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的齿痕》漾血寒

5、第五章

　　演播大厅里人山人海，有歌手，有记者，还有许许多多无关紧要的人。经纪人的话，柳画还不停的回想着。
　　“这次可是一年才有一次的机会，不成功便成仁了。”
　　柳画一直在准备，这次是100进20，比例又是大的夸张，100人中更是藏龙卧虎，上次300进100的时候，获得十大金曲提名的人，就有几个被刷下来，若不是她做了准备，估计就难逃被刷的命运了。
　　“姐，我来给你加油。”
　　柳戈跳到了柳画的面前，柳画揉了揉柳戈的头发。
　　“要长大了，小戈。”
　　“我已经很努力了，不信，你问秋夕姐。”
　　柳戈指向身后的何秋夕，秋夕只是笑，柳画没开口，也只是笑。这时从人群中走来一名男子，白色的线织T-恤休闲的套在身上，这个男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干净。
　　“萧生流。”
　　秋夕认出了萧生流，萧生流点头微笑，又看向了柳画，伸出手说道：
　　“再次见面了，柳画。”
　　柳画握了下生流的手，十分的冰凉。
　　“还好吧，生流。”
　　两个人只是对视着，谁也没开口。生流长的更加俊秀了，一身纯净的气息，干净的仿如天使。
　　“姐，这是你同学吧，家里有他的照片呢。”
　　柳戈一句话打破了那片死寂，萧生流似乎有些受宠若惊，拢一下额前的碎发，笑了一下。
　　"那张照片你还留着，出乎我的意料。”
　　“不正好称了你的心。”
　　柳画白了萧生流一眼，萧生流只是笑而付之，转移了话题。
　　“这次你通过了，我给你写曲子。”
　　萧生流这句话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关注，萧生流的作曲一直被称为“第一曲”，他的创作一向是吝啬的很，不只有他所属公司的缘故，他自身也爱凭喜好写曲子，有事一天两首，有时一个月还蹦不出一首，这次他主动提出，自然令人惊讶。
　　“你个大忙人，会给我写曲子，神话吧？”
　　柳画挖苦着生流，生流甩了一下手。
　　“又不是没给你写过。”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脸上的笑容变得好僵。秋夕将柳戈领了出去，她早知柳画和萧生流之间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或许单独才是解决一切的钥匙，所以她带走了柳戈。
　　“我还有事，先走了。”
　　柳画转身没入了人群，萧生流只是盯着她的背影，想起了那个高中时一直是条白色连衣裙的柳画，那时的她像个披着天使外衣的鬼魅，有着引人入深渊的沼泽，直到现在，也是如此，令人不可自拔。

　　“学长，这是我偷偷拍的，对不起，请你收下。”
　　那个胖胖的女孩就这样将东西塞到了生流的手里，转身跑走了。生流盯着看了一会，照片里的他正在埋头写东西，脸上流露的笑意，光线掌握的恰到好处。
　　“你要么？”
　　生流把照片递给了树后的柳画，柳画走了出来，夺走了照片，看了一眼，斜嘴笑了一下，含着不屑。
　　“这女的当你是天使，真不知是你太会演戏，还是她瞎了眼。”
　　白色连衣裙飘扬起来，生流倚在树干上，所有人都在上课，整个草坪上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我们差不多，你不是也要依靠那个什么宇文少爷才能做许多事。”
　　“这可无关对错，还有，我们差的太多。”
　　柳画背对着生流，披肩的长发飞扬着，映着阳光，生流忽然觉得柳画变得好模糊，他没有说话。
　　“我是披着羊皮的狼，而你是披着羊皮的刺猬。”
　　生流突然笑了，柳画转身走了，她总是这样，从不听别人说“再见”便会独自离开。
　　“你是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
　　生流吼了一声，柳画并没有回答，依旧向前走，生流盯着柳画手中的照片，终究没说什么，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他只能目送她走远。

　　台上的歌手正在陶醉的演唱着，柳画皱起了眉头，今天每个人的表现都比第一次进步了好多，第一次，柳画担心了。
　　“知遥到底来不来？”
　　坐在柳画身边的是联世娱乐的经纪人，柳画又望了一眼身边的空位，看来这个知遥又会搞出一些事了。从一开始就是，这个知遥总是状况不断，这次刚签完到，人便没影了，这个人是个可怕的对手，有实力，不浮华，更有着不为人知的背景，唯一的不好就是加入了联世娱乐，这个太不起眼的公司。但这次却因为知遥的《秋•终年》，获得了不少的利润，更得到了许多赞助。
　　“我这不回来了嘛。”
　　她来了，柳画不禁抬头看向她，这女人太过精致，若比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比不过她，她的长相就好比一个娃娃，精致的令人不敢触碰，唯恐碰坏碰碎了。
　　“你终于回来了，我担心死你了。”
　　男经纪人破涕为笑，知遥轻蔑的笑一下。
　　“你是担心自己的薪水吧，牢头！”
　　知遥坐在了柳画的身边，柳画对知遥的话深感好笑，柳画不用看就知道经纪人的表情。
　　“你还是这样。”
　　“因为你还是牢头，对我而言，你永远都是牢头，看守我的牢头。”
　　遥知扶正自己的手镯，对经纪人的话视若罔闻，经纪人还在不停的辩驳。
　　“你下次不能再这样了，迟到了怎么办，谁负责人啊。还有六个人就轮到你了，二十个名额已经有十四个了，还有三十多人，你们三十多个人中只有六个名额，怎么办啊？”
　　遥知盯着经纪人说道：
　　“我喉咙痛！牢头！”
　　遥知皱起了眉头，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经纪人的脸开始收缩，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闭嘴，你别痛！”
　　遥知刹那恢复了正常，向经纪人开心的一笑。
　　“牢头，你真好！”
　　遥知不说话，经纪人更是安静了。心中一直对遥知充满着不解，这个人的脾气有时成熟到一如八十岁的老者，有时却天真的像个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满世界乱闯，有时真的令人羡慕，她的一生，应该是一帆风顺的吧，令人嫉妒。
　　“我要准备了。”
　　遥知站了起来，走向准备室，经纪人只是笑了一下，仍捂着嘴，不说话，遥知吐了下舌头。
　　“为我加油吧，牢头。”
　　遥知就这样步入了准备室，无论何时，遥知身上总有一种压倒一切的气质。经纪人放开手，长出一口气。
　　“加油啊，知遥！”
　　遥知摆了摆手，上场前，她整了下自己的手镯，头发弄成了大卷，一身粉色的礼服，以花边为主，裙摆呗衬得老高，蕾丝束成了公主头，身上的孩子气凸显出来，一登场便是满堂彩。忽然，她看见了一个不该看见的人，不是一个，是两个。
　　“大家好，我是64号歌手，知遥。先向各位说对不起，我要调换歌曲。”
　　知遥的话引起了全场的喧然，评委们也交谈起来，知遥的经纪人更是差点冲上台和她同归于尽。知遥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走到舞台东北角的装饰钢琴前，把麦卡在了口前，调整好位置，便自己弹了起来，没有灯光，没有伴奏，自己唱了起来：
　　“我总是在等待，那份渴求的爱，以为事情会沿着轨迹一直走下去，我不会遇见你，池水边的相逢，谁来为我唱歌，星星还会依旧的闪烁，天使依然会坠落，我们之间会不会发生什么……”
　　钢琴的音色并不是太好，但遥知的声音却将一切掩饰，忽然一阵行云流水的间奏，音乐划到了《秋•终年》的音乐上。
　　“自你走后，我的秋天就来了，手变得空了，一切变成了传说，再没见过,翻阅了无数的脸，心也看不见，我的灵魂丢失在花园……”
　　台下的人全都已经全神贯注的聆听，遥知抬起了眼帘，接着唱：
　　“经过这么多年，仍记得你的脸，回想只剩游戏一篇，七色花开放，我却无心采撷，只因为它不属于这个季……”
　　一串划音，遥知转头，望向人群中的柳戈，柳戈正望着柳画，并没有发现遥知的目光，遥知停下了手上的钢琴，音乐戛然而止，这时柳戈才一惊，望向了舞台，看到的是一双失望的眼睛。
　　“月光将所有故事掩去，我的终年迎接每一个秋季！”
　　遥知的声音有了起伏，泪水溢出了眼眶，滴在了钢琴上，秋夕紧紧的攥住自己的衣角，就那么盯着对视的两个人。忽然，遥知睁大了眼，站了起来，迅速别过头，向评委行礼。
　　“谢谢！”
　　遥知飞快的跑下台，过了一会才听见一个人鼓掌，随之台下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好强！”
　　柳画不自觉的说道，心中为自己捏了把冷汗，也大概料到了自己的水平，这时遥知跑了过来，经纪人已经等了很久了，遥知坐了下去，一副失魂落魄。
　　“你怎么了，也不怕被取消资格。”
　　经纪人坐到遥知的身边，遥知把头靠在了经纪人的肩上，轻声问道：
　　“少桓，你说，小时候的梦是不是不该报希望呢？”
　　经纪人全名高少桓，平日里遥知都叫他牢头，头一次，遥知只叫了后面的两个字，高少桓用另外一只手摸摸遥知的头。
　　“梦就是梦，不可能是现实。”
　　这句话一说完，遥知猛地坐直，站起来。
　　“不会的！虽然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但我相信我一定会成功的，我不会输给那个女人的。”
　　遥知转身就跑，但很快停了下来，对面走来一位男子，黑色的风衣，里面是身银色西服式休闲装。
　　“遥知，你生气了？谁干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离冬一直在笑，依旧保持着往日的温柔。这次柳画站了起来，遥知别过头，不说话。离冬将风衣脱下，披在遥知身上，遥知用力一甩，风衣掉在了地上，离冬捡起来。
　　“遥知，门外很凉，小心感冒，听话！”
　　遥知这才没甩掉风衣，就这样两个人都离开了演播室。这是第一次高子桓见到遥知的朋友，遥知从来都不允许别人送他走，也不带朋友来，这是第一次有人来找她。柳画和高子桓一样站着，他总算知道，这个遥知为什么这么大胆了，原来她是宇文家大少爷的女朋友。宇文的哥哥，温柔而霸气的男人，更是恐怖的男人，这样的人她一生见不了几个，所以柳画不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