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炬火新天》徐肖恩

15、国家大事

　　修筑防御工事的人们一直忙到了下午两点才回来。留守的五人，只有真真按时吃饭，其他人吃了点零食垫垫肚子，等大部队回来一起开饭。
　　经过大半天的齐心协作，他们都热络起来。石宗炎和何佳悦有说有笑地走进屋来，真真迎了上去，怀里抱着灵泉水，是奉她爸爸的指令，把水给石叔叔送过来。

　　石叔叔老怀甚慰，接过来，一饮而尽，把杯子一放，捉起真真就去举高高。
　　何佳悦话正说到一半，就被撇下了，看着真真开心得猪叫，心里不是滋味，又听王芝玉叫“阿越，帮我拿一下盘子”，恍惚间以为是妈妈在叫自己“阿悦”，一转头才反映过来是陈昊越的妈妈在叫她。想起自己的妈妈还生死未卜，心里更是难受极了。
　　本来还挺饿，这会儿都没什么胃口，吃饭时只是草草动了几筷子。那个石宗炎，刚才干活时聊得火热，这会儿也不关心关心她为什么闷闷不乐。就在这时，又听到王芝玉的声音：“阿越，你怎么吃这么少，多吃点啊！”
　　她在这儿躺了一天当然吃不下了，我可是辛辛苦苦干了一天活！何佳悦越想越不爽，终于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昊越姐姐，真羡慕你，我的家人都不知是死是活，你还有妈妈女儿都在身边。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孩子都这么大了，我还是一只单身狗。”

　　王芝玉心里咯噔一下，不动声色地回答：“我家阿越也是单身呢，我真想她找个伴。”
　　话音刚落，何佳悦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众人觉得这笑声中透着丝诡异，都怕她再说出什么尴尬的话来，只有石宗炎这个二愣子给她做捧哏：“笑什么呢？”
　　“那可真有趣了，到时候真真是管范总叫爸爸呢，还是管昊越姐姐的男朋友叫爸爸。”一副童言无忌的模样。
　　“重组家庭多的是了！人家真真爱叫谁爸就叫谁爸，要你操心？”邹丽娜快人快语。
　　何佳悦被噎得低下了头，恨恨地想：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哼！欺负我没异能，踩着我巴结陈昊越母女。
　　王芝玉一脸惊艳地看向邹丽娜，差点起身和她握手。陈昊越惊讶邹丽娜几次仗义直言，心中有些感激，但是前世她小透明半生，实在不习惯自己的感情状况被拉到聚光灯下，想揭过这个话题：“现在哪里有心思找男朋友，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此言差矣。越是这个时候，谈恋爱越是大事。”老赵接腔：“现在生孩子既是家事也是国事，更是关乎人类存亡的大事！现在孩子少啊！像真真这么小的，能幸存的，不但要自己不感染，还得照顾他的大人也不感染才行。你们想想这个概率多低。”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还有那些在学校上学的孩子……中学的大了些，也许能逃出来几个。可那些幼儿园、小学的孩子……唉……”说着说着眼角含泪。
　　大家都知道老赵的儿子正是在上小学的，都纷纷安慰他。
　　他擦擦眼泪：“还好我们还有小女儿。我老婆也说，幸亏一当时牙咬，要了二胎，现在还有个盼头。”又想起大厨的女儿还不知下落，他素来周到，为照顾大厨的感受，补救道：“我和我老婆年纪大了，不会再生了。你们这些二十来岁，三十来岁的年轻人，都多生孩子啊，我们人类繁衍生息的希望都落在你们肩上了！”

　　石宗炎：“我是看到基地出台了一些鼓励生育的政策。14岁以下的孩子每个月可以领物资，3岁以下的能领到更多。”
　　邹丽娜：“我也看到那个新闻了。那点物资顶什么用，根本不够养一个孩子，更别想靠生孩子就能在基地混下去，还得去挣OKR才行。”
　　王芝玉：“什么是OKR？”
　　邹丽娜先简要科普了OKR，又解释道：“现在的京兴基地把之前管理企业的那套绩效考评机制给搬过来了。基地的各项事务都划分了部门，招聘居民来任职各个岗位，制定OKR，每两个月都要考评一次，根据成绩来发放工资、分配住处和水电煤气等资源的使用额度。”

　　王芝玉：“哦！那是不是就和湖畔基地的KPI差不多！”王芝玉在家乡生活了大半辈子，为了照顾女儿才来的北京。这两年多来天天在家，忙着照顾一大一小，没什么自己的社交，朋友圈里还全是老家的亲朋故旧。所以她对同城的京兴基地不甚了解，倒是对杭州的湖畔基地消息灵通。
　　吴博：“这就是互联网大佬掌管基地的福报！这下人人都逃不出996……”程序员忍不住吐槽两句，忽然意识到自己老板就在现场，立马住嘴。
　　张海唉声叹气：“你们有专业有技能，还有异能，我啥也不会，只会跑个腿。我能做什么啊，基地不会不要我吧！”
　　小周也叹气：“压力好大啊！”
　　大厨拍拍张海的肩：“年轻人怕什么，再不济有力气啊，总有你们能干的活。”
　　邹丽娜：“对啊！该担心的是我，我也没有异能，学的文科没用，还是个女人，力气活都看不上我！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在基地找到工作养活自己。”
　　何佳悦听了也很担心，自己也是一样的处境，她抬头看了看石宗炎那张帅脸，决心要抓住机会。

　　“我老婆确实找不到岗位，只能接些私活，帮人洗洗衣服，做做饭，再加上孩子的补助，勉强糊口饭。等我回去，希望能找个像样的工作，好好照顾她们母女俩。”老赵叹口气：“所以我刚才劝你们女孩子都好好找个伴。”
　　王芝玉：“是啊。我也这么跟我家阿越说的。可她听了佳悦的话，说她带着小孩很麻烦，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她替女儿抛个橄榄枝，顺势还击一下何佳悦。
　　何佳悦一咬唇，脑中飞快运转，声音细细弱弱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很心疼昊越姐姐。丽娜也说我了，是我观念太保守太传统，瞎着急。我就是关心姐姐，替姐姐担心。”
　　“昊越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条件那么好！”老赵转头冲着陈昊越：“你别听小姑娘的，你问问在座的男士，你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王芝玉心中大喜，看老赵的眼神就像他乡遇故知，她捶一下女儿的背：“你听听，你听听，我就说你别听不懂事的小姑娘瞎说。赵总可是有阅历有眼光的成功人士，他能看错！”

　　不懂事的小姑娘听得气鼓鼓，正要反唇相讥，老赵继续说道：“是啊！你只要眼光不要太高，找个人搭伴过日子不是什么难事。”
　　王芝玉顿时哑然，听这意思是劝女儿放低标准，可是没有母亲会希望女儿将就，每个母亲都觉得女儿得配如意郎君。见老赵聊得兴起，她又不好当众拆台，心中记下，回去找机会好好和女儿说道说道。
　　正想着，老赵下面就抛出一句：“相逢即是缘分，我们这里就有男大当婚的好青年。咱们团队内部解决一对，也是一桩佳话！是不是啊？”说着扫视众人，目光特意在陆临身上多停留片刻。原来他驰骋商界多年，修成人精，早就看出陆临一往情深，一方面感激陆临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面对这个阳光正气的后辈很是喜爱，有意为他助攻。
　　可惜他历经沧桑，习惯单刀直入，忘了年轻时的爱情含蓄忧桑。
　　陆临低着头。今天这顿饭，越是聊到后面，他越是心跳加速。他低着头，没人看见他此刻憋得满脸通红。他知道有的女生不喜欢当众表白.他太怕这次也搞砸，患得患失，不敢贸然行动。只有在心中呐喊：是啊！
　　“没错！”却是石宗炎中气十足地接口道：“千里姻缘一线牵，百年恩爱到白头！”
　　果然,心中酸涩说不出口，没心没肺的答得倒快。只见那个没心没肺的说完还娇羞地伏在范其身上。

　　老赵见话头被闲杂人等抢过，不放弃，再捞一把：“这里看到不错的，赶紧下手。别等到了基地，国家给你分配对象。”
　　邹丽娜：“如果为了生育要强制配对。要我是领导，我就要先知道异能能不能遗传。”
　　张海：“为什么？”
　　陈昊越：“如果能遗传的话，有异能的，鼓励生育，没异能的……”
　　老赵见两个女孩子聊歪了不说，心态太好，百无禁忌，怕其他没异能的人听了不舒服，正想岔开话题，没想到心态最膨胀的人又开口了：“那我像你这种有异能的年轻男人，是不是可以分到一堆女人！”
　　陈昊越：“只要你养得起，你现在就可以养一堆。”
　　陆临闻声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不不，我只养你一个。
　　石宗炎一把搂住范其：“我当然养得起了！”

　　吃完饭，大家集体刷手机，在群里分享各种消息。老赵社交广泛，消息最灵通，他在深圳和北京都有公司，因此除了北京基地的消息以外，他还往群里转了好些关于深圳基地的文章和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