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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缘浅缘深缘由天(十二) ...
月明星稀,自昏迷中醒来的奉昭不顾众人的阻拦,疾步匆匆地朝西园赶来,方一进门便看到失魂落魄地跪在月光下的付初年,他蹲下身去拽住独自出神的付初年,急声道:“之之怎么样了?!……你说话啊!”
便在此时,对面屋内的门打开了,长庆帝皱了皱眉头,斥道:“阿七怎么这般的不懂事,今夜是洞房花烛岂能让你乱跑,莫要坏了规矩快些回去!”长庆帝给奉昭身后的明成公公递了个眼色。
明成公公气喘吁吁地说道:“王妃的盖头还没有揭,王爷时间不早了,今日是新婚初夜莫要冷落了王妃……”
“之之到底怎样了!她是不是有心疾!你们为何不让我进去!”不等明成公公说话,奉昭怒然看向长庆帝低声喝道。
站在长庆帝身后的诸葛宜看见一身新郎装的奉昭先愣了愣,随后嘴角露出一抹讥笑:“煜王爷现在倒是紧张了。”
奉昭看也不看诸葛宜,冷声喝道:“让开!”
诸葛宜微微笑道:“我天池宫的家务事,还望煜王爷莫要插手。”
“你!……之之自小跟着我长大,你有什么资格挡我!”奉昭脸色非常难看,声音也是前所未有地拔高。
诸葛宜笑了笑:“煜王爷也说是自小了,我想煜王爷比谁都清楚,当那时你选择离开婀娜山时便与我天池宫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若非为报王爷当年的养育之恩,宫主又怎会倾尽庐舍之财力,给煜王爷恭贺新婚呢?”
“你!……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奉昭本涨红的脸逐渐苍白成一片,愤怒的双眸逐渐暗淡了下来,他脑中一片混乱,努力在找寻着那些可以辩驳的话。
没有……没有什么呢?……诸葛宜所说句句属实,是自己选择离开婀娜山的,是自己选择抛弃了之之,是自己选择遗忘过去了……所有的选择都是自己做的,自己烧毁了叶凝裳的画像,甚至将赤邪剑都留在了天池宫,那时要的便是和天池宫再无半分瓜葛……为何会变成这样真的没有瓜葛了呢?
奉昭木然地抬眸看向长庆帝英挺的脸,又回头看了看跪在月光下付初年,想起那住在深宫中所谓的母妃,这些都是自己的亲人,自己便是为了这些血脉相连的人和一己之私离开了天池宫,丢下了之之的……可到底得到了什么?这些年过得浑浑噩噩,到底得到了什么呢?
一时间,奉昭突然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如此的陌生,这世上还有谁,还有谁会像儿时的之之那般全心全意地信赖自己,谁又会像她那般视自己为整个天地?不会了……再不会有任何人了,再没有任何人对像儿时的之之那般毫无保留地对自己好,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了。
“她何时……何时有的心疾?她自小便没有,怎么会……”
诸葛宜侧过眼眸,冷声道:“谢煜王爷关心,我家宫主并无心疾,方才只是园中花粉过多引发了气喘。”
“气喘?……”奉昭愣了愣,“可她捂住胸口分明……”
诸葛宜风轻云淡地笑了笑:“一时呼吸困难,宫主被吓坏了。”
奉昭想了想,轻声问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诸葛宜摇了摇头,无比和蔼地开口道:“莫庄主正陪着宫主说话,我等都被赶了出来,煜王爷还是莫要去打扰了,夜已深,煜王爷还是快入洞房吧。”
奉昭的目光越过诸葛宜想看看里面的人,却只见床帐挡住半张床,莫苛一人柔声说着什么,诸葛宜见此微微敛下眼睑,走出门外,伸手关上了内室的门,长庆帝见奉昭当着自己的面被拒,有些尴尬地看向门外,却也不打算出言相帮。
奉昭退了一步,满眸质疑地看向诸葛宜:“她真的没有心疾吗?”
诸葛宜侧目倨傲地瞟了奉昭一眼,冷笑一声:“煜王爷看不出来吗?还是说,煜王爷在期待什么?……身为天池宫仆士,可以不会武,但万万不可不会医,看煜王爷如此,难不成当年不曾习医吗?”
奉昭顿时哑口无言,有些狼狈地垂下脸去,想了想又欲开口。长庆帝不等奉昭再次开口,低声斥责道:“阿七胡闹够了吗!小宫主不过是喘症罢了,为何你非要说她有心疾!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莫不是要让你的新王妃坐到天亮不成吗?!”
奉昭身形震了震,抬眸看向满眸讥讽的诸葛宜,缓缓侧目看向满眸威严的长庆帝,又看向一边跪在对面失魂落魄的付初年,奉昭转身就朝外跑去,那身形说不出的狼狈又有几分可怜。
一阵冬风,跑至园中的奉昭突然感觉很冷很冷,这风似乎比三九天婀娜山上的狂风都要冷,好像一下子就把心吹空了。奉昭愣愣地站在原地,只觉满园孤零零的枯枝在冷冷的月光下随风轻动,如此的凄凉又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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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空万里,暖暖的阳光从竹窗处打照床上,醒之在熟悉的暖香中睁开了眼,她的思绪有片刻的混乱,转了转眼眸看见了床侧的人,她轻动了动,那趴在床边的人豁然睁开眼眸,惺忪的睡眼正对上醒之探寻的眼眸。
顿时,莫苛已没了任何困意,握住醒之的手,轻声道:“睡醒了?可有哪不舒服?”
醒之闭了闭眼,呻吟道:“头有点晕,昏昏沉沉的有点难受……”
莫苛坐起身来,眉眼弯弯地哄道:“都睡了三天了能不晕吗?再睡下去,年都被你睡过去了。”
诸葛宜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怨道:“宫主想吓死我们吗?以后子秋怎还敢再让你一人出门。”
醒之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暗了暗:“对不起,又让子秋担心了。”
诸葛宜见醒之神色暗淡,立即笑道:“还好此次有莫庄主与你同行,否则子秋还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宫主趁热先把药喝了吧。”
醒之点了点头,坐起身来,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却皱了皱眉头:“为何雪莲水的味道这般怪异?”
诸葛宜垂了垂眼:“没放糖块,又加了几味药材。”
醒之倒是没在意,侧目看向窗外:“天气那么好?怎不见郝诺?”
一直坐在一旁的莫苛有些不高兴地拽了拽醒之稍显凌乱的长发:“才醒来就找那小傻子,本庄主那么大一个人,怎不见你问问。”
诸葛宜连忙说道:“莫庄主都在这守了两天了,宫主也该谢谢人家,若非莫庄主倾力相救,只怕宫主此时还被困在煜王府呢。”诸葛宜话毕,转身走出了竹屋。
醒之皱了皱眉头,侧目看向莫苛:“你不觉得今天子秋怪怪的吗?”
莫苛不答突然伸出手,将醒之紧紧地抱住怀里,醒之动了动莫苛却搂得更紧了,紧得仿佛浑身都在颤抖着,醒之侧目:“莫苛,你怎么了?”
莫苛将脸深深地埋着醒之的颈窝,许久许久,吸了一口气,方才抬起眼帘,轻声道:“你知道吗?……我都快被吓死了,以后可不许再这般吓人了。”
醒之笑了笑,不着痕迹地拉开了自己和莫苛的距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就有心疾,那日也是没注意院子里花罢了,你说这么冷的天,煜王府怎么会有那么多盛开的夜来香呢?”
莫苛的桃花眸暗了暗,拉起醒之的手,柔声哄道:“你才好一些莫想那么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和诸葛先生都会帮你处理。今个是年二十九了,我已好几日没回府了,我先回府安置一下,毕竟这是莫家庄在金陵的最后一年,有许多事都要安置,还有那些跟随莫家多年的大掌柜们都要安抚,新年便不能陪你,待到十五我会带你和小傻子一起看看元宵花灯,等过了元宵节咱们便回漠北去。”
醒之抬眼看向对面的人,思索了片刻:“莫苛,你的决定太过草率,你我自小环境不一样,并不适合在一起,更何况我并不喜……”
“好了好了,你身体尚未大好,莫要想这些了,我知道那时没保护你带来的人是我不好,我知道围攻小望山是我不该贪心,可你不能因为我的一时糊涂便要否决我,何况我也没说非要你现在便接受我。”莫苛顿了顿,手指抚了抚醒之的脸颊,“你先养病,别的什么也不必想,你不愿意我绝不会迫你,等我安置好莫家庄再来陪你。”
醒之横了横心,继续说道:“莫家庄在金陵屹立百年你说收便要收了,如此草率,莫苛你到底明白不明白,喜欢是相互的,并非是一厢……”当对上莫苛无比苍白的脸和有些慌乱而略显卑微的目光时,醒之话说一半再也说不下去了,她垂下眼,躲开了莫苛的眼眸,“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莫苛虚弱地笑了笑:“我们不说这些,你先养好身子,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对你的心。”言毕,莫苛站起身来,却感觉天昏地暗,身子一趔趄再次倒了下去。
醒之伸手扶住莫苛,当指尖触到莫苛肌肤时,陡然一惊:“你怎么在发烧?!”
莫苛侧脸轻动了动,脸颊依依不舍地摩擦着醒之微凉的手指,一双桃花眸柔软地能滴出水来,他轻吸了一口气,柔声安抚道:“没事,有点伤风,诸葛先生已给了药了。”
莫苛坐了片刻,忍着眩晕再次起身,对床上的醒之安抚地一笑:“莫要胡思乱想了,我会尽快安置好莫家庄的,若在山上过年闷得慌,便带着小傻子去莫家庄找我,最多十日我就忙完了,到时候带着你和小傻子上画舫看花灯,好不好?”
醒之皱了皱眉头:“莫苛你的脸色很不好,要不先不要忙了,在山上修养两日吧。”
莫苛眼眸中的氤氲的迷雾在一时间尽然散去,如此的晶莹剔透熠熠生辉,桃花眸逐渐眯成了月牙儿,嘴角轻扬:“傻瓜,我忙上几日便能与你一直相守,又何乐而不为?你乖乖听话,好好养病,过些时日我来接你。”
醒之倒也不争辩了,无比乖顺地点了点头,莫苛看着如此的醒之,一颗心顿时柔软一片,心田仿佛被蜜水灌溉一遍,酥酥麻麻的暖意溢满了胸口,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让人说不出的满足,抑制不住的喜悦快要从桃花眸中满溢出来。
连雪刚送莫苛离去,郝诺冲了出去,莽莽撞撞地冲进醒之的怀中,又是好一阵哭诉,只说了片刻的担忧,便开始说莫苛的坏话,如何如何将他赶出去,如何如何不让他进门的,看着这般没头没脑的郝诺,醒之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搂着他轻拍着低声安抚着。
窗外阳光明媚,似乎在昭示着冬季的尽头,醒之一觉醒来也说不出的如释重负,看到奉昭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也断了醒之心中那些莫名的牵挂,毕竟当初两人相依为命近十年,十年,不是说放下便放下的。
当看到奉昭一身正红新郎装站在自己面前时,醒之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和失落,隐隐中又有几分欣慰,不爱说话情绪从不外露的奉昭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切,在金陵有疼爱他的亲人又有他心爱的人,孤孤单单的三十个岁月,终是和天池宫的缘分走到尽头了……
醒之深吸了一口气,打量着窗外的风景,纵然金陵再美仑美奂金碧辉煌也不是属于自己的天空,纵然奉昭再尽忠职守那毕竟也是师傅抢掠来的,一切物归原位,这种感觉让人如释重负说不出的轻松。
醒之看着怀中哭到睡着的郝诺,开始向往起漠北的生活,不知道这一大家子未来有多么热闹,过几年给连雪连悦还有郝小包子每人讨一房夫人,那天池宫很快就会多出许多小萝卜头,人多自然兴旺,再过几年说不定天池宫也能跻身漠北大帮大派之中。
醒之低低地笑出声来,正好被来寻郝诺的诸葛宜看到,诸葛宜紧绷几日的心也放了下来,好脾气地问道:“宫主笑什么?”
醒之笑眯眯地回道:“没有什么,只是想到郝诺将来有了孩子会是怎样的光景。”
诸葛宜怔了怔,垂下眼眸将一封信交给了醒之:“这是凤澈留下的。”
醒之惊讶地看向诸葛宜,诸葛宜侧过脸去:“那日郝诺昏迷,我与连悦下山去煜王府寻你,待到回来的时候,凤澈便已经走了,这封信本是放在宫主床上的,莫庄主一起回来,我便将它先收起来了。”
醒之放下怀中的郝诺,几乎是抖着手拆开了信,只薄薄的一张纸,工整干净的字体映入眼目。
醒之:
凤童幼年在漠北遇一老翁,他曾说过凤童命运多舛,将会众叛亲离,注定一生孤独。建议凤童随他修仙问道,那时凤童与嫣儿感情笃定,不肯信命,不肯远离尘世。
此去经年,他所说之话却也一一兑现,他曾说,凤童想开之日便去终南山找寻仙缘。
你给做的新袍凤童很是喜欢,一并带走了,可惜不能在新年伊始穿给你看了。
原谅凤童以前对你的误解,原谅凤童不能与你一起过年了,原谅凤童的不告而别,凤童此生见过太多眼泪,已经受不起醒之离别的泪水。
人生在世,若白驹之过隙,一驰而过。
若当年的叶凝裳是苏醒之,结局又当如何,凤童的人生又当如何?
醒之,醒之,多想多叫你几声名字,这名字如此的通透让人心生暖意。
人生犹如浮云朝露,命运兜兜转转总是这般可笑可叹。
凤童此去,后会无期,望卿珍重珍重。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落在信纸上,打散了墨迹。
他曾答应对戚嫣儿好,便倾尽一切地对她好,为此受伤受辱却依然遵守最初的诺言,也许戚嫣儿根本不记得那戏言般的诺言。
一诺终生,终身不悔。
人说,世间最美好的爱恋,是为一个人付出时的勇敢,便是为此被伤得体无完肤,却依然无怨无悔。
莫凤童,谁能像你这样无怨无悔地倾尽生命的对一个人好,终其一生的好?
戚嫣儿,你的来生是否还会幸运的遇见这样一个人?
情深不寿,强极必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莫凤童,你本就不属于这人世,不该沾染任何凡尘。
莫凤童,一路走好。
呜呜呜,我连着熬那么多夜,感觉写出来还是差强人意,卡的难受!恨不得找根绳子,栓死自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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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缘浅缘深缘由天(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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