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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猜忌争吵 ...

  •   许予茜不知为何,脚一软,仿佛脚底下是一层层的棉花,轻易把她吸纳进去。

      文件上有程彦宇的航班信息,清清楚楚的记载了他回国的日期。

      有一页的日期标了红线。

      8月28日到达

      9月08日离开

      为什么要调查这些,许予茜捏着纸张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是有多么通天的本领,把这些资料都清清楚楚地调查出来。

      到底是为什么,她不懂。

      很快的,苏恒霖给了她答案,他的话一字一句,足够残忍,足够把她的血肉一块一块割下来凌迟。

      他半蹲着,在她面前,捏起她的下巴,也没用重力,但她就是痛得很,他脸上的青筋毕现,眼神像要迸出火花一般,决绝而又残忍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带着利剑吐出来。

      “你是什么时候怀上孩子的,他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清楚得很。”

      “我不!!!”

      许予茜浑身发抖,凄厉地哭了起来,从来没有过的委屈从心底直涌上心头,酸痛得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大滴大滴的泪水簌簌而落,“我没有!”

      这是何等的屈辱,他不信任她,他居然如此不信任她。

      苏恒霖松开钳住她的手,转身拾起地上的纸张,一张一张的放在她面前,强迫她,也强迫自己面对这些真实。

      她没有再说话,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只哭着,哭得无声。

      他倒希望她能解释,盼望她能解了他心头的怒怨,他是在妒忌啊,那么疯狂热烈的妒忌着。

      “你妈妈是那样的人。”苏恒霖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出淤泥而不染。”

      他发了疯,胸膛火热热的疼痛着,口不择言地把话都说出来。

      “恭喜你啊,苏太太,如愿以偿。”

      许予茜跌坐在地上,默默地流着眼泪,这些决绝的话,是一把利刀,痛快淋漓地把她撕裂开。

      她脑子里轰隆隆的一片,完全没法思考,任凭本能的排斥着那些污蔑她妈妈的话。

      他说的那些话着着实实伤了她的心。她知道说什么可以反扑他,也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

      “那你和赵芷沐呢,你娶我,是为着安了她的心啊。”许予茜喉头哽咽着,继续说:“我不过是和她有半分相似,你对着我的时候心里就没有她吗。”

      “可惜她永远是你大嫂。”许予茜的泪又落了下来,她极快地抬手擦拭,几乎是咽呜着:“永远,你都得不到她。”

      苏恒霖笑了起来,笑得痛快。她是这样猜忌他的,抱着这种心情,所以心安理得地和另一个男人约会,接受另一个男人的花吗。

      说了那么多,没有一句解释她和程彦宇的关系,却偏偏把责任推给了他,指责是他先对不起她的。

      苏恒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手里还捏着纸张,捏得指尖泛白青筋暴起,也不愿放手。

      他忽然觉得筋疲力尽,再无力挽回什么。

      或许她说得对,他是得不到赵芷沐,所以找了个替代品。

      她要锦衣玉食的生活,要一个堂堂正正的名份。

      大家各取所需。

      他爱她的,他想。所以才会看到这些资料时失去了理智。

      下午杨芝澜亲自送了这些资料过来,自揭伤疤的说了一些话。从前他知道一点,却不知是这么隐晦。

      “她从小就低了人一等,受尽冷眼,自然知道该做怎样的柔弱状能博得男人的欢心。那些欲拒还迎的招数,想来也是在心里排练无数遍,拿捏得刚刚好。”

      杨芝澜涂着大红唇的嘴巴一张一合,轻易地构造了贪慕虚荣的私生女为博上位,不择手段的嫁入豪门。

      豪赌了一把,还留了一手。如果他没有娶她,她也不亏,可以转身嫁给她的青梅竹马,毕竟是拆迁户,有几分余粮。

      他并不相信许予茜是这样子的,可有些东西,就像胡乱的北风往心里吹了一颗微不可见的种子,并不打算搭理它,可它就是慢慢的就在心里生了疑,发芽长根,渐渐茁壮长成参天大树,笼罩了整个心房。

      他们之间,这样互相猜忌,互相伤害,到头来却是两败俱伤。

      许予茜哭得无声,默默垂泪,仿佛除了哭什么也干不了,一腔真心竟换来这样的羞辱。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只想为腹中的孩子作最后一丝挣扎。

      她眼神空洞,不知看向何处,那声音低了又低,似从胸膛泣血而出。

      “孩子是你的,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验一下。”

      多可悲,她竟说出了验DNA这样的话,要这样来自证清白。

      她心无旁骛诚诚恳恳的爱着这个男人,连一丝半毫的信任都没有给她。

      “不关彦宇的事。”许予茜看着地面上的文件,一字一词,连他家庭地址,就读学校都详细地标记出来,附上照片,还有那天他送她去医院,在停车场里的监控录像,如此的缜密可怕。他究竟是动用了何等的力量去查一个普通人。

      许予茜越看越慌,悲凉的哀求道:“你别找他麻烦。”

      这个时候还惦记着程彦宇,让他别找彦宇麻烦,到底是怎样的情谊,才让她如此记挂。

      苏恒霖的心似有细针突突地刺痛着,狠命的一下又一下,冒出溃堤的血泡。

      他强扭过头去,不看她灰败的狼狈模样,不知怎的,竟脱口而出:“你别想用孩子来要挟我。”

      他气在头上,半步也不肯认输。

      “这个孩子,就算是我的,我也不要了。”

      许予茜已经不会哭了,好像也不怎么痛了,那些凌迟般的苦楚,过了一个极限,原来是不悲也不痛的。

      办公室有暖气,她进来的时候脱了大衣,只着件宽松的毛衣,现在也冷得紧要,冷到四肢百骸都在格格作响,她哭一遭,全然是没有力气了,奶奶早上还打电话给她,说过两天就是旧历年了,小两口年轻气盛的,要好好相处,嫁给了阿霖,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矛盾说开了就好。

      夜已极深,窗外寂静无声,架在烟灰缸上的香烟燃到了尽头,承不住重力,断折落入灰烬中,只余了半缕青烟升起来。

      大年初一,每个集团公司都惯例发了新闻稿,都是些祝福的话语,每年都一样,没甚新意。

      苏氏集团有限公司发了新年祝福的同时也公布了苏家长孙添丁的喜讯。

      真是个好兆头,正月的头一天,苏恒驰和赵芷沐的孩儿平平安安的出生了。

      苏家老太太高兴的睡不着觉,要守在医院里看她的重孙。

      旁人喊她休息,她也不愿意。

      小孩儿洗得白白净净的抱出来,老太太看上一眼,欢喜得不得了,笑得收不住。

      苏恒驰也高兴,低头吻了吻赵芷沐被汗濡湿了的额头,说了句:“辛苦了。”

      苏家新添了人口,苏老太太连连高兴了好几天,精气神好得不得了,不断有宾客盈门前来祝贺。

      新年期间,作为小辈,许予茜提起精神回老宅子拜年,总免不了拿来与大嫂比较一番,这些喜庆场合往往都避不开,她心里不介意,旁人怎么说,她都笑笑就过去了。

      许予茜有看过襁褓中的孩儿,圆滚滚的眼睛,墨漆一般乌黑,亮晶晶的朝着自己看,教人不免从心底里疼爱起来。

      赵芷沐还在月子中,不便叨扰,跟着奶奶说些了祝贺的话,便坐上车离开了,奶奶忽地握住了她的手,问道:“你和阿霖吵架了?”

      许予茜看向车窗外面,不说话,默认地点了点头。

      “这混账的东西!”老太太心底明镜似的,没什么忧心的,怕只怕是赵芷沐刚生了孩子,苏恒霖心里不痛快,还没能放下,找了予茜的麻烦。

      “你别怕,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我帮你教训这混小子。”

      许予茜笑了笑,淡然地说:“嗯,我不怕的。”

      小婴儿是那么可爱,那么柔软,小小的一只在襁褓中,她不怕的,很快,再过几个月,她的孩子也会出生了,她有一个骨血至亲的人,她有孩子,天与地之间,她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因着是过年,李姨请了长假回家陪孙子孙女,许予茜现在住的家里没有保姆帮衬着,很是不方便,苏恒霖也不管这些事,他三天两头的不回家,许予茜已经有段时间没和他说话了。

      她搬到了奶奶的独栋宅子住,奶奶也欢喜,她一个人住实在冷清,小辈们都流行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她向来开明,买房建房都随得他们,从不勉强一大家子的住在一起,人多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容易争吵。

      眼下孙媳妇愿意过来和她住,她觉得宽慰了许多,过年期间人来人往,应酬颇多,老太太年纪大了,许予茜学着帮持奶奶打理这些人情往来,她话不多,只会淡淡的笑,礼数也尽然周全。

      宾客散去,许予茜尽职地送至门外,看着客人上了车离去才返回,未料在花园中听到有人在窃语,声音不大,仿佛带了些取笑的意味。

      “她可真殷勤,莫不是想讨好老太太的欢心好拿遗产吧。”

      “你别傻,她嫁的是二房长子,拿遗产轮不到她,不过她前面那个大嫂生了个女娃子,眼下她也怀着一个呢,要是有福气,生个男丁,那就威风了。”

      “我可听说是因为前头那个怀了孕,她才巴巴的上赶着,拿肚子来逼苏家娶她的呢。看着人挺文静,背地里心思可不少。”

      ……

      陪着她一同出来送客的保姆轻咳一下,声音提高几度,似在提示旁人道:“苏二太太,天冷了,我们进去吧。”

      屋里还有好一些客人,许予茜受了寒,脑袋有些昏沉,先行上楼休息了。

      一场家宴快要结束了,苏恒霖才出现,老太太拿起拐杖轻敲他的裤管,“没心没肺的家伙,你怎么才来。”

      苏老太太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不免来了怒气,赶他上楼,“你去看看予茜,她不舒服在楼上歇息着。”

      “不舒服找医生去,她有什么好看的,好手好脚。”苏恒霖拿了个桔子,轻松地往柔软的沙发一靠,边说话边把玩着桔子,漫不经心的说。

      “我一来她就往楼上走,这么急匆匆的躲着我做什么。”

      苏老太太又好笑又好气,怎地脾气这么倔,和他爸一个样,永远不肯低半个头下来哄哄女人,赵姐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似是读懂了他的心思,笑吟吟把手中的手机递给苏恒霖,说:“喏,这是二少奶奶的手机,刚刚没电了,让我帮她充会儿电,你拿上楼给她吧。”

      苏恒霖扔了手中的桔子,用湿巾擦了擦手,刚开机,许予茜的手机就弹出了几通未接来电,还有些春节祝福短语。

      苏恒霖看着那几通未接来电,“程彦宇妈妈”的字眼实在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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