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只是长胖

10、第十章

　　碌碌无为的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闻言对如何把这秃驴给拐走，依旧没有半点头绪。

　　禅房门外响起敲门声，“师叔公，我和知意有些功课看不懂，方丈师公出去了，我们可以进来吗？”

　　闻言抢先一步回答：“进吧。”

　　“额，林师叔也在啊，那我还是不打扰了。”

　　胖瘦两只小和尚会心一笑，功课还是改天再说吧。

　　临近饭点，白行简批注经文的工作总算做完了，而闻言抱着猫又睡着了一次。

　　似乎是又做起了噩梦，闻言的眉头从未舒展过，眉头沟壑都能夹死蚂蚁了。

　　白行简动作很是轻柔，想抚平他那眉头，看着实在是有些揪心。

　　又是那微凉的触意，闻言穆然睁眼，拍掉他的手：“放肆！本……”看清了人，知道这不是梦境的闻言把话吞回肚子。

　　“那个……”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梁“那个……”欲言又止。

　　“知道，梦不太好。”

　　闻言转过头，不敢再看他的双眼，前世的一幕幕出现在梦里，伤感伤身还伤心。

　　“我饿了，”闻言扯开话题，他是魔，很长一段没有味觉，也不会觉得饿。饿了这个借口只是林归尽常用的，希望他不要怀疑，这样就好。

　　白行简如他所愿，也不去想那些闻言曾经在他面前露出的马脚：“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最终闻言还是没有换上白行简给他准备的禅衣，那天与林归尽离别之时，林归尽的钱袋包裹都在他这，还有几套她没穿过的衣服。

　　白行简的厨艺并不是很好，煮出来的食物仅仅能吃而已，闻言扒拉了一下筷子，夹起那清汤寡水的面条，尝了一口。

　　胖瘦两只小和尚看着他，如同没有感情的吃面机器，面不改色的吃完了一碗面条。

　　“你确定这真的能吃吗？”知空轻轻用手臂碰了一下小胖墩知意。

　　知意笑了笑：“我………我觉得……应该可以。”

　　“不然你先尝一口？”知空提议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饿，还是等会儿吧。”

　　闻言看了一眼那两个小不点的面条，一动未动：“你们不吃吗？”

　　“额……那个我不是很饿。”知空有些尴尬

　　“我刚刚偷吃过了。”知意说出这话，一点也不惭愧。

　　“那都给我吧，我还没饱。”闻言也不跟他们俩客气，拿过那两碗面条就吃了起来。

　　这时的白行简又端了一盘辣炒青菜，红彤彤的，辣椒多过青菜，散发这呛人的刺激。

　　知空与知意两人：“…………”这师叔公怕不是跟林师叔有仇？这么折腾人。

　　闻言对这个无感，照吃无误，也没有半点反应。

　　白行简是个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的男人，看闻言吃的好像很香的样子，更加自信了。

　　于是也给自己盛了碗面，擦了擦手，夹了一些青菜（其实全是辣椒），吃了一口………

　　整个人都被辣的通红，还是以强大的自制力让自己除了脸看起来红点，还是和正常人无异。

　　白行简的手都在抖，巍巍颤颤地，抓着闻言继续夹菜的手：“这个不能吃。”

　　“怎么了？”闻言不解的看着他，这菜明明没什么大问题呐。

　　“那个……”白行简把那盘青菜抽走，顺便还有把那碗闻言吃了一半的面条，倒了。

　　闻言：“………………”

　　“你这样浪费粮食，方丈知道吗？”

　　“那个我带你去斋芳楼吃，委屈你了。”

　　白行简是不愿意让人受委屈的，花了几个月的积蓄只想让闻言吃点人吃的东西。

　　“这个我们斋芳楼的荷花圆子，陈皮豆腐，水蒸白蘑菇。”小二很是热心，一边上菜一边给她介绍菜名。

　　“哇…”知空知意两只小和尚，双眼瞪得直放光。

　　“谢谢，”闻言很是有礼貌。

　　“姑娘客气了，几位慢用。”

　　白行简记得林归尽好像喜欢吃酸甜的，把那盘凉拌酸瓜移到她面前：“方丈说你小时候以前来这，最喜欢吃的就是他们家的。你尝尝，看味道变了没有。”

　　闻言夹了一小块，闻了闻，感觉好像有点怪怪的。他又说不上来，直到吃进嘴里，那味道直冲鼻腔。

　　再加上可能白行简煮的那面条放了太多盐，喉咙本就有些干，不熟悉酸味的闻言忍不住想吐。

　　“怎么了？”白行简见他脸色有点不对劲

　　因为斋芳楼又不是他这一桌在吃饭的，于是用手帕捂住嘴巴，出了外面寻了个角落才吐了出来。

　　“林师叔，你要不要紧啊？”两只小和尚，很是担忧，时不时帮闻言拍一下背，顺气。

　　但也吐不出什么东西，就一直干呕着。

　　“没事……”闻言也不知怎么的，又想吐，又突然间犯困的。

　　白行简端来一杯清水，“还难受？”

　　闻言又开始干呕，过了许久才渐渐恢复，不过困意越发浓重，眼皮已经不能控制了。人直接要往前倒，还好白行简动作快把人抱住了。

　　当闻言再次清醒时已经黑夜，王家的嫂子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她身旁，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拭头上的汗。

　　“王嫂………我这是怎么了？”闻言有些虚弱，手从被窝里拿出，扶上额头。

　　“没事，你是从遥远的东海来的，可能是水土不服累着了。听嫂子的，好好躺着，别乱动。”王嫂把闻言的手，轻轻拿回被窝，又盖好被角。

　　“那死秃驴呢？”闻言又问，他堂堂魔尊，竟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控制不住困意昏睡了过去，绝逼是被他下药了。

　　“不要那么激动，不然对宝宝不好，方丈正有话跟他谈，你忍一忍。等会他就回来，知道你们小年轻，才一会儿不见思念心切，我也能懂……”

　　“等会，王嫂您刚刚说什么？”闻言不想躺了，硬撑着起来。

　　“你们小年轻的事也就那样，黏腻个几年就腻了，以后你会懂的。”王嫂安慰的拍了拍他手背，意味深长道。

　　“不是，你刚刚说的上一句，什么宝宝？”闻言皱着眉

　　“就是你和知念大师的孩子啊，都一个月了。你就是新为人妇，又是水土不服的，所以才这样，方丈说了，好生调理，会慢慢好转的。”

　　闻言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是男的，但又不能说。万一说了就露馅了，那老和尚一个谈不好追着他打怎么办？

　　还有早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初就不应该变成林归尽的样子坑他。

　　“不行，这事必须跟他说清楚，事情不是这样。”闻言管不了那么多，拉开被子不顾王嫂的阻拦往，鞋子都没穿，光着脚跑进了那佛楼。

　　门槛有些高，闻言进的也急，一个没注意，差点来了个平地摔。还好白行简动作快，扶住了他。

　　“放手，”闻言甩开他：“我有事要跟老和尚谈。”

　　“不是应该跟我谈？”

　　闻言白了他一眼，直径走进佛殿，那老和尚正在点油灯，动作不急不慢。

　　“老和尚你联合外人坑同门是不是不太好？”

　　“师侄说笑了，你从小就与佛有缘，十三与老衲交情甚好，不算外人。”老和尚念着佛珠，面目慈祥。

　　“当真就该在妖魔涧西里就把你灭了，”闻言有点后悔当初放他一条生命。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若是尊上您真的放下，也不会苦苦追寻。”

　　“哼，”闻言早就该料到

　　“阿弥陀佛，就当老衲还您当日的恩情罢。您虽身为魔道，却有一颗为天下苍生赤诚之心。元昊不久的劫难将会来临，老衲此生唯一的遗憾不过是想还这份人情。”老和尚双手合十，对闻言行完了佛礼便离开了佛殿。

　　闻言也点起一盏，算是纪念故人离去。佛前的一盏盏油灯，亮黄的灯光让人披上一层柔和。

　　白行简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不声不响。

　　“你有病啊？”闻言转身抬头就能看到那颗程亮的光头，忍不住就想踹一脚。

　　“这事我会负责…”

　　“不需要，滚。”闻言大步离开佛殿。

　　院子里的地不算太好走，黄泥铺的，上面有不少小石子。

　　“说你有病还真有，”闻言没好气的拍了他一巴掌，又觉得有便宜占不占白不占。

　　抬头就能触到的，张嘴就咬了白行简的脖颈一口，尝到那久违的血腥味，忍不住又添了几口。

　　白行简蹙眉，从未见过喝人血的龙。

　　翌日清晨，王嫂端着早点进了禅房，却发现人没影了。

　　闻言骑着大猫，慢悠悠地走在荒漠上，嘴里还不停念叨：“这都什么破事。”

　　菱纱宿醉得厉害，昏昏沉沉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头发乱糟糟的。

　　“林归尽你人呢？”

　　“咋了？”从被窝里串出一条白色小蛇。

　　“还以为你又跑了”菱纱从床上下来，小蛇就顺势缠上她的手臂，一直爬到脖颈处。

　　万妖谷云溪殿内，苏桐低头正跪着，主殿的那玄衣女子，把玩着缠在手上的小白蛇。

　　“怎么摆出一副被人欺负的表情？在这谷内住的不好还是跟贺离绝吵架了？”菱纱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或者是因为我解不了你身上的毒心生怨恨？”

　　“前辈说笑了，苏桐不敢。”

　　“不敢？呵，行了。你这毒看在贺离绝的份上，给你指条明路，早日飞升仙界，说不定有救。”

　　苏桐抬起染了水雾的眼，略带感激，“多谢前辈。”又在贺离绝的扶持之下离开了。

　　“他还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难怪你不喜欢他。”菱纱把蛇放下

　　林归尽落地便化为人形：“没办法，谁让他是天运之子？我等这炮灰小角色只能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