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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薛里这孩子咋这么倒霉呀! ...

  •   我觉得我和薛里的交情,恰恰只是烟友而已。就像一块打牌的牌友,一块喝酒的酒友,一块吸毒的毒友,属于某一方面志同道合的同志。可是一觉醒来,我被传说为薛里的女朋友。现实这世界多不现实啊。
      这个传说是如此风行,以致于一个上午至少有八十多个少女来跟我求证,有委婉地,有含蓄地,有直接地,有间接地,有开门见山式,有隔山打牛式,让我领略美女的风情万种。我仔细研究了这个传说的传播速度,发现问题绝对不在我身上,而在于窈窕君子薛里薛大少那张狂桃花的桃花脸。我之所以不说燕南长得帅就是因为我知道这世界还有薛里薛大少的存在,那张脸美得简直不是人,一笑一颦,一举手一投足,都能迷倒众生,比宗教的覆盖度还大。几乎所有见过薛里脸的女人都会惊艳一把,至于有多少人暗恋他,那就天晓得了,毕竟人家是暗恋,除了自个的小心眼旁人捕风捉影也埔不完全。但是那些突破黑暗明着恋的就前赴后继滔滔不绝的阵容就绝对地震。所以对于那些传言和质问,我都全神贯注小心翼翼信誓旦旦地坚决否认,这真要不小心惹起众愤,估计以后走在街上都得顶个锅盖了,多好一个美男给我一个问题少女个勾搭了,我自己都觉得是社会一大损失。
      我是这样条理清晰滴水不漏地回答:“怎么可能,我是不是薛里的女朋友我自己还能不知道,我和薛里明显地井水不犯河水呀,从没有过交集,你们肯定被人糊弄了。明显地,薛里人家有女朋友的,就是那个什么重点高中的校花啊,人家都好了好几年了,那是什么山无棱天地合什么的特坚固,我就是想插也插不进去啊——”
      我是这样被驳回的:“算了吧,奈奈,谁不知道薛大少和校花分手了,你就不能找个圆满点的谎话来撒?现行了吧,不打自招了吧!”
      我仔细回想也回想不出我招了什么,就像我怎么也想不出我是怎么成了薛里的绯闻女友。明显地舆论这东西的强大力量就是把白的说成黑的,把错的说成对的。一整天我都眼巴巴地偷偷望着薛里,希望他站出来澄清一下,他开始还偶尔回报我一个无辜的眼神,后来干脆不甩我了,让我一个人孤军奋战,来抵抗把我栽给薛里的众志成城。
      薛里是在午夜梦回的男生厕所给我揪住的,老子为了逮住他,在男厕足足坐了一个小时,享用了各式各样男士的臭屁。为了纪念这个刻骨铭心的经历,我从厕所隔间的门缝里撇到薛里的大裤衩又确定周围再无旁人,立刻当机立断冲出去一通暴打,直到累的抬不起手来才罢。不得不承认薛里也是个不容易的,挨打期间一声不吭,我都怀疑我这拳头是打在他身上还是打在狗身上!
      薛里挨打之后,很从容也很坦白地说:“我是和童童分手了。”又说,“昨天那小子听出你的声音不是童童的,我又跟他说我是在跟女朋友通电话,所以童童就跟我分手了,所以他们就说你是我女朋友了——”
      我傻了!
      傻过之后我镇定下来,我先是对我的暴行做了深刻的忏悔,再对我的罪行进行深刻地检讨,虽然事实上我只是抽了薛里几根香烟,却造成了薛里百口莫辩惨遭分手的厄运,最倒霉的是还栽了个问题女生做他的舆论女友,还挨了舆论女友的一通暴打。其实我心里不觉得我有多么可恶,我心里真实的想法是:薛里这孩子咋这么倒霉呀!
      我一面痛心疾首自我谴责一面为他出谋划策:“要不我找你那个校花解释解释,让你们破镜重圆再结连理?”
      薛里脸皮皱了几皱,半天才说:“什么叫再结连理?不会说别乱说,照你这口才去解释肯定雪上加霜。算了吧,别添乱了你!”
      我被堵得哑口无言,半天才想起一句:“你有烟吗?”
      周末到了,寝室的女人作鸟兽散,修女刘妹走时跟我打了个招呼,说:“妖精,还不走啊?”自从我勾搭上薛里后,我们班上的人都很热情地叫我“妖精”。我觉得我的修行似乎还不够,因为我知道我还没有勾搭上薛里,那只是一场误会。
      我坐在床上发了会呆,实在想不出我还能去哪儿,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就背着书包溜达出来了。
      走在街上,我实在想不出干什么,看见一个门,就进去了。进去后里面的人愣住了,我也愣住了,原来是个理发店。我这一头黄卷毛实在没道理再修理了,我站了站,觉得不好意思,就跟理发的那个帅哥说:“你给我洗个头吧!”那帅哥似乎有点呆,忽然反应过来,殷勤地跑前跑后,把我伺候地跟个公主似的,我给他抓得头晕乎乎的,洗过头还意犹未尽,就说:“把头发给我剪了吧。”帅哥很乖巧地说:“别剪了吧,这样挺好看的,短了就不好看了。”我说:“你给我剪,我给你钱,好不好看关你屁事?”
      那帅哥明显地手抖了一下,估计没看过女的像我这么痞的,半晌没吭声,最后乖乖给我剪了头发。估计是报复我,那头发剪得跟什么似的,我对着镜子,觉得自己样子呆呆地,有点陌生。
      从理发店出来,感觉头清爽了很多,迎面的士亮着绿灯,我招招手,的士乖乖停下来。我上了车,跟司机说:“快点开,随便转吧你。”司机很乖,车刺棱一下窜了出去。我习惯地看反光镜,车来车往地。理发店那小子忽然让我很不放心,有点面熟的样子,很后悔剪那个头。
      路灯亮起来了,我走进一家看起来不大高级也不大低级的旅馆,对那个还沉浸在网络电视里的美眉大声说:“小姐,给我开个单间。”美眉震了一下,极不情愿地伸出手:“身份证拿来登记一下。”我还不知道住旅馆还要登记身份证的,可惜我这个未成年是个没身份证的。我犹豫了一下,低眉顺眼地恳求:“我没身份证,我还是个学生,我拿学生证行不?”美眉白眼一翻:“那不行,晚上公安局要查房的。”我看她神情有点幸灾乐祸,估计报复刚才雷她一下的仇。我瞄了瞄她那副刀枪不入铜墙铁壁的架势,觉得没希望破解,挥了挥手,知难而退。
      又走了几家旅馆,都不让住,我站在街上,一边走一边数着路灯,等我数到不知多少的时候停下脚步,原来不知不觉,又走到通向家里的巷口。我马上回头,向着相反的方向跑开。我不记得跑了多久,跑到一个偏僻的路口,路的一侧有大片草地,孤单的路灯下显得安静而乖巧,我觉得我的脚步有些惯性运动,直接穿过马路,到草地上立刻罢工,我仰天跌倒,呼呼喘气。
      我一直这么躺着,觉得手脚慢慢冰凉。我记得从前有个人骑摩托车,摔了一跤,腰扭了,爬不起来,结果冻死在路上。发现他的时候,他眼角的泪珠都结成了冰。我知道我也会像他一样死去,因为我的眼角也有液体慢慢流出。这是一段很唯美的经历,当时我仰望星空,感觉天地的静谧和安然。打破我这种心旷神怡地等死的美好心情的是一声车轮摩擦地面的刺耳的粗鲁的声音。我记得我当时很愤怒地蹦起来,然后又一跤跌倒,该死的,我的腰似乎也扭了。
      接着是薛里的脸出现在我头上的天空,这家伙最近很是神出鬼没,我觉得头晕啊头晕。然后是身体发飘,好像是给海水托了起来,但我知道那不是海水,那是薛里。
      薛里把我扶上电动车,教我抱住他腰,就嗤地一下窜了出去。我说:“薛里,你就会像个娘么似的骑电动车啊,你就不行换个摩托车骑一下。”薛里很冷酷地说:“别废话!”一只手扣住我环在他腰上的双手。我正觉得快要搂不住他了,真是及时啊及时。但我忍不住又说了一句废话:“你他妈的一个手开车啊,你傻丫啊你!”结果薛里狠狠捏了我一把,捏的我倒抽了好几口凉气,只好乖觉地闭上了嘴巴。
      我明确肯定我是进了一家旅馆,因为我目睹了入住旅馆的全套手续,最让我百思不解的是凭什么不让我住薛里这小子一来就行了呀,就因为他是小白脸?
      薛里这个小白脸咋就长着一双黑手呢,我骨头都快给他捏断了,就把我一路提上楼,又给我推进浴室。我正琢磨他难不成要跟我洗鸳鸯浴,这小子一转身,咣!门关上了,他出去了。还顺耳听到一声:“把水调热一点。”
      我觉得听薛里的话真是个失败的决策,尤其在我给水蒸气熏得晕乎乎的时候,那个天也旋啊地也转的,我气极了,扬手把喷头扔了出去,就听到哗啦啦一片脆响,真是悦耳啊悦耳至极,估计浴室里那面大镜子已经粉身碎骨了,我心满意足地躺在地上。
      我醒来的时候觉得是在一个旅馆里,因为那地方不是我家,也不是学校的宿舍。我这个判断力还是很不准地,事实证明,这里是一家名副其实的医院。我看着手上吊着的吊瓶,觉得不可思议。原来这倒是个住宿的好办法,以后周末想办法住医院好了,不用再露宿街头。我正为这个绝妙的发现沾沾自喜得意洋洋,薛里像个鬼似地飘了进来,扔过来一句话:“你真出息啊你,差点没来个冰冻活人。”我说:“不是旅馆不让我住么,难不成我自己想露宿街头啊?哦,凭什么他们就让你住,就因为你是小白脸?”我挺后悔没收住最后那句话的,顺溜啊真是顺溜,我看着薛里的脸果真白了几白,手指都快顶上我脑瓜门了,马上抱头大叫:“打人啊打人。”薛里死死抓回我手,放在床沿,另一只手稳了稳吊瓶,说:“我真服了你,旅馆十二点之后就没警察查房,店家就不用登记你的身份证了,这点常识你都不知道,怎么出来混的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薛里这孩子咋这么倒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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