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系统（基建）》奚月宴

89、立国

　　正月初一，年节刚过，新春已至，田间地头冒出些嫩绿的野堇菜，春水融融，化开永江的冰凌，仿佛一夜之间就唤醒了九州大地。

　　刑都百姓伸了伸懒腰，终于从点了煤炉，温暖如春的室内走出来，互道一声“新年好”，再慢慢悠悠地扫开门前烧成灰烬的柏枝、桂枝、爆竹，和着残雪，装进坊市统一的垃圾车，运到城外去。

　　今年春天真暖和啊！

　　这都是舒姬的功劳。今年冬天刑都没有一个人冻死饿死，老有所养，幼有所依，家家户户都有差事糊口，免了赋税，征召役夫都是给钱给粮的，农桑不辍，百工不休，刑都内外一片欣欣向荣，常住人口也一度突破五万人，几乎可以与殷洛比拟。

　　新年头一天，昌地有个习俗，要到别人家讨一根桃木枝子回家，刑都是人人家里都种着桃树的，春日满城桃李盛放，红的似霞白的如烟，粉的便如心上人的香腮，微微染着一点绯色。

　　河堤上的野菜三三两两地冒出了头，东家到了西家，先寒暄几句，讨一根桃枝，便约着去河堤采点野菜，再到集上看看有没有新鲜的肉食，回家做一顿好吃的，犒劳全家一年的辛勤劳作。

　　一切都很寻常。

　　除了贴满大街小巷布告板的公文。

　　识字的人已经开口念出来了，在刑都做文盲是件丢脸的事，已经有了夜校，除非你一点儿向学之心都没有，也不肯支持舒姬的政策，不然总是要识两个字的，最起码舒姬的名字要会写。

　　《敬告天下书》，主体是姜尚所作的《义冢》，由张良再作序，作为刑都对天下宣布自立封国的独立宣言，这份独立宣言不仅只有一篇文章，完整版本的《敬告天下书》在图书馆和书局都可以看得到，它其实主要是一部律法，以汉律为蓝本，增减修改，共有九章，涉及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首先以《唐六典》为基准的行政法确定了刑都的官制，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分制，明确规定了封国内各级行政机构的规范，对官吏编制、职责权限、官吏选拔、考核奖罚进行了行政管理规范。

　　最高立法权在中央官吏组成的廷议员手上，司法权在中央廷尉及各级地方行政机关手上，权力分散，互相制衡。

　　这一点是舒望提出来的，她认为，三省六部制更适合如今的北林几城，三省六部制是中央集权的一大特色，标志着封建政治制度的成熟，但舒望所提出来的三省六部，出发点和落脚点与唐朝的三省六部有本质上的区别，而更像现代的行政制度，除了物质条件所限，不能进行民主选举之外，都有着现代行政制度的影子。

　　舒望并不想把新封国建立成完全的中央集权制国家，尽管统一的中央集权是大势所趋，但民主思想也曾在历史长河中的源头灵光一现，天下大同或许在别人看来是不可实现的梦想，在她看来，却是值得为之奋斗终生的目标。

　　或许她和长陵还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去走这条路，在驾驶这艘驶向未来的远航船时，她更多地不是考虑自己和长陵个人的得失和威望，舒望想知道民主是否能在封建的土壤里萌芽，也许多年以后，当她普及了国民教育，让每个人都能看得懂她的小说，民主会自然而然地生发出来，长得枝繁叶茂。

　　新律最大的改动是选官制度的确立，它从法律层面固定了一年一次的全国性会考，会考有两次，一次是地方会考，一次是刑都会考，想要做官入仕，都需要通过考试，地方会考中的佼佼者可参加刑都会考，优良者可以担任地方职务。

　　另外，新律还明确了封国内百姓的受教育权利，把学校制度写入了律法，提出义务教育的最终目标，也就是说将来国家经济允许的话，将会逐步实现全民免费教育，初等教育和高等教育区分开，以实现全民接受初等教育为目标。

　　……

　　刑都自立，是大家盼望已久的，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因为确立了国家就代表着刑都有权组织军队抵御外敌，人民生活财产安全才有了保障。

　　城内沸沸扬扬，一时都是谈论新律的声音，人们把目光都放在与自己息息相关的条律上，想着如何上学，考会考，做官，甚至是做生意，忽然有人心神一动，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说这么多，那新封国的名字呢，难道还要等周天子赐封吗？

　　这件事的讨论度居高不下，一直到长陵和白起他们凯旋，大家都还在猜测，除去上百个诸侯国的名字，他们刑都还有什么好名字可以取。

　　舒望一直很纠结，按理说封国的名字是该让周天子取的，但周天子那头还是个未知数，能不能给个好听名字都不知道，她得先下手为强。

　　张良提议用“汉”，白起提议用“秦”，长陵不置可否，但姜无咎曾问过他是否打算复兴赵国，舒望知道他里子装着一个昌国的灵魂，肯定是不愿意姓“赵”的，既然僵持不下，最终决定权就落在了舒望身上。

　　舒望被一圈大佬围着，瑟瑟发抖，她早有想法，只是觉得用这个名字的话，大概只有她一个人明白其中的用意。

　　她选用的字是——“唐”。

　　历史上国力最强盛的朝代之一，科学技术、文化艺术极其繁盛，具有多元化、开放包容的特点，唐人的自信开明，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舒望把这个名字提出来时，大家却是什么都没问，直接全员举手通过了。

　　“你们难道不好奇这个名字的来历？”

　　长陵淡定自若：“你定就好。”

　　张良微微一笑：“大多封国名字本无意义，不过舒姬既然选了这个，定是个好的。”

　　姜无咎松了口气：“没什么意义更好。”

　　白起神游天外：“定好了吗？中午吃什么？”

　　姜子牙掐指一算，带头鼓起了掌：“此字贵气不凡，用来做封国名字再好不过。”

　　舒望在《敬告天下书》卷首添了一句话：唐国，万民共治者也。

　　新封国的名字就在正月初十宣布了，著名史学家孟津在《唐史》中以深情的笔触，详细描绘了这一天刑都内外举行的持续到深夜的狂欢活动，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人们欢歌曼舞，不知疲倦，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对于天下来说，一个新的小国宣告成立，对于历史来说，却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庞然大物，诞生了。

　　唐国建立的消息跨越千山万水，传到了各国朝堂，《敬告天下书》的抄本也在各国之间火速传开了。

　　历来各国变法改制的不少，如唐国这般改得如此“面目全非”，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哂然，等着看唐国分崩离析的笑话；有人惊诧，开始分析这些政策里蕴含的深意；有人若有所思，从这部《敬告天下书》中看到了本国改革的方向。

　　“赵长陵称王了？”陈王骤然起身，倾身向前，极具压迫性的目光落在公子陈白的脸上。

　　陈白退后两步，躬身行礼，道：“赵长陵并未称王，唐国新律称，唐国是一个万民共治的国家，官吏从民众中选拔，六部各司其职，赵长陵只领了‘唐国军马大将军’的职位，真正执掌内政的还是那位舒姬，她担任了唐国丞相一职，令张良为吏部尚书，姜尚为户部尚书，赵衰为工部尚书，白起为兵部尚书，姜无咎为礼部尚书，刑部由赵长陵暂领。”

　　“连齐国公子姜无咎都领了六部之职？”陈王的语气有些凝重，经过一冬的粮仓告急，各地求援，报上来的伤亡人数远超昔年，陈国在这次洪灾中，可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连出兵北林都无功而返，还损失了一员大将，怎能叫他不心急如焚？

　　相较之下，唐国欣欣向荣，连战告捷，拿下剩余的寿县、郾城、巩城也是轻而易举的，因为两国开战，唐国的各类商品，比如诸国追捧的白纸，还没有在宛丘推广开，但是陈国一些贵族已经得到舒姬打算在各国选择合作伙伴，传授造纸技术的消息，悄悄地派出了家族子弟，前往刑都争夺这个专营权。

　　不知不觉中，刑都已经成为天下瞩目的福地，陈国却被排斥在刑都之外，落后许多了。

　　陈白目光微闪，避开陈王的视线，突然跪下：“祖父，白愿自请去国离乡，前去刑都为质。”

　　孙括死后，支持他和父亲的势力折损了一大半，毕竟当初是他建议陈王狠下心诛杀孙括的，正值灾荒之际，人心惶惶，被陈路和陈康两兄弟招揽过去的大臣不在少数，最近连招后所出的陈婴都比他父亲陈原呼声更高，若不能及时挽回颓势，他就只能退出储位之争了。

　　陈王深深地看了陈白一眼，他并非昏庸之辈，怎会看不出几个儿子间的纷争，陈白确实是他最满意的继承人，沉着稳重、博学多识，善于纳谏，揣度人心无人能及，最重要的是，他有一股子狠劲，先前自断臂膀，现在又自请为质，其他几个公子，都做不到这一点。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陈王浑浊的眼睛骤然明亮，拉住陈白的手，絮絮说了半夜。次日，天还蒙蒙亮，宛丘的城门被人打开，简装轻骑的公孙陈白，奔着西北方向的唐国而去。

　　与此同时，长陵的系统给出了新的召唤选项：邓禹，冯异，班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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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全yy，没什么逻辑，大家随便看看就好，毕竟我也没穿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