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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对不起 ...

  •   赵芷沐和苏恒驰的孩子办了满月酒,作为苏家的子孙,从来是办得十分热闹风光的,大肆铺陈,连开三天的酒席,虽然是生了个女儿,却给足了派头,极尽宠爱之意。

      苏老太太到底还是顾着许予茜,怕她触景伤情,办满月酒的前晚,特意来医院和她说说话,怕她想多了。

      许予茜摇头:“奶奶,没事的,我已经不难过了。”

      苏老太太欣慰,摸着她的头说:“你是个懂事的孩子。”

      出了院,已经是快三月份,正是初春时节,日子渐渐暖了起来。

      枯枝也抽出了嫩芽,绿绿的一点点缀在枝头,像是谁不小心沾了绿色的颜料,随手一挥,那绿意葱茏就落入大地。

      苏父苏母与她多了些往来,虽然没太亲热熟络,但在外人面前也多有维护自家儿媳妇。

      收购赵家公司的事宜出现了波折,赵永泽的公司是以赠送给外孙女的名义转让过去的。

      其中牵扯的人员错综复杂,做了各种公证,商谈律师,过了小半年才定下来。

      梧桐树又绿了枝头,转眼到夏,梧桐叶长得密密层层,扇子大的叶片,望过去挤挤挨挨的,不留一丝空隙。

      苏老太太怕夏季蚊虫多,那梧桐树又挨近着许予茜现在住的房间,树枝若不勤加修建,不留神就窜得极快,挤挨着窗户,有风吹来,便格格作响,恼扰得让人睡不着觉。

      老太太问了许予茜意思,主张帮她换个房间,怕蚊虫多,扰人厌。

      予茜摇头说不用这么麻烦,她不怎么招蚊子咬。

      奶奶倒笑了,说这棵树还是阿霖种下的,那时他正读小学,出去郊游,不知怎的抱回一颗树苗,硬是要种在花园的东面,说是从床上睡醒一站在露台上就能看到了,还不许佣人们帮忙,自己拿个铁揪挖坑埋土,累得小脸和小手都脏兮兮的。

      后来树苗渐渐长得枝叶茂盛,他和阿驰合抱都搂不住,枝叶长到了房间的露台上,到了夏日,蚊虫特别多,说起来也好笑,那蚊子会认人似的,就专盯着他咬。说要砍掉吧,他又不愿意,就一直留着,他爸爸后来工作没那么忙,就全家都搬了出去住。

      推开露台的门,那叶子刚好遮住热辣的太阳,阴阴凉凉的,许予茜时常在露台上歇个午觉,午后无风,躺在摇椅上,叶荫漏下层层叠叠的光斑,慢慢的光线从左边暗淡,转到右边,东升西落,一天的日子便这么过去了。

      许予茜没有回越山那边的房子,就在奶奶的老洋楼住下了,在花园里修修剪花草,学习花艺,每周还固定有美容师上门来护理皮肤,每季度的大牌新品全一系列的一并送到府上,在眼前眼花缭乱的铺展开,生活也不会无聊,只是她对这些都没有很大的兴趣。

      老太太也实在的疼惜她,养得她脸上慢慢地有了些血色。怕她待家里会烦闷,让她多出去活动社交,别老缩在屋子里,连阿霖也不见。

      毕竟是两夫妻,这样分居下去可不是办法。

      又是月初一的家宴,苏恒驰抱着白白滑滑的囡囡,一刻也不肯撒手,那眼神里犹如调了蜜糖般浓稠,赵芷沐恢复了苗条的身形,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幸福。

      家里人都很中意这个小婴孩,轮着流去哄哄这颗掌上明珠。一直囡囡,囡囡的叫着她。

      许予茜避开热闹,在厨房里帮着赵厨打下手,忙来忙去,细心地挑着燕窝里的残羽,一根一根捻起,冲水,慢慢地消磨时光。

      前几个月的初一家宴她都借故身体不好,不参加,可到底避无可避,借口找了一个又一个,奶奶都不相信了。

      晚餐时,按照辈分排位,许予茜坐在饭桌的末端,苏恒霖坐在她身侧,一大家子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可许予茜就只是静默地吃着饭,偶尔听到有趣的,便扬起笑容点点头。

      一餐晚饭下来,她只动了面前的三虾豆腐,全程她都没有开口说过话,苏恒霖虽然坐在她的身侧,却像隔着银河,遥远得让人心慌。

      苏恒霖喝了几口红酒,大家高兴,多喝了几杯,散场时,家里的司机不够,苏老太太便说没什么要紧事,阿霖就在家住一晚吧,予茜也能照顾你。

      苏正延也笑着说:“阿霖你不是说喜欢赵厨的菜吗,在奶奶家住下吧,你在越山那里也没个人给你煮食的。”

      蔡颖会意,点头附和道:“喝了酒就别回去了。”

      蔡颖最近听闻好几个朋友家里的鸡飞狗跳,婆媳相处,刚开始还是好好的相敬如宾,到后面就搞得乌烟瘴气,为了钱财争吵不已。

      别看阿驰现在和芷沐恩恩爱爱的,为了他老丈人公司被收购的事,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差点要翻了天,芷沐大着肚子那段时间,一天一个故事传出来,她听到耳朵都倦了。

      越对比越觉得予茜乖巧听话,说什么都答应,不矫揉造作,也是难得,没怎么给她添过幺蛾子,安安静静的,不吵也不闹。关于她家世不配这些话,她甚少出现在人前,也不乐于应酬,渐渐的也没人提起过了。

      苏恒霖和许予茜分居已经小半年了,许予茜掉了孩子之后着实伤心,身形消瘦许多,脸色也太不如前,她没做错什么,孩子说没就没了,任是谁都伤心。阿霖那时候还倔着性子不说一句软话,也不探望一下,毕竟是两夫妻的事,旁人不好相劝,只能拐弯抹角的要苏恒霖来哄一哄。

      初夏的雾气蒙蒙,九点过后,夜寒风凉更深露重,苏恒霖借了三分的酒劲,才敢上楼来。

      许予茜半躺在露台的摇椅上看书,穿件了吊带绸缎睡衣,那肩带细细的,像条红绳,仿佛挂不住肩头似的。那绸缎面料的红裙勾勒出极曼妙的身形,小腿又白又细,交叠在一起,凉夏的风一下又一下地吹着,贴在身上的裙裾便有了风的形状,飘飘乎如仙似幻。

      喝了两杯酒,有些醉意,也有些血气方刚,心底的猛兽出笼,肆意横行。苏恒霖只觉得触手如凝脂般温贴,教他如痴如醉,不舍放开。

      许予茜喘不过气来,用尽全力咬他,在他背上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却始终抵不过男人的力气。他轻松就把她双手抓住,下一秒准确地堵住她的呼喊。

      露台的窗帘被扯了下来,覆在身上,摇椅也撑不住力,在月光下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

      月色又浓又密,梧桐树长得极高,粗大的树冠堪好盖住了半边露台,飒飒微风,绿意盎然在夜里弥漫着。

      慷慨淋漓之后,苏恒霖拥着她的身子低喃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好不好。”

      不要不开心。

      许予茜背对着他微微一抖,又是这样吗?又是一场交易吗?用物质来交换吗?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的孩子。”苏恒霖继续说,他从未这样低声下气过,声音又低又柔的在她耳边萦绕。

      “我说了那样的气话。你恼了我这么久,不生气了好不好,都是我的错。”

      关了灯,一切都在黑暗中,他的气息浅浅的落在她的脖子上,痒得她肩头忍不住蜷起来。

      许予茜许久都没说话,他或许是喝醉了,醉得那么厉害。她动了一下,那边已经沉沉地睡着了,酣然入梦中,睡得极是满足,大手横过她的腰肢,紧紧一捞,让她无法脱身而去。

      花园的南面开了好一些花,首当其冲的便是重瓣月季,在花篱里争先恐后地冒出来,还有蝴蝶兰,本来极不好养的,也开得灿烂,夏天就是好,花园不用怎么打理,随随便便都是一片姹紫嫣红。

      苏老太太早早就起了,到院子里剪些月季,拿了景泰蓝花瓶灌了清水,放在饭桌上,看着心情也舒畅许多。

      苏恒霖起得晚,神清气爽的下楼,一眼就瞧见了胡桃木桌上的花瓶,取笑道:“奶奶,要是让芩局看到你拿了他送给你康熙年间的花瓶来装月季,可要气得一整天都吃不下饭了。”

      “这些个老古董物什到了我家,不拿来装花拿来装什么。那天予茜还帮着我用月季挨个试了遍橱柜里的花瓶,发现还是和这个景泰蓝花瓶最搭。”

      苏老太太甚是满意的欣赏自己的花艺,又看了看孙子,见他嘴角是抑不住的上扬,眉目间仿佛春风拂过,花木盛开,他只身下楼,老太太便问道:“予茜呢?”

      “她不是早就下来了吗?我醒来时没看到她。”

      佣人把温热的牛奶和煎蛋端上来,还有瑶柱白粥,绵绵柔滑的白粥萦绕冒着丝丝热的气,搭腔道:“二少太太出去了呢,她说她不舒服,买点药。”

      “那我去找她。”

      “瞧你紧张的样子。”苏老太太笑了:“坐下来吃早餐吧,老刘开车送她,等会就回来了。”

      “什么药家里没有,要跑出去买。”

      “等她回来,你问问她。”老太太早就吃过早餐,坐在餐桌上和孙子聊聊天。

      难得见他如此上心,像个楞头小子般的模样,虽是喝着甜牛奶,眼睛却一直看着外面,门外有几只灰麻雀飞过来,落在花篱笆上,扑哧着翅膀跳来跳去,发出吱吱喳喳的声音,他的心思就不在餐桌上了。

      借口去逗麻雀,跑到门口去等予茜回来。

      老太太哈哈大笑,对着收拾碗筷的赵姐说道:“看年轻人谈恋爱可有趣多了。”

      过了五六分钟,听见汽车入库的声音,大门口热闹了些,料是许予茜回来了,等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进门来,小两口在花园里不知干嘛,大约院子里的花开得正好,人比花娇丽,携手玩一会儿了吧,浓情蜜意中的两人,就是对着片绿叶,都能捡着春来秋去,叶黄叶绿说上半天的话。

      老太太心情好,唤人磨了墨写写毛笔字,这是她近几年嗜好,练练字心情平顺了。

      书房全部都是中式装修,唯一一点欧式就是半面墙都是落地窗设计,采东面的光,影影绰绰间,把笔架的影子拉得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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