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言之米

15、第 15 章

　　齐修节

　　镁光灯转移到我和白思邪身上，我看到的就是白思邪惊怒的脸。这时旁边的温然急中生智来了段旁白。
　　“正当朱丽叶与罗密欧在阳台私会之时，刚刚得到凯莱斯特夫妇允诺的帕里斯冲了进来。”
　　呵，这戏还得演下去。
　　我紧紧抓住白思邪的手，沉声道：“我可爱的朱丽叶，告诉我，你并不甘愿被这个下贱的蒙太古罗密欧亲吻。”
　　白思邪瞪着眼睛看我，半天没反应，就觉得他小心肝还在风雨飘摇中找不到北，被吻的智商为零了。我心有点不爽，于是放开他的手，转而环住他的腰，贴近自己。
　　白思邪终于开口说话了，压低声音道，“你干嘛！”
　　“亲爱的朱丽叶，你知道我多爱你吗？请快回答我吧！你的沉默会让我窒息，我看着你柔美的嘴唇被低贱的罗密欧亲吻，这已经是对我最深的伤害，最残忍的报复，我知道你恨我，因为我没能及时阻止这个卑贱的男人，这是我的过错，请你原谅我吧。”
　　白思邪低声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我伸手把白思邪脑袋使劲儿按到我胸前，然后才低声在他耳边说，“我没胡说八道，倒是你，舞台上说话别如此随意！”
　　这下白思邪似乎也反应过来了。抬起头看着我说：“帕里斯，你这个卑鄙小人，定然是你说服我的母亲答应我俩的婚事，你明明知道我已经有了相爱的人，你为何还要迫我们分开。”
　　“相爱的人？你是指这个现在还躺在地上爬不起了的罗密欧？”
　　观众开始哄笑。
　　“帕里斯！我不允许你诋毁我的爱人！你是趁人之危！你用卑鄙手段得到了我父母的许可，可你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
　　“得到你父母的许可，我们就可以结婚，你总有一天会爱上我的。”
　　“呵呵呵，让我爱上你？哈，那你还不如娶我母亲更容易些！”
　　（凯莱斯特夫妇上）
　　凯莱斯特夫人：“哦！我亲爱的朱丽叶！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你定然是睡糊涂了，我不准你在帕里斯伯爵面前如此说话！”
　　凯莱斯特：“帕里斯伯爵，她一定是看到您的到来，太高兴了，才会如此，您不知道，前些天她还为能见到您而激动不已呢。”
　　帕里斯：“老伯，您不用担心，我今天求婚仍然有效，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希望您也能遵守诺言。另外，我有幸在朱丽叶小姐的房间里见到了罗密欧先生，尽管他现在似乎有些不妥，但我仍然希望你们能善待这位可怜的蒙太古！那么，今晚我就先离开了，我定然会为朱丽叶小姐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日期是周四，对吗？老伯，您不知道我是多么急切的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凯莱斯特：“当然，我们的心情同您是一样的。”
　　帕里斯转身退场。

　　我演完这场怪异的戏，竟然没有一点不适应，看来帕里斯这个虚伪的角色还真是适合我。我临下舞台前又看了一眼白思邪和至今仍然迷恋地板的黄超，不知道为何，我竟然笑了。回过头来却发现温然手杵下巴，若有所思看着我说：“腹黑，腹黑。嗯……”
　　尽管我不太明白腹黑这个词汇，不过直觉告诉我这也不是什么坏词，于是冲着她来了个和蔼可亲的笑脸。
　　于是温然又说：“虚伪，虚伪！”
　　我走过去用调戏小姑娘的造型把温然困在墙角，“你今天特别美，我亲爱的温然。”
　　温然面无表情的回视着我，竟然也没有从我身边逃开。
　　我说：“其实你就是喜欢虚伪的男人吧？别否认，我知道你的欲望其实比任何人都强烈，你渴望有个男人可以像我现在做的这样，把你……”
　　我还没说完，旁边白思邪的声音就插进来了，“你们是在干嘛？”
　　我放开温然，转身对着白思邪。摊手，微笑，“没干什么。”
　　温然脸色有些红润，这更加引人遐想了，她拉拉自己的衣服说，“没什么。”
　　呵，我忽然很想仰天长叹，温然姐姐，你也太会配合我了吧，我说没什么，你也说没什么，这效果比说有什么还要强烈啊！白思邪瞪我俩看了三秒钟，哼了一声就走了。
　　我看他走到一边开始给自己灌水，我就很直接的拿过他的杯子继续喝，白思邪怒了，“你懂不懂卫生啊！拿自己杯子去！”
　　“……”
　　我真他妈想揍这小子！黄超可以亲你，我用一下杯子就不行？行，有你的。
　　尽管我生气，可我也不想当着他的面发火，这太掉价了，感觉我就是那啥啥啥了，所以生气的。我严重申明，我绝对没有那啥啥啥！
　　——

　　参加话剧演出，我完全是出于无聊。没事儿逗一下白思邪我也只是顺便，可我这一通无所谓，也并不等于我就乐于看到出乎我意料的事情出现。
　　一直以来，我除了对林风，其他一切我都没有在意过。活到现在遇到的大事小事，我都能淡然处之，这也不夸张，说到底，我真的是个很难取悦的人，也很少真的生气。
　　可看到今天的那一幕，我还真是怒了，以至于在想清楚之前，身体已经冲了过去。那一瞬间我真的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白思邪拉回自己怀里。哎，这种被控制的感觉，真他妈奇怪！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是没想到黄超会有胆子亲白思邪，这他妈的太离谱了。即使是我，也就逗逗白思邪。可他黄超到好？我都没下手的人，他竟然给我捷足先登了？呵！不过最可恶的应该是白思邪！这样都能被亲到，你真的是白痴吧？！
　　哎，尽管我很想把以上的疑问说出来，可话剧结束后白思邪就以一副不正常的表情，饰演着炸药包的角色。这时候无论谁和他说话，后果都不堪设想。
　　我还记得谢幕的时候，大家刚被幕布遮住，他立马就扭脸瞪着黄超，那家伙被他瞪的差点当场晕过去。白思邪是很想骂人，估计又觉得丢人于是指望眼神能杀死黄超，奈何，那真的是不可能的。
　　我看白思邪这么生气，奇怪的是我就不太生气了。

　　白思邪怒气冲冲的收拾东西出了校门，看到自家司机也不过去，扭头就走。那司机也很尽责，觉得是他家白少爷没看到自己，于是追过来。
　　司机话还没出口，白思邪回头就是一脸怒容的说：“我今天不回家，你转告我爸，谢谢！”这司机已然是被白思邪回头那表情给吓住了，半天没接上话。我无奈，于是笑着走过去对这司机说：“白思邪今天住我家，麻烦告诉白叔叔一声，不用担心。”
　　司机这才回过神来，忙说可以，又问了我的名字和家庭住址。我都一一回答，尽管我并不喜欢这种问题。
　　摆脱了司机，白思邪一声不吭的往前走，我也不太想说话，只是跟着他。
　　大约走了十分钟，到红灯了，这家伙竟然看也不看就往前冲。我有些怒了，把他拉回来，下手也有些重。他自己还没站稳就吼：“你怎么还在？给我滚一边去。爷正不爽着呢！”
　　我不想理会他发疯，拉着他过马路。
　　白思邪似乎更不爽了，一个劲儿跟我挣拔，“你放开我，大街上的，你嫌回头率不够高啊？”
　　我本来今天心里就有点气，他这么也一闹，我更加烦，也没什么耐心哄他了。
　　过了马路我就放开他，冷着脸说：“你还在乎这点回头率？”
　　好么，一句话，他立马脸就黑了。似乎我提起了他的奇耻大辱。
　　我实在觉得好笑，不就被亲了一下么？他至于这样搞抑郁吗？一路上半个字也不说，还不能提这事了？
　　“齐修节，让个男人亲你一次试试，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白思邪说的一本正经，我忽然觉得这家伙对有些事情执着的真他妈恶心。也许是被他这种纯洁刺激到了，我很想也刺激他一下。
　　“我被人亲过，男人，舌吻，很多次。”
　　我看到白思邪眼睛迅速睁大，瞪着我半天不说话。我忽然有种错觉，这人身上真的有个小宇宙，在爆炸。可他还压抑着，我真担心，他把自己憋坏了。
　　看着这样的白思邪，眼睛深黑明亮，尽管是怒气冲冲的看着我，可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窝心。我控制不住自己伸向他的手，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时候已经开始接受这个人走进我的生活。
　　我伸手把他拦进怀里，我当然知道他不会顺从，所以从一开始就用了很大力气。他毫无准备，也挣不开我。我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笑了，很开心的笑。
　　在外人看来，我俩定然是很奇怪。两个男人先不说，仅仅是我俩天差地别的表情，就够路人欣赏的。
　　白思邪还在怒吼，“你他妈吃多了吧？你放开我！我靠，你变态啊！你跟黄超是一伙的吧？！我操你全家！”白思邪估计是真的怒了，不然也不会有最后一句，不过，我并不生气，只是笑着说：“随便你，如果你有这个命。”

　　后来，我本来是要带白思邪回家的，可惜半途陈郁打电话过来，让白思邪去他家，这家伙就毫不犹豫的去了。我好笑，你觉得他陈郁就是什么好鸟？小心被人吃了还帮人数钱呢。
　　尽管心里这么想，我还是很宽宏大量的原谅了他的“背叛”，微笑送他离开。
　　等他上了出租车，我才拿出电话来，叫了两个人跟着他。
　　我不喜欢，有任何像今天这样的意外。

　　回家后，我给林风打了电话，她还是以往那样，像朋友那样和我说话，时不时会提到我爸，之后我俩的话题就很难在脱离这个男人。以往我都会在提到我爸时主动把话题转开，可今天却没有。我听着林风说着关于我爸的事情，甚至扯到了他们分分合合，说她曾经很爱很爱我爸，后来却发现我爸是她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更好笑的是，那时候他们已经结婚了。林风那时候痛苦的都快疯了，一边受着伦理的折磨，一边又发现，我爸其实根本没有爱过她。
　　好在，现在林风已经可以颇为平静的说着这些事情，只是，从她的语气中，我还是可以听出，她一直爱着，齐奕。那个本来走的是艺术家路线，最后却走上了贩毒，走私这条路。并且做到现在，他已经无法脱身了。
　　我第一次安静的做个听众，没有撒泼吵闹，没有急冲冲的对林风表白。
　　故事说完，林风和我都很安静，我听到彼此的呼吸就在耳边，却已经没有任何语言。
　　后来林风说，“如果你真的找到自己爱的人，就不要轻易的放弃。”
　　“……”
　　“不要说你爱的是我，阿杰，你知道你要的不是我。你只是利用我，想引起你父亲的注意，他把你一人丢在国外6年，不让你进学校，不会和你聊天。我知道你恨他，可这并不能成为你爱我的理由。你明白吗？”
　　我也笑了，无论我对她说了多少次我爱她，她也从来不相信我是真心的。这大概就是我们之间永远也跨不过的鸿沟。她的心已经和别人在一起，我们之间隔着的，是整个太平洋。
　　你的话有多伤人我的笑有多天真
　　你细心的关怀 变成我永远不能回忆的过去
　　天天想着你天天爱着你
　　天天骗自己
　　你是爱我的

　　人说十年后心会变我整整认识你十年零三个月
　　你说长大后要我做个人见人爱的帅哥但是那时也不能忘了你
　　我答应你了你却根本不在意

　　十年
　　到底是谁的心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