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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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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头很痛,有一种被梦魇住的感觉,挣扎了好一会她才能够睁开双眼。
她现在身处于床上,而且是她自己房间,自己的那张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用手敲打着脑袋,却根本没办法想起在那一场拍卖会上,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浑身酸痛?那也可能只是误服迷药之后产生的不良反应而已。欧泊把自己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痕迹。
昨晚的事很明显是玛兰切特对她的报复,利用她对这里的不熟悉而设下的陷阱。
既然没有在脑海中留下什么印象,欧泊决定把它忘掉。
但是她刚走出房间,就发现昨晚造成的麻烦似乎还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每个人看她的目光都带上了一点异样。
更严重的是她只要一思考,脑袋就会一阵阵的生疼,好像就快裂成两半似的。
欧泊勉强扶着墙又返回了房间。或许打个电话叫早餐,叫医生,会是个比较好的选择——现在她脑袋里也只能想到这个主意了。
早餐很快就送来了,她很欢迎,因为她实在是饿得厉害了,但当她看清楚送早餐来的人是谁,就不那么觉得高兴了。
戴蒙德的脸色并不好看,显然已经知道了未婚妻的“风流韵事”。他把餐盘放下,坐到了欧泊面前。
被未婚夫抓到出轨,欧泊本来应该觉得心虚才对,然而不知怎么的,她想到了从前的欧洲贵族。
那时候普遍流行的观点是,相爱的夫妻那是最糟糕的夫妻,因此夫妻双方都有各自的情人,但如果妻子被丈夫抓到偷情的把柄,丈夫就会很激动地像只被入侵了地盘的大公鸡一样向她的情夫提出决斗。
非常的可笑。
她和戴蒙德是不是也属于这种情况呢?她和戴蒙德之间应该不存在哪怕一点点的爱情成分——她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能让戴蒙德这样的人一见钟情。那么现在他是出于男人的尊严荣誉,而来找她兴师问罪咯?
她很想笑,可惜一动这个念头,脑袋里就是一阵抽筋似的疼痛。
“欧泊,我得知了昨晚发生的事感到非常的遗憾,”戴蒙德以这句话作为开头,开始了他们的对话,“我一向以为你是个洁身自好的好女孩。”
欧泊头痛得厉害,只能以手抚额,而根本没有力气去和他争论辩驳。
“幸好露碧及时通知我,不然……”戴蒙德的口气极为严厉,好像欧泊真的是位被抓到偷情的妻子。
不然什么?解除婚约?
欧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戴蒙德,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谈好吗?我想我请的医生快来了。”
但是戴蒙德并不认为她真的病了,需要请医生,反而觉得她是在找借口逃避指责。
“欧泊,你知道我对你的信任,我希望你的行为不会辜负我的信任。”戴蒙德继续在她耳边喋喋不休。
头痛的欧泊感觉到好像有只苍蝇在自己耳朵边上不停地“嗡嗡”作响,一时间心里面焦躁起来。
“要不然,我们解除婚约好了。”不耐烦的欧泊脱口而出。
本以为戴蒙德会被愤怒冲昏头脑而一口答应,但奇怪的是,欧泊的话反而让他冷静下来了。
他踌躇了一会儿,说:“抱歉,我刚刚太冲动了——你知道,这种事对男人来说,一时比较难以接受。”
大约是不愿意再提解除婚约的事,戴蒙德很快就离开了房间。
戴蒙德的奇怪态度连被头痛折磨的欧泊都察觉出来了:真是奇怪,戴蒙德好像有重重顾虑似的!照理说,不该是这样子的。
欧泊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想着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内情在里面。
如果按照戴蒙德原来的借口,说是因为欧泊不像组织其他女成员那么放荡,才想要娶她为妻,那么既然现在戴蒙德知道了她也同样“放荡”,唯一的一条理由也就不成立了。
作为“国王”,戴蒙德想娶谁,还不是呼之即来的事吗?玛兰切特、蔻柔,他爱娶谁就娶谁,就算想找个贞洁处女,也多得是人投怀送抱。
他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娶自己?欧泊摇头,其中必然还隐藏着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至于到底是什么,头痛已经不容许她再细想了。
组织里专门的医生来了之后,给她检查了一下,说是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服用药物产生的后遗症而已。
因为欧泊这样强烈的不适反应还是有点特殊,医生先给她开了点止痛药,说是如果明天头还痛,就得去医疗室做个详细的检查了。
欧泊吃了药,打算好好睡上一觉。
可是噩梦让她感到极不安稳,好像有什么在追赶着她。
“快跑!”这个声音一直在她耳畔回响。可是跑到哪里去?茫然无助的她只能一个人呆呆地站在严寒彻骨的雪地里……
醒来头痛得更厉害了,简直是眼冒金星,欧泊支撑着打电话给医生。不一会儿,医疗小组赶到,把她抬上了担架,急忙送往医疗室。
医生先翻开检查了她的眼底,然后又给她做了CT扫描、脑电图。
“到底是怎么回事,医生?”欧泊虚弱地问。
医生手上拿着拍的片子,研究了一会儿,才回答:“我认为,很可能是你以前脑部受过严重创伤,没有及时去掉的淤血变成血块留在了脑子里,而头痛的直接原因,则是昨天你服用的药物产生了刺激,触动了血块,使它压在了神经上面。”
原来如此,欧泊点点头,继而想到,可能也是因为有血块压到了记忆神经,才使她想不起以前的事了吧。
脑部血块之前并没有任何症状表现出来,而她的身体一向非常健康,很少有机会去医院,更不可能想到要做脑部检查了,所以一直到现在才发现了造成失忆的原因。
关于脑部血块,因为照她以往的状况来看似乎并不严重,所以医生的建议是先尝试药物治疗,观察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让它自行吸收。如果发现有恶化迹象,则必须做手术取出来了——他笑了笑,说这种手术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一切的谜底真相,也许只是她在某一天的训练中不小心撞到了头而已。得到了这个认知,欧泊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气。至于病情,她反倒不怎么在意。
不过,现在还剩下一件令她疑惑的事——时常困扰她的噩梦又是怎么回事,莫非也是脑部血块作祟?欧泊决定,还是要把所有的事都调查个水落石出。
在回房间的走廊里碰到露碧的时候,欧泊主动向她打了个招呼——从戴蒙德兴师问罪的一番话里,她知道了昨晚是露碧出手相助的。这时候欧泊已经服用了医生开的药,感觉好多了。
对此,露碧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依旧用十分冷淡的态度对待着她。救她是一码事,不喜欢她又是另一码事。
欧泊原来以为露碧对她的敌意是出于女人共同的嫉妒心,但现在想来,可能仅仅是因为她不屑于自己的上位方式而已。
露碧其实今年已经有接近四十岁了,因为极注重保养,看起来还像是三十出头的样子。欧泊突然心中一动,露碧能坐到这个高位,加入组织的时间应该不短了。以自己在遇到戴蒙德之前八年的资历还只是一名普通成员,以及同为五元老的埃莫兰德等人的年纪来看,露碧再怎么汲汲营营,也至少需要十五年,才能从最低层一步一步爬上来——这样看来,她对自己的蔑视敌意并不是毫无根据的,甚至还相当合理。
十五年,那么到欧泊失去记忆的那一年为止,露碧早已经在组织里呆了有一段时间了,期间如果组织有什么大的动作,她应该有所耳闻才是。
因为照欧泊推断,她的父母很可能和组织有所关联,否则不会和琥珀有交情,又这么巧,欧泊偏偏是在琥珀的训练指导下也成为了组织的一员。
于是欧泊邀请露碧到她房间里去坐坐,说是请她欣赏一下自己的珍藏。
露碧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一眼就看出了欧泊另有他图,没有拒绝。
欧泊首先展示给露碧看的是一枚绿色琥珀吊坠,颜色浓且内部包含的杂质少,算得上是少有的佳品。
“我喜欢所有绿色的宝石,”欧泊眨着她的绿眼睛说,“并且因为以前接受训练的时候,老师的代号就叫琥珀,所以我对琥珀有一种偏爱。”
“是吗?”露碧的态度始终是淡淡的,流露出漠不关心来。
欧泊不介意,继续在那里自说自话,唱独角戏:“你一定见过琥珀吧,毕竟有好几年里你们都一起在为组织服务。”
“请注意,不是‘一起’,而是恰巧同时而已。”听到这里,露碧表示反对意见。
让她开口,正是欧泊所希望的,最怕的是她始终闭嘴不谈。
“既然是‘同时’而不是‘一起’,那我怎么好像在琥珀的档案里看到过你们曾经合作的记录?”欧泊揉着太阳穴,似乎是在喃喃自语,“看来我的记性真是‘每况愈下’了,这样的事情都会搞错。”
“不错,我们有段时间是搭档,”露碧一眼就识破了欧泊的表演,有些不耐烦道,“那又如何?”
“那么你也许会知道琥珀的朋友‘欧泊’——我这个代号的上一任主人。”这里欧泊其实是故意想要诈一诈露碧的。
所有“Opal”档案的失踪,以及琥珀的退隐,这两件事据欧泊推测,很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组织里除了琥珀之外,还没有人能够活着“退隐”。
“‘朋友’?”露碧突然一反之前冷漠的态度,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听到欧泊说了什么可笑的话,“听说她们曾经是朋友,但至少我加入组织之时,她们已经变成了仇敌。”
欧泊用探究的目光注视着她。
幸好露碧并没有想要吊她胃口,只听她说:“女人变成仇敌只有一种原因——男人。据我所知,琥珀和上一任的欧泊当时都爱上了同一个男人,这也是她们遭受厄运之始。”
一听到露碧讲述到当年秘辛,欧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虽然琥珀从容貌上来说,是两人中较为漂亮的一个,但是男人受女人吸引,美貌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女人散发出的魅力,显然上一任的欧泊在这方面是优胜者——所有以‘欧泊’为名的女子都很能迷惑男人呢。”露碧对欧泊还没有改观,说到此处,慢悠悠地瞟了欧泊一眼,流露出轻蔑来。
欧泊可不管她对自己有什么看法,继续点着她的头,示意露碧继续讲下去。
“后来的事,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正好在国外度假,回来之后这件事已经成了绝密,所以我并不了解详情,只知道上一任的欧泊最后背叛了组织,还让组织差点面临覆灭的危机,所以上一任的‘国王’一怒之下,下令销毁所有欧泊的档案——他说的是‘所有’,因此不单是上任欧泊,还有上上任、上上上任的档案都受到了牵连,一起被销毁了。”
故事说完,露碧总结了一句,男人是罪恶之源。
这话欧泊爱听,正好和中国传统的把所有罪责都归结于女人的说法相反呢。
“既然能让两个漂亮又聪明的女人为他争夺,想必那个男人也有不同凡响之处,逢场作戏还是个不错的选择。”欧泊调侃道。
送走了露碧,欧泊心中一沉,上一任的欧泊还有那个故事中的神秘男人到底是谁,和自己的父母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
看来是非得去一趟马赛不可了,欧泊想到,现在只有琥珀能够解开谜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