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父亲节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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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火库利索地缠着长长的绷带，随后将它们套在了制服之下。
他一抬头，见到倚靠在门边的夜翼，又低下了头：“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那么我就不欢迎了。”
迪克·格雷森耸了耸肩：“不，我倒是觉得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差那么一点点、沙耶或许就会回来……就差那么一点。”
自零时结束已有一段时日了。
视差魔重塑世界的计划被大家如愿击溃，人们庆幸之余、也哀叹失去了哈尔·乔丹这位重量级的英雄。罗伊也注意到，人群之中、那个亲手朝自己最重要的好友射出一箭的男人正在孤零零地走开，那个人的背影是多么的落寞，真叫人心酸。奥利弗走到角落里，阴影处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罗伊看见了他的动作——奥利弗亲手折断了手中的弓。
绿箭侠失去了哈尔·乔丹；罗伊·哈珀也失去了自己的灯。
不久以后，联盟从最后的绿灯、凯尔·雷纳那里得知了视差魔的近期行动，对方仍死心不改，企图夺取凯尔手中的灯戒、甚至想要对欧阿的最后一点能量下手。于是凯尔态度决绝地毁灭了整个欧阿星，视差魔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爆炸中。凯尔称视差魔确实死了，但还是有许多人不相信，其中就包括了罗伊。
“谁知道呢，只差一点点、结局都天差地别。”红发弓箭手自嘲道，“我可不像你那么乐观。从一开始，我就不抱太大期望——那时能够阻止她犯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要是还想着把她从哈尔那边带回来，未免就想得太美了。”
是的，罗伊·哈珀对沙耶眼中哈尔所占的重量心知肚明。
他从不认为自己能胜过那个男人，即便在众人眼里他已经走错了路，但沙耶就是潜藏有某种不讲道理、为爱疯狂的性格因子。
只有迪克·格雷森这样的傻子、给沙耶加上了52倍“我家小蒲公英全世界最乖最无害”滤镜的家伙，才会误以为她会被那份真切的挽留所打动。
某位傻子开口了：“你为什么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军火库讨打地笑道：“兄弟，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以为你很懂她，今后你迟早要掉坑里。”
一说起这个话题，迪克扶着额头，从制服里掏出了一沓照片：“我已经掉过一次了。”
摆到桌面后，罗伊定睛一看，直接被逗乐：“好家伙，你真有创意，而且毫无PS痕迹！你想跟沙耶结婚想疯了？喂！我怎么被P成伴郎，你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嘛，硬是让我一个可怜的单身奶爸眼巴巴看着我最心爱的姑娘和我亲爱的哥们结婚？！！太残忍了。”
迪克本想正儿八经地解释这一时间操作遗留下来的BUG，但对方的反应实在有点搞笑：“正经点，这是真的。”
“你在逗我吗？”
“你还记得视差魔都做过什么吗，他可以吞没时间，我们的世界都差一点消失了。”
罗伊不屑一顾：“你说视差魔会吃饱了没事干把你和沙耶的婚——”
突然，他脸色一变。
想到哈尔以前对沙耶各种欲言又止的表现，那时他以为哈尔只是想要躲避她一厢情愿的喜欢，但要是他理解错了呢？要是哈尔实际上对沙耶也有感觉呢？
哪怕那份喜欢只有一丁点……毕竟现在的视差魔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哈尔·乔丹。失去海滨城以后，他已经孤注一掷、变得疯狂，原先的朋友统统不认可他的选择，会相信他的只剩下沙耶一个人了，说什么他都会紧抓不放的。
“——该死，这么一想还真有可能！”
“所以……他是觉得我不能给沙耶带来幸福还是怎么的？”迪克对提姆寻找到的蛛丝马迹抱有十足的信任，但他依然对视差魔的这一举动迷惑不解。
罗伊则不同，因为他离沙耶和哈尔的距离都很亲近，所以看得到更多的事情。
“别想了。”他摆摆手，“沙耶和任何人结婚，他都不满意。”
夜翼打量了他很久，半晌才说出一句：“你说的……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他们像是在对暗号。
“我曾经向你许诺过很多次，说要陪你逛海滨城，带你去游乐园，拉着你坐我开的飞机，但是一次都没有实现过。我很抱歉。”
被军火库和夜翼一直记挂着的两人，正做着寻常的打扮，混迹在茫茫人海中。
沙耶揽住哈尔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坐在摩天轮内，享受着此刻的安宁。
“如今你已经实现了我的心愿，就不要感到抱歉啦。我很开心，你能够记得我说过的话。”
他揉着少女的发丝，眉间带有些许压抑的愁思，手中动作说是安抚对方、倒不如说是在抚平自己的心：“我曾经犯下过许多的错误和疏忽，之后我会一个一个地纠正它们、弥补这一切。”
“好啊，我会陪你实现的，所以你不要不开心。”她笑着抬起头，用手指按平了视差魔紧锁的眉，“这里也玩腻了吧……下一个地方去哪儿呢？”
哈尔回忆起心目中的遗憾清单，缓缓说道：“我还想再去见一个人。”
沙耶点头。
随后，二人如碎裂的星屑，在光点的映衬下逐渐消失在了游乐园里。
父亲节快到了。
这个节日与奥利弗·奎恩无缘。
自从零时他亲手射出那道箭影，沉重的念头就覆在他的心头，令他终日心烦意乱。他折断弓、褪去绿箭侠的制服，混迹街头，惹上了NSA，卷入棘手的政府阴谋。好在有一位叫康纳·霍克（Connor Hawke）的年轻人协助他击退了暗杀者，看样子绿箭侠的衣钵后继有人了。
正在喝着咖啡的时候，奥利弗无意朝身边的座位瞥了一眼。
这一眼，差点让他把咖啡喷出来。
“哈尔·乔丹？”
“是我、有且只有唯一的那一个。你怎么了，奥利？你看上去就好像有人朝你的坟墓上踩了一脚似的。你真应该看看自己的表情，似乎没有很欢迎我。”
哈尔穿着深棕色外套加一件白色衬衫，非常日常的装扮，没人能认出这就是一拳把超人打趴下的视差魔。
奥利弗哑口无言：“这不可能啊……不可能是你啊。”
“为什么不？来吧，伙计，是时候出发了。我搞来了这辆汽车，所有的油都已经加满、就等着上路。”视差魔指着窗外，这下奥利弗才看到熟悉的车，以及站在车门边的沙耶，她甚至还向自己挥了挥手。
绿箭侠完全懵了。
他这是在哪？视差魔难道又重启世界，把他带回到公路旅行的过去时光里了？
一股荒唐的错乱感袭向他。
“我们曾经一起寻找美利坚，还记得吗？探索这片广袤又古老的大陆，并寻找到我们在其中的位置。”
视差魔笑得很自然，自然到让奥利弗误以为站在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好兄弟哈尔·乔丹。
但他的好兄弟已经死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哈尔、或者我该叫你别的什么名字？”
视差魔叹了一口气，随即他们消失在了咖啡店，瞬间来到广袤无人的绝境。
脚踩悬崖，底下是大西部的平原。
“我想要继续完成我们的旅行，不好吗。”他的言语中带着一丝恳求。
但奥利弗不为所动：“哈尔……你还记得多少有关于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
“我们现在不谈这个。”
“但我不得不说……”
“我们、现在、不、谈、这个！”
有那么一瞬间，奥利弗看到哈尔可怖的表情，那目光仿佛要将他撕碎。他确定眼前的人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一个了。视差魔不是哈尔。可即便如此，奥利弗依然为发生自己友人身上的事情而感到痛苦。
“奥利弗，我只是想要回到那个真实的世界，那个可以接纳我的世界。”视差魔张开手，但这动作可获得不了老朋友的欢迎。
“我不认为你知道什么叫做真实，‘哈尔’！你变坏了、我差点一箭杀了你、你死了——这才叫做真实。”
视差魔大声控诉道：“我所梦寐以求的全部、就是回家。难道我所要求的过多了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奥利弗。在整个世界、整个宇宙……你都是那个距离我最近、最能理解我的人。但如今，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你不再懂我，不再信任我。我当然还是那个曾经的哈尔·乔丹。为什么没有人看得到这一点？”
“你疯了！你也把我逼疯了！！该死的，哈尔，你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到底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他低着头：“我只是想见你，和你说说话。我还想见一下康纳·霍克。”
“这和康纳有什么关系？”奥利弗不明白怎么会扯上那孩子。
“好吧，他是你儿子。”
“我儿子？”
绿箭侠的脑子爆炸了。
和罗伊·哈珀那时候一样，奥利弗·奎恩此刻陷入了混乱状态。
这是糟糕的一天，也是糟糕的一年。奥利弗最好的朋友死了，然后对方又活了，然后他自己成为了父亲。短短一天他脑子里有太多东西要消化。
看不见人烟的荒漠上，绿箭侠浑浑噩噩地走到一半，突然清醒过来。
“草！哈尔你个混蛋把我丢哪儿了？”
远远的另一端，沙耶看向视差魔：“这算是父亲节礼物吗。”
他被这说法逗笑了：“算是吧……不过，他可不会感到开心。”
少女想到与自己关系亲密的另一位“父亲”，抱有期待地问：“不知道我送去的礼物，他会不会喜欢？”
军火库忙碌一天，回到家中，迎接他的是莉安的欢声笑语。
一推开门，就看见奇妙的画面。
黄光铺就了华丽的儿童乐园，滑梯、积木城堡、小动物、卡通人物应有尽有。莉安趴在一只飞翔的独角兽后背，在洁白羽翼的映衬下快乐得像个天使。
桌上摆着奏响的八音盒，顶端的装饰物是哈珀父女二人的微缩版塑像。
空中悬着彩带，上面写着“父亲节快乐”“莉安小朋友永远开心”“罗伊爸爸永远快乐”。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些布置是出自谁手。
接着，拾起贴在门背后的纸条：喜欢我送你的父亲节礼物吗？
罗伊笑了。
他非常喜欢。
“沙耶，这世界上最懂我的那个人就是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父亲节的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