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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成为体制内人员的好处是能接触到官方信息。
      党向前和丁青松从金吾卫卫所处拿到案件的信息,俩人毕竟是科班出身,还有点工作经验,夜里挑灯研究剧情。
      这个“妙菩萨”杀人都是在后半夜。按说长安有夜禁制度,半夜里各坊坊门关闭,人员不走动,不法分子应该没有作案时间。但坊门关闭之后各坊里面也有不夜禁的。
      被杀人员有近一半是过夜生活的一族。要夜生活丰富,集大成者还是要数平康坊那种QLJZ林立的地方。
      本来在李虫娘事件之后,党向前有了心理阴影,消停了一段时间清心寡欲。刚有点心里活泛,丁青松又来了,他总不好让同事知道自己在游戏里chiji。
      这下好了,借这个机会,他可以正式出山了。
      党向前让白十三在正厅里摆张桌子,手底下能派上用场的人排队领嫖资。因为是要专款专用,为了杜绝有的人挪用这笔钱,比如赌徒拿到钱就去赌输掉、酒鬼拿到钱就喝得烂醉,党向前采用的预付款制——到平康坊,找到话事人,讲明自己的需求,预付一大批PZ,因为数量比较大,还走了个批发价,领回来一些消费券。
      白十三之将这些消费券发放给手下人,因为党向前被左金吾卫招安的缘故,他们如今算是“不良人”组织的。这些不良人,拿到消费券去平康坊,这一晚的正常消费活动基本上都能包括了,相当于一张通票。但额外的服务还是要不良人自己出银子的。当然除了消费券,党向前也每日给他们发饷银,为了防止懒惰,基本上是日结制,干一天活发一天钱。
      这样,不良人们有消费券和一天的饷银,在平康坊那种宵禁窟也能做到今朝有酒今朝醉了。
      党向前财大气粗地坐在正厅里面的胡床上,一条腿搭在床上,手里盘着二龙戏珠,觉得自己要是配上大金链子就更豪气了。
      他看到丁青松从回廊过来,就说大声招呼他过来,等丁青松坐定,党向前说:“小丁啊,我看你今晚就跟哥走,哥带你见识见识古代的风月场所。”
      丁青松说:“我?我还是不去了。”
      党向前说:“跟你党哥客气啥。在外面哥没那个消费能力,在这里哥有的是钱。哥安排,你就不用管了。”
      丁青松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跟党哥你情况不一样。我这不是家里还有现成的嘛。”
      党向前说:“我忘了,你也算是有媳妇的……但是,这不是虚拟人生嘛。何必认真。你这做人也太老实了,就连在游戏里都不敢犯点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丁青松说:“我要是真的认真就不会在这里结婚了。我犯的错还不大?”他叹气,“虽然我理智知道这里的人不是真的,但是时不时我就忘了这件事,总觉得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有感觉的。特别是我媳妇最近还怀孕了。我要是在这个时候去P,我不就成新闻里的渣男了吗。”
      党向前说:“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就比如说,”他一指白十三,“我总觉得他也挺有范儿的,李驴儿人物性格也挺丰满的,太真了。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放太多感情在这里,以后咱们都要出去的。”
      丁青松说:“……也许咱们能再这玩通关。这里的时间和外面不一样,通关也用不了多久,几个月?一年?可是对于这些人来说,就是一辈子。我们用一点时间陪他们一辈子,也不算太过分。”
      党向前说:“你要警惕你这个想法。这个游戏可是有很多邪门的地方。想想那些伤残死亡的玩家。周伊凡还植物人呢。”
      丁青松也像是从飘渺的远方回来似的,摆摆手:“随便说说。不过今晚我就不和你去玩了,我确实对那种地方没有多大兴趣。我看你这里也不缺人手,我还是在外面盯着吧。”
      党向前说:“嘿嘿!你这么正直,我怎么好意思自己犯错误。”
      丁青松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党哥你放心,我不去玩,可没说不让你去玩。何况你这是为了工作,工作需要你做出一点个人的牺牲。我不会回去对单位的人乱说的。”
      党向前说:“小丁你这个同志啊,既有原则又有策略!不错不错!我看你啊,将来还有发展。”
      然后俩人互相吹捧,什么苟富贵勿相忘之类的。
      两人接下来商量分工。党向前带队在里面花天酒地,顺便查找有没有隐匿其中的可疑人员。
      而丁青松则和金吾卫的人在外围埋伏,一旦发现妙菩萨的踪迹就开展抓捕。

      话虽如此,也不知道那个妙菩萨是不是周伊凡,又是否还在长安,在长安的话又会不会去平康坊下手。

      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但也是概率问题。只能把宝押在概率最大的地方。

      一连几夜,长安城并没有新的碎骨命案发现,看似妙菩萨偃旗息鼓。
      丁青松有点坐不住,但党向前就无所谓。说高档点,活在当下;说实在点,就算抓不到人,他也能享受下久违的美好生活,也没啥损失。

      这一日傍晚时分,党向前趁着暮鼓之前到了平康坊,受到了老B们热烈的欢迎,她们尊称他为“党大善人”,争相为他献上高消费项目。
      其他的不良人也混迹在P客中间,凭票消费。

      月上中天,坊里却是花正好色正浓,酒酣耳热,醉卧美人膝。
      忽然听到一曲羌笛幽幽飘来。
      党向前本来昏昏欲睡,一听之下别有韵味,他立刻把老BAO叫来,请奏曲之人过来一叙。
      老鸨笑说:“党大善人既然有这等雅致,何不闻声寻去,也是件雅事。”
      党向前是最近几天吃腻了大餐,想来点清淡的换换口味了。听这笛声如泣如诉,呜呜咽咽,难怪古人有“羌笛何须怨杨柳”的诗句,道不尽人生的苍凉悲欢。
      在循声而去的路上可谓曲径幽折,分花又拂柳,然而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虽然胃口被越调越高。
      终于,拨开最后一层垂杨柳的树枝,奏曲之人得见真颜——月光下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如月下妖狐修炼一般捧着羌笛。
      党向前蹑手蹑脚走到美人身后,只见美人从薄纱披肩露出的一段脖颈曲线优美,被月光照得如同瓷器一般亮洁,可以想象此女是如何的风姿绰约了。
      党向前攒够色气,一把扑过去将美人搂在怀里,嘴里说着:“小娘子月下吹笛,如此哀怨,可是有何心事?我最见不得美人落泪。”
      那小娘子本就是用音乐引诱痴汉上钩,欲迎还拒,恰到好处地扭捏着身子说:“客官自重!奴并非是吹笛与客官听。放开奴。”
      一番话说的娇喘连连。
      党向前心中有火眼里有光,捏住小娘子的下巴,扭过来擒住小嘴强KISS。
      这小娘子作戏做足,套路仍旧是先躲闪挣扎,然后渐渐入巷,施展真正手段,党向前竟然渐渐败下阵来。
      这也太会了吧!……党向前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不会吧?!
      他睁开眼,推开吻的如火如荼的小娘子,就着月光一看,双方都愣住了。
      “是你!”党向前咬牙切齿。
      小娘子呵呵干笑两声:“是误会。”
      冤家路窄,此小娘子却是个故人,党向前第一次来平康坊就消费过的,李虫娘。

      党向前捏住李虫娘的有手腕,以防她跑了:“我是不是说过,以后见一次打你一次。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
      李虫娘说:“我……是你偷袭我!我躲着你还来不及,谁让你这么下流色胚!”
      党向前气得抬手要打她。
      李虫娘一挺胸脯:“你连女人都打!你是不是男的?!狗东西,家暴渣男!”
      党向前一怂,又立刻愤怒地吼:“你要是女的我还不打你了呢!你就是个变态,是人妖!你……”
      李虫娘啪抬手打了他一个巴掌:“你侮辱我!给我道歉!”
      党向前难以置信:“你打我?”
      李虫娘撸起袖子,连踢带踹,真格如女人一般撒起泼来,还把头往他胸口撞:“你打我!你打!打不死我就算你输!!你凭什么说我?!你是玩家我也是玩家,平康坊让你包下了?凭什么不让我来玩?!凭什么说我是人妖?!我哪里人妖了?!你这个下流狗东西!老娘今天和你拼了!!”
      党向前被她老娘们儿式的打法给打蒙了,且战且退,狼狈不堪,嘴里说着:“是不是给你脸了?!别闹!——滚一边去!你再整,我不客气了哈!”
      李虫娘撕打不已,眼睛也哭红了:“不客气就不客气,你打死我!我看是你死还是我活!凭啥我花了十几万买的身份,你一个白P的凭什么称王称霸了?你在外面跨S查我水BIAO,在这里还迫害我,你不客气一个?!我看你还能怎么不客气?!”
      已经有坊丁护院闻声围过来。
      这平康坊毕竟是风月是非之地,安保人员充足,风平浪静的时候不显山露水,一旦出现骚动,这些人立刻闻风而动了。
      党向前被李虫娘撕扯得灰头土脸的,头发都乱了,真急了就伸手捏住她的脖子,把她捏开一段距离,那长手利爪抓不到自己。
      但护院以为他要对女子施暴,连忙拉开,口中劝说,实则是桎梏他的行动。PIAOKE固然无法得罪,但坊里的小娘子们可是摇钱树,自然还是要金贵些护着的。
      李虫娘哭得梨花带雨,今日她本就画了个泪妆,挽了个坠马髻,我见犹怜的小模样别提招人疼了,还以为被这位客官给欺负狠了。实际上她趁乱又狠狠在党向前脸上抓了两把。
      党向前被人按着胳膊,抱着大腿,动弹不得,口里骂骂咧咧:“有种你别走!看我不弄死你!臭不要脸的!”
      他的党徒数人听到骚动围过来看热闹,见老大受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跳进来救人。
      于是两方面混战起来。随后赶来的LAOBAO也控制不了局面,急的拍大腿,捶胸脯。

      与此同时,平康坊外,已经守了几夜的丁青松抱着剑,在阴影处盯着后墙。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走在这暗巷中,看样子是个私自违反夜禁的人在躲避武侯的注意,偷偷溜着墙边。
      丁青松这几日遇到不少这种人,他是不管的,任他们或者逃过追捕,或者被捉到。
      突然,一个黑影如鬼魅疏忽而至,闪身到违反夜禁的人身后,一个动作,放倒人,扛起来,翻过旁边的坊墙飞奔而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丁青松来不及阻止,想也不想飞身跟上。
      他来此间既然那走的游侠系统,身上还是有点武侠功底的,比如轻功。轻功的道理在他看来就跟跑酷差不过。他的身体素质比现实中大大提高,稍微学学就可以掌控身体技能,灵巧如燕。不愧是捡个秘籍就可以练成神功的配置。
      只见那神秘黑影在坊间纵横跳跃,丁青松跑酷工夫堪堪跟上。
      眼看黑影越跑越远,怕是要出了党向前和金吾卫设下的包围圈,丁青松才想起来吹动口哨。
      这哨子是金吾卫发放的特殊警哨,配合暗号,比如三长一短之类的配置,便能迅速传递信息。
      丁青松吹了几声哨音,意思是发现可以踪迹。
      哨声惊动了黑影,他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速度。
      眼看出了布控圈,丁青松犹豫了下,看看身后,并没有援兵,但已经打草惊蛇,这时候如果跟丢了,怕是今后就更不好抓捕了。
      他咬咬牙,提脚跟上。
      月光下,长安城上,两人飞檐走壁,如惊鸿掠过。

      此时,平康坊内,党向前还身陷混乱,被李虫娘纠缠不得脱身。
      李驴儿急匆匆跑过来,抓住党向前耳语:“大郎!哨子响了!”
      党向前一愣:“什么时候?”
      李驴儿说:“有一会儿了,说是从平康坊后面小巷传来的。”
      党向前心道不好,刚才混乱的工夫,沸反盈天的,竟听漏了警哨。
      这平康坊一代的布防主要是由不良人承担,金吾卫布置在稍远处,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应上。
      后巷正是丁青松的哨位,他连忙问:“小丁,丁大侠的哨子吗?”
      李驴儿说:“不知道,是稍远处有人听到,赶过去的时候不见人影,才过来问咱们是何缘故。”
      党向前顾不上收拾李虫娘了,立刻大手一挥:“别跟这BIAOZA纠缠了!都跟我走!”
      人带头向后巷冲过去。
      一行人跟着纷纷撤离,从后巷坊墙越墙而走。

      怕进一步惊动黑影的行藏,丁青松便没有再连续吹哨,到南城长安城边缘越发荒凉,时有废宅荒草漫芜。丁青松就是在这里失去了黑影的踪迹。
      他仔细听,能听见虫鸣啁啾,树丛阴影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疑似小兽的行迹,此外还有风吹动,万籁躁动,抓不住个重点。
      突然,一声惨叫从旁边一座破败的宅子身处发出。
      他翻身跃进。此地似乎从前是个豪宅,说不定是哪个获罪的官员的宅邸,此时人去楼空,不知空置了多久,白墙倾颓,朱漆斑驳,在夜里阴森得不像人间。
      丁青松顺着惨叫穿过二门,进入内宅。
      这个内宅按照唐时的建制,四周是屋、墙和回廊,中间是一座二层的厅房。一楼可供主人居住,二楼则是空靠柱子撑起来的亭子,夏日里四下垂下帘幕,主人便可在此间登高乘凉。
      此时空荡荡的院内,正中的厅房破帘子垂着,惨叫声已经弱下来,正是从那帘子后面传出。帘子不知道为何在微微抖动,似风,但又不似风,那惨叫也越发接近兽类临终前的垂死吐息,仿佛里面有罪恶的黑暗不断在渗出一般。
      丁青松的手心出汗,他的手放在剑柄上,一步步向厅房靠近。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突然帘子里扑出来一个黑影,重重摔在他面前脚下。
      丁青松定睛一看,正是个人,或者说曾经是人,此刻手脚已经扭曲得像个软绳,就在刚刚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这人的筋骨已经被碎,看头扭曲的角度,恐怕喉咙也被捏碎,所以才只发出那一声惨呼,此后便不成人声。
      丁青松抽出剑,仰头盯着上面。
      他心中默念:这都是假的!是假的!

      一片帘子缓缓卷上去,一张在月光下显得惨白的脸露出来,俯视着他:“难得你能跟上我,看来是有些工夫的。今天运气好,居然能一次弄两个。”
      他笑得露出两排牙齿。

      丁青松看定他:“你是妙菩萨?”
      对方笑容的角度没变:“不是我是谁。谁能有这么好的技术?你放心,一会儿我让你知道我的技术有多好。”他一根根手指摇动着,发出微妙的咔嚓咔嚓声。
      丁青松说:“我是来找你的,但是我对妙菩萨不感兴趣。”
      只一眨眼的工夫,对方似乎一下子就出现在丁青松的面前,他条件反射地向后跳了一步。
      丁青松深吸气,说:“周伊凡。我是来找你的。”
      笑容消融了,有那么一刻,丁青松发现对方动摇了,甚至微微做了一个准备逃跑的姿势,但随机,对方就疯狂笑起来:“周伊凡?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周伊凡?你找周伊凡?!可惜,这里没有周伊凡,只有妙菩萨。”
      丁青松说:“周伊凡。你为什么不回去?你知道你家人现在多着急——你长期不出去,已经是植物人状态!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逐渐衰弱,你会死!现在也许还来得及,你从这里退出登陆,回到现实世界,那里还有爱你的家人,几个月后你还有高考。”他尽量语气平和地劝说。
      周伊凡像是在思考:“高考?你觉得我还能参加高考?高考之后呢?上大学,毕业,失业,一辈子做社畜,被割韭菜,活得越来越暴躁空虚。你觉得我会回去?”
      丁青松说:“我理解你的困惑。我也从你这个年纪过来,对未来充满恐慌和不确定性。但是这些问题的答案要在现实中寻找,不能逃避到这个虚拟的世界,这里即是有答案也不是真的答案。你的选择会伤害到爱你的人,你的家人。如果你有抑郁症,可以求助于专业的医生,相信我,会好起来的。”
      周伊凡叹气:“可是,你看,我杀了这么多人,把人的骨头敲碎,享受杀人的快乐,成了变态杀人狂,我怎么能回去呢?”
      丁青松觉得再加把劲儿,孩子的思想工作就差不多做通了:“你混淆了虚拟和现实。实际上你在这里再罪大恶极,在现实世界也没有杀任何人。这只是场游戏!外面的人不会把游戏当成生活。如果你顾虑这个就大可不必。”
      周伊凡突然憋不住笑了出来,先是噗的一声,然后是忍不住笑得颤抖,笑得丁青松觉得莫名其妙,然后是毛骨悚然,因为周伊凡直起身体的时候,脸上那变态的笑容又扬起来了,支着两排牙齿。
      他说:“你想的太简单了,对这个游戏一无所知——你来告诉你几个回不到外面世界的方法?”
      丁青松本能地拔剑。
      然后眼前一花,剑拔出来,却脱离了他的身体控制,在月光下甩出一条寒光,跌落在远处——剑柄上,握着一只手。
      右手。
      丁青松的右手。
      丁青松用来拔剑的右手。

      在意识到之前,丁青松的右手已经被切割下来,几乎是过了两秒,大量的血从他的断腕处喷射出来。
      丁青松捂住断腕,向后退,嘴里大喊:“不!这都是假的!不是真的!只是我脑子里的幻想!!”
      周伊凡却不着急杀她,搓着手说:“你可以试试,等我杀了你,你看看能不能一睁眼回到现实世界,还是——你的意识灰飞烟灭,你的□□和我一样躺在游戏床上,一点点衰败下去。”
      丁青松连滚带爬地向院门跑去。
      不管周伊凡说的是真的,还只是恐吓他,他现在都不想跟这个精神变态直接对上,这个人是疯子!他现在没有胜算。
      周伊凡慢悠悠的,但下一瞬就站在丁青松面前,截住他的去路:“看在你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的缘分,我赠送你个礼包——慢死服务。我不会像刚才那样快速解决你。我会慢慢地、一点点地敲碎你的骨头,最后才捏断你的脖子。如果你够硬气,能挺到明天早上才厌弃。好好享受我的技术哈!”
      他兴奋得眼睛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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