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千只眼睛的水面》老狗莫名其妙

3、第三章

　　场景六日／内／圣罗兰度假村，办公室
　　警花莉莉拿着一大袋卷宗。最上面一张是关于圣罗兰度假村的简介。高端私人影院，奢华套房，高山之巅，云海之上，温泉房，潜水密境。宣传日期是三年前。地址是位于本市偏远地区的山地里。上面的装饰繁复华丽，如今只剩断壁残垣。荒废的木质阁楼嘎吱作响。
　　警花丽丽：我们已经实地考察过那边里，是一栋废弃的度假酒店。但是没有任何命案的迹象。
　　莫凡：那信里的话是谁放进去的呢。
　　警花丽丽：什么嘛，难道是幽灵给我们这信的吗。这个度假村好像鬼屋里的场景啊。
　　陈国伟：哪有什么幽灵，还能写信？我看一定是活人在作怪。
　　莫凡：监控那边有什么进展。
　　陈国伟：你看，这个人竟然一点都没被拍到。从监控里看只能知道一个铁盒被凭空扔了进来。
　　莫凡：这个人要么是提前踩点摸清了监控死角。要么本来就在这附近。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莫凡回想起卖西瓜农户的笑容。
　　莫凡：会是他吗？
　　陈国伟：谁？
　　莫凡：他一定提前踩点了，调取之前的监控吧。
　　陈国伟：一般监控只能三十天就会被覆盖，但如果他一个月之前来，那就可以消灭证据。
　　莫凡：那苏锦荣是谁。
　　陈国伟：已经查清了。她就在本市。
　　莫凡：那我们上门走访一下。
　　陈国伟：这个人要慎重对待。
　　莫凡：为什么。
　　陈国伟：这个女人被人称为母螳螂，是本地非常有名的有钱寡妇。
　　丽丽：为什么要叫母螳螂，这名字好难听啊。
　　陈国伟：当然是因为她杀夫取财。
　　丽丽：杀夫？她没有坐牢吗？
　　陈国伟：她杀的是一个外国政界的一个候选人，但是在俄国寡头的运作下她却能全身而退，不被起诉，甚至得到一大笔钱和民众的好感。
　　丽丽：跟俄国寡头又有什么关系。
　　陈国伟：她手上有俄国寡头的秘密。
　　丽丽：那寡头怎么会帮她而不是杀了她。
　　陈国伟：因为她手上还有另外一个国家王室的机密。
　　丽丽：那民众怎么还会对她有好感？
　　陈国伟：有时候，民意是拿来□□的。英国王室控制了舆论把这成功变成一起家暴反击事件。虽然她正好在别的国家杀死在自己国家有影响力的丈夫，正好她有这个国家王室的秘密，正好在她丈夫打她的时候她的枕头下面有一把开了保险的枪，她又三颗子弹正好打穿了丈夫的头骨，正好发生的时候一个人都不在，但是报纸还是称之为女性崛起第一人。
　　丽丽：果然是母螳螂。
　　莫凡：我反倒觉得，反正是个刺头，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去，最后的结果都是被刺一下。
　　丽丽：这么说也有道理。
　　莫凡：她现在在哪？
　　丽丽：她有一个公开行程，就在今天中午，参加电影《沙城风暴》的投资会。啊！
　　莫凡：怎么了？
　　丽丽：这个电影是影帝卫言主演的。
　　莫凡：谁是卫言？
　　丽丽：他很有实力的。他是第一个拿到金屁股奖的华人男演员。
　　莫凡：金屁股奖是什么？听起来不太正规啊！
　　丽丽：金屁股奖是米兰电影节的最高荣誉。我就是那时候入坑成为卫言的妈妈粉的。
　　陈国伟：他自己没有妈妈吗？让你来当他妈？
　　丽丽：不是啦，跟你讲不通。莫凡你看。这个是他拿金屁股奖的照片。这个是他拍《黎明杀机》的剧照，这个是他是小透明的时候在《深情往事》客串李风白前男友的时候，这个是他小时候光屁股的照片。
　　莫凡：确实不一样。
　　丽丽：是吧是吧！
　　莫凡：以前他屁股是肉的，现在他屁股是金的了。
　　陈国伟：哈哈哈哈哈哈哈
　　丽丽：喂！别把贬低别人的爱好当做你优越感的来源。我乐意喜欢一个人又没妨碍大家。你喜欢你小学同桌几年还没胆子说呢。
　　莫凡揉了揉鼻子：咳咳说这个干嘛。走吧去见苏锦荣。

　　场景七日／内／宴会厅
　　丽丽和莫凡从侧门进入会场的时候，苏锦荣端着一杯香槟正在跟投资人闲聊。
　　莫凡：丽丽，哪位是苏锦荣。
　　丽丽：就是那位穿露背裙的。
　　莫凡：不亏是苏锦荣。你待会儿去角落里盯着，我有个好主意。
　　丽丽：行，小心点儿。
　　投资人王总：苏总，这下可成了出品人了。电影挣钱了，您吃肉，可带着咱们一起喝口热乎汤啊。
　　苏锦荣：哪里的话，这项目能成。头一份功劳要数你王总。要不是您牵线搭桥。这项目根本成不了。
　　投资人王总：哪里哪里。哈哈哈哈哈。
　　莫凡端起一杯香槟走向苏锦荣：苏总，我这边有一个项目。想让您听听看。
　　苏锦荣：哦？是什么类型的？
　　莫凡：是最近刚刚火爆的小成本探案剧。
　　苏锦荣：那倒有点意思。我最烦的就是情情爱爱的。在偶像剧谈恋爱，古装剧谈恋爱，在医疗剧也谈恋爱。没有一点新意。咱们投资人啊，也想看点有意思的。这剧讲的是什么。
　　莫凡：故事就从河里打捞上一具尸体开始。
　　苏锦荣：没有什么新意。我都能猜到了。
　　莫凡：您说说，要是您，您怎么写。
　　苏锦荣：要么就是凶手是一个变态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从小有个妓女母亲。
　　莫凡：非常精彩的设计。
　　苏锦荣：他妈平时不是没事打孩子，就是接客仙人跳要钱赌博。他长大以后第一个就杀了他妈。杀了一个还不够，从此就爱雨夜杀人。而且还最爱虐杀妓女，肢解尸体收集受害人的红头绳。一场大雨过后，男主角警察没有参加追捕行动。这时候警察的女朋友因此被害了，所有人都怀疑是最有作案时间的男主角。畏罪潜逃的男主角独自追查，却发现住他家旁边的房客干的。所以他们大打一架。杀人凶手被控制住了之后跟男主角坦白了杀人史，最后在警察到来之际跳楼自杀。怎样？
　　莫凡：非常精彩，您比我们编剧还有创造力。
　　苏锦荣：呵！是我有创造力，还是你们编剧吃白饭？
　　莫凡：您也许能用这个点子再组一个项目了。但是不是我们这个剧。您再猜猜？
　　苏锦荣点了一支烟，女士香烟的烟气宛如苏锦荣强大如眼镜王蛇的气场飘逸在空中。莫凡微微皱眉，直视着苏锦荣。苏锦荣叼着烟轻轻一笑。
　　苏锦荣：那么就是灯下黑。
　　莫凡：这怎么说。
　　苏锦荣：比如一位警方系统里的法医是个人格分裂。主人格温润如玉是男主角喜欢多年的女神。副人格最爱肢解人体。白天主人格是深得警方信任帮助男主角分析破案的精神导师。到了晚上就装扮成性感舞女伺机杀人来满足自己变态的快感。
　　莫凡：很有看点。
　　苏锦荣（掸了掸烟灰）：这个剧做成单元剧，还可以一边谈恋爱一边破案，再加上大家都喜欢看的婆媳矛盾，打入大龄电视用户的市场。
　　莫凡：别说大龄用户了，我也爱看。怪不得苏总这么成功呢。
　　苏锦荣：我不吃这套，继续说你的剧本。
　　莫凡：警方从河里捞上来一具尸体。
　　苏锦荣：这个你已经说过了。
　　莫凡：警方查到这具尸体跟本市的一个大人物有关。
　　苏锦荣：俗不可耐，说不定这个大人物还黑白通吃。既跟□□有关，又给警察局局长的床上送情妇。是吗？
　　莫凡：这我可不知道。
　　苏锦荣：你不知道？我们不收抄袭盗用的剧本。除非你这个本足够好，我们可以出点钱给你摆平了。要不可不值当花几份子钱
　　莫凡：不是抄袭，我们这是真实事件改编的。
　　苏锦荣：那还不错。
　　莫凡：那苏总你猜，真实事件里的大人物是谁？
　　苏锦荣：我怎么知道。这是你的剧本。
　　莫凡：你一定知道。
　　苏锦荣：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一定知道呢？
　　莫凡：苏总，您真是一个聪明又有智慧的女人。假设您就是这个买凶杀人让河里多了具尸体的大人物，您该怎么办呢。
　　苏锦荣：假设不成立。首先就是我只是个做点小生意的老女人，怎么会是什么大人物？况且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生活不说多有钱，但多少也能混口热饭吃。又有什么会让我走上杀人这一步呢？
　　莫凡：这就要问您自己了。是情杀，仇杀还是您所谓小生意但却能日进斗金的生意场上有人碍着了您的脚？
　　苏锦荣：我只是个靠自己吃饭的寡妇，您未免也太抬举我了。不是说你的剧本吗？怎么又谈起我来了。你不谈，我可走了。
　　莫凡：等等！苏锦荣女士。我是本市刑警队的莫凡警官，警号是725438，现在请您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