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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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 16】
秦素向来讨厌这种一言不合心意就又哭又闹，尤其是在别人家又哭又闹的孩子。开口时的语气当真算不得好，甚至有些冷漠。
“哟，素素回来了。这不你弟弟从阳台窗户那里看到你房间里摆了好些玩具，想进去看看。你房间门锁着他进不去。”中年女人笑着同秦素解释。
秦素的房间窗户外面就是内阳台，从阳台可以透过未拉窗帘的窗户看清屋里的摆设。秦素的房间贴墙放了两个大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专辑和手办。
“所以呢？就对着我房间的门又踢又踹？”
“素素。”秦妈对秦素使了眼色，让她注意说话态度。
“你看能不能让你弟弟进去玩一会儿？他闹了半天了。”
“不可能。”秦素拒绝的非常坚决，“我不喜欢别人进我房间。”
三个大人在说话，谁都没注意到小男孩挣脱了母亲的手冲到秦素面前抬脚就往秦素腿上使劲踢了两脚。
“嘶。”秦素往后退了两步避开小男孩又踢又打。
“小哲！”中年女人眼瞧着自己儿子对别人的闺女又踢又打，一把将小儿子拉了过来护在怀里，一边哄一边跟秦素说，“素素你别在意啊，你弟弟小还不懂事。”
“这位阿姨，首先，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是独生子女，没什么弟弟，只有两个表弟；其次，你们作为客人，对主人家的女儿又踢又打之后，难道连声对不起都不会说么？”
客厅里说话的三个人许是听到这边说话的声音，全都过来了。
“怎么了？”秦爸先开口问。
秦妈将女儿拉到身后，把事情解释了一下，秦爸还未开口。他身边看上去年纪比秦素大那么一点，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倒是先开口了，“小孩子嘛，也使不了多大劲，年纪小好奇心重，进去看看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话，秦素直接气笑了。要说刚才她还顾忌着长辈之间的关系压着脾气，现在出口的话却是半点不客气了。
“这位先生，麻烦您搞清楚，这是我家我房间，有没有关系，能不能进恐怕不是你说了算的吧。况且，被他又踢又打的是我，作为当事人尚且还没说我没事，您就先替我原谅家弟了？”
“素素，你怎么说话呢？”开口的是秦爸，“小孩子能有多大劲。你那房间有啥，让弟弟进去玩一会儿怎么了？你那一堆玩具不就是给小孩子玩的么？”
秦素知道她爸一直对她那些手办的定义就是小孩子的玩具，但是如今的情形，她爸说出来这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您可真是我亲爸。”秦素扯着嘴角笑的嘲讽，从秦妈那拿过房间钥匙装进口袋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这孩子……”秦爸还想说什么，就看到从小接人待物礼貌有加，几乎没出过错的女儿收好钥匙后，抬眸冷漠地看了看那一家四口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几位，不走等着我请你们出去么？”
那边一家四口被秦素下了逐客令，面子上也挂不住了。阴沉着脸把小儿子抱在怀里，那位邱阿姨边往外走边骂道：“走走走，我们走。你们这样的亲家我们攀不起，这种教养的女儿我们也要不起。事事跟小孩子计较，当真可以。”
亲家？
“老邱，你这话说的有意思了，请你们来家里吃顿饭，你们怎么还攀上亲家了。我们家素素是多好的孩子我们自己知道，亲朋好友知道。你们家两位公子的教养才让我们大开眼界。”
秦妈的火也压不住了，本来这一家四口就是秦爸的朋友，与她没什么干系也不熟，刚刚一直没说话不过是不想把关系闹僵，以后秦爸同朋友的面子上不好看。现如今女儿被人指摘，秦妈也不忍了，连珠炮似的几句话怼了回去。
那一家四口把楼道门摔得震天响走了。秦素看看还没消气的秦妈，再看看一脸不赞同看着自己的秦爸，越发心累。安慰了秦妈两句，准备回去。
“你不吃饭？”秦妈缓过神，问女儿。
“不吃了。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秦素拿了包站起来，“以后别什么教养的人都往家请。”
回头看到一脸郁气，欲言又止的秦爸，又想到刚刚他那两句话，秦素是真的伤心。秦爸从小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惯得很。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的父亲会在这种情况下维护外人而指责她。
在玄关换好鞋，秦素又一次对秦妈说：“妈，你们适可而止吧。这种事情差不多够了。”把背包斜挎在身上，“况且，我喜欢的人，绝对不会是这样。”
这是秦妈第一次在女儿脸上看到那种冷漠却认真，认真到近乎于执拗的神情。
那一家四口回去之后，秦爸是怎么处理怎么收场的，秦素没问，也不想问。
出了小区，秦素捞出来手机想打电话，点开通讯录才想起来景卉晚上有录音，池念有个采访要去活动现场。想了想，打给好久不见的许见鹿。
电话很是响了一会儿才被接起，那边许见鹿不知道在吃什么，秦素在这边只能听到“喀吱喀吱”的咀嚼声。
“你在干嘛？”
“刚下班回来，无聊。”那边继续“喀吱喀吱”，“怎么了？”
“出来浪，请你吃饭。”秦素刷卡上公交，找了个空位坐下。
“你受什么刺激了？”
“跟我爸朋友一家四口干了一仗，等你来了给你说。”
“OK。去哪？”
“佰盛吧。那边有家烤肉味道不错。我先过去看看要不要排队，先取个号。”
秦素说的那家烤肉是家韩式烤肉，等她到那里的时候果然外面有不少人在排队等位，秦素报了人数取了号。看看号码纸，还好，因为是小桌，前面只有5桌。
许见鹿到佰盛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找到烤肉店，就看到门口等位的塑料凳上坐满了人，许见鹿一眼就看到人群里面的秦素。各色的外套中，秦素的宝蓝色大衣格外显眼。
“嘿！”
秦素抬头看到许见鹿拎着两杯奶茶站在自己面前，驼色的大衣敞着，露出来里面黑色的打底衫。看秦素抬头，递给秦素一杯奶茶。
“我约摸有快半年没见你。”秦素戳开奶茶吸了一口，上下打量了一下许见鹿半年前还是葵花籽现在变成西瓜子的脸，“你怎么就朝着池阿包发展了？？？？？”
听了这话，刚刚还言笑晏晏的许见鹿瞬间变脸，一把抢过来秦素刚喝了一口的奶茶，留下一句“辣鸡”转身就走。
转了一半，被人拽住了大衣下摆。许见鹿本身个子就同景卉差不多高，有一米七多，此时她站着秦素坐着正好是个俯视的角度。秦素扯着她的大衣下摆，仰头看着她，“你就这么丢下人家走了么？”
“哼！”
“你走就走，奶茶留下。”
“……”
又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才等到被叫号。
两个人点了五花肉牛肉鸡翅并几个素菜，等菜的功夫许见鹿问秦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秦素拣了重点把事情简单的跟许见鹿说了。
听完秦素的叙述，许见鹿一脸大开眼界的表情着实有些精彩。
“你……是你爸亲生的吧？”许见鹿用吸管戳着奶茶里面的燕麦，“半点不向着你说话是怎么回事？”
“我本来就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回来。他们非让我回来。”秦素把生菜挡在嘴前面，夹了块烤好的牛肉沾了蘸料跟生菜一起塞进嘴里。然而错估了那块肉和自己口腔容量的配比度，塞进去之后就开始吐字不清，“唔付息个他么嘶气……”
“你把东西咽下去再说。”许见鹿一脸嫌弃，“说的个啥？”
秦素艰难地把那一块不符合她口腔容量的肉咽下去，“我不想跟他们生气就回来了，然后给我整这么一出。你说闹不闹心。”
两个人边吃边聊，一顿烤肉吃到八点多才结束。
结了账出来，许见鹿说要去买个无线鼠标。两个人就当饭后消食，慢慢悠悠走到数码用品专卖店。店面许是刚装修的，进去之后还有一些刺鼻的味道。秦素在里面呆了一会儿觉得不太舒服，跟许见鹿说了一声在外面等她。
楼下正在举行街舞比赛，节奏感极强的音乐在二楼能听得很清楚。秦素趴在二楼的护栏上，正好可以俯视整个舞台。舞台上简单地铺着红色的地毯，此时台上正有一组男生在展示作品，用的音乐正是苏霁时经常在综艺节目里freestyle时经常用的一首英文歌。看着楼下的表演，秦素脑海却里不自觉地浮现出苏霁时跳舞的画面，每一个动作都恰如其分地踩在音乐的节奏点上，每一个眼神都将音乐中所想表达的内容展现地淋漓尽致。
十年的时间里，有不少人问过秦素当初为什么喜欢他呢？
长得好看？声音好听？挣得多？还是跳舞好看？
每一条好像都是理由，但又好像不是最重要的理由。
直到在日本看了那场演唱会，整个场馆漆黑一片，像极了她那时候几重压力下濒临崩溃的心境。而后，聚光灯骤亮，音乐响起，舞台上年轻男人笼罩在全场唯一的光亮之中，熠熠生辉。
那一刻，那个男人，仿佛周身都在发光，无比耀眼。
那一束骤亮的聚光灯并那个自体发光的男人也成为引亮秦素濒临崩溃的心境的第一束光。
许见鹿买好鼠标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穿着亮眼的宝蓝色风衣的姑娘趴在商场的护栏上专注地看着楼下，铺了满背的黑色长发有一些顺着肩膀滑落。近二十年的感情，许见鹿一眼就看出来她绝对又在想事情。走近了果然发现秦素的目光看似专注地看着楼下的表演，其实并没有在那里聚焦，看上去更像是在透过舞台上的那些人看些别的什么。
“想什么呢？”
被人拍了肩膀，秦素回头，看到许见鹿拎着买好的鼠标站在身后。
“你买好了？”
“嗯。”许见鹿又看了眼楼下，“刚才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秦素看着楼下的表演说，“我在想，真的有人会发光。”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