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艾尔达之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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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玛卡劳瑞那天说的，我也真的很想看看啊。”
月圆无星之夜，雪松与冷杉的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空气中，轻柔渺远的乐音缓缓流动着，水一般的月光洒下来，落在镜湖边上一蓝一白的两道身影之上。
“哦？”白衣红发的高大精灵侧头看着自己的堂弟兼爱侣，“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看过父亲与二伯的一次较量，那确实是很有看头。”
“如何？”芬巩抬头看着他，双目璀璨犹如星光闪动，“快说说，那一战纳瑞尔与凛吉尔，到底孰强孰弱？”
“那一战嘛……”迈兹洛斯欣赏了堂弟的美目片刻，咧唇一笑：“那一战他们当时并没有动兵器……哎，实在可惜！”
芬巩“嘁”了一声，转头看着泛着阵阵水波纹的湖面：“我敢出五枚金币和你打赌，玛提莫，在我父亲刚成年的时候，他肯定不是大伯的对手，不过现在……”
芬国昐长子唇角勾起一个十足挑衅的微笑。
“赌就赌。虽然我从没否认过二伯的实力，”迈兹洛斯搂上芬巩的肩膀，“不过我父亲他其实……”他没有说完，想了想，话锋一转，“哎，你知道我一向很穷，三枚金币如何？”
诺多至高王子出不起五枚金币？这可真新鲜。
芬巩挑眉：“你……”
刚发出一个音节，空气里的乐音突然起了些变化。
湖畔两位精灵有些诧异地对视一眼，转过头去，看向那散发着金银光芒的大厅。
“这是什么曲子，这个风格，怎么有点儿……”
“奇怪？我怎么不记得玛卡劳瑞什么时候喜欢这种……”迈兹洛斯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稍稍沾一点边的词汇，“这种……野性，又，难以描述的调子了。”
“说不定是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情，我们过去看看！”
“急什么？慢点儿走。”红发精灵低下头来，在伴侣唇角偷了一记香，“就用这个抵两枚金币了。”
“哎！”
金碧辉煌的大厅之中，自诺多族踏上中洲的土地以来最盛大的一场盛会尚未结束。
不是为了庆祝从分裂到统一，而是为了庆祝从统一到分离。
朋友，兄弟，伴侣，父子的分离。
至高王已在从西、南、东三面包围安格班的兵力部署表上盖下纹章。王族不仅将在多尔戴歹洛斯边界设下岗哨，亦将派出使者四处勘察贝烈瑞安德的土地，结交此地的居民。
王廷耸立在大陆的西方，至高王与他英勇智慧的兄弟将长居于此，翘首望着整片大陆的方向，而在最危险的东面，至高王的儿子们即将前往，化身最坚固的屏障。
这一决定多多少少纾解了一些此前效忠王室第二家族的精灵们的心情。毕竟那些坚冰寒流的恐怖与黑暗，至今仍是许多人心中的梦魇。
但如今在王室的做出的表率下，一切都在谨慎而小心地融合着。
王令下达到所有诺多精灵中时，踏上新大陆的首生子们再度燃起了强烈的渴望与激情。
他们已经告别了束缚，告别了安逸，告别的所有的珍宝。
他们踏上这片广袤的大陆，本就是为了亲手去开创真正属于自己的光芒。
光辉的，灿烂的，罪恶的，放纵的，残酷的，统统留给过去。
诺多即将创造的新传说——
自此夜而始。
因此，这是一场从未有过的，不因离别而悲，反为离别而喜的盛会。
亦是一场，群魔乱舞，喧嚣嘈杂，难得放肆的盛会。
当图尔巩穿过拥抱，拼酒，流泪，唠嗑的人群，找到至高王子们所在之处时，杯中的酒液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他是想要去找自己的兄长喝一杯的，所以才会循着堂兄弟们的方向找过去——不管在中洲还是维林诺，是个诺多都知道，找到芬德卡诺殿下并不难，你只要先找到了那个高个儿红脑袋的玛提莫殿下，大多数情况下，就能立刻找到他。
然而这次他既没有找到大堂兄，也没找到他自己的嫡亲兄长。
他找到一颗灿烂得像要马上开花的金脑袋，一条浑身白毛的大狗。
在那个靠着大厅右侧那扇挂着银白纱幔的落地窗之畔，伴随着一首让人以为自己被雷劈了的乐曲，金脑袋和大白狗正在舞池里跳舞。
“我怕是见了魔苟斯了……”图尔巩握着酒杯，唇角微微抽搐起来。
他抬头看向奏琴者——那精灵一身黑红黑红的袍子，一张酷似至高王的俊脸上带着桀骜不羁与一点懒洋洋的神采。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在琴弦上撩拨着，从那里流泻下来的琴音却怎么听怎么让人想去撞墙。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阿塔林凯？”图尔巩不解，那是玛格洛尔的竖琴啊，他那音乐家二堂兄去哪儿了？
懒洋洋的库茹芬懒洋洋地斜了他一眼，没有搭腔。这曲子他显然弹得不是很熟，很难分心。
他身边一直坐在毯子上玩一只木狗玩具的小豆丁蹭蹭跑了过来，拉住了他的袍子。
“二堂叔抱！”
图尔巩放下酒杯，轻松地将小豆丁抱起来，“泰尔佩，告诉我，他们在做什么？”
“三叔和阿塔说，宴会什么的不好玩儿。他们得找点乐子。”凯勒布林博奶声奶气道，“他们要炸鱼鱼。”
“炸鱼？”
“两条要分开的鱼。”小凯勒布林博惟妙惟肖地模仿三伯那欢乐又奇特的嗓音，“那两个成天腻腻歪歪丢人现眼的家伙，现在好了，一个东一个西，我倒要看看他们以后还怎么秀！嘻嘻！”
那个欢乐上扬的尾音简直跟猎手的语气一模一样
图尔巩：“……”
“什么叫做腻腻歪歪呀，堂叔。”凯勒布林博天真地问，“而且为什么我阿塔和三伯要炸鱼呀，胡安明明是狗狗来着呀，我要拦着他们不许他们炸它。”
图尔巩没办法回答，顺着小精灵的手指的方向，目光落在胡安身上眼皮又是一跳。
不知道是哪个天才，居然给那神犬穿了件蓝色的马甲。
而且，那马甲的样式和颜色，还有它头上那长毛……怎么就怎么看怎么眼熟呢？
*
芬巩一直知道凯勒巩歌唱得不错，他与迈兹洛斯还未进入大厅，就从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外看到了舞池中那一头甩得张扬又跳脱的灿烂金发，也，听到了那向来受欧洛米青睐的猎手的歌声。
“便叫那大能者啊！”
“也要于此倾听吾之吟唱——”
梅格洛尔的竖琴在巧手芬威的指下活像后世次生子发明的电动马达，狂野得不行。
“原来是阿塔林凯，我说玛卡劳瑞怎么变风格了。”芬巩道，“我一直以为他一直是那种，文艺精灵。”
“他有时候也比较狂野。但没有这么……”迈兹洛斯的眼神渐渐发生了变化，“这么迷。”
任何一个芬威之孙都能看出，英俊的猎手那一身装束，明显是他大哥闲暇时常穿的常服的款式。他的舞姿优美高贵，一举一动充满力量感，偏生那张吸引了无数精灵少女的俏脸上的神色又温柔得像要滴水。
看到的都知道他是在看胡安，没看到的简直要以为他在看自己的爱侣了！
他的声线温和而柔软，像是在蜂蜜里头浸泡过的丝线，又甜又腻，一匝一匝地缠绕上来，缠得人的心都发软。
“你是电，你是泉，是崖畔骤至的光,
你是云，你是雾，是风中摇曳的烛。
吾见诸王光耀于世，烈火燃烧不休，余烬中长出艾尔达之花……”
芬巩：“……”
迈兹洛斯：“……”
“那蓝与银的光芒呵，从此映在吾心上~~”
“啊……吾爱啊，吾爱~~~mua！”
图尔巩：“……”
凯勒布林博：“？？？”
迈兹洛斯深吸一口气，推开落地窗，开始挽袖子。
芬巩抱着他的腰：“算了，算了，玛提莫，咱们走罢，不要为你的混账弟弟耽搁宝贵时间！”
优美的歌声与狂野的琴音回荡在舞池周围，就连那位骄傲的黄金公主也被吸引了过来。
凯勒布林博趴在图尔巩肩头欢快地向她挥手：“小姑姑！”
魔音贯耳，盖拉德丽尔按捺下冲进舞池把那个金脑袋拖出来的冲动，揉了揉凯勒布林博的黑发，看向库茹芬，自言自语：“我就说，二堂兄的品味还不至于成这样。”
凯勒布林博愣了片刻，回头看了至高王五子一眼，又巴巴地望着她：“小姑姑，你不要说我阿塔。”
“小东西还会护短。”黄金公主一愣，随即捏了一把他白嫩的小脸蛋，“你二伯呢？怎么是你阿塔在这里弹琴？”
许是自己也觉得那歌词太没品位，库茹芬终于开口了：“我只是依着提耶科莫想要的风格胡乱谱了曲而已，这歌词不是我写的。”
图尔巩道：“那是……”
“是提耶科莫和胡安一起想出来的。”
“和胡安一起想出来的？”已经进入厅中的迈兹洛斯闻言脚步一顿，看向舞池中的白毛狗，刹那间觉得他应该是见了魔苟斯了。
盖拉德丽尔扶额摇头，转身离开，她果然永不可能与至高王家的兄弟们说到一块儿去。
遥遥见得歌词里的主人公过来，舞池中金发猎手的舞姿越发动人，歌喉也愈显空灵。
他与胡安同时一个旋转，换了位置，也换了一种嗓音，那是更清越一点的，更柔和一些的嗓音。
“那没有你的漫长夜晚啊——”
“我该前往何处寻找照亮我灵魂的星光？”
“那穿过金丝黑发的手啊——”
“我的爱啊……我的渴望我的梦想……”
图尔巩抖了抖，他怀中的小精灵也抖了抖。
“你我既已天各一方，又有何物可排解我的思念与忧伤？”
“……”
“或许千万年后有旅者经过我站立过的地方，听到那孤独的灵魂独自吟唱。”
“那灵魂对着月光，唱道——”
库茹芬停下手指，狂野琴音空了几拍。
浑身白毛乱炸的胡安前爪直立，搭在凯勒巩摊出的手上，与俊美的猎手来了个四目相对：“嗷昂！”
它脑袋上的白毛被染成了黑色，其间掺杂了几根醒目的金毛，被编成了乱七八糟的几根小辫子，看上去既朋克又嚣张。
芬巩咬牙，终于开始解礼服领口处的扣子。
“玛提莫，揍他！”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11 艾尔达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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