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因为我BE了》昭樾

91、霍云齐

　　酒杯相碰之后，在戚杭还没有撤开时，连扬手臂一错，伸出三指按住他的杯沿，换了一个称呼——“戚。”

　　连扬一直称呼戚杭为少将，这是第一次这样叫他，戚杭抑制不住地心头一跳，目光下沉看到那压住杯口的三根手指，冷白的皮肤按在在剔透的玻璃上，像一件精心雕琢的雕塑。

　　紧接着，戚杭听到连扬说：“等我。”

　　戚杭笑了。
　　他的酒杯抬不起来，于是他把手伸向连扬的酒杯，连扬看出他的意图却没有阻拦，戚杭轻而易举就抢过酒杯，他把酒杯转了半圈抵在自己唇边，慢慢地抬起喝了一口，再低头时他看着连扬的双眼，胸腔中的心脏鼓噪着怂恿着他靠近，他停顿一会儿，然后端着酒杯凑近连扬，呼出的气息满溢酒香，“好。”

　　“戚。”
　　连扬又叫了一声，这一声因为两人之间空间的压缩变得更加低沉，Alpha喝了点酒，眼里晦色丛生，低眼时露出的爱意□□鲜明，似乎唯恐面前的人看不出摸不透。

　　目光相接，酒窖里原本恰好的温度现在却不太合适，起码戚杭感觉有点热，他止住继续靠近的趋势，把酒杯放在连扬身边的地面上，然后弹了一下连扬衣袖上的飞虫，后退回原位，“金属飞虫不能接近沈时雨，我派了人去跟他，过几天赛格尔宫宴会结束后我们会正式逮捕——我记得你的期末考核也在宴会后？”

　　两人之间的空气逐渐冷却，暧昧躁动却挥之不去，连扬点头：“是，就在第二天，时间的安排有些紧。”

　　“考核地点定下来了吗？”戚杭喝酒。

　　“定下来了。”连扬意味深长。

　　“在哪？”
　　“赫伯特地下城。”

　　戚杭：“……”
　　在地下城进行考核，考核结束后他即使看到连扬满分的成绩单也不会意外。

　　连扬也很无奈，“军部重建圣玛丽安时保留扩建了通向地下城的甬道，所以在没有封闭成军部专用之前校长申请调用了那条甬道，整个军校只有二年级需要进行主星外出考核，所以就定在了地下城。”

　　戚杭忍笑，“考核内容是什么？”

　　连扬：“在不被地下城察觉的前提下模拟调查走私军械去向……从昨天开始，已经有布置任务背景的教师开始出入地下城了。”

　　军校直属艾斯莱斯管辖，校长和艾斯莱斯的决定戚杭不知道，不过，“看来军部最近没少去地下城活动。”戚杭晃晃酒杯。

　　连扬：“赫伯特从来不缺军部士兵的身影，只是现在多了一些。”

　　这倒是真的，戚杭点头，“这段时间内务必让奥古斯都先生低调一点，不要暴露。”
　　“嗯。”

　　“还有，霍云齐会协助我调查沈时雨。”
　　“嗯。”连扬低垂着眼答应，漆黑的睫毛一端凝着光，仿佛有无尽耐心。

　　“你们也有一段时间不见了，接下来霍云齐会跟着我，你们可以见一面。”戚杭说。

　　连扬端起自己的酒杯，耳根的红晕蔓延到脖颈，“不了，任务期间我跟他见面，责任都会由你来承担。”

　　戚杭看他一眼，“这不算什么。”

　　“少将，”连扬回视，“为什么？”

　　戚杭反问：“什么为什么？”

　　连扬：“为什么想让我跟霍云齐见面？”

　　戚杭觉得连扬喝醉了，“自从霍云齐参军之后你一直跟我在一起，不孤单吗？我以为你会想念他。”
　　戚杭自己习惯独来独往，但之前的连扬不是。

　　连扬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保持联系就可以，不用见面。”
　　“而且跟你在一起不孤单。”

　　“霍云齐的心都要碎了，”戚杭站起来，“好吧，既然你认为每天跟一个无聊的教师在一起不孤单的话，那只能等休假时间再跟你的普通朋友见面了。”

　　“跟你在一起很有意思。”
　　连扬跟着站起来，低下头微微侧颈对戚杭说：“并不无聊。”

　　戚杭笑了一声，说：“好——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吗？”

　　“嗯。”
　　连扬把酒瓶放回原来的位置，然后跟上戚杭，“走吧。”

　　接着他们就像来时一样，一前一后离开了酒窖。
　　走出酒窖，冷空气扑面而来，连扬向前一步握住戚杭的左手，“疼吗？”

　　戚杭立即警惕起来：“不疼。”
　　低温的冬季比阴雨天气要好很多，微弱的痛感他可以当做没有。

　　连扬知道他不会说真话，但这样的情况下他不能再做什么，只能放开手，止步在戚杭的房间门口，仔细地叮嘱：“房间的温度调高一些。”

　　“好。”戚杭满口答应。

　　“执行任务时务必小心，这件事结束之后，我有话想跟你说。”
　　连扬帮戚杭打开门后退一步，站进黑夜的阴影当中。

　　有什么话是现在不能说的？
　　戚杭看向连扬，连扬却已经转身打开了他自己的房门，“明天见，少将。”

　　“明天见。”
　　戚杭挥手，随即也走进自己的房间，关门声相继响起，只剩下钟摆声回荡。

　　……

　　“圣玛丽安的监控里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按照您的指示，我们找到了几乎所有原圣玛丽安西北区的居民，他们现在大部分都在军部的监狱中等待判决，我们问出的信息很少，他们说没有见过沈研究员，也没有见过与他相似的人，供词可信度高。”
　　“沈研究员和司长近期都没有异动，尤其是沈研究员，活动点只有自己家和研究所，偶尔去看望他的父母，除这些之外没有别的动向。”

　　军部信息处，戚杭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听着来自下属的汇报，手下敲着智能键盘，不时删删减减一些内容，汇报结束后戚杭没有抬头，仍旧盯着光屏界面，“观察他的人怎么样？”

　　下属说：“沈研究员不热爱交际，在研究所中比较孤僻，没有机会靠近。”

　　“沈时雨很谨慎，不用靠近他，容易暴露。”戚杭说。

　　“是。”

　　“继续盯他的动向，”戚杭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符号，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眼皮，“作战处调来的人到了吗？让他来见我。”

　　“已经到了。”
　　下属退出办公室，不久后就有人来敲门。

　　“请进。”
　　戚杭把刚刚写好的申请书提交，然后靠在椅背上。

　　门被推开，霍云齐走进来敬礼，“戚……少将。”

　　戚杭用手指点点桌面示意自己面前的位置，“坐。”

　　“谢谢老师……少将！”
　　霍云齐挺直脊梁坐在戚杭面前，动作有些僵硬。
　　现在的戚少将与在军校时的戚老师其实没有差别，但他肩上代表少将军衔的肩章却不可忽视，只有霍云齐自己知道第一次在军部看到戚杭的信息时有多震惊，一个年轻的Beta教师实际上是信息处的执行军官，他在心里连续思索了几天才勉强将两个迥然不同的身份联系在一起，再次面对戚杭时才真正反应过来，现在戚老师已经是他的上级了。

　　戚杭笑笑，“具体事件内容你应该已经了解了，第三人种的严肃程度你也明白，信息处一直在进行调查，逮捕计划已经定好了，你跟着我，负责抓捕押送。”

　　“是！”霍云齐的腰挺得更直。

　　“不用这么拘谨，”戚杭自认为是个和蔼的上级，“在军部感觉怎么样？”

　　霍云齐放松了一些，“很好，少将。”

　　军校是个象牙塔，但军部不是，除去日常的训练和任务，还有各方权力制衡拉扯，但霍云齐的状态看上去还不错，戚杭简单地打量了他一圈，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
　　反而是霍云齐先有些坐不住了，他对戚杭说：“少将，我想知道纪从的近况。”

　　戚杭手指一动，唇角再度勾了上去，“阿从最近一切都好，纪议员没有再限制他，现在正在准备期末考核。”

　　霍云齐参军之后纪从被纪其峯单方面掐断了通讯一段时间，那时候谁也联系不上他，除了上课，其他时间都在纪家待着，戚杭在去地下城之前联系过他一次，简短地说了几句话，再回来时纪从才恢复通讯自由，拿到通讯器后的第一时间他就向亚希里坦白并直接拒绝了他。
　　可怜的亚希里，现在不知道有没有修复好自己的心脏碎片。

　　戚杭只说了一句话，霍云齐却好像满足了似的，他笑起来，“我知道了，谢谢您。”

　　“他也有话让我带给你。”
　　在戚杭去地下城之前，他和纪从的那次谈话中，纪从听完戚杭转述的那句话，打着手语比划，请求戚杭，如果在军部见到霍云齐，也请替他带一句话。

　　“他说什么？”霍云齐眼珠颤动，期待地看着戚杭。

　　“他说，”戚杭回想那天纪从缓慢坚定的手语，说，“他毕业后的第一志愿去向永远不会更改。”

　　霍云齐的声音瞬间变得滞涩，“我们曾经约好毕业后一起进入军部，他的第一志愿去向是军务处，他——”

　　“他很固执。”
　　戚杭说：“他在等你，也要你等他。”

　　“……是，我等他，”霍云齐的肩放松一瞬，紧接着又挺直起来，“我等着他。”

　　戚杭看着霍云齐，忽然想起昨晚连扬也说过让自己等他，当时他只觉得那是隐晦的挑衅与追逐，但此刻，乍然之间他好像又品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深意。
　　第一次有人要他做出承诺，而仅仅只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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