　温老先生说到这里就擦眼泪，说道：“我家都是读书人，就她一个女孩，年少的时候送去跟人学了武，可她倒好，学了这一身武艺回来，给家里惹下这偌大的祸事！”

　　赫灵蛟最见不得老人家哭，见老先生擦眼泪，连忙到处找帕子，给他擦着了，说道：”我们先回去看看，回去再说。”

　　温老先生被县官擦眼泪，一时间也不敢拒绝，又不好真的让她擦，左右为难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姐姐。”

　　赫灵蛟回过头，见凝安站在屏风边上，怀里抱着个娃娃。

　　她之前说要做情报部的事情，赫灵蛟说容她想想，这一想想了一路，还没给她答案。

　　赫灵蛟说道：“凝安，姐姐有事先出去，你在县府里等姜大头好不好？”

　　凝安站在屏风边上，小声地说道：“姐姐，你能天亮前回来吗？我害怕。”

　　赫灵蛟说道：“我害怕一个人带着，我让姜大头早早回来陪你。”

　　然而，凝安的红色眼睛，在晦暗的角落里一闪。

　　“ 我不怕自己一个人呆着……”

　　“我怕你、怕你出事。”

　　“你天亮前回来，好不好？”

　　赫灵蛟笑道：“傻孩子，想什么呢。我出去一趟，怕是不等天黑，就回来了。”

　　凝安抱着娃娃，低着头，不高兴地嘟着嘴：“我不要你天黑前回来。”

　　“你天亮前回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