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贱丫头的多重身份》雪雁琛

78、第七十八章 出宫

　　“陛下，柳掌事到了。”夏天程话音刚落，太监进来禀报道。“宣”夏天程坐回了榻上。早就商量好了，云儿知道今日柳绩会进宫，一直在未央宫外候着，没让传旨太监久走，很快就到了御书房。一身低等女官服的云儿规规矩矩的跪下，对着皇帝行了大礼：“奴婢见过陛下。”“起来吧”再次见到云儿，这丫头果然越发可人了，也罢既然老二喜欢，朕也不差这一个，夏天程心道。云儿向着一旁站着的柳绩盈盈一礼，道：“女儿见过父亲”感受着女儿愈发的沉静成熟，变得异常的规矩，想到之前云儿那跳脱的性子，开朗的笑容，看着这瘦弱的身板，也不知这丫头在宫里吃了多少苦，满眼尽是心疼。“好孩子，快起来吧”柳绩道。
　　向柳绩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后，云儿对着夏天程微笑道：“陛下，我姐姐还活着，就在陛下的冷宫呢，陛下要不要瞧瞧？”听到柳少使还活着，夏天程先是一愣，旋即长舒一口气，不动声色道：“是吗？”作为天汉王朝的最高统治者，夏天程的记性是不差的，此时终于回忆起了那个曾经与自己同榻的女子。看到柳绩阴沉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夏天程道：“速去将柳少使接出来，你们父女许久未见，想必有很多话要说，邝公公，你来安排一下，朕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陪柳爱卿了。”柳绩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道：“陛下，臣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成全。”夏天程道：“爱卿请讲。”“臣女在冷宫想必得不到好的照顾，臣着实不放心，不知陛下可否看在臣多年为陛下戍守边关的份上，放臣女出宫，让臣一家团聚。”秀女入了宫，便是皇帝的女人，更何况已经封了少使，哪有嫁作人妇后再回娘家的道理？柳绩的要求无异于有些过分了。
　　居于上座的夏天程良久无言，想到被送进自己宫里那个平平无奇的秀女，应该还是个处子之身，再加上天汉王朝还需仰仗柳家父子二人，一时不愿得罪柳绩，只听夏天程道：“也罢，既然柳将军提出来了，朕也不好驳了爱卿的面子，朕准你一家团聚。”“谢陛下！”柳绩、云儿父女二人齐声跪拜。侍立一侧的邝永海适时开口道：“陛下英明。”
　　芙蓉宫侧院，“出宫了吗？”江八子对着刚刚打听消息回来的手下道。“禀娘娘，已经出宫了。”宫女恭敬回道。“那就好，那就好。”听说柳如君没死，江八子一阵后怕，“幸好没叫皇上看见，这个方秀倒是有手段。”虽然一时动不了云儿，但是在宫中遍布的芙蓉宫眼线倒是将云儿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查到了还在活在冷宫的柳如君，而今时不同往日，虽然身处冷宫，柳如君变得愈发的小心，再加上又怕被正被平南王捧在手心的云儿发现，要想再次让柳如君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世上消失就变的及其困难。而令她们想不通的是，柳如君现在有的办法是可以见到夏天程，一旦面圣，定将受尽无尽宠爱，而自己等人必将为当年的事情付出惨痛的代价。可是柳如君没有，反而心甘情愿的出宫了。因为，在冷宫的一年，令柳如君的心成熟了，看透了荣华，视荣宠于浮云，不再汲汲于名利，更使她下定了决心，要为心中曾经有过的梦想而努力。
　　“姐姐要是能见到皇上就好了，不能让那些人为自己行为买单，真是可惜了”坐在回家的马车里，云儿遗憾道。柳如君莞尔一笑，她并不憎恨那些构陷过自己的人了，反而对她们多了些怜悯，都是可怜人，何必要为难？柳如君淡淡道：“如果让皇上瞧见了，你觉得我还能回家吗？”云儿想了想，道：“也是，还是回家好。”
　　云儿和柳如君以及荧儿这三个在宫里生活了一年多的姐妹，终于在柳大将军回京后，走出了皇宫的牢笼，呼吸到了久违的自由空气。此时，李氏已命人将西华苑的一应物事包括流入近姐妹二人的统统搬到了大将军府，刚刚出宫的柳如君与云儿便直接回到了大将军府后，稍作休息，经过一番梳洗打扮，于第二日清晨二人在柳绩及其夫人李氏的带领下来到了柳府，向柳老夫人问安，见到孙女没能给家里带来荣耀，灰头土脸的回来，柳老夫人心中虽不喜，但还在看在柳绩的面子上，做足了表面工作，安慰了一下柳如君。已经得知云儿正在被平南王追求着，柳老夫人对云儿的态度倒是有了180度的转变，劝解云儿尽快接受平南王的好意，希望两人尽快完婚，面对老夫人突如其来的亲热，云儿表面上只好称是。接着老夫人拉着柳绩夫妇一番嘘寒问暖，言语中赞赏了柳绩凭实力在京城开府为柳家挣了光，又表达她对分家的不舍，以及对自己大儿子不争气的无奈，只到一直在一旁尴尬站着的柳家长子柳绮开口，才结束了今天老夫人的发言。随后柳绩夫妇与柳如君和云儿姐妹留在静心堂，同柳绮一家吃了顿午饭，这才离开柳府。
　　大将军主院正房内，柳绩、李氏、柳如青、柳如君、柳如云以及坐在李氏旁边的柳如安一家六口两年来难得的聚在一起吃着晚饭，三岁的柳如安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音节，也会将面前李氏单独为他备的小碗的饭菜自己送入嘴中。这是自柳如青与云儿挑明关系后两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或许是故意避着对方，两人的话很少，只是在柳绩或李氏点到自己时，才能听到二人的声音。而柳如君此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边静静的吃着饭菜，一边独自出神，餐桌上的气氛显得十分尴尬，李氏一边照顾着一旁的柳如安，一边观察着云儿和柳如青的神色，清楚二人事情的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心想这段日子还是先避免他们见面的好。似是终于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柳绩快速的扒完了碗里的饭菜，放下手中的碗筷，眼神快速扫过心不在焉的儿女，道：“如君、如云刚回来，如青也累了一天，吃好了都散了吧，回去早些休息。”说罢起身就要离席。“父亲。”似是终于鼓起了勇气，柳如君突然站了起来，叫住了柳绩，“父亲，女儿有话想对您说。”听到柳如君的话，柳绩心道：确实待找如君聊聊了，当他在边关得知如君主动入宫的消息后，柳绩就在等着如君给他一个交代，他相信自己的女儿有她入宫的理由，但是他想知道。“跟我到书房里来吧。”猜到女儿的心思，柳绩淡淡道。
　　“母亲，云儿吃好了，就先回去了。”在柳绩和柳如君走后，云儿也起身告别了李氏，丝毫未去瞧一眼还在餐桌上坐着的长兄。“知道你也没心思吃了，回去吧。”李氏看着在云儿走后略显尴尬的儿子道。柳如青向着自己的母亲一礼，也随着云儿的脚步离去了。京城的大将军府比黎阳的将军府占地至少大了三倍，绕过蜿蜒的回廊，穿过小花园，看着云儿的身影进了流云阁，柳如青这才原路返回，向着自己的清雅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