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因为我BE了》昭樾

58、再见，我坚守的爱情

　　嗅觉失敏与嗅觉失灵不同，失灵是完全丧失嗅觉，但是嗅觉失敏是只有亚人种才会有的一种生理缺陷，具体症状表现为对信息素感知不灵敏，可能是鼻腔内的感受器问题，也可能是神经问题，涉及信息素领域，是种不好治愈的病症。
　　但安德烈似乎没有表现出过任何异样，以他无法藏住秘密的性格来说，似乎也不太可能把嗅觉的事情瞒得那么紧密……而且按照规定，职权大的Alpha生理机能方面出现了问题，都需要停职治疗，可安德烈没有。

　　戚杭跟亚希里对视一眼，都直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连扬的视线淡淡地掠过他们，忽然说：“病症的时间也需要考量。”
　　Alpha的嗅觉敏度下降不会轻易被别人察觉到，所以到底是早就出现了问题，还是最近，不好确定。

　　“浓度感知呢？刚刚我感受到的也……”亚希里的目光躲开戚杭，“不是那么明显。”

　　这个确实不能确定。

　　空气仍旧湿润，戚杭动了动手指，从亚希里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思，他低着头思索安德烈之前的行为，没有接上亚希里的话。
　　于是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开始有些微妙。
　　亚希里坐得并不安稳，似乎是想挪远一点，而连扬则看着戚杭的手，搭在膝盖上的指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安德烈跟他的前夫刚刚复合，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嗅敏度问题，也没有发觉不妥，尤其他是警署司的长官，这件事确实需要注意。
　　要找时间询问或试探一下安德烈。

　　他们在沉默中达成了共识，戚杭先看了连扬一眼，又看了亚希里一眼，然后说：“这件事交给你。”
　　“是，少将。”
　　亚希里点头，然后对戚杭眨了眨右眼，示意他让连扬离开一会儿。

　　戚杭还没说什么，连扬就会意地起身对戚杭说：“早餐也许到了，我去取。”

　　他出门后，亚希里放松了很多，开始嘲笑戚杭：“圣玛丽安驻军区传过来一些流言，据说殿下不肯为帝国的玫瑰做临时标记，还抱走了某位不知名军官？”

　　戚杭：“……”

　　“少将，这就是你坚守的爱情？”亚希里挪揶。

　　经过几天时间，戚杭原本已经说服自己忘记了一些事情，现在亚希里再提起，伤疤被猝不及防地揭开，他苦心维持的表象顿时崩塌了一块。
　　——另一块暂时还被霍云齐和纪从撑着。

　　戚杭镇定地说：“是一个误会，而已。”

　　“所以我跟你说过的话，你最近最好是回想一下，”亚希里善良地没有戳穿他，只是神神秘秘地看了一眼虚掩的门，“我只能提醒你这么多了，有时间一起喝酒。”

　　戚杭一时没有记起亚希里跟他说过什么。

　　“他身体不好，不适合喝酒，可能要让中校失望了。”
　　连扬带着两份包装精致的早餐推开门，“或许您可以留下一起喝一些粥。”

　　亚希里看着那明显的两份早餐，顿时明白这跟自己没什么关系，连扬也并没有在很认真地挽留他，于是他很识趣地站起来：“实在是抱歉，我还要准备下一门课，不方便留下用餐，先告辞了，殿下。”

　　连扬立刻微笑着颔首：“再见。”

　　亚希里忽视戚杭的目光，转身离开，还安静地带上了门。

　　“少将，来吃饭。”
　　连扬放下餐盒，靠近戚杭。

　　戚杭一直保持着戒备状态，现在下意识地向后挪了一点空间，抓起靠在身后的拐杖就站了起来，“谢谢殿下。”

　　“不用谢。”
　　连扬自然地在他面前弯腰，将滑落在地的毯子捡起放在沙发上，转身先一步坐在了餐桌边。
　　戚杭眉心动了动，很快挪了过去。

　　连扬拆开餐具放在他面前，又起身接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手边，才坐在他的对面，像是闲聊一样开口问道：“听说安德烈司长的伴侣是研究所的研究员？”

　　“是，”戚杭端起杯子，说：“研究所的二级研究员，具体负责生物药品的研发。”

　　“可是警署司跟研究所的交集很少，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连扬提问。

　　戚杭咽下一口温水，回忆了一下几年前。

　　安德烈不是军校生，他家中从政，但他毕业于警校，毕业后进入警署，大概用了五六年时间成为了主星区的总司长，接受最高法院的管理，统管主星的执法。
　　戚杭与他相识比较早，是在一次警校与军校的联动任务中，合作完成任务后一直保持联系，毕业后他们的职责范围偶尔也有交叉的地方，所以安德烈算是戚杭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所以当安德烈透露出家中希望他尽早结婚时，戚杭也出了不少力气，力求帮他寻找一个喜爱且合适的伴侣。
　　但没有成功。

　　事实上，戚杭耗时一年，几乎把自己所有认识的Omega军官都介绍给了安德烈，到最后管理军部后勤的军务处执行军官已经明令禁止戚杭再进入军务处了，安德烈也没有动过心。
　　后来戚杭升任信息处执行军官，对安德烈非常失望的同时事务也很繁忙，就放弃了他的计划，去了外星执行任务，期间暂时切断了和主星的联络，半年后再回到主星时，安德烈已经结婚了。

　　据安德烈自己说，是在执行任务时偶遇了外出采样的沈时雨，匹配度极高的两个人一见钟情，随后快速地完成了父母的希冀，过着平稳幸福的生活。

　　“……他们之间的匹配度很高，所以结婚也很顺利。”
　　戚杭说，“具体的相识过程是安德烈转述给我的，但大概就是偶遇。”

　　连扬看着他，眼神有些放空，片刻后说：“那么你对于沈研究员的了解多吗？”

　　“并不多，”戚杭点了点桌面，“只是知道他是在第三人种的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孤儿，由研究所一对研究员收养，所以成年后也选择了进入研究院。”
　　这都是安德烈说的，戚杭除了知道沈时雨长什么样，也就只知道这一点信息。

　　连扬点点头，没有说话。

　　戚杭迅速想起了他的父亲，顿时后悔说出第三人种。
　　他想了想，继续说：“沈研究员后来也生活地很好，安德烈也会经常陪伴他去纪念园看望父母，说一说话。”

　　连扬看着他，“是，我知道了，感谢少将的安慰。”

　　戚杭：“……”
　　看来说话太直白也不是什么优点。

　　他抿了抿唇，低头，“吃饭。”

　　……

　　原本戚杭以为，他作为一个教师已经足够清闲，没想到受伤后的日子，比起做教师时更加无聊。
　　他原本想坐轮椅去授课，但他身残志坚的事情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传到了校长的耳朵里，为了让他老实一点，校长亲自修改了课程的授课方式，让戚杭用终端视频授课的方式上课，直到他伤好后才可以重新课堂授课。

　　这件事上连扬是最大的嫌疑人。
　　但这位殿下表现地过于无辜，戚杭也不能直接提出质疑，就只能含糊地接受了校长的好意，在家里养伤，同时用终端讲课。
　　而且按照霍尔星的气候，现在已经进入了换季时期，经常有小雨天气，连扬不允许他出门的同时还采取了各种保暖措施，总之是把他看管地很严。
　　于是足不出户十几天，戚杭终于无法忍受。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长好，断了的腿因为连扬的精心照料也不再疼，只是还被紧密地包扎着，他趁连扬出门抓紧时间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呼吸雨后的空气，顺便心情复杂地翻一翻自己画过的图。

　　经过十几天的高压管制，他终于能正视这个可怕的典型的悲剧。

　　香烟的雾气在夜色中升腾起来，戚杭一手夹着烟垂在身侧，另一手划着缩略图界面，翻来翻去，犹豫着没有删除。
　　他真情实感几个月的成果不是说删除就可以删除的。

　　手指的指腹悬空停在彻底删除的按键上，戚杭眼神放空这看向远方，脑子里都是自己曾经劝说连扬的那些场景，现在想起来……确实很令人尴尬。
　　连扬竟然都忍耐了下来，真是了不起。
　　戚杭默默地称赞了连扬，然后继续出神。

　　雨又下了起来，雨势不大，细密的雨丝斜着飘过眼前，落在香烟的火星上，然后冒出一片薄薄的水雾，跟香烟的雾气混合在一起，又冲入雨幕，烟草逐渐烧到尾部，戚杭又点起一支。

　　不知道过了多久，教师宿舍前蜿蜒的道路尽头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随后黑点越来越清晰，一身黑色军装校服的连扬握着黑色的伞柄不急不缓地迈过水洼，向戚杭的别墅走过来。
　　稀薄的光把Alpha的影子拉得很长，浅淡地映在地面上。

　　戚杭用手肘撑着栏杆的平台，看着逐渐走近的连扬，手指无意识地地向下一按，文件夹中的几百张图片一瞬间全部消失，打开的界面恢复初始形式，干干净净地呈现在他面前。
　　戚杭：……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可置信地蜷了蜷，内心空了一块。

　　删了就删了吧，毕竟还有备份，他安慰自己。
　　人不能总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应该向前看，也许前面有更好的。

　　戚杭抬起头，准备灭掉手上的香烟回到房间，没想到竟然对上了连扬的眼睛。

　　——楼下身形挺拔的Alpha站在原地，伞面倾斜，飘摇的雨点打在他的没来得及换下来的校服上，漆黑的眼瞳望着戚杭，见他看过去立刻弯了弯，笑起来。
　　略薄的嘴唇先勾起一个弧度，然后张开，无声地做了几个口型。

　　戚杭仔细辨认后，确认那是四个字。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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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Patrichor612，顾寻光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