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因为我BE了》昭樾

76、直B非常疑惑

　　安吉尔又炸了一次。
　　他拒绝继续与戚杭说话，转去一边算自己失去这份生意后会损失多少钱，戚杭跟特里斯相对，没用几句话就套出了他们的安排。

　　“……宁先生要求我们帮他找到安吉尔的上层，明天我们会配合中心区，在他们往常交接的地方抓人。”特里斯说。

　　安吉尔埋头算钱，在特里斯说完后不经意间插了一句，“赫伯特的管制一直非常严，柯特逃走之后稍微松懈了一段时间，紧接着又变成这样，只能怪他们倒霉，这跟我可没关系。”

　　戚杭敏锐地抓住他话里的时间点，“在柯特逃走之后，赫伯特什么时候开始重新变成这样的？”

　　安吉尔的手指按着终端加减数字，无意识地回答他：“就在上一批药到手之前……圣玛丽安爆炸几天之后吧——”
　　顿了顿，安吉尔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什么，抬头警惕地看着戚杭，“你知道这么多做什么？”

　　“好奇，随便问问。”戚杭迎着他的目光回视，表现地异常坦荡。

　　安吉尔只好狐疑地收回了目光。

　　特里斯对戚杭说：“宁先生不会为难我们，但假药的事被问出来，短时间内药剂生意不能再做了，我问过安吉尔，他已经没有多余的药剂，你可能需要换个地方。”
　　他指的是戚杭为伴侣找药剂的事。

　　不管是圣玛丽安还是赫伯特，特里斯这个程度已经是极端善良，戚杭第一次在这种阴暗的地方见到特里斯这种人，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谢谢。”

　　“不用谢，我们没有帮上忙。”
　　“如果可以，你也可以找宁先生，他或许能帮你。”

　　宁先生……
　　戚杭垂眼，“你们见过宁先生了？”

　　他的表现有些细微的说不上来的怪异，但特里斯还是回答：“见过。”

　　停顿了一下，戚杭又问：“他的长相是什么样的？”

　　“你不是在中心区？没见过宁先生吗？”这段对话终于引起了安吉尔的兴趣，他放下手里算到一半的数字抬头看着戚杭，“听说中心区的人都知道，但他们嘴很严。”

　　戚杭的食指和中指并拢连续地轻轻敲着膝盖，“没见过，我只知道他是黑色头发。”

　　安吉尔点头，“对，宁先生的眼睛也是黑色的，很少见。”

　　手指停下，琥珀一样的眼珠微微一动，戚杭：“还有呢？”

　　“还有……他……”
　　安吉尔犹豫着，似乎是在思考如何形容宁先生。

　　戚杭等了一会儿，安吉尔才说：“当时他坐在阴影里，我们看不清，只能看到眼睛和轮廓。”
　　“跟传闻中一样，很年轻，”安吉尔耸耸肩，“别的看不到。”

　　“……”
　　戚杭沉默。

　　“你这是什么表情？”安吉尔叫起来，“你那么好奇干什么？”

　　戚杭站起来，“没什么，我走了。”
　　“中心区会一直有人跟着你们，注意这个，还有，特里斯，小心海恩。”
　　说完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特里斯和安吉尔对视一眼，安吉尔扭头，“来帮我算！”

　　……

　　戚杭按照结构图在地下城的小路里绕着走，他走走停停，带着身后的人到处绕。
　　从出门开始中心区的人就跟了上来，虽然对方隐藏技巧拙劣，但比他更熟悉地下城的地形，所以到现在戚杭还没有主动尝试甩掉对方，而是在地下城闲逛。

　　头顶有些刺目的光投下来，戚杭半眯起眼，按了按自己眼前的护目镜。
　　在这里几天之后他习惯了地下城永恒一样的夜晚，但是他的眼睛适应不了穹顶上的光，在这种环境下暴露久了会有些疼，并不剧烈，对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但连扬却一直很紧张他的眼睛。
　　戚杭在一个角落停了一会儿，捡起一个灰扑扑的金属零件，漫无目的地想到连扬从他们第一次在圣玛丽安偶遇开始就表现地比他自己还要在意。
　　戚杭并不是一个喜欢回忆往事的人，尤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显然不是追忆的好时机，但他却频繁地想到连扬，想起他跟连扬相识后这一段短暂的时间里连扬的各种表现。
　　他并不质疑连扬的真诚，就算连扬真的是宁先生，或者真的跟赫伯特有什么关系，他也不会在这方面质疑他。

　　连扬毋庸置疑是一个聪明的Alpha，他很会隐藏自己，除了在水果这件事上有所疏漏，其他所有的事都处理地很好，这种缜密并不让戚杭讨厌，相反，就算有所怀疑，戚杭一直以来也都对他抱有一种欣赏的态度，像真正的教师面对一个优秀的学生一样，甚至有时候有一些戚杭自己也说不明白的东西，让戚杭在主观上愿意信任他。
　　戚杭很明确这种个人的信任不能拿来做任何的评判，但连扬在这段时间里确实也表达出了非常多的，对于他个人的关心。
　　甚而多于他这二十几年收到的关心的总数。
　　这戚杭无法解释，完全无法解释。

　　或许如那些亚人种所说，作为Beta的戚杭确实理解不了亚人种的世界，也不了解连扬作为一个Alpha，这一切行为的动机是什么。

　　戚杭慢慢把捡起的金属零件扣在一起，背对着一直跟随他的人，又转了几条小路之后他走进一条死路，狭窄的墙壁封锁了前进的道路，他助跑几步翻过两人高的墙壁，身影利落地消失在了墙头，小路尽头探头察看的人立刻也翻上墙头，向下看的时候却已经搜寻不到戚杭的身影。
　　那个人在墙头等待了一会儿，四处都看过之后确认找不到戚杭后才离开，这条鲜有人走的小路又一次陷入寂静当中。

　　十几分钟后，戚杭握着一块金属零件回到这条死路，靠在墙边将零件卡进几乎已经组装好的外骨骼里，最后一块零件安装好，外骨骼被戚杭完整地装在自己腿上，带动那条腿伸直蜷起来回动了几次，非常顺畅。
　　外骨骼已经装回来，枪却被海恩带走，戚杭把手伸进口袋里，几颗沾上了灰尘的子弹被他拿出来握在手掌里。

　　在赫伯特这种地方需要随时保持警惕心，上场之前他把枪和护目镜放在了特里斯的包里，但把子弹卸出来藏在了别的地方，因此海恩开枪时枪里才没有子弹。

　　子弹在手里握了一会儿，最终戚杭还是打消了回中心区趁乱摸一把出来的想法。
　　宁先生的效率应该很高，不用多久就会通知安吉尔联系他的上一级，时间上也许不够。而且现在应该已经有人发现艾文在他的房间，纵然这可以解释，他原本也打算回去之后再用借口糊弄过去，顺便也可以借此试探宁先生那边的态度，但经过海恩的事，戚杭已经不打算再回中心区。
　　他要回军部，所以他所在意的事情，一定要尽快确认。

　　拿回外骨骼之后戚杭躲开围绕在拳场附近的眼线远远地盯着他们的动向。
　　经过一夜，安吉尔单独从拳场走了出来。

　　安吉尔低着头，朝四周仔细看了看，然后转身钻进了一条小巷子里。随后立刻就有几个人跟上他，黑影移动迅速，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戚杭在原地蹲了一会儿，几分钟后又有几个人从角落里出来跟上前面那批人，他才不急不缓地跟上去。

　　戚杭坠在那些人身后，在不跟丢的前提下尽可能地远离。他一边翻墙一边想，安吉尔说过，他的上家应该只是单纯贩卖抑制剂类药物，亚人种虽然占总人口的少数，但却是一个很麻烦的群体，尤其是在赫伯特，根据往常军部查到的资料来看，抑制剂类药物在赫伯特并没有被一刀切，仍旧有缺口，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如果经过搜查没有发现什么违规的地方，宁先生应该不会切断这个渠道。
　　抑制剂类药物对于赫伯特无关痛痒，同样对于宁先生也无关痛痒，宁先生不会为这种小事离开中心区。
　　戚杭原本打算在搜查中混进这些中心区的人里，可以在结束之后见到宁先生，但他现在没有枪，很可能会被困在中心区，也就是说，他现在需要在中心区外看到宁先生。

　　关于要怎样把这个赫伯特的管理者引出来的问题，戚杭想了一夜，腿蹲麻了几轮才想到一个成功率不高的办法。
　　当时他在拳场受伤，据艾文后来说，是宁先生把他带回去的，当时他处在昏迷的边缘时也确实感受到有人把他抱起来，虽然当时的感觉他已经记不起来，但是假设，假设他自己对于这位宁先生有着比较重要的某种作用，他就可以利用这一点设一个明晃晃的圈套，等着对方来钻。

　　……

　　安吉尔在错综复杂的小路里来来回回转了无数圈，最终才走进一个跟拳场外观差不多的地方，这地方的位置选得很巧妙，就在大道一侧紧邻的小路上，路口一堆废弃物挡路，罕有人迹，外面的墙壁上也没有画任何符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废弃的交易处。
　　没有敲门，安吉尔直接推门进去，然后反手关上了门，门外安静下来，中心区来的人呈围绕形式包围了这个地方，领头的金发Alpha低头用通讯器发了一条讯息，稍后一个棕发的Alpha带着人过来，走近金发Alpha。

　　“罗杰斯，”金发Alpha笑着捶了对方的肩一下，“宁先生不放心吗？”

　　“宁先生说，保持谨慎。”

　　金发Alpha似乎不太重视这次的行动，他敷衍地点头，“是，但这还不算一件大事。”

　　罗杰斯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环顾一圈，压低声音说：“有没有再次发现那个跟丢了的Beta？”

　　“你说刚来的那个……戚？”
　　金发Alpha摇摇头，“没有，跟丢了之后再也没见过他。”

　　“如果发现他，一定要第一时间跟紧。”罗杰斯严肃地说。

　　“是，是，你已经强调过几次了，罗杰斯。”

　　“他很重要，绝不能让他在我们眼下消失太久。”
　　罗杰斯不想多说，转身挥挥手，其他人立刻上前踹开紧闭的窄门，将里面谈话交易的安吉尔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带了出来。
　　三个人一起被带到罗杰斯面前，安吉尔一脸不情愿地配合演戏，大声质问罗杰斯，而另外两个人一直低着头，没有更多的动作。

　　抓到三个人之后搜寻一圈，没有发现其他的问题，罗杰斯示意堵上安吉尔的嘴，将三个人一起带走，准备返回中心区。
　　金发Alpha得意地拍拍罗杰斯，“这可真的不是大事，很好处理，宁先生考虑太多了。”

　　“……”
　　罗杰斯刚要开口说话，一转眼余光却瞥见一个瘦削的身影，从墙头一闪而过，翻过的地方留下一滩明显的血迹。他心头一跳，立刻翻上墙头，“通知宁先生，找到了。”

　　“是。”
　　金发Alpha立刻低头发讯息，发到一半，他抬头看了一眼顺着墙体流下来的血液，下巴一歪，在上报的消息中又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