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嗑的CP因为我BE了》昭樾

15、恶行冲击

　　“欢迎回家。”
　　扫过虹膜后别墅的门自动打开，戚杭进门，机械音就响在身后。
　　原本黑寂的客厅亮起，他走到厨房流理台边洗了个水果啃了一口，然后回拨给艾斯莱斯。

　　那边很快接通，戚杭没有敬礼，只是打了个招呼：“元帅。”
　　艾斯莱斯一身军装，双腿交叠坐在小沙发上，军靴上的金穗垂落下来一荡一荡，他微笑着说：“真是历史性的时刻，这还是十年来你第一次拒绝我的视频请求。”

　　戚杭：“只是身边有别人，不太方便。”

　　“有别人——”艾斯莱斯挑眉，雾蓝色的眼睛里有点笑意：“好吧，很抱歉非工作时间打扰你，不过……”

　　他还没说完，就有另一道声音横插进来——
　　“艾斯莱斯，滚出去。”

　　“陛下，外面可没有地方坐。”

　　“赛格尔宫不会沦落到连个座位都没有的地步。”

　　艾斯莱斯视线转向光屏后面：“可是……”

　　“出去。”
　　皇帝陛下声音冷冽。

　　通过两人的对话可以得知，艾斯莱斯正在皇帝陛下的办公室里。戚杭习以为常，毕竟一年时间里艾斯莱斯老实地待在元帅府的时间屈指可数，只要军部没有事务就是在皇宫，他起身给自己接了杯水，耐心地等着两人说完话。

　　没有等待太长时间，不出几句话艾斯莱斯就被赶出了办公室，他坦然地站在走廊里道：“一个小时前伊万卡已经正式转移到普通病房。”

　　戚杭放下杯子，“好，我知道了，谢谢您。”

　　既然伊万卡跟学校里的某位教师有所联系，那么一旦他的伤情稳定下来脱离了全天的防护后，可能会有人坐不住，在庭审之前这段时间，也是下手的最好时机，从现在开始军校与医院两头调查，也许很快就能查到。

　　艾斯莱斯又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你调动安全部的士兵去监控就可以，不过另外一件事，今天你所说的，关于霍桉私自使用违禁药剂的事，你猜药剂来自哪里？”

　　戚杭：“研究所？”
　　以霍桉的人脉，能从研究所里弄到药剂也不奇怪，不过如果药剂来自研究所可能处理起来会有些麻烦。

　　“不，是赫伯特。”艾斯莱斯的声音在赛格尔宫的走廊中回荡，显得有些空茫。

　　赫伯特……
　　戚杭下意识摸向自己领口的金属飞虫。

　　“但赫伯特很自觉，”艾斯莱斯在那边感慨，“军部发出检查指令后立刻接受，现在检查进度已经过半了，信息处查到了制造药剂的窝点，效率不错。”

　　戚杭笑了：“感谢您的肯定。”

　　“临时调动的报告我已经提交了，记得签字。”艾斯莱斯提醒道。

　　“是。”戚杭翻着终端里待处理的文件，翻到了艾斯莱斯简洁至极的调动报告。
　　只有两个字：调动。

　　他叹着气把这份没有任何意义的报告签了，重新发给了艾斯莱斯，并提出建议：“我认为您可以不必太把我当回事。”
　　作为信息处的执行军官，军部的少将，戚杭不太想签自己上司的报告。

　　“你要对自己的职责有正确的认知。”
　　名义上的作战处总负责军官，实际上整个军部的掌权者，艾斯莱斯元帅这么说。

　　“……是。”

　　……

　　“您喝酒了？”
　　视频通讯中站着一个高大凶悍的中年Alpha，正关切地看着他对面的连扬。

　　“嗯。”
　　连扬闭着眼倚在椅子上，鼻腔中沉闷地答应一声，酒精让他从脖颈到耳根都泛着红色，骨节清晰的手指揉了揉额角，但好像没有起什么作用，眉心依然因为头疼而皱着。

　　Alpha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你这样的酒量，怎么会去喝酒？”

　　“偶尔一次，”连扬睁开眼，黑色的眼瞳中并没有醉酒后的朦胧，反而那一片黑茫茫的颜色看起来冰冷清醒，“军部的进度怎么样？”

　　“军部很快，已经查到了，我们正在配合军部进行清剿，希望能够将他们彻底清理干净。”

　　连扬沉声说：“嗯，地下城全部盯紧，防止出现遗漏。”

　　“是，还有霍桉那里，你猜得没错，他不敢涉险，紧急销毁了交易的所有路径和痕迹，军部暂时动不了他，但以后他也不能再弄到违规药剂了。”

　　连扬对霍桉不感兴趣，只是点了点头。
　　Alpha又说：“不过这次实在是太冒险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下次你要更注意一些，我们宁愿费劲一些，也尽量不要接触军部。”

　　“我知道了，”连扬认错的态度良好，“下次会注意。”

　　挂断通讯后，连扬闭了闭眼，头痛感依旧剧烈，他原本就酒量不好，这次跟着戚杭喝了一些伏特加，没想到戚杭喝的酒酒精含量太高，让他很不舒服。
　　连扬后脑靠在椅背上，突然觉得灯光太过刺眼，想抬起手腕挡住自己眼睛，却在这时收到了一条讯息。

　　讯息来自戚杭：喝一点蜂蜜。

　　这条讯息没头没尾，掐准重点，非常符合戚杭多管闲事又点到为止的风格。
　　连扬盯着讯息看了几秒后半垂下眼，漆黑的睫毛掩住了眼睛里的光，手指在光屏上顿了顿，才回复：谢谢您。
　　同样简洁。

　　收到讯息的戚杭正在工作室摆弄自己的枪械。
　　自从住院之后他就没再用过枪，在军校更没有机会，现在即使手痒也只能摸摸，把原本就干净没有灰尘的枪身擦得闪亮反光。
　　通讯弹出后他瞥了一眼，发现只有三个字，不由啧了一声。

　　艾斯莱斯从来只维护凯尔曼现任皇帝陛下连辛的权力，作为唯一被艾斯莱斯放过的拥有继承权的皇室近亲，起码能说明连扬没什么威胁，而且霍家的事也并没有造成恶劣后果，看起来还很有好处，而且他还是连晟上将的儿子，所以现在也不必对这位殿下有太多的恶意揣测。
　　窗户砰砰响了两下，是遗落在连扬宿舍的金属飞虫回来了，戚杭打开窗户接回飞虫，继续擦拭自己的枪。
　　窗外没有风，只有散落的星嵌在天幕上，相互之间隔得很远。

　　……

　　新的一周，戚杭从教师宿舍晃荡到了演习场，宽阔的训练场中，他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混在一堆统一训练服的学生里显得异常扎眼。

　　亚希里已经在等他，看到他的作风之后很惊讶，他问戚杭：“你的训练服呢？”

　　戚杭一愣，把手里的水杯放在总控台上，“我需要训练服吗？”
　　他难道不是来做指导的？竟然还要下场吗？

　　亚希里：“……”现在申请也来不及了，怪他忘记提醒。
　　“这里有备用的，我带你去更衣室。”
　　在作战课之前学生们都穿便服到演习场集合，然后在演习场中的更衣室换衣服，非常方便。

　　戚杭随意地扯扯军装袖口，跟着亚希里走下教师指导处，被带到了更衣室门口，亚希里身份验证打开更衣室。

　　亚希里说：“左手边最后一个柜子是我的，右边就是放备用训练服的柜子。”

　　戚杭挥挥手示意知道了，然后转身打开门走进Alpha更衣室，吸引了一群Alpha的目光。

　　“戚老师？”

　　一个Alpha热情地招呼他，“教师巡查吗？”

　　戚杭打开分备用训练服的柜子，回答他：“不是教师巡查，洛佩兹中校盛情邀请我跨界来给你们当助教。”
　　指挥专业的Alpha打量了一下他清瘦高挑的身材，“老师来给我们统记成绩？”

　　“噗哈……”
　　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了出来，又迅速地把笑声吞了回去。

　　戚杭毫不在意，把黑色的训练服抖开在自己身上比了比，道：“待会儿先给你记一个零分，下学期补考去吧。”

　　“别啊老师，我错了，待会儿我一定拿满分。”Alpha男生嬉皮笑脸。

　　戚杭慢腾腾地解自己的衬衫扣子，“不要太自信，上次作业你才得了多少分？”

　　这学生并不感到羞耻，反而提高声调，大声说：“戚老师，这也不能怪我，毕竟我们不像连扬殿下，次次都能拿满分！”

　　话音刚落，连扬殿下就进来了。

　　连扬已经换好了衣服，训练服规整地穿在身上，作战靴一尘不染，他对戚杭点了下头，而后说：“中校在催了，请快一点。”

　　戚杭进来的时候学生们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连扬催过之后更快了一点，戚杭脱下衬衫的时候人都已经跑光了。
　　可见亚希里的威严不错，连扬这个班长也很有效率。

　　戚杭叠好自己的衬衫放在衣柜里，见连扬还没有走的意思就说：“班长在等我吗？”

　　连扬沉默片刻，他站在戚杭身后，视线下落，第一次完整地看到戚杭第一节脊椎末端的那枚齿痕，齿痕愈合地非常好，整齐且深，两侧有两颗格外尖的犬齿印记，昭示这是一个Alpha的齿痕。
　　那痕迹像烙印一样刻在Beta的后颈，对烙下这个痕迹的人来说，意义不言而喻。
　　连扬想转开眼，目光却滑过齿痕落在了疤痕纵横的脊背上，那些伤疤一道叠一道，差不多覆盖了整个背部，即便愈合了仍旧狰狞万状，然而承载着这些疤痕的脊背其实并没有看上去的瘦弱，相反，肩颈之间的肌肉非常结实且充满力量，手臂撑起时凸起的蝴蝶骨丝毫不显得单薄，完全拥有一个军人该有的利落凌厉。

　　喉结滚动了一下，连扬回答：“嗯，等您。”
　　顿了顿语气轻了一些，像在补偿什么似的又问：“您有护目镜吗？”

　　“……”这个戚杭真的没有。
　　自从拆了绷带，他就一直默认自己是个双眼闪亮的正常人，虽然遵循医嘱不做伤眼睛的事，但总是不太注意日常保护。

　　连扬打开自己的柜子，拿出一副护目镜给他，“眼睛受伤后要加倍爱护，不能再受到外界的伤害，您要记得。”

　　戚杭接过护目镜，有些莫名连扬殿下对他不知来由的关心，又心想连扬殿下这种语气不知道跟谁学的，听起来像是他才是老师，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学生。

　　“谢谢殿下。”
　　他道过谢后把护目镜放在一边开始脱裤子，动作间手臂上薄薄的肌肉微微隆起，脖颈低下，后颈的骨头凸起，通过皮肤透出骨节的轮廓，血色漫上脖颈，使那枚齿痕看起来更加明显。

　　更衣室里沉寂片刻，连扬转身，“我先出去了。”
　　随后他就拉开门走了出去，脚步声很快消失在了门后。

　　戚杭茫然地捏着自己的裤子，疑惑地想不是要等我吗？怎么自己先跑了？
　　有急事吗？