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只有你》甜久

15、找上门

　　“你怎么去啊？”
　　“公交车。”
　　“那刚好跟我们一起吧!”她拿出手机发信息，过了几分钟兴奋地跑来问我，“我问到了几个人，我们可以一起拼车去车站!”
　　“所以？”
　　“所以我们就一起去啊！你来的话我们加起来就有4个人，到火车站一个人十几元就可以了，与其去挤公交，还不如一起打车。怎么样？”
　　我想了想，确实是方便些，而且今天下雨，拖着行李箱去车站也不怎么方便，“可以。”
　　出租车是手机上预约的，到了点就来校门口接我们，门口停的车还不少。上了车才发现是两个男生，一个是学习委员，还有一个是隔壁班的。
　　“嘿，你们来了！”那个我不认识的男生热情地开口打招呼。
　　我还愣着，寇沁先回了他，“嗨！”
　　跟在她后面走进车里，我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副驾驶是江麟，也就是学习委员。
　　一路上只听这两人欢快地聊天，我跟前面这位默默听着。沿途的风景很好，大城市的面貌被我尽收眼底。
　　很快就能见到哥哥了。
　　到了车站，我们挥手道别。
　　“拜拜，明年见！”
　　我被寇沁这说法戳到了笑点，“拜拜！”
　　过了年可不就是明年了。
　　我是十点的票，跟他们都不同路，倒是江麟与那个男生是同一个地方的。
　　候车室全是人，很多熟悉的学生面孔一起拍着队准备安检。我跟在其中，随着人流慢慢进去。
　　话说这也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坐火车，开学还是哥哥操心，买票安检都是他跑上跑下。
　　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匆匆下了车向出口走去，一道声音叫住了我。
　　“茵茵！”
　　熟悉的声音，是他！
　　我欣喜找寻着声音的主人，就在出口最显眼的地方。
　　人很多，我拖着箱子，朝着他跑去，半路还差点撞到人，我看哥哥都快急死了。
　　“别跑，小心！”
　　像只小鸟似的飞扑在他怀里，我很兴奋。
　　“你怎么来了？”
　　买票是我自己买的，第一次在网上购票，效率很快，我迫不及待就给他分享，所以也就被他知道了自己回来的时间。
　　我：“今天不忙吗？”
　　哥哥：“还好。”
　　行李箱被他接过去，我下意识想牵他的手，最后还是作罢，与他并肩走在一起。
　　吃了一学期的食堂，回家看见一大桌的美味，馋虫都出来了，真香。
　　我趁他不注意，用手拿了一块肉，没想到被发现了。
　　“洗手了没。”他好笑地看着我，手里还端着一盘刚刚炒好的小青菜。
　　“洗了。”被他发现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
　　“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要过年了，我们得去买点年货。”
　　“好。”
　　“在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这个问题他每次打电话都要问。
　　——
　　晚上躺在熟悉的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原本以为离开县城四个月，我可以忘记一些对他的喜欢，可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我疯狂跳动的心永远说服不了自己。
　　我无法掩盖自己对他的爱，甚至很想告诉他，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想让他知道。
　　可我不敢。
　　我怕我们之间唯一的亲情被毁灭。
　　我回来的第三天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大伯。
　　那时候我刚把菜买回来，拿到厨房去洗，水还没放就听见门外的敲门声，以为是邻居来找，毕竟其他我也想不出来会是谁。
　　“文茵。”大伯一张老脸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
　　他面上带笑，却没让我感到和蔼，只是无尽的虚伪与反胃。他似乎更老了，脸上布满沧桑，但我一点也不可怜他。
　　我们在他家里遭受的一切，这些都是他该得的报应。
　　“你怎么来了。”我皱眉，冷冷开口。
　　他还是一副笑脸：“那个……”又看了一眼我身后，“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一怔，眉头皱的更深，你多大的脸，让我请你进去坐？
　　虽然说敬老爱幼是没错，但这老也要是值得别人尊重的才是。
　　“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他注视着我的眼睛，感受到了他的不悦，心下冷哼，只听他复又说话了。
　　“最近家里有点困难，你看……能不能借点钱……”
　　原来是因为这个。
　　家里现在只有我一人，我不太想跟他争执，语气平淡回复：“我没钱。”
　　他一听，嗓门顿时大了起来，露出原本的丑陋面孔，“怎么会没钱呢？你哥他每天在修车店不知道赚了多少！”
　　这语气实在是令我不喜：“那也是他的钱，你找他去啊！我真没有，钱都花光了，我还要上学呢，可没有经济来源！”
　　“学校不是给了你一万奖金？”
　　这个老奸猾，那奖金是学校给我的高考奖励，由于考试很理想，足足有八千！但这些钱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若是他一直待我们好，遇上困难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地去帮助，但是，呵呵。
　　“那些钱我都拿去交学费了。”
　　他显然不相信我的说辞，一张皱巴巴的手就要推开我，进入我和哥哥的屋子。
　　“你做什么！”
　　他进来也不安分，到处乱逛，最后停在了厨房，指着水槽里的菜对我说：“你们吃这么好！”
　　“好什么，这也就是我刚回来才买的，哪里能天天吃这么好！”里面是一大袋猪肉，还有大大小小的几种蔬菜。
　　就算好又怎么了，哥哥每天那么累，回家难道还要吃糠咽菜？我们自己赚的钱吃的好与你又有干系？
　　“你们可真是白眼狼！”他开始发怒，我只觉得十分可笑.
　　“我和你大伯母辛辛苦苦养了你们四年，四年啊！吃了我们多少东西，花了我们多少钱！那我们也没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啊，现在就让你借点钱，还说没有!你们天天大鱼大肉，我和你大伯母，还有你堂哥，刚出了那等事，连口肉都没钱买，你说说，你们忍心吗!”
　　他手脚并用，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爱演。
　　先不说养不养的，每个月他们一家都能收到一笔钱，我和哥哥在他们家吃的都是剩菜剩饭，每次有肉也不让多夹，多吃一块就要被大伯母说我们贪心，说家里要干活的大伯还没吃，我们两个天天玩的小崽子还要吃那么多。
　　我就真的不明白，我们那些钱难道换几口肉都不行吗？
　　他们难道就没看见我和哥哥有多瘦吗？走出门人家都说我们是不是受虐待了。
　　我不想再跟他争执什么，这种人是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他虽然没有对我们做什么，但每次被大伯母数落，或者给我们吃剩菜的时候，他在隔壁冷眼旁观，和“真凶”又有什么区别呢？
　　而且我绝对不会原谅他的是，我的哥哥，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就因为他们的贪心，永远失去了读高中，读大学的机会！
　　我真是恨不得他们一家消失在我眼前！
　　就在我与他僵持不下的时候，哥哥终于回来了。
　　“怎么不关门？”
　　转头望去，他还在换鞋，我突然惊觉起来，大伯进来根本没换鞋，现在地上都是他踩过留下的污迹。
　　他换好鞋起身，看见大伯也是一愣，随后便冷冷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大伯见他回家，忙走过去，把刚刚跟我说的话又复述一遍。
　　哥哥以前在他家时，由于营养不量，身高比同龄人都要低，还是从出去给别人修车后，赚了钱，经常带着我去外面买好吃的，这才慢慢又长了起来，现在已经比大伯高得多了，说话完全可以俯视他。
　　“没钱。”
　　简单粗暴的回答，不愧是我哥。
　　他急了，最后的鸭子怎么能让他飞走：“文衍，你也知道，你堂哥现在已经这样了，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你看……好歹我也养了你们俩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这态度可比刚刚好多了啊。
　　果然柿子都是挑软的捏。
　　我们是不是还得感谢你没把我们养死？
　　他还在喋喋不休缠着我哥，我不想再听，反正哥哥是不可能让他得逞，我也就安心去厨房继续洗菜。
　　他累了一天了，可不能再因为这个烦人的苍蝇打扰吃饭。
　　等我开了火，准备炒菜的时候，大伯也走了，也不知道哥哥跟她说了什么，居然钱没到手就这样走了。
　　哥哥走进来，要帮我的忙，我笑着让他出去休息，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你跟他说了什么，就这么走了？”晚饭的时候我好奇地问他。
　　他夹起一根肉丝，慢慢嚼着：“嗯，没什么，反正以后不会再来了。”
　　“哦，好吧。”我也不再多问，反正这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只希望以后真的别再来了，我可是知道，把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尤其是小人。
　　——
　　过年前的一天，哥哥总算是放了假。
　　他说他现在已经升为店长了，每天没有那么累，只用修那种昂贵的汽车。
　　我听着实在是开心，美好终于降临在了他的身上。不管怎样，钱不钱的无所谓，少受点累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这几年的年夜饭都是我和哥哥一起过，今年还叫了王老伯，他以前都是去亲戚家过，谁知今年居然同意来跟我们一起。
　　还别说，虽然只是多了一个人，但整个房子好像充满了更多活力。
　　王老伯是个很勤快的人，赚钱啃吃苦，就是不爱拾掇自己，每天都是那副打扮。你说哪家的姑娘愿意跟着他，也就拖到了现在还没成家。
　　他的老父母在他三十五的时候就撒手人寰，老人家到最后也没看见自己儿子结婚生子，这也就成了他最大的遗憾。
　　但一直到现在，也没看见他有想找另一半的打算。
　　“文衍、文茵！”
　　“哎！王叔来了，快进来吧，门口自己换鞋啊！拖鞋我已经放在前面了！”我还在厨房忙活，没法去迎接。
　　“好！”
　　不一会儿就听见拖鞋踢踏的声音，很快他就到了我身后，“好丰盛，今天有口服了！哈哈哈！”
　　我笑笑，继续处理手上的土豆，皮还没削完呢。
　　“王叔，你先去外面坐着吧，我哥出去买酱油了，马上就回来。”
　　“好好。”
　　等哥哥回来的时候，他与外面的王老伯打了声招呼就来了厨房。
　　“还有什么菜没洗的？”
　　我还在跟一大袋的土豆相爱相杀，没回头，“没什么了，你出去跟王叔聊聊天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他听了我的话却没动作，只是开了火，准备炒菜。
　　“哥，我来吧，你出去休息，别忙活了。”
　　“没事。”
　　菜很快被翻炒了起来，动作娴熟利落，袖口被挽起，露出结实的臂膀。
　　手臂上的线条很明显，一看就知道没少用这双手，我想着，要是被这双手搂在怀里，一定很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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