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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四章 君心为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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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我非常荣幸的咳嗽发烧鼻涕咽喉痛一起降临。脚步虚浮到连走路都困难。自椅上爬起来起,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在无规则晃动。
浑身烫得似有把火在烧,从里到外,无一处幸免。嗓子里更是火辣辣得难受,干涸得似乎生命里没有水的存在。看来,病情极其极其严重。
手撑在凉亭扶栏上,尽我所能一步步向房间移动。
凉亭距离房间并不太远,放在平时,不过是几分钟的脚程,但在今天,情况却着实不容乐观。
果然,顶着湿重的衣服在寒风中吹上一晚,身体再好的人也顶不住吧,何况是欧阳流风这绝对算不上身强体健莫名就会晕倒的破身体?
眼前一片模糊。不知过去多长时间了,我尚且摸索在凉亭出口,离房间遥遥无期。
喉间一阵轻痒,我急剧得咳了出来,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力量彻底消失了去。脚下突地发软失力,我自扶着的栏杆上滑落下去。
……好难受……
眼前雾蒙蒙一片,最后,归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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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热流涌入身体,突如其来的舒适感令我呻吟出声,各处的难受亦缓慢减轻,身体的负担顿时轻了不少。
因发烧而沉重的四肢内腑似乎一下被去了万斤负重,一下子轻便了。
那股热流在身体四处流淌,最后汇成一团停驻在了下腹处,就此盘旋绕转不去。
身体轻松百倍,连神志也渐渐明朗,脑中不再迷迷糊糊僵成一片。神志清醒后,我可以清晰得借由肢体感觉感受到别人在我身上的动作。
有只温热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那股令我舒服无比的热流正是由此而来。我转念一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利用内力来驱除风寒吧。从体内把寒气驱除出去,的确是极迅速见效的治疗方式。不过,据说极其消耗内力吧。
那么,那只手的主人是谁?我所认识中会武的,有可能并且愿意为我疗伤的,有谁?
想不明白。
我尝试着睁开眼晴,虽有些困难,最终还是顺利地睁开了。刺目的光之后,是坐在床沿的——李君竹?
他的手仍然放在我小腹上,见我醒过来,他表现出了明显的欣喜情绪,疲累的脸上霎时放出光来。我则诧异的望着他,为什么会是李君竹?
李君竹轻吐出口气,收回了手,转而抚上我的额头,应该是在试温度。然后拉起我的手腕把脉,竟是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我静静地看着他,一时间也不好说些什么。
李君竹把完脉后擦了额际的汗,很有身为大夫见到病人无碍的欣慰感,道:“热总算退下去了,无甚大碍。流风,你好生休息着吧。我不打扰你,就先告辞了。”
说完急急就往门口方向走,颇有落荒而逃的味道。
奇怪。
“君竹?!”我急忙喊住他,我醒来有那么恐怖吗?他若走了,我要是饿了谁去帮我找吃的?我要是哪里不舒服了孤身一人待在房间里,岂不是又要受苦受难?(阿木:黑线,为君竹童鞋默哀……)
李君竹被我喊得生生顿住脚步,僵站在门口,不退回来也不离开。
气氛僵持住。
我翻了个白眼,身上还有些无力,不过也不要紧。我半坐起了身,看见旁边桌子上摆着漆黑漆黑散发着某种味道的药碗。嘴角抽了抽,不用想就知道那是给我的了。
欧阳流风一直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还在隐匿中。
正在僵持中,门外突然传来欧阳老爹的声音:“君竹?你怎么站在门口?”
我轻微一怔,看欧阳老爹施施然迈步进来,想起自己有大堆的疑问需要欧阳老爹为我解答。欧阳老爹面上无任何异样,有着对自家孩子生病的关切感,我一瞬间心里有了奇异的想法:他究竟是因为我是“欧阳”流风而担心,还是因为我是欧阳流风是永王世子才担心?
这个诡异的比较想法终结在我自己的垂目自我阻止中。不该有的计较不该有的想法就该彻底杜绝,任何有问题的思想都容易让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兀自垂头望着身上盖着的被子不放,眼睛焦距不知道落在哪里。大夏天的,之前昏迷发烧容易发寒没什么感觉,现在清醒后,已经快热得出汗。顾着病没好全,也不能直接掀了不盖。
轻微的重量落在头上,拍了一拍,欧阳老爹温润的嗓音响在头顶:“流风,你没事了吧?”
欧阳老爹难得的亲昵行为让我一怔,这也太……诡异了吧……
我呆滞地点点头,算是应答。
欧阳老爹突然叹了口气,“流风,我已知晓,严老他……告诉你真相了。”
脑中猛地一震,所有的奇怪迷茫情绪一撇而清,我倏地抬起头来,眸中凛冽,直直瞪向名为欧阳磊的欧阳老爹。
欧阳老爹视我冷冽的视线而不见,眼中关切气息更浓,有丝难言的悲凉,“我与索……院史,并未想过让你承担什么。你若不愿,我们必定会帮你解决……”
“不必了!”我蓦地打断他,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做任何事,当真要解决,我也必定只会依靠自己的力量。
欧阳老爹再次叹气,道:“罢了,你若有何异议,一定要告诉我,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他伸手又在我头上拍了拍,“你休息吧,关于此事,我会亲自去找严老考虑清楚。”
对于我的不敬,欧阳老爹恍若未闻,万分关切,举步离开。
复杂的目光随着他的脚步离开,我这才发现李君竹一直在门口,我同欧阳老爹的对话,他大概全数听进耳里。
欧阳老爹在经过他身边时,转目瞥了他一眼,其中意味十分深长。而后干脆离开。
即使刚才透露的信息并不多,但也足够让有心人臆测了。欧阳老爹竟然放过了他?不是好歹该警告下么?
欧阳老爹离开后,李君竹反倒没有离开,向我走过来,脸上表情严肃,无视我的诧异,单膝跪在我的床前:“公子,属下失职,请公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