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 头发》高也也

3、一段黑白相间的回忆（3）

　　六

　　“OLDSTORY”的音响开始播放那首“NOVEMBERRAIN”时，女孩刚好打理完我的头发，ROSE的声线和他的金色长发一样，总是带着一些能够迷惑听者的似乎被尼古丁浸渍过的味道。

　　“NOVEMBERRAIN，我最喜欢的一首歌……”ROSE一边收拾剪刀，一边对我说。

　　“恩……还好吧……”我站在镜子前面，端详着刚被ROSE打理过的头发，它们看上去明显比十几分钟前令人舒服多了，错落有致，柔软，并且让人虚荣。

　　“怎么……不喜欢GUNSNROSE？”，ROSE收拾完剪刀，转过身子看着我说。看得出来，ROSE想问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相比于ROSE而言，我更喜欢SLASH……”我看着ROSE，淡淡地说。

　　“我以前做过乐队，并且是贝司手……”ROSE沉默了片刻，说道。

　　ROSE说这句话时，屋子里面突然黑了下来，原本就很微弱的灯光和那让人心仪的蓝色瞬间被灰暗笼罩住了。

　　“停电了，停电了！”有人在大声喊着，紧接着一阵阵咒骂声和抱怨声开始响起。

　　我在黑暗中抽出一只烟点上，打火机燃起那一刻，我能看到ROSE的神情在瞬间升起的蓝色中表现出的安静和平和，与周围那些人截然不同。

　　七

　　“哦？……”我努力地将主音吉他手的形象和ROSE联系在一起，却还是无法在他们之间找到共性。

　　“我也是主音吉他手，现在还在做乐队，做NU－METAL……”我吸了口烟，一个并不完整的烟卷在我头上绽开，四周依然黑暗，依然有人在抱怨着。

　　“不错…….坚持下去吧。” ROSE很真诚地对我说，语气坚定。

　　屋子里又恢复了光明，就在我局促的想要接着和ROSE闲聊几句时，那蓝色的一切更加鲜明，更加让我不知所以，如同ROSE灯光下倒映我那张脸的黑框眼镜。

　　“ROSE,来顾客了！”一个服务生对着ROSE喊道。

　　“不好意思，我要给客人理发了，有机会再和你聊。”ROSE带着歉意地对我笑笑，说道。

　　“好的，你忙吧，我也该走了。”我冲ROSE点点头。

　　我去吧台付钱时，吧台的服务员对我说这次理发免费。我问她为什么，她说ROSE说的。

　　我转身看ROSE，她背对着我，正在给一个女孩理发。女孩金黄色的烫发和ROSE淡粉色的衬衫相得益彰，我眼中的金黄和淡粉慢慢融合，直到完全交融。

　　我推开门走出“OLDSTORY”，音响里开始播放GUNSNROSE的“knockin‘onheaven‘sdoor。

　　正午的阳光打在我的头发上，温暖，舒适…..

　　八

　　我的头发不知不觉间又长了，我任由它们疯狂的生长着，并不理会，在有阳光的日子里，我会坐在实验室的窗边，点上一支烟，看着远方。

　　我曾经写过一首诗，其中一句是“那些视线里的远方，分明是两个人的地方”，我莫名奇妙的总在这时候想起这句话。

　　粉色衬衫，黑框眼镜，蓝色的牛仔裤，也每每在在阳光下闯进我的眼睛。和那些能够使我的胃粘膜和肺叶受损的化学药品相比，它们是善良的，我想，是善良的。

　　所以我愈发的想念D市了，所以我开始喜欢ROSE甚于SLASH了。

　　小鱼对我说，导师说7月份我们还要去D市做课题。

　　我说那我的头发到7月份就剪掉。

　　小鱼问我为什么？

　　我说因为ROSE。

　　小鱼说你不是喜欢SLASH么？

　　我说我现在喜欢ROSE了。

　　小鱼说可是剪头发和ROSE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我说因为我现在爱上ROS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