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我是飞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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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耶不会受伤的。我不会让她受伤的……”
罗伊·哈珀看向夜翼，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那正是示威者的姿态。
面对对方的质问，他仿佛不会有丝毫的动摇。
“这是……什么意思。”
迪克·格雷森已经猜到了。
——从来都不会是三个人。
谁都想，只是两个人。
“就是……沙耶与我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隔阂的意思。”
罗伊炫耀的话语将夜翼身上的温度一点一点地抽走了。
——自己其实早就明白了。
沙耶与罗伊、已经达成了更进一步的关系。
“虽然这么说很卑鄙，也很过分，但说实话，我没有后悔过。”
听到这句大言不惭的宣言，迪克心中的火苗顿时就被点燃了。
他大步上前，拉住了对方的衣领，大声呵斥：“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别只顾着自己开心！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沙耶可不是你在外面随便勾搭上的那种女孩！！”
罗伊甩开他的手臂，反击道：“究竟是谁跟她更亲近？是谁更清楚她的想法？是我！而自以为是的格雷森先生根本就没有搞清楚状况，还以为沙耶是个没有恋爱细胞的宝宝——可你错了！我只不过是遵从了她的想法，这就是她想要的、长大成人的方式。”
从罗宾时期起，就向来和善待人的阳光大男孩攥紧了拳头。他难得地爆了一声粗口，接着，一个拳头结实地落在了对面的脸上。
“接住它，这是你应得的下场。”
随后，他粗.重地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看来是气得不轻：“你本来应该好好照顾好她，而不是怂恿她一起乱来。你辜负了绿灯侠的期待。”
当天，迪克·格雷森回到了韦恩庄园。
新任的罗宾杰森·陶德此时并不在家中，因为他白天还需要去上学。而泰坦年轻的领袖早已放弃了学业，他深知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分身乏术的普通人，比起哈德逊大学繁重的课业，还是把重心完全放到新少年泰坦上面比较有意义。
他没有过多地驻足，直接冲上楼，目标明确地来到了沙耶的客房。
女孩不出意料地遵循着往常的既定轨迹，捧着书本，姿态放松地摊在地毯上。见有人出现，便抬起头打了声招呼：“罗宾……哦，现在我该称呼你夜翼。”
她早就忘了自己正在与对方进行冷战的事情，说实话那点矛盾她早就忘光光了。但要问为什么迪克总是无法联系到沙耶呢，那便是因为沙耶找到了新的兴趣，压根把和解的事情完全抛到脑后了。
少女自然清楚，对方不可能是因为想要重回罗宾行列才回家的，那么答案就是迪克有事找自己。
于是，她放下那本《呼啸山庄》，带着疑惑站了起来：“你来找我，是因为遇到麻烦了吗？需要我的帮助吗？”
迪克摇了摇头：“我没有遇到麻烦……我回来，是为了帮你解决你身上的麻烦。”
“我的？！”少女侧着头，好好地思索了一番，但没有收获什么结果，“我很好啊……”
见对方还是这样后知后觉，他叹了一口气。
但沟通不是一蹴而就的，总是要慢慢来。他很清楚这一点，毕竟在绿灯侠没有精力的时候，代为照顾沙耶的任务始终是由迪克来进行的。早在那段朝夕相处的时光里，迪克就总结出了一套对付外星女孩的有效方法。
他决定先找个合适的切入点：“你以前偏好那些生物科学的知识，现在怎么变得对文学经典感兴趣了？”
“跟地球人有关的信息我都想了解！”说到感兴趣的事情，沙耶的眼睛笑得弯弯的，“但是最近我好像恋爱了！我想知道更多地球人对于谈恋爱的文化！”
迪克暗暗对自己说了一声中了，直球大王沙耶向来有问必答，他选择这个切入点是选对了。
——沙耶的恋爱对象就是罗伊吧。
“其实我也有从罗伊那里听到过一些事情……”他几乎是明示地在主导着话题的走向，但傻傻的外星人听不出来。
“嗯，对的！罗伊教会了我很多，我都吓了一跳！原来地球上的恋爱文化如此丰富多样，我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迪克忍住了想要扶额的冲动，他深信自己给的那一拳绝对没有冤枉对方，恨不得再来一拳。但他还是控制着自己几乎变得狰狞的表情，语气温柔地解答着对方的困惑、纠正着对方的态度。
“哈珀先生最爱胡说八道，你第一天认识他吗？我敢打包票，他口中的知识绝对不正经！”
沙耶继续笑着，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质：“我倒是不太清楚那个正不正经啦，但他说哈尔也这样啊……哈尔做的事情总不会有错吧。”
迪克超想不顾一切地大吼大叫，反复向对方强调打.炮.不是恋爱、打.炮.不是恋爱、打.炮.不是恋爱——绿灯侠是知名浪子啊，他的经验敢随便学嘛！他和绿箭侠臭味相投，结果上梁不正下梁歪，罗伊·哈珀也有样学样！但迪克不在乎这三人有多么放飞、浪到飞起，他只在乎沙耶，他就是要杜绝沙耶这只纯洁的小绵羊被带坏！
“正常的恋爱不是这样的！”迪克摆出了严肃的表情，这让沙耶明白了对方是认真的，“绿灯侠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好的，所以他从来不会在你面前这样做。罗伊也是，他都是背着你在外面鬼混的。我认为，他们的这种选择就已经证明了许多事情，他们并不希望你也成为不负责任的大人。”
“……”两位好友的说法相互矛盾，少女愣愣地待在原地，似乎陷入了死机状态。
看到她那双写满了我该怎么做的、熟悉的眼眸，迪克重新焕发了微笑，安慰状地抚摸着对方的脑袋：“不是摆脱.童.贞，就是成为了大人——成长并不是这样简单的事情，沙耶。以前我光顾着教你怎么去看待和适应人类世界，却忽略了你内心的需求。你急迫地想要成为可靠的存在，成为那个足以让别人依靠的、有用的大人，但我想说，不那么快也足够……”
“但是你们都长大了，你也是，罗伊也是，你们都做出了出色的成绩。就只有我，哈尔根本用不着我，要不然我也不会天天待在韦恩庄园无所事事。”说到这一点，沙耶的眼眶中积蓄着泪光。
迪克似乎找到了某个引起少女产生异常反应的症结：“你就是你！你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成为你的，不是为了绿灯侠。的确，绿灯侠将你带入了人类世界，你们之间有深刻的联系，但这并不意味着你的人生就是他的复刻！你的人生，是由你自己来决定的！就算你想要谈恋爱……其实这也没什么的，你没必要成为绿灯侠那样的女版花花公子，找个喜欢的人、感觉对的人慢慢试下去，或许你就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罗宾、我最好的朋友！
这并不是谎言。
迪克·格雷森是所有英雄当中、与沙耶相处时间最长久的人。
他的话总能令她信服。
在绿灯侠抛下她离开、无暇顾及的那段时间，沙耶几乎是惶恐不安到每夜难以入眠。她觉得哈尔是嫌弃自己麻烦、打算不管她了，所以随便把她丢给别人。可神奇小子就是具有一种奇妙的魔力，他无视了沙耶略带敌意的眼神，尽自己所能地去理解一个有着奇怪脑回路的宇宙人。
就这样，他接纳了她的异常、笨拙和全部。
罗宾是对自己最好的人。沙耶可以做出这样的断言。
然后，迪克的乐观驱散了沙耶的不安，他的快乐传染了她。她慢慢开始敞开心扉，接纳哈尔·乔丹这位第一发现者以外的世界。
没有罗宾，沙耶无法真正做到融入这个世界，之后就更别提被联盟认可、以及被灯戒认可的事情了。
是他，把她的小世界悄然变大。
现在，迪克·格雷森就站在她面前。
像当初，将她从仅仅安放着哈尔的、狭小的内心世界拉扯出来一样，如今，他似乎也做着同样的事情。
“只为了我……只是因为我而存在的答案，真的可以存在吗？”
沙耶昂起头，她那委屈的表情总是能够勾起迪克的疼惜。
“你曾问过我，‘随风飘荡的蒲公英的种子会在什么时候、决定自己的归宿’。而我的答案，这个归宿、一定是由它来决定的。它可能会找错路，可能会被风吹到不知哪里去，当然、更可能会随波逐流、一直到达不了那个地方。但是这个过程同样很重要。因为根本没有直通终点的捷径，答案是在不断追索的过程中诞生的。”
迪克捧起少女的脸颊，轻轻地在上面印下一个吻。
随后，他接着说：“我是你的飞鸟，我会陪着你一起飞翔。无论蒲公英种子被风荡到哪里，我都会握住你的手。”
——这是一份心意明显的告白，你听懂了。
迪克·格雷森看着沙耶。
她那澄澈的目光是打从心底里相信，自己与他之间有的只是纯粹的友情。
迪克知道，这是看不到胜算的战斗。
即便有百万分之一、甚至是亿万分之一的可能，虽然是无限接近于零的可能性，但是如果真的有那种可能的话……
他还是会有一点点期待……
期待蒲公英的种子会开出美丽的花。
所以，他决定赌上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我是飞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