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想要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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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残酷了。
装睡的杰森·陶德微合着双眼。
现实对他而言十分残酷。
因为，直到亲眼面对这个人、亲手触摸到这个人，才意识到无论自己做了多大程度上的心理准备，都会在这个人面前一触即溃。
‘唔……果然……我还是只有在思念着你的时候，才会感到高兴。’
明明受到了那样痛苦的折磨，那个时候的伤痕直到现在依旧如此的深刻。可是、可是——现在的他和她，正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现在二人的感情是相通的。
没有结出的果实也可以，只有花朵的盛开也没关系。在一切都烟消云散的某个时刻到来之前，拼命地去度过就可以了。
沙耶将他的脑袋枕在腿部，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来回的动作格外催眠，像是一曲哄孩子入睡的童谣。
“你还好吗？”她轻声问道。
他不明白，对方怎么能够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就好像杰森·陶德从没有死过，还是那个她爱着的、曾经的罗宾。
杰森看着她的面庞，时间在她身上的改变不多，她还是从前那个样子，可是自己已经从前的自己了。
“我很不好。”他憋着一口闷气。
心里有一团火，都快要把他烧干了。
没等沙耶回话，他又冷冷地添了一句：“我看你好得很。”
天哪，这是什么话。刚开口，他就后悔了。这种话太像是多年未见的前男友看见对方找到了新的真爱、过上幸福的新生活会有感而发的酸话了。
于是她变得不理他了。
但杰森好像更生气了：“你怎么不说话，呵，你对我都已经无话可说了么。”
“因为你现在不是很冷静啊。”沙耶有些委屈，“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当你还在气头上的时候，我会给你时间平复心情的。”
他不可置信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带着难以理喻的神情喊道：“你知不知道我最恨你的自说自话！你忘了刚才与蝙蝠侠战斗得难解难分的那家伙是谁吗，还有差点毁掉布鲁德海文的那家伙——是我！如果你非要做一些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过家家游戏，那你可以去找那个冒牌货或者夜翼，而不该是我。”
杰森本以为对方会质问些什么，像是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要伤害自己曾经的家人、为什么会活过来之类的……但她什么也没有问，神态自若，仿佛他从未离开。但恰恰是这种态度、才最让他难过、最让他愤怒。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些什么。
一种无处安放的恐惧包围了他。
“这都不重要，杰森。”沙耶温暖的目光烫伤了他，他不禁想要移开视线，“重要的是——你回来了，你还活着。”
被她这么一说，红头罩搅乱哥谭□□战争都成了可以轻描淡写的东西。但从她的表情看，她的确是认真的，她确实这么认为、认为杰森·陶德的归来是天底下第一号大事。
她并没有刻意回避杰森如今的改变、以及他与蝙蝠侠看似那无法调和的矛盾，她只是很轻松地接受了，然后待他始终如过去那样。
突然间，那种无处安放的恐惧消失了……虽然他不明白自己在恐惧些什么，但这种心情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杰森凝视着她：“你是不是故意仗着我拿你没办法。很好，你赢了。”
人生就像是一场游戏。
在沙耶面前，杰森·陶德就是永远的输家。
“那么，输给我的杰森，愿意冷静下来听我说一些话吗？”
“你说。”
“我觉得呢，任何人都是会有的吧……自己的容身之所。人们在自己的容身之所，才是最幸福的。所以，人与人之间的牵绊是很重要的。”
沙耶微笑着。
像绽放的花朵。
杰森很想吻她。
但他克制住了自己。
“你很好，沙耶，正因为你太好了，所以……”杰森攥紧了拳头，“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这么想问题。或许曾经的杰森·陶德拥有过容身之所，但那个地方现在已经无法容纳他了。”
因为他的位置已经被取代了。
随后，他低着头，看了一眼沙耶的手指：“你的绿灯戒哪儿去了？不放好它，你还想被偷一次。”
“我存放在罗伊那里。”她摩擦了一下原先戴着灯戒的手指尖，“我已经不再是绿灯了……我发现我并不适合它。”
杰森冷笑一声：“你看，沙耶，我们都改变了。正如你已经离开了绿灯军团的队伍，我也回不到蝙蝠家的行列中去了。”
“……”
“所以你也用不着替蝙蝠侠说那些话了，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我明白了，杰森。”沙耶点点头，“你只要做回自己就够了。但不要忘了，就算做回那个想要的自己，也不代表人与人之间的牵绊就结束了，总有人会因为和你失去联系而伤心难过。”
被再而三地击中直球，他叹了一口气，好像放弃了挣扎。
他凑上前，捧着少女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在她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
“祝福我，沙耶……祝福我吧。”
“我祝福你，杰森——祝你成为那个想要成为的自己。”
然后。
她注视着他、再次出发。
你曾经想过“我想要回家”是吧……
我也是一样的。
但是，其实我们根本无家可归，所以大家才努力活下去。
能努力活下去的话，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才能成为自己的家。
杰森，现在的我、找到家了。
真希望你也能快点找到啊。
沙耶转过身，正准备离开此地。
谁知她还没踏出几步，一个拐角处就站着某人在等候着她。
那个年轻男子的面孔很是熟悉，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不觉得很讽刺吗？！”他的语气听上去很冲，“杰森·陶德想要回家也回不去了……但我们中间有谁不是这样的呢？我的家整个都完蛋了。”
“什么意思？”她问。
微风掀起了他的披风，而后，他向沙耶伸出了手。
“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掌握在某些不相干的家伙的随手一写、随笔一画上面，你不觉得很可悲么？如果说这就是我们的命运，但我们却也可以拼一把、改变这一切！”
沙耶终于记起了这张脸。
“你是克拉克·肯特……？”
“我是至尊小超人！加入我们吧，视差魔沙耶，我们可以一起改变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想要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