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系统（基建）》奚月宴

91、九城

　　议事厅里的气氛凝重起来，地上跪着的两人大汗淋漓，时不时抬起一只手来拭汗，借着衣袖的遮掩交流眼神，却在对视的瞬间别过头，都心虚得很。

　　两人各有异心，一旦利益不均，信任很快会崩塌。

　　班超道：“听闻舒姬正在筹备白纸技术专营权的招商会，广招天下巨贾合作，班某有心参加，却没有足够的钱资，不知能否以赋税抵扣，待明年郾城恢复元气，再缴纳入股资金呢？”

　　舒望向周边各城和几个诸侯国都发送了白纸技术专营权招商会的消息，其实这不仅仅是一个招商会，还会是一个博览会，将会展出包括红薯、粉条、铁器、改良农具、水泥、辣椒、白酒、蜂窝煤、棉花、白菜、提纯井盐等各种农作物和科技成果。这些几乎涵盖了刑都目前所有的经济来源，除了还在研制中的瓷器和作为军事机密的火药、大炮、床弩，舒望会优先在唐国境内推行，次之选择友好国家，比如卫国、齐国，广泛传播技术，大力促进生产力的发展。

　　姜无咎已经跟她预约了齐国境内的白纸专营权，还有舒望发给他的年度员工福利——《天工开物》书中有关晒盐的记载，从夙沙氏煮海为盐开始，齐国采用的一直都是低效率高耗能的淋卤煎盐法，曝晒成盐的技术还没有得到发展，这一技术可以为齐国节省制盐成本，对于舒望来说，她也获得了齐国的低价盐订单。

　　这是一个好的示范，在和平状态下，舒望更愿意合作而不是劫掠，通过合作，她推广了自己的技术，也得到了唐国发展所需的物资。

　　班超一提此事，两人都急了起来，他们本想等着赵长陵求他们入伙，却没想到那舒氏搞了个专营权出来，她口气倒是大，若有未获得专营权而制作、销售白纸的商贾，唐国将永不同意其入境从商之申请，并对相关人员封闭所有技术传播，未经同意而私自传播白纸技术的，一经发现，再不合作。这样一来，他们想独占白纸技术的美梦也泡汤了，至于出资，哼，谁也别想从他们荷包里面掏走一枚钱。

　　“班守备此言差矣，舒姬若接手了咱们三城，怎会忍心看着百姓受苦挨饿，如刑都，去年便免了赋税，而且你那穷乡僻壤，收得上多少赋税，好听的话都让你说了，我和章兄还没说话呢！”寿县守备凑上来，腆着一张大脸，“我寿县诚心诚意，若舒姬愿意接手，便是三倍十倍赋税又如何？”

　　舒望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怒不可遏：“你是打量着我好糊弄对吧？寿县账面上亏空十万之巨，赋税重于郾城两倍，城墙弛道却破败不堪，钱都花到狗肚子里去了？！”

　　“还有你！”舒望转身，直指巩城守备，“你贪墨无度，收受贿赂，包庇暴徒，巩城已经成了文匪的窝了！府衙内外，哪一个不是城中大户的人？账本倒是做得漂亮，可跟你巩城耕户的人头对得上吗？虽有战乱，但巩城在籍平民的人数，却比十年前少了一大半，你告诉我，这些人都去哪了？”

　　舒望气势逼人，两人都被她突然的爆发吓得不敢动弹，原来舒望早把他们的底摸透了，任何狡辩在她面前都是徒劳。

　　“舒姬饶罪！舒姬饶罪！”

　　舒望缓了口气，抚着胸口告诉自己别生气，生气长皱纹，过了一会道：“二月初十，便是刑都开办招商会的日子，在此之前，我要看到寿县、巩城真正的人丁、赋税、资产情况，还有被迫失地为奴的百姓，我要你们回去立刻给他们还籍分地，若遇大户阻挠——”

　　“杀无赦！”

　　舒望最后一声铿锵有力，如黄钟大吕震荡在寿县守备和巩城守备的心间，令他们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上位者的威压，那是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量，仿佛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了两人心头。

　　最后两人倒在地上起不来，还是长陵让人拖出去的。

　　闲人散去，班超这才正式与长陵和舒望见礼，初次见面，两人就合作着唱完了这场大戏，众人一时哄笑起来，快活地去其他部门办公室见未来的同事们了。

　　赵衰送卫军回国，桑异和张成去檀城、永乡出差了，事实上，十日后的招商会开完，剩下的人也要带着舒望给的任务奔赴各地为官。

　　姜子牙去温县，负责油菜、甘蔗的培育，目标是在今年年底建成水力油坊，研制出红糖、白糖。油菜种子商城里就有，还有一个月就到了油菜的播种时间，舒望会尽量在这之前攒下积分买一百斤，培育第一年的种苗。甘蔗的种苗舒望没有，但是听舒苓说，楚国大泽中有许多瘦小的野生甘蔗，当地人会砍来榨取柘浆，在盛典或者祭神的日子欢饮，姜子牙会组织一支商队去楚地收集甘蔗苗，温县气候比较湿润，遍布温泉，土壤肥沃，细心培育，瘦小的蔗苗也能榨糖。红糖的制作方法也不难，等他成功加工出糖霜，就是温县征服天下百姓味蕾的时候了！

　　左平在永乡，已经接收了舒望送过去的两百斤土豆，今年的任务就是把这些土豆种好，土豆也是一种主食，产量和红薯不相上下，舒望自然不会错过。

　　桑异在檀城，他的任务是种植棉花，去年秋天收获的五百斤棉籽已经运往檀城，年仅十三岁的桑异，应该是历史上最小的一城之牧了，雀人大伯得知这个消息后激动得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口中念叨有声，说什么“小主人没有辜负您的期望，雀人此生，也死而无憾了……”

　　白起回到苍云继续练兵，这是他的强项，长陵也会将刑都的军队重新编整，扩充各地驻军，增加民兵自卫组织，采用耕战结合的训练形式，将唐国的军队编制扩充到二十万人。苍云的瓷器和黍酿酒也会在今年三月面向市场销售，昨天舒望看了陶共送过来的成品瓷器，虽有成品率不高、釉色不均、器型不美等瑕疵，但已经是飞跃式的进步了，假以时日，加以改善，相信会突破技术的瓶颈，造出真正足以传世的瓷器。

　　赵衰回程的时候会路过寿县，到时由他直接接手寿县，寿县山地较多，舒望给他安排了辣椒和白菜，立体农业的耕作方式在寿县应该有用武之地，不过他首先要排除当地大户的阻挠，强收耕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动辄械斗流血，重则揭竿而起，安抚为先，镇压在后，舒望还是希望那些地主能够识相点。

　　“班超”既然已经在郾城当了五年守备，舒望就让他继续当了，一来当地人比较容易接受他，二来班超自己也希望回到郾城去，原来的“班超”虽善良却无能，留下了一个烂摊子，郾城没有大户的烦扰，却有青壮劳力流失的问题，他得尽快恢复郾城民生，舒望给他拨了大批薯种，还给了降低市税的条件，让郾城也能吸引隔壁陶丘的商人过来做生意。

　　事实上，像刑都这样只收取市场税的极其少见，在其他诸侯国，商人需要缴纳的，如铁器、铜器、丝织麻纺织等的专项税，如著名商业中心的交易之所，按照货物成交额征收的市税，如跨国交易的边境关税，内地交通要道的设卡抽税，甚至在生产环节也有山泽税。唐国立国之后，按理说应该在各处边境恢复关卡收税，但舒望并没有这个打算，她更希望利用唐国处在各国之间的地理位置，将唐国发展成一个农商并重的国家。

　　巩城与燕国接壤，燕国盛产铁矿、战马，缺乏粮食、茶叶、食盐，作为重要关隘，舒望打算让张良去接手，如果能跟燕国达成交易协议，购买优良的战马和铁矿石，对唐国军事实力的增强，大有裨益。介于这一点，舒望给张良安排了玉米种子，让他去发展畜牧业，战马还太少，那就养猪、养牛、养羊、养鸡鸭鹅，为唐国百姓提供肉蛋奶来源。

　　对了，她好像忘了，现在的猪还是带有野性血统的山猪，没有被完全驯化，看来张良的养猪之路是免不了十分坎坷了。

　　北林是长陵的大本营，又是唐国的副都，舒望认为，北林的基础设施要优于刑都，地理位置上整体比较接近天下的政治中心殷洛，但由于一马平川的地形条件，不适合作为首都，如果将来造船业发展起来，明江穿城而过的北林或许可以发展成为大型商业中心，承接刑都的一部分商业任务。

　　长陵控制北林之后，便于他训练和调度唐国军马，北林南有苍云白起呼应，北有巩城张良培育的战马，又处在九城正中，一旦调动起来，便能如流动的血液，迅速输送到全身各处。

　　现在是特殊时期，舒望必须保证九座城池都有靠谱的人驻守，等到后期人手增多，制度稳定下来，他们各自担任的中央部门的职位也不会撤销，将会依照绩效考核、个人意愿、发展需求，进行合理的调整。

　　安排完北林九城的诸项事宜，舒望觉得整个人都要被掏空了。

　　但是一阵春风吹过岸边的杨柳，一夜之间，柳树稍就染上了鹅黄颜色，河堤田垄铺上了柔软的草甸，溪涧中的早桃忍不住发出春讯，霎时间，漫山遍野都变了颜色，憋屈了一整个冬天的老百姓们纷纷踏出家门，撷取花枝作冠，采下芳草装饰衣裳，欢欣鼓舞，庆祝着春天的到来。

　　舒望也被这欢乐的氛围感染，忽然想起这世界节日乏善可陈，历史上有一个“花朝节”，似乎正是二月初的节日，便大胆借用，定下了唐国第一个法定节假日，二月初二的花朝节。

　　二月二，花朝节，宜踏青，宜作诗。

　　舒姬说，孩子们，该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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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以乐景写哀情，同学萌，你们学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