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只是长胖

9、第九章

　　隔壁老王家听说白行简回来了，还带了客人，特意烧了一桌美食招待。

　　寺内那颗银杏树下，满满当当的摆着一桌，旁的还新架了一个木桌，才放着花果点心。

　　用完晚饭，时间已经不早，白行简把那碗筷收拾干净，那胖瘦小僧侣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寒暄过后，老僧侣早早地就带着回禅房休息去了。

　　院子内只留下闻言与白行简二人，闻言今日吃的都是油腻之物，白行简怕人消化不好，泡上了一壶清茶。

　　闻言坐在寺顶，月光疏朗，微风徐徐还有淡淡茶香，很是惬意：“这儿夜色真的漂亮，秃驴，你看到了吗？那颗星星，好像是北极星。”

　　“嗯……”白行简把小茶几放在他身旁，也坐了下来，语气依旧很淡。

　　“还有那颗，牵牛星。说到这颗就想起织女和牛郎，一年只能见一次，真是可惜。”闻言收回手指，记忆里跟另外一个人也是如此。

　　“秃驴，你那天说的可还算数？保护我一辈子。”

　　“小僧何时说过？”白行简抿了一口茶。

　　“呵，变脸比翻书还快。”闻言清笑了句，不过他要的也不是这些。

　　“如果我不是林归尽，而是一个作恶多端的魔头，你还会坐这跟我喝茶吗？”

　　“林道友说笑了，你之前杀的人也不比魔头少。”看来林归尽的黑料不是一般的多。

　　“那如果我这魔头想要你的命呢？”闻言双眼突然透出一丝杀机。

　　“嗯，知道…”白行简双眼的光淡然了几分。

　　“算了，你这和尚，多留你几天命。”闻言别过头，不再看他。

　　两人久久不语，白行简就坐在一旁，念起了佛经。一会儿听到闻言细微的打呼声，无奈笑了。

　　白行简的动作很轻，把闻言抱起，月光之下，影子被拉的好长，闻言感受到那份安全感，不由自主地又往怀里靠的更紧了些。

　　另一边的林归尽也是另外一种情况，那苏桐身上的毒未解，每月月圆之夜都会发作。

　　贺离绝为了压制苏桐身上的毒性，把人带到了万妖谷。

　　万妖谷乃太古时期，妖族练气成丹，却被散修夺丹吞噬修为。一位妖族领袖，修炼成人形，在体内开辟妖府，形成妖脉。修炼妖族功法，开宗立派，庇护异类。

　　刚进万妖古的第一天，那苏桐脑子抽了，非说要给她找个新的同伴，于是她的清净日子又没了。

　　刚把玉蟾那条小巴蛇恐吓走，现在又来一只银环蛇妖。怎么甩都甩不掉，又不能在这动手，只能忍着。

　　“这是我刚刚抓的，很新鲜，大白你尝尝？”小蛇吊着一只已经断了气的小鸟放到林归尽面前。

　　“老子不叫大白！还有我不吃这种脏东西，你离我远点。”林归尽语气很凶。

　　“那怎么行？你已经一个多月都没吃过东西了，苏桐哥哥说了。你正在长身体，必须要好好吃饭。”小蛇又把那鸟尸体往她面前推得更前了些。

　　林归尽理都不想理，扭头就走，打算爬上谷内那颗万年红杉，只为寻求一份清净。

　　“大白，那颗古神树你不能爬，树上有神仙，你爬了会招雷劈的，快下来。”

　　小银蛇的劝解没有用，林归尽已经爬的老高了，在古树树枝分叉处，居然缠着一条黑色玄蛇。暗红的信子，乌亮的双眼，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林归尽最讨厌别人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看着她，于是陡然一转化身大蛇，一口便咬了过去……

　　“大白！万万不可，那是我们万妖谷的谷主！”小银蛇惊叹道

　　黑蛇突然散发出团团黑气，那是一种有毒的妖气，林归尽不喜欢那味道，松开了嘴。

　　黑蛇化成一名烈焰红唇的美艳女子，修长的手指黑色指甲，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冶。

　　林归尽也化为人型，一身银白色长发在月光照应之下很是耀眼，头上的龙角也不加以隐藏，杀气腾腾。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微妙，女子盯着她，林归尽也不输气势瞪回去。

　　“龙女……”

　　“腾蛇……”

　　两人似乎认识，但气氛很微妙。

　　“你不在海底好好待着，来这干嘛？”女子先开口

　　“………我这不是想你了嘛，过来看你。”林归尽有些心虚，抬起头看月亮：“你们这景色真好，月亮真大真圆啊。”

　　“哼，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还是一点都没变。”女子搭上林归尽的肩膀：“既然来了，就陪我去好好喝杯酒，咱两也几十年没见，叙叙旧。”

　　说话间女子又化身成黑色巨蛇，林归尽懒得化龙，就直接坐在她头顶，两人就这样飞出了万妖谷。

　　树下的小银蛇并不知道两人间的交情，它是认为林归尽肯定是得罪了谷主。被谷主抓了，不知道要被扔到哪里去，于是连忙爬去找苏桐。

　　酒过三巡，林归尽只觉得看什么都有一份星星在她眼前摇晃，想伸手抓却也抓不住。

　　玄衣女子也差不多，呵呵笑道：“还以为你酒量比我好，没想到就那么一点儿……”

　　“放屁……嗝………你不也一样，刚刚还夸下海口，说你能喝完十坛都面不改色？”林归尽扶持着她，怕人摔到阴沟沟里去。

　　“不行……不行……我想吐。”玄衣女子在林归尽的扶持下，到了角落便吐了起来。

　　林归尽很是嫌弃，用手帕捂住鼻子，站在旁边给她顺气着：“都说让你别逞能，还喝那么多………”

　　菱纱吐够了，酒醒了一点点，见林归尽的影子朦朦胧胧的，不虚实，于是抱上了她。

　　“你干嘛？都多大的人了，”林归尽想把贴在她身上的人给推开。

　　“归尽啊，我太难了我师姐她又不要我了。”玄衣女子想起了种种往事，悲伤犯上心头，鼻头一酸就哭了起来。

　　“嗯……我知道，别难过。”林归尽安慰得拍了拍她的后背。

　　“你会不会也跟她一样？为了男人也不要我了？”

　　“不会的，再说了儿女情长什么的，影响大哥我行走江湖。”又闻到身上的酒味，很是不舒服：“你别吐我身上啊，我靠……”

　　两人迷迷糊糊的互相扶持回了万妖谷，好在女子的手下懂事，给她俩准备了换洗的衣服。

　　温泉内，两人坦诚相见，关键部位只用薄布包裹，菱纱双手一直死死扣住林归尽的腰肢，靠在她的肩头上。

　　“也不知道那男人有什么好的，脾气大又那么自以为是，我师姐居然那么喜欢他。”

　　“还是你好，不会为了男人抛弃我。”菱纱笑着看着她，晶亮的双眼，明静清澈，犹如繁星。

　　林归尽却笑不出来，叹了口气：“也没那么好，怕是以后再也没有相见的时候了。”

　　“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感觉要经历生离死别似得…………”或许酒劲未过，菱纱还是有些迷糊。加上林归尽身上淡淡的仙气，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真拿你没办法……”林归尽把人从水里抱出来，又替她烘干身上的水分，换了衣服放到床上。

　　菱纱的力气很大，不想林归尽这个暖炉离开她身边，于是一把把人样怀里拉……

　　林归尽：“…………”

　　两人刚躺下，一名侍女走进殿内：“谷主……”

　　菱纱不情愿的睁开眼问道：“干嘛？”

　　“那贺离绝说您掳走了他朋友的宠物……”侍女低着头

　　“额？”菱纱看了一眼林归尽：“你？”

　　“这个说来话长，”林归尽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就说那小蛇跟我聊得来，她酒喝多了，正醉着。有事明天再说，若是再闹就把人扔出谷，下去罢……”

　　“是，属下告退……”侍女退出大殿

　　“那个贺离绝，要不是看在他母亲对我有恩的份上，不然早就把人赶出去了。”菱纱确实不待见他：“还有他朋友身上的毒，哪怕是大罗金仙在世，都没得救，反正那毒也死不了人。”

　　“对了，归尽，那苏桐不正好是你师兄门下的爱徒吗？怎么他好像跟你不熟的样子。”

　　“你说他？呵，算了，我这小角色可不想跟他扯上关系，你明天别跟他说我真实身份。”林归尽拉起被子，蒙住头睡了过去。

　　菱纱也困，也往被子里钻

　　一夜无话

　　温暖又略带刺眼的阳光照进禅房，窗外还有不知名的虫鸟叫个不停。

　　闻言头不知什么时候移到床尾，被子散落在地，揉眼起身，衣服也松松垮垮的，春光乍泄，香肩半露。

　　“醒了？”白行简坐在书桌前，翻阅着厚厚的典籍，没有看他。

　　“你的房间？”

　　“嗯，寺里就几间房，都住了人。”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你是出家人。”闻言从床上下来，窗外透进的阳光实在是太刺眼，眼睛半眯着。

　　“你晚上说梦话，哭了，所以没走。”白行简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闻言哼唧了声，并不想理他，拿起桌上白行简给他准备的换洗衣物。

　　衣服布料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跟他身上穿的一样，也有淡淡的檀木香味。

　　闻言拿起衣服，并没有穿，拉了一个木椅子到书桌前。宠物随主人，那肥猫也轻盈一跳跳到桌上。

　　闻言觉得它有些肆无忌惮，毕竟是过来做客的，打扰白行简不太好，把猫抱在怀里。

　　“你是不是在我无意间给我下药了？每次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就让人昏昏欲睡。”

　　“没有，可能路途遥远，你累了。”白行简说的实话，他没有害人的理由。

　　到底要用办法让这死秃驴心甘情愿的跟他走呢？闻言不说话，一直看着他，眼里的思绪很是复杂。

　　白行简专注于经文批注，奋笔疾书着，压根没有在意闻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